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里繁花 枯三回 鬧花深處金陵岸 星光繾綣(二)
枯三回 鬧花深處金陵岸 星光繾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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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二爺查明搶夜叉島的人身份。立即找上秦東萊核實,并提出除掉顧家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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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打太極推,顧家琪后面的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秦二爺怒道:“當日我就說把他殺了,一了百了,大哥卻是****之仁,心慈手軟放她一馬。你看今日她如何回報,毀了整個秦家,大哥如何面對秦家列祖列宗,那些兄弟長老你要怎么給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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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頭開始。”秦東萊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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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哥能放得下,你去問問你下面那些人,他們肯不肯?!”秦二爺憤憤道,他眼露殺機,“大哥舍不得下手,只好弟弟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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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欲阻,秦二爺頭也不回道:“弟弟死了,還望大哥照顧弟媳。”他到外頭招呼自己人,乘顧家琪在岸上,除掉她。若等她回島,大家也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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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呼應的聲音嘎然而止,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讓人心緊。血味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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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低嘆,秦二爺垂死。滿身是血,撲進屋內(nèi),不甘地問:“大、大哥,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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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能讓你毀了秦家。”秦東萊伸手合上他的眼,低語死在他做這兄長的手上,總好過被那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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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嶂與血騎入內(nèi),沉聲道: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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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對窗,低聲吩咐他們善后。距離海林不遠的地方,有個**海崖,是秦二爺最喜歡呆的地方。秦東萊把這位庶弟的骨灰散在此處,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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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崖道上,一人佝僂站立,散碎的白發(fā)在海風中飛舞,深色麻質(zhì)破衣裹身,滿面皺紋,眼睛卻異常美麗,閃爍著年輕人才有的晶瑩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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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與秦嶂縱騎過時,察覺到異樣,勒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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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何方朋友,在下秦家堡秦東萊,請下來一敘。”秦東萊朗聲問道。海崖上暗殺者拔出銀劍,從山道上沖下,秦嶂掠空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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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人功夫很高,秦嶂身為秦家堡血騎之首也不能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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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山劍法,閣下何人?”秦嶂驚問,天山劍法專克秦家堡派武功,這下可糟了。為防夜叉島黑金團的人對秦家人下手,秦東萊讓秦堡血騎護送秦廣陵等年輕一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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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又是來放二爺骨灰的,他們兩人身邊并沒有跟人,跟天山派人對上,討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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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思忖間,秦嶂身上被人劃出尺寸傷口,他急道:“堡主,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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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看了一眼秦嶂,飛身離開。暗殺者飛擲暗器,秦東萊負傷奔逃。暗殺者回頭再解決秦嶂,接著,循暗器上的特殊藥血味追上秦東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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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你到底是何人?”秦東萊忽地想起一人,王雪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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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人不答,繼續(xù)揮劍刺劍,秦東萊一邊抵擋一邊道:“十六年前,你下山,領師命殺我一次;顧遠山救了你,我們也算和解。這次是為什么?讓我死個明白。到地下,我也好和顧遠山說叨說叨,我這么早去陪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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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胸一掌作為最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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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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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東萊墜海。來人在崖頂望了眼翻涌的海水泡沫,拉了拉臉上麻布罩,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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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家堡易主,標志歷時兩個月的錢莊行業(yè)商戰(zhàn),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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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于匪寇海盜走私販團伙來說,這是一次完全合法的洗黑錢大行動。他們心滿意足地開著破破爛爛的空船回老窩,并留下賀辭,道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一定不要忘了他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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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就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再玩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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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莊股東產(chǎn)業(yè)到手,大家都要去管理。雖然麻煩,但是玩得好的話,既能賺錢也能博名聲。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全都參與,黑金團眾個個笑呵呵的,道這小子蔫兒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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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又忙不迭地致信這次商戰(zhàn)里認識的幾個投機商,問他們有沒有合作意向,重建災區(qū)。畢竟市面穩(wěn)定,流民有居,他們所得的產(chǎn)業(yè)才有錢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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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事太多,司馬昶很不滿,酸不溜丟地刺她:“哼哼,好一副菩薩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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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拿起桌上東西砸過去,笑罵道:“你以為我為誰辛苦為誰忙活?要是讓人抓到把柄,你發(fā)水災黑心財,這輩子你都別想做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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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塊鮮黃的紋龍錦緞掉出來,原來顧家琪無意中砸了秦東萊送的錦盒。她撿起來一看,嫁娶自由,暗罵一句這算什么。