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里繁花 圩九回 人面桃花對寒浪 學前教育(中)
圩九回 人面桃花對寒浪 學前教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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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果斷而直接地啃上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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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只要是雄的不管大小都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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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輕點。”顧家琪悲憤地怒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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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嘴一張,那個找不著門路的家伙,頓時將小舌頭滑進她的嘴里,靈活又熟練地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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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驚悚了,還來不及表示震驚,只覺身上小男生用兩只手胡亂地扯開她的單衣,越摸越下流。顧家琪闔牙一咬,排骨小孩吃痛,半仰起頭,生氣地質(zhì)問:“你干嘛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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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還有理了?”顧家琪心火直冒,一個肘子打過去,再把人直接踢到地上,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她非打死他。她在室內(nèi)轉(zhuǎn)了圈,抽出棉條長枕芯,下床叭叭揮打,“起來!說,誰教你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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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你自己說的,學會用舌頭剝桔子皮,就可以玩親親的。”排骨小孩倔強地梗著脖子。斜頭回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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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也沒多少氣力,打了一會兒,扔下棉芯,指著門窗道:“不說,就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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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宮女教的,說這樣你就是我的了。”排骨小孩不安又委屈地反問,“我這么做,她們都很高興,你為什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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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有沒有長腦子?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啊!”顧家琪怎么忍得住火氣,拎著他的耳朵直吼,他沒事,倒是顧家琪自己,因為吼得太大聲,腦門陣陣發(fā)黑,身形搖搖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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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別生氣,我不做了,我再也不做了。”排骨小孩急急地扶住她,把她放到床上,手放在她額頭,擔心地問道,“我去叫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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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緩過勁,拉住他,放低聲音,道:“我沒事,坐好,跟我說說。那些人都教了你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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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依言披外衣,坐在床前繡璣處,老老實實地說自己日常所學的東西。老先生教的四書五經(jīng)沒問題;六藝教授傳的騎射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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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問題出在那些照顧他日常生活的太監(jiān)和宮女身上。自打兩人決裂后,他就扔掉了所有的絲絨棉枕,但是沒有抱枕他睡不著。他動心思自己整個用真人皮做的抱枕,身邊太監(jiān)不但不阻止,反而鼓動他找年輕姑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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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是人皮抱枕實是不能與真人相提并論,xx宮女應勢而生;她們見小皇子對女性身體感興趣,就刻意引導他做些成年人才宜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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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么說,是你自己喜歡了?”顧家琪淡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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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喜歡。她們都很惡心,又臭又硬,”排骨小孩瞄瞄她,低語道,“不過,她們說這樣做,你會喜歡。我就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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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編,繼續(xù)編。”顧家琪一眼看穿他的小伎倆,分明他想在她身上實踐自己的新本事,卻推給別人。因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沒聽別人非議蘭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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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癟癟嘴,反瞪她。怪道:“都是你不理我,我一個人在宮里沒趣,蘭妃要玩,我就陪她玩。看誰玩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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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得意處,他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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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蘭妃送他多少宮女,他就殺多少宮女,還把血淋淋的人皮掛在宮門口,后宮女人們嚇得夜夜噩夢。他被送到秦家堡管教,也有這一方面的因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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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年,你就學到這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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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放在膝頭的手,握成拳,微耷頭,道:“石先生分析說,父皇要把我過繼給海陵王,換取南方沿海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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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你自己是什么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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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會去,”排骨小孩用一種陌生的冰冷語氣說道,“****之手無君王;蘭妃心機是有,但眼界太淺。海陵王有城府有謀略,幕僚智囊更是上上之選;他不是不想造反,只是沒機會。我就是他蟄伏、一飛沖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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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世子很危險,”顧家琪沉吟后道,“他會想辦法控制你。