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仙門派 第三十一章 畫像
第三十一章畫像
皇城以南是官邸。將軍府也在其中。朱門貴胄,這一片的門大抵都是朱紅色的,也有些暗紅和棕色的,唯獨將軍府的大門是鮮紅的,那么鮮艷的顏色好像剛剛噴涌而出的鮮血,艷麗殷紅,望而生畏。
這天一大早,便有幾輛馬車依次駛?cè)雽④姼校詫④娡穗[之后就緊閉的大門再次打開,迎接自己的新主人。
馬車一停,鐘奇遠率先跳下車子,他都等不及要看看這將軍府的輝煌之處了,管家緊跟而上,有好些事情也需要將軍示下。
笑語跟鐘奇遠是坐在一輛馬車之中的,就慢了鐘奇遠一步,再下車的時候,就看到鐘奇遠已經(jīng)走了,她也不慌張,吩咐著下人盡快收拾東西,今天將軍府一入住,下午便會有好多人來送禮探問。必然要忙個不停。
在沒有女主人的時候,笑語這個侍妾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不涉及銀錢方面的大事,仆役如何分配還是可以掌控的,由于笑語的受寵,其實很多問題她都可以插手了。
第二輛馬車上也跟著下來一個人,蘇鳴,他年齡雖小,但很多事情看得清楚,逸夢一走讓他慌了神,但靜下來,他也知道該如何做,既然早就說要來皇城,那么她肯定是到了,而在皇城之中找人,有什么比將軍這個權(quán)勢更好說話呢?
“……都到了將軍府,你也別客氣,我已經(jīng)讓他們安排住所了,安心住著,找人的事情吩咐下去,他們定然不會懈怠,不要太焦急了,現(xiàn)在看不到人,說不定是人還沒到皇城,安心等等啊……”
笑語看著蘇鳴悶悶不樂,一想便知道他為了什么煩憂,倒是為那個女子嘆息一聲。有這樣惦記她的人在,也真是幸福了!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怕是……
“知道了,我先回房了。”蘇鳴知道笑語是好言安慰,說的也都是正理,但一天沒找到人,他心里總是不踏實,是不是有別的人又發(fā)現(xiàn)她的好了?是不是被人捉了,逃不出來?是不是跟著別的人跑了?一靜下來就總會亂想,而想到這些,又免不了生氣,往復(fù)循環(huán),自己折磨自己。
“啊,對了,你看我都忘了!你畫技不是很好嗎?畫一幅畫像讓人照著去尋就是了,也比現(xiàn)在茫然無頭緒來的要好!”笑語看著蘇鳴轉(zhuǎn)身,突然想起了尋人必不可少的畫像,又暗自埋怨,怎么鐘奇遠就想不到這個,說不定有了畫像,早早就把人找到了!
“呃……我會考慮的。”蘇鳴輕聲應(yīng)了一句。鐘奇遠也有過同樣的建議,被他拒絕了,他真的不想讓太多人看到逸夢的美,但,事到如今,是不是唯有按圖尋人一條可以找到她了呢?
蘇鳴跟著下人去客房安置了,笑語看著他的背影還有些嘀咕:“考慮,這有什么可考慮的,尋人可不就是要有畫像才來得快?……”
用了一個上午收拾東西,再用一個下午接見來客,鐘奇遠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再回頭,就想到了蘇鳴,好像聽說他找自己有事來著!
“看我這忙的,都昏頭了,管家說你找我有事?”鐘奇遠態(tài)度自然地邁入蘇鳴的房中,笑著開言,移步到桌前坐下,自倒了一盞茶水,他可真是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她有可能已經(jīng)混入皇宮之中,前段時間不是才進去一批宮女嗎?她很有可能就在里面!”想到這個的時候,蘇鳴驚喜非常,她對皇帝是否為修仙者那么好奇,怎么可能不進去看看,而她又一向謹慎,也唯有混入宮女中進去最不引人注意了。
“又是逸夢么?”拜蘇鳴所賜,鐘奇遠現(xiàn)在對這個名字已經(jīng)感到非常頭疼了,容顏絕美。喜穿白衣,僅憑這兩點上街尋人,哪里那么容易,若那女子真的不想被找到,難道不會換一種顏色的衣裳躲起來嗎?容顏絕美,到底怎樣的容顏才算是絕美?
