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里繁花 枯七回 旋裁春錦展紅霞諜影重重(一)
枯七回 旋裁春錦展紅霞諜影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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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楊林逋回轉(zhuǎn)身,躬身和李太后低語幾句,李太后怒得踢翻桌案,叫道:“太醫(yī),太醫(yī)都死到哪里去了,還不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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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宮人、太醫(yī)用簡易擔(dān)架將吳雨婷抬了下去,現(xiàn)場(chǎng)草草收拾一番,李太后也恢復(fù)了威冷的模樣,叫命婦們一個(gè)個(gè)給她說,到底酈山公主有沒有給虞巧織丟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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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后劉春容拿鳳帕子捂著嘴直笑,道:“太后娘娘,您呀,定是叫這不爭氣的給氣糊涂了。”她裝模作樣地訓(xùn)了自己的媳婦太子妃一頓,“你也是的,分明知道太后歲數(shù)大了,該靜心安養(yǎng),怎么把這種烏七八糟的人給叫進(jìn)宮,犯下這滔天大禍?zhǔn)拢媸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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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池文秋乖巧地福身,道:“妾身失察,母后教訓(xùn)得是。兒臣這就請(qǐng)大理寺、皇家宗寺來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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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對(duì)即將頂替舊皇朝的至尊新婆媳,一唱一和的,就把李太后從制霸后宮的位置上給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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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奪回六宮柄權(quán)。就從這二皇子的侍妾推殺海陵王世子的平妻,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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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理寺派出查案子的官員,姓方,東宮太子的帝師華英殿大學(xué)方云鶴的侄子;皇家宗室那邊呢,皇族族長永謙王夫婦,正好今天大家一起來聽?wèi)颍趫?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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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妾?dú)⑼跗蓿@命案發(fā)生經(jīng)過是整個(gè)朝庭命婦都看在眼底的,行兇者虞巧織也供認(rèn)不諱。就是這殺人動(dòng)機(jī),得好好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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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路彩云的奶母慶媽問二皇子妃:小姐,咱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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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理寺怎么問,你們就怎么答。”路彩云掛著一層淡淡的笑,看著臺(tái)子中間虞巧織,不緩不慢地回道,“不用回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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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了這句話,當(dāng)大理寺官員、皇家宗族族長問話的時(shí)候,二皇子府的大小奴仆都說道:巧夫人只管和二皇子妃說話,連正眼都沒瞅過海世子妃。縱使海世子妃有心要打眼色,只怕巧夫人也是接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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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理寺官員就奇怪了,問道:“巧夫人如此無禮,是否和海世子妃有舊怨?速速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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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說起來就多了。”以慶媽為首的皇子府仆役七嘴八舌地說他們聽來的小道消息,虞顧兩家在生意場(chǎng)上,那是爭得你死我活啊,皇商虞家生意都在南面,顧家不聲不響地就搶了大半的地盤,連個(gè)招呼都沒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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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虞巧織當(dāng)然是恨死顧家人的,若前些時(shí)候碰到海世子妃,那一定是要冷嘲熱諷罵幾句才痛快。不過,最近虞家、程家、秦家不是合伙瓜分顧家的鋪?zhàn)勇铮菁业美萸煽棇?duì)海世子妃的怨恨就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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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且,海世子妃又不是虞巧織最恨的人,當(dāng)然也就不會(huì)去搭理自己的手下敗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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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到虞巧織最恨的人,非程家姑娘程珊不提。因?yàn)槎首訉檺坜D(zhuǎn)移的關(guān)系,虞巧織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這從虞巧織變本加厲打罵她的丫環(huán)可以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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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芝作證:虞巧織每回打罵她們,都把她們當(dāng)成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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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近,府里都在傳珊夫人久不露面,是因?yàn)橛邢擦恕!蹦拘裂a(bǔ)充道。其他人想到這事,馬上訴說:“上回珊夫人的孩子沒了,就是巧夫人推的,跟今天推吳家姑娘一樣。哎喲,我們以前都還納悶,巧夫人嬌滴滴一個(gè)人,哪來這么大力氣,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她平時(shí)就掄著膀子舞這么粗的棍子打人,能沒力氣么,打死人都有,只不過,不讓我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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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理寺官員有了論斷,這虞巧織因?yàn)榫貌灰娬煞颍瑢?duì)懷孕女子,妒忌成性,怨恨發(fā)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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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永謙王,您看呢?”大理寺官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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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永謙王認(rèn)同大理寺官員的推論,他長年在宗族里,處理皇族內(nèi)部嘰嘰勾勾的齷齪事,深知這女人嫉妒起來,那真是沒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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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虞氏太可惡,一念行兇,還要栽贓她人!”永謙王坐的族長位,公正廉明的,最恨這種不平事。他主張,嚴(yán)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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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理寺官員只負(fù)責(zé)查清案實(shí),這皇家媳婦怎么整治,那是皇家宗室內(nèi)部的管轄范疇,他們不敢逾越的。永謙王吩咐自己人,把虞巧織這毒婦帶回去,用婦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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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皇子匆匆趕來,路彩云叫人攔住他,只說了句:巧妹妹陷害酈山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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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就叫二皇子收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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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虞巧織被帶走時(shí),眼睜睜看著路彩云和二皇子埋頭低低私語,粗聲嚎啕,她不要去宗室,叫著二皇子的名讓他救她。又怎么能夠。她改叫父母兄弟,卻是誰也救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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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看了看一臉淡然的路彩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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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主子,路家姑娘有問題?”珠玉問道。顧家琪回神,笑道:“我是在感慨,殺人不見血,的高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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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您是說路家拾掇的?可,這虞家姑娘也沒蠢到那份上啊?”珠玉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竟蠢到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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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微微然,道:“不是虞家的蠢,而是路家的太高明,真正地不顯山不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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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虞巧織和路彩云說話,句句緊逼,在懷疑二皇子托路彩云辦什么事。路彩云就是不說清楚,字字輕描淡寫地點(diǎn)撥。長期失寵,情敵有孕,連從來不被二皇子喜歡的路彩云都因?yàn)橛懞妙櫦溢鞫芏首忧嗖A,虞巧織怎么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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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急,就讓人鉆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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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主子您這么說,婢子可真領(lǐng)教了您說的那句話,每個(gè)人,都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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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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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不在想路家的事,問道:“去看看,你們爺在做什么,這兒這么大動(dòng)靜都沒人給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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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珠玉看看身邊,打趣道:“主子,您要么不管爺,要管了連這么一會(huì)子功夫也等不得。許是有什么事,”她壓低了聲音,“胡嬤嬤的毒難解呢,爺急著,都沒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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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訝然,她一直以為葉重天武功蓋世死都死不了。卻忘了,人已死過一回,骨頭都是寸寸捏斷重新接回去的,哪里能跟原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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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缺什么藥,叫夜叉島的人去尋。”顧家琪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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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珠玉應(yīng)道:“省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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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話間,鴛鴦臉色驚白惶急地跑過來:“爺,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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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顧家琪急喝一聲,拉住鴛鴦問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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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鴛鴦喘氣道:“在外面車上,叔英伯黨他們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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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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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拎起重裙,避著人群閃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