他還有個李家女人生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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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知道,所以,我會混進軍中,歷練自己,掌兵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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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手指微點綢被,道:“進陸軍太扎眼,你混海軍,搞海船。一定要做得像玩票性質(zhì),不求立功,先保命,其他的,等時機,就像你說的,海陵王絕不會尚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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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其實對這些事沒興趣,他更關(guān)心剛才的事,他認真又好學地問道:“胡嬤嬤說我是皇位的正統(tǒng)繼承人,我以后會做皇帝,我寵幸你,你該感激涕零才對。我知道你跟她們不一樣,你不會謝我,可是也不該這么生氣啊。景帝寵幸蘭妃的時候,蘭妃很舒服,叫得很大聲,其他妃子等不到皇帝摸她們,還找太監(jiān)幫忙。為什么?我弄痛你了,我學了很久,其他人都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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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額頭青筋井字狂突突,耐著性子,說道:“你還沒到年紀,可以幸宮女。這種事做多了。你永遠不長個兒,就像現(xiàn)在這樣又矮又挫,沒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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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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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十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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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年很長,我一個人睡不著。”排骨小孩的眼睛在黑暗里顯得亮晶晶,這話什么意思,你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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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你去找宮女做個夠。”顧家琪沒好氣推人,自己卷起被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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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像蠶蛹一樣,慢慢拱進被窩,小心又小心地把爪子搭到小姑娘背上,見她默許。大喜,整個人又貼上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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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磨磨牙,拍開他,把棉芯塞進他懷里,喝道:“亂動剁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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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都陪著我?”排骨小孩用上哀兵策。他一個人要孤身萬里,遠離繁華,漂泊在從來沒有去過的蠻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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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無奈地嗯一聲,排骨小孩歡喜得立時扔掉棉芯,小身子板微微地靠近她,手腳放得規(guī)規(guī)矩矩,不過眨眼間,渴睡的孩子,便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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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早上醒來,兩人交頸而臥,不知誰緊抱著誰。顧家琪黑臉,排骨小孩偷笑,在丫頭進屋服侍前,翻出木窗,一溜煙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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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午是排骨小孩跟隨先生學習的時間,他既得了****抱枕的允諾,便乖乖去上課。午休后,他方來找顧家琪,正好碰上三月要帶小姐出門看風景,他立即搶過差事,秦家堡他熟,比三月更適合做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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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穿過桃園,登上木樓,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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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岳風樓,無疑是秦家堡所有樓舍中視野最佳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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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此處放眼看,西嶺秀美風貌一覽無遺,茫茫青山,白云悠悠,**相對,無數(shù)青瓦白墻的房屋錯落其中,形成一個天然與人工巧妙結(jié)合的兩儀八卦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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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家堡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墻石城堡,而是整個碧云山水灣建筑群落的統(tǒng)稱。這里居住著秦氏族人中的長輩及重要頭領(lǐng),是整個家族的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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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低調(diào)而實力雄厚的秦氏一族,當年也只是西嶺山脈附近一個小村莊,演變發(fā)展到今日,已成一座規(guī)模不小的中等城鎮(zhèn),更有無數(shù)族人分散各地,以身為秦家堡人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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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家堡的繁盛不衰,與這個家族奇特的雙族長制有直接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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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比如現(xiàn)任秦家堡主人與其母秦老夫人,共居族長之位,一顯一隱,分居外堡和內(nèi)堡,各占兩儀山頭城堡,局外人只道秦老夫人單純地掌管內(nèi)院女眷,卻不知她其實是秦家堡事務實際決策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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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像這種奧秘,就只有五皇子這樣有皇室正宗身份并得到秦家堡扶持的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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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可沒有保密想法,再說他平時也沒人說話,自然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倒便宜顧家琪聽了一籮筐的秦家堡內(nèi)外堡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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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繞到樓房后,排骨小孩又指一處,前方山坳茂林,有隱約可見湖水瀲滟的綠光,幾只丹頂鶴展翅,沖天,或俯水擒魚。這里便是碧云山水灣得名由來,據(jù)說,風水師勘地后,特別囑咐秦家族輩,定要養(yǎng)些鶴、魚,可保此寶地靈氣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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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里的魚,有仙氣。”