第二卷 帝里繁花 枯九回 人間自是有情癡風(fēng)月無邊(一)
枯九回 人間自是有情癡風(fēng)月無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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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說到顧家琪為子購物中,碰到京城人口里的活神仙,并聽了一堆荒誕無稽的謠言,事關(guān)景帝,顧家琪匆匆趕回府問究竟,她不在京的這一年時間里,司馬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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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正在換裝,脫那件充滿仙瑞氣的紫霞光老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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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為什么要這么干?”顧家琪最先是用很柔和的語氣,問話。司馬昶自顧自地剝胡茬,洗褪臉上抹妝等等。顧家琪拿出耐心等他卸完妝,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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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就像沒瞧見這人似地往外走,顧家琪火冒三丈,拽住他,質(zhì)問道:“你干什么要這么做,啊,是不是想死得不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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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關(guān)你屁事。”司馬昶拉回袍擺,冷冷淡淡拽拽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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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微愕,看著他走出房間。她想了想,還是去找石畫樓他們問個情況。石先生與賀五陵都沒說話,竇魚龍性子直爽大咧,道:“世子妃夫人,您對世子爺怎么個想法,咱大老粗,整不明白。老龍就說一句,您要是不想和世子爺過,就走得遠(yuǎn)點(diǎn),不要讓世子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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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撓撓頭皮嘶嘶牙,道:“您聽著不痛快,老龍也這么說,都回來了,就跟世子爺好好過唄,這男人女人過日子不就那么回事,老婆孩子熱坑頭,我就整不明白你們要折騰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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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看看石畫樓、賀五陵,問道:“你們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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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石畫樓不語,賀五陵嗯哼清清嗓子,道:“世子妃夫人,夜叉島那邊有點(diǎn)事要跟您說一下,您看您什么時候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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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看看這三個人,個個顧左右方他,事實(shí)上她根本就不該找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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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的事,只能他們倆個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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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司馬昶并沒有給她時間與機(jī)會。顧家琪的人送來消息顯示:景帝出動錦衣衛(wèi)千騎,給宣同總兵夏侯雍下達(dá)死命令,活捉北夷部族的首領(lǐng)然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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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景帝的想法,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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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想不通的是,景帝為什么會相信一個老道士的戲法不是騙人,司馬昶又是用了什么辦法,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有如此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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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去看清楚。”顧家琪吩咐叔英伯黨,她疑心,那些宦官是有人用極高超的易容術(shù),蒙混過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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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叔英伯黨那個、那個半晌,在世子妃疑惑的逼視中,道:“接、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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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切了死囚犯的那物連夜按到那些宦官身上,又用極好天山靈藥復(fù)合傷口。就有了老神仙施法術(shù)重生陽、物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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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景帝不可能不查清楚,就貿(mào)貿(mào)然地去做那事。對一個尋常男人來說,那都是奇恥大辱。更何況九五至尊乎。但是,若為了重新長回那物,什么辱都是能忍得的,大不了事后把那些男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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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帝沒那玩意兒,還活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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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景帝比宦官更痛苦,他確信老道士有秘法生陽,忍著常人所不能忍之事秘密地嘗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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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之后,他問老道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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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道士起初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說破就是破天機(jī),有違道法自然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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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景帝深諳御人術(shù),他沒用高官厚祿這些世外高人看不上眼的東西,他對兩個道童說,只要他們師傅老道士助他一臂之力,他就在全天下廣修五千道觀,令所有僧人改信道教,或者還俗。修建道觀時,碰上材料緊張什么的,拆寺廟補(b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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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道童兩眼發(fā)光,吐露道:皇帝與尋常人不同,皇帝是龍?bào)w,給皇帝驅(qū)走陰邪氣的男人必須自身內(nèi)含有天地之間的浩然霸氣,這樣才能幫助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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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景帝遍訪不獲,某日看兵部戰(zhàn)報(bào),心里一喜,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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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就有了景帝秘密增兵宣同,助夏侯雍打北夷大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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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情就是這樣。”叔英、伯黨道。“世子妃夫人,您、您有話就說,甭、甭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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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揪著他們的衣領(lǐng),兩眼晶晶發(fā)亮,喝道:“他在哪兒,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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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叔英伯黨被逼無奈,把人帶到司馬昶的秘密基地,海世子府府中的觀月湖湖底。兩人停在湖石門外,低聲道:“除了世子爺,誰也不讓進(jì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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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潮濕陰冷的湖石通道底,幽暗無光。顧家琪舉著火把走到底,道:“給我滾出來,數(shù)到三,不出來,我炸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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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幽明的光里,司馬昶打開石門,看著她,眼神暗深,沒好臉色,不痛快地問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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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一點(diǎn)都不介意他的壞脾氣,她兩眼像餓狼的眼,熊熊地發(fā)餓光,她捧著司馬昶搭在石門處的右手,邊流口水邊嘖嘖贊嘆道:“就是這只手嗎?是這只手干的嗎?真是太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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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呸呸呸,”顧家琪親完那只神之手,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干了一件讓人全身發(fā)冷發(fā)寒的事,她怒問道,“你有沒有消毒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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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兩眼像琉璃珠,涂了層釉彩似地發(fā)亮,他猛地把她壓在石道墻角,他抱著她的臉,反復(fù)吻著她的唇,反復(fù)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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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知道毛。”