把它扔墻角,心情還是莫名地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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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摟住她,吻著她的面頰,逗笑道:“怎么,把老****踩得死死的,心情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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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推開他,想繼續(xù)做事,卻是看什么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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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向冬蟲夏草問明情況,大笑,道:“我都說叫你換張臉,你非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顯擺,說什么叫他后悔,人家根本沒把你放眼底,你是丑是美,你張狂還是臭屁,他管你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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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很得意?你很高興?!”顧家琪惱火地質(zhì)問道,秦東萊的反應就像她是個要不到糖吃的任性孩子,他嫌她煩,干脆就把秦家堡送給她,滿足她的報復欲,徹底了斷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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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硬生生地把她所有的滿足感全都憋在心底,發(fā)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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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能不叫人窩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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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笑得越發(fā)大聲,顧家琪撲過去追殺他。兩人笑鬧,不知誰先吻的誰,干柴烈火一點就著,兩人很快就剝得赤條條地干凈,胡天胡地地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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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人在外面,司馬昶驚醒,看一眼懷里姑娘,顧家琪沉沉睡著,他不放心地拂昏穴,卷了衣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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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落海了。”來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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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皺眉道:“怎么不是切了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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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也有些本事。”來人又問道,“你確定他真地騙了阿南?讓阿南喜歡他又不要她?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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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笑道:“那天你不是聽得明明白白?就算沒有這回事。阿南這次奪了整個秦家堡,若不把人除了,阿南豈不是要天天被秦家人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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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人沉思后點頭道:“說的有理。他若沒有辜負阿南,阿南怎么會奪他家業(yè)。阿南小時候性子又軟又好。他真是該死,一萬次都不夠。我、我也不好,我該守著她的。遠山哥一定怪我沒照顧好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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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人自說自話,像小姑娘一樣,就這樣自責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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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徑直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回懷里,親著姑娘軟軟的臉和她的唇,怎么親也親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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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人睡醒,司馬昶又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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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要玩就玩?zhèn)€徹底的不魘足脾性絕對是顧家琪慣出來的,不過,兩個都愛玩,倒是挺合得來的。盡興后,司馬昶抱著顧家琪去海鹽溫泉池,泡澡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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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泡得暈乎乎的,膩在他懷里,似醒非醒的,忽地想起一事,說:“得把那頭瘟老虎做了,他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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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啃著她的脖子,不是很專心地回道:“早死了,你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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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頓住,想起落在墻角的那抹鮮黃,不知為何沒了興致,推開他,撩起發(fā)絲勾回耳后,隨意道:“累了。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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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眸色沉沉,看她一眼,嘩啦水響,上岸走人,漂亮修長的直腿慢慢隱入巖壁后,顧家琪忽然有點后悔,她居然放過這樣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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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她卻不合宜地想,秦東萊的兩條腿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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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得有點過頭。顧家琪嗆喉,她連連揮手撲騰,腿腳忽然抽起筋,抽得她直往水下沉。這就是玩過火的下場。顧家琪想起上輩子碰到這種杯具的時候,她直接來了這里受苦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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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回,她好不容易熬到能玩的年紀,萬萬不能就這樣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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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拼命地想探腦袋叫人來救自己,卻腳踩不到底,岸邊也很遙遠,小小一個海鹽溫泉池竟讓她錯覺以為身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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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大罵司馬昶,那臭小子知道她好泡溫泉,刻意把泉池挖得很深。顧家琪要想泡得舒服,那就得摟住司馬昶的脖了,或者干脆半坐在他身上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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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平日里,這都是情趣;現(xiàn)在,就是要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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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腦門陣陣發(fā)黑,顧家琪在想,這次有沒有那么好運,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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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蟲、夏草進泉池溶洞送急函,看到池水里浮浮沉沉的姑娘,驚叫一聲,撲下水救人,撈上岸,一探鼻息,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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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慌得手足無措,她們的驚叫聲引來外面的護衛(wèi),一看此地情形,同樣又驚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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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泡個溫泉,泡到淹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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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慌亂引來司馬昶,他一看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顧家琪,驚慌地推開所有人,抱起她,搖晃她,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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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猛然,他想起曾經(jīng)她對他做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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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候,她以為他嗆水淹死。司馬昶急紅眼,一邊回憶一邊照做,慌急得快要落淚時,顧家琪眼珠子終于動了動。