排骨小孩相信那里的魚有特別功效,“我們?nèi)プヴ~,給你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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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輕笑道:“秦家堡人會抓狂,還是不要刺激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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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我們?nèi)ド侥_,那里還有口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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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聽得花林中陣陣嬉笑聲,突然,一個紅綢系綁的毛皮球從花樹間突圍冒出,眼看就要砸到顧家琪身上,排骨小孩停下說話,剛要動手,又一道紅影縱跳,抓住繡球,少年黑靴踏闌干,紅袍金冠,目如點漆,凌空而立,怔怔地看著在樓道間悠然而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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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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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林里,游戲的少年男女們?nèi)齼蓛纱負韥恚倌陚兎执┘t藍隊衣,各綁兩色頭巾;姑娘們手里拿風箏,絲綢制的彩色箏尾拖曳在地,絲光在日照下閃閃發(fā)亮,靈動又歡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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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皇子笑道:“夏侯,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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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香凝微偏頭,俏生生地嬌,輕問道:“青青,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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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七帶回來的人,”秦廣陵撇嘴回道,轉(zhuǎn)臉叫喚,“夏侯,下來,別在我家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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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京里的人與事,就這樣,簡單地,突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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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北兩端戰(zhàn)火未解,朝野鬧哄哄,魏景帝在這時候把這批年輕有為的皇子公主臣工送入秦家堡,表面上是為祝賀秦家堡堡主后嗣有望,實際是要秦家堡出面助皇朝平定南方匪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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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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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魏朝五皇子毅,就是這場紛爭談判的籌碼,血雜,眼盲,性惡,一顆注定被放棄的廢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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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淡淡瞥過,輕握起身邊男孩沒有溫度的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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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從鼻頭輕噴氣,護著她,往樓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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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雍忽而攔住兩人去路,命令道:“你,像剛才一樣的笑。扶著闌干,轉(zhuǎn)頭對他笑,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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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眼皮微上翻,猶如陰風陣陣,冷冷地吹,他躍起,凌空和人對打,找到機會三腳把人踢下樓,手里拋出三寸長骨釘數(shù)枚,叭叭叭幾聲,把人釘死在一樹地上,切點位置恰恰好,正適合拿刀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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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嘴太臭,就從這兒開始好了。”排骨小孩手指間微動,銀光刀片迅閃,單薄的身姿,優(yōu)美,卻無情,纖柔一如最古典的細節(jié)完美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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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女拋風箏,捂嘴尖叫,想來她們是親眼見過五皇子活剝?nèi)似さ暮萆c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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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黑衣帶盔護衛(wèi)瞬然現(xiàn)身,接住五皇子放出的兇器,其他護衛(wèi)微傾身,手掌擺前,示意其他人盡快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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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廣陵和李香凝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地跑入花林中;其他人不時回頭張望,滿眼驚疑交加,一面不信,一面又極很想親眼見識見識投身廠都懷抱的五皇子,如何剝?nèi)似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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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皇子平平地看過現(xiàn)身的護衛(wèi)群,淡淡道:“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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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堡護衛(wèi)沉默地欠身,迅速把夏侯雍帶離現(xiàn)場,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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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nèi)プヴ~。”排骨小孩回身,牽起姑娘的手,心情依舊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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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抽回手,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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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信我?”排骨小孩一怒,就把木樓道踹破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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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冷看,他卷卷唇邊,自辯道:“我真沒注意到這兒有外人。他們是刻意竄出來的,想探你的底,因為你住在內(nèi)堡最好的院子里;他們卻住外堡。”他不無懊惱道歉,“以后不會了。”又堅持道,“你答應的,陪我抓魚。不能拖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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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長一句話,情緒都變?nèi)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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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微微搖頭,放出幾分疲乏的神情,道:“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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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排骨小孩神情放松,立即托抱起認定的人肉抱枕兼玩伴,他個頭并不顯,因此,女孩展開的裙擺、絲絳、腰帶結(jié)等全拖在地上,走兩步,就踩到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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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家琪吃吃地笑,排骨小孩沒什么多余表情,道:“我會長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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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完,他腳一蹬,整個人躍起,再尋下一個落腳點,兩人就這樣縱躍到山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