顧家琪給他惹得全身著火,虛軟地只能依靠他的手臂站立,火大地示意他要做就快做,不上不下的玩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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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低笑,陰柔的容顏在暗淡的火把光里異常地俊邪,他將她打橫抱起來,帶入他的秘密家園,從毛皮做的人偶到栩栩如生的皮面具,從切開的指骨頭蓋到完整的人體內(nèi)臟玻璃質(zhì)標(biāo)本,這里像人體解剖博物館,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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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是不是很厲害?”司馬昶問道,像個等待****夸贊的自戀少年, 心底忐忑地等待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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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左右看看,點(diǎn)頭道:“馬馬虎虎也還湊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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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一僵,顧家琪注意到,轉(zhuǎn)回視線看向他,笑道:“在這兒,你獨(dú)一份,最厲害,非常了不起。你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才!我從沒見過比你更了不起的人,你讓所有追逐繩繩茍茍庸輩都相形而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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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最高興的事,就是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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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一愣,這小子也會甜言蜜語啊。司馬昶笑得很柔情,把她放在工作臺上,雙手指摩挲著她軟嫩嫩的臉面,道:“我有沒有說過,我娶你那晚上,你好看得讓我都忘了喘氣。就像現(xiàn)在,”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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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暖而有力地砰砰激跳聲,讓顧家琪羞得手掌燙著似地縮回,臉慢慢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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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鬼曉得,她上一次臉紅是發(fā)生在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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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死家伙,不知道誰把他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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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吻著她,從嘴角流連到衣領(lǐng),緩緩地把她放倒,顧家琪好不容易喘過來氣,拿膝蓋骨抵著他,用撒嬌似的口氣磨他:“上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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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里也很好啊。”司馬昶哪里忍得住,不過,看在兩人好不容易和好的份上,“你要補(b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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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咬著他的耳朵,輕笑:“那要看你自己嘍,跟我沒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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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叫著你明天別想下床求也不放,把人緊抱著,大步流星地往湖道口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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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貼著他的脖子吃吃地笑,司馬昶更難受了,恨恨地咬了咬她在他身上搗蛋的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把這湖底石室建得太大,讓他無法忍耐長長的路。顧家琪東張西望,在一個籠子里看到去了勢的大公狗,外面是具男尸,下面血淋淋的東西用針線縫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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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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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哦一聲,不以為意道:“狗皇帝么,當(dāng)然配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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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噴,忍了好久再問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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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比人的麻煩,”司馬昶說到專業(yè)的興趣,那方面的興致落了幾分,滔滔不絕兩種縫合法的不同之處。他又瞄她一眼道,“其實(shí),我是怕你說我亂殺人,才想到用畜生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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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說你不好啊,”顧家琪忍了好久的笑,“你真是曠古爍今的大先驅(qū),后人都要向你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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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聽著像是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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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咯咯輕笑不停,司馬昶轉(zhuǎn)回心神,腳步加快,再度恨自己當(dāng)初設(shè)計(jì)湖道時不準(zhǔn)輕功飛行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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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湖道石門處,叔英伯黨正在攔人:“夫人,您不能進(jìn)去。世子爺?shù)慕睿侵赖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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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是見到姐姐進(jìn)去了,”徐雅言柔柔淡淡地說道,“怕姐姐不知道爺?shù)慕睿羰菭斊獍l(fā)作起來,傷到姐姐,那就對大家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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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叔英伯黨沒接話,但是,聽他們沒再強(qiáng)硬阻止徐雅言走動的表現(xiàn),看來他們也是給說動了心思。司馬昶和顧家琪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誰也不搞不懂他們兩個現(xiàn)在如何。徐雅言顧慮也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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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沒空生氣,一腳踹開石門,抱著人要往小樓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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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徐雅言卻攔在前面,行禮關(guān)切地小嗔:“爺,您又在下面不吃不喝玩,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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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在叔英伯黨是長著眼睛的,看世子夫婦那架勢都知道怎么回事,趕緊地把徐雅言這礙事的給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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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看到徐雅言,也沒想到什么,心里就是不舒坦,這便是女人的嫉妒了。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嫉妒另外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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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把人抱回樓房,察覺到她心思有變,邊解剝她的衣裙,邊問道:“要不喜歡,把人弄走就行了,干嘛自己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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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給你生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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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司馬昶仔細(xì)想了想,不肯定地問道,“吃醋?石先生說,你一定會生氣,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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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承認(rèn)她確實(shí)在吃味,怎么不行啊,任何一個做母親的卻被逼永遠(yuǎn)都不能認(rèn)自己的孩子,心里就像壓了座大山,道不清的苦。徐雅言能夠光明正大地說她為司馬昶生了個兒子,顧家琪沒出手整治這女人,心胸就已經(jīng)是像海一樣寬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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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轉(zhuǎn)過臉,咯咯哈哈地笑,笑得真開心,又抱著她,埋在她胸前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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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腳踢他,罵道要就去抱他小老婆,別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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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痛痛快快地回道:“我以為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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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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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是胡嬤嬤的兒子啊。”司馬昶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顧家琪震驚得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diǎn)給噎得翻白眼,回吼道:“我知道,我怎么會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