她睜開眼,瞧見司馬昶,一掌抽過去,她全身軟軟的,哪來力氣打人,不過揮揮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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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抓住她的手,好像她要說遺言似地用力保證:“我在,琪琪,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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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呸,”顧家琪吐出一口濁氣,“不準用那惡心的名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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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緊抱她在懷里,道:“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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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察覺到他顯而易見的顫抖,安慰道:“歹勢歹勢,放松放松,惡人歹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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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用嘴堵住她輕巧的舌頭,她根本不能明白他的害怕。顧家琪沒力氣反抗只好由他去,換氣時,司馬昶吩咐,把池子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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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忙叫阻止,要不是他把池子挖得這么深,哪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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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在干什么?”司馬昶問道,她平日里都很謹慎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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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想秦東萊的腿啥樣,”顧家琪直接道,對上他冷嗖嗖的眼,顧家琪呵呵干笑,抓頭發(fā)胡掰找借口,“嗄,今天也怪,就好像有什么在下面拽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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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臉色白了幾分,抓著她腰肢的手勁加大,他的目光轉(zhuǎn)視島外海波,淡淡道:“有人說,淹死的人都會回來找自己心里的人,把她拖下水里陪伴,永世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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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喂喂喂,說著玩兒的嘛。干嘛編話嚇人啊?”顧家琪呲牙咧嘴,捏他的臉,阻止他再講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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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說的是仇人。你以為我指什么?”司馬昶神色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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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嘁聲,覺得他今日古里古怪,想到他今天被嚇一回,也就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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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深究,回房更衣后,她即叫廚房多多熬牛骨湯,暗道抽筋是吧,她補鈣補到骨質(zhì)增生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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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捧著骨頭湯唏哩呼嚕灌肚子,司馬昶從收藏庫里走出來,拿出數(shù)串卜噬用的古玉卦牌,打死結(jié),掛滿她四肢和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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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夸張了吧?”顧家琪笑得直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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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很嚴肅地下命令給她身邊所有人,不準這些東西離身;他又召集全島的人,學習人工呼吸急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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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見他如此慎重地愛惜她的小命,她決定悔過自新,節(jié)制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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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此,她努力工作以抵擋美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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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沒電話沒電腦沒汽車飛機的時空里,顧家琪純粹靠口述發(fā)布命令用手寫稿與人聯(lián)系,做起事來不太順利,她有時要在樂安、海林、海島三地之間來回奔波,晚上還要應付狼人,讓她大呼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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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免抽筋淹死浴缸悲劇重演,顧家琪對司馬昶的邀請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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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次,司馬昶堅決地要顧家琪陪他,為此不惜毀了她用來工作的地方及文件。顧家琪一看自己辛辛苦苦的心血沒了,哪里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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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人大吵特吵,幾乎動起手來,司馬昶擊碎桌椅轉(zhuǎn)移怒火,質(zhì)問她是不是永遠都忘不掉那個男人,就算他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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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立即回敬,是,她一輩子都愛那個男人,就算死了也不放過,她要跟他生生世世糾纏到底,她就是看不上他這刺毛頭,一身毛病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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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吵架嘛,當然是怎么能吵贏就說什么。竟敢挖她舊傷疤,看她不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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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馬昶暴怒,把她壓在床角強行發(fā)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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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怒火沖天,威脅他再不放手她絕對讓他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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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更刺激了對方,顧家琪痛得要死要活,她要是會輕易認輸也活不到現(xiàn)在了。她拔下頭釵變作利器就扎他要害太陽穴,司馬昶練武之人么,條件反射抬手就反擊,一掌豁得顧家琪立即昏死,連恨意都來不及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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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還橫躺在地上,一身叫她恨得牙癢癢的扭傷,屋子里亂七八糟,不見司馬昶,外面人也不敢進來收拾。顧家琪揉著腰艱難地爬起來,用牙撕開裙襯,邊纏手腳,邊臭罵那個死小子,有本事別再讓她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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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收拾好自己,顧家琪吊著膀子抬著傷腿,躺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揀著信函,邊看邊口述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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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蟲夏草瞅瞅她臉色,低聲道:爺開著凱旋號海船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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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連哼都沒哼,左手兩根指頭抽出鴛鴦珠玉轉(zhuǎn)來的函。三月在信上問,小姐怎么還不回金陵,再晚趕不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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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轎?”顧家琪納悶,她折了信,起身換衣服,“我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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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冬蟲夏草對視一眼,道:“婢子打點護送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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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嗯聲,她上岸時,身邊跟著半島護衛(wèi),把人守得滴水不漏。為防秦家、廠衛(wèi)及其他危險,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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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票票,俺要票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