想到底下人以為自己好**,所以特地搜羅了一些美女過來,鐘奇遠的眼皮就直跳,這樣還算是好的,若是鬧大了,誰知道別人會給他這個將軍添上什么傳聞,要是扣上一頂“好**”的帽子,實在太影響形象了。
看到蘇鳴高興的樣子,好像下一刻心心念念的人就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一樣,鐘奇遠也不好打擊他,他還有用,這么一點小缺點,還是可以容忍的,“知道了,我會先找人把宮女的名單要過來看看,你這段時間也別總是在屋子里待著了,多出去走走,不是認識了不少朋友嗎?他們總來約你。你總是不去,冷了人心,實在不好……”
又交代了蘇鳴一些與朋友的相處之道,著重點出了一些重要的朋友的名字,蘇鳴不知所以,以為鐘奇遠是好心,通通點頭應(yīng)下,還感激于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
“鐘大哥,你過來看!”話說得差不多了,蘇鳴興奮起身,招呼鐘奇遠跟著他來到書房。
將軍府的客房比起主人臥房也不差什么。一個臥室套著兩個小間,前面一個可以算作是客廳,會客吃飯都可,而后面的一個小間則是書房,現(xiàn)成的書本堆滿了書架,又有筆墨紙硯隨時候著,可謂是客至如歸。
因了鐘奇遠對蘇鳴的重視,下人也不敢怠慢,早在頭一天知道要有人來就把房間都收拾好了,書房中還特意擺放了一盆蘭草,幽藍沁香,更添雅潔。
走到書桌前,桌上原來放置的東西都被騰空了,僅余一張畫紙在上,蘇鳴笑道:“這是我今日才畫好的,鐘大哥看了畫就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讓人按圖尋人了!”
撫摸著畫紙的邊緣,目光溫柔,透過畫紙遙想她如花笑靨,想著那段山中清幽的日子,也許,他不應(yīng)該讓她出來的。
“哦?”鐘奇遠總是聽說“逸夢”這個名字,對這個女子到底長什么樣子也是非常好奇,最初讓蘇鳴畫圖,只說是尋人方便,也存了一點兒心思是想要看看什么叫做“世間絕美”。
青絲堆做流云髻,玉簪綰就蓮花色,高潔清遠在素衣,目下無塵緣心高。畫紙上黑白兩色,層次分明,清晰明爽的筆法細微處可勾勒絲絲秀發(fā),濃渾處也可潑墨染衣,衣袂輕揚,幾筆間便讓畫中少女栩栩如生,鮮活若真。
“可惜這些顏色不太好,不然……”蘇鳴端看著,總覺得還有不足,“啊。對了!”咬破手指,擠出一點血珠,小心地點在少女眉心,殷紅的血色滲入紙中,一點朱砂宛若天成,為清逸似仙的少女平添了一股嫵媚****。
“……她額心朱紅時隱時現(xiàn),未必一定在的,卻不可作為尋人憑證……”
蘇鳴的話音到了鐘奇遠耳邊都自動消聲,鐘奇遠眼中只剩下了畫中少女,若是真的有,“這樣的女子真可謂是……可謂是……”想要說出些新鮮的詞匯,卻覺得什么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都是窠臼,遠遠不能形容少女的十分之一二。
“若是能夠日日相對……”鐘奇遠一不留神,說出了心中所想,好在只說了半句便剎住了話頭,看到蘇鳴也沒留意,依舊微笑著看著畫紙,鐘奇遠心底倒是多了幾分羨慕,也有些明了為何蘇鳴不愿意按圖尋人了,這樣的人,看到畫紙便讓人想要據(jù)為己有,便是那些拿著畫紙的人找到了人,也不會輕易放手的吧!可惜啊,他也不應(yīng)該給自己看!
原先還不耐尋人日久的鐘奇遠這會兒改了主意,想要把此人尋到,從此扣在將軍府中,成為他的枕邊人。
“畫得真好!這畫可是要裱起來存放?我這便叫人去裝裱!”鐘奇遠說著就要拿起畫紙,蘇鳴按住了他的手,“鐘大哥……”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這幅畫不會流傳出去的。”鐘奇遠一語點出了蘇鳴的猶豫所在,蘇鳴松了手,默許他拿走畫紙。
凡事有點兒特權(quán),總會快上許多,第二天晨起,一模一樣的一幅裝裱過的畫作便被送到了鐘奇遠的案頭。
“咦,這是什么,新送來的名家手筆嗎?”笑語送早飯到鐘奇遠書房,一眼便看到了桌案上的卷軸,跟隨柳依依日久,她也能夠欣賞一些名畫名字,雖看不出多么深邃的意境,但也覺得多看看總是能夠提高自身的眼界,時間久了,也有些愛好的意思了。
鐘奇遠一時不留神,卷軸落到了笑語手上,他也知道笑語的喜好,這會兒再搶過來,就未免落于痕跡了,淡淡說了一句:“沒什么,是那個逸夢的畫像,昨日蘇鳴畫了,這不,才裝裱好送來,卻是送到我這里來了!”
“啊,是她,就是她!真的是她!”卷軸只打開了一半,笑語連聲說著,因為激動,臉上都有了些潮紅顏色,“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的二夫人的義妹,便是此人!我還說哪,天下哪里來那么多姓名相同的人,原來就是一個人啊!她又是怎么認識的蘇鳴呢?……”
“你所說當真!”鐘奇遠扼腕不已,這女子,若不是因為母親插手,早就是自己的了嗎?知道姻緣錯失,多半是這樣一種不甘。
下一刻,一道命令發(fā)往府外,去接將軍夫人的車駕又多了一輛,要順道接二夫人來皇城中一行,原因么,笑語好歹也曾是二夫人的侍婢,更是二夫人口中的妹妹,妹妹見姐姐,總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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