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一章 文字獄
    ,古玩人生 !
    盧老板玩玩沒有想到自己的青銅器會被評價為臆造品,這讓他難以接受,“老溪,你說話是要負(fù)責(zé)人的,你怎么感肯定我這是臆造品?說不得這件青銅器就是有用的呢!”
    “那你說這件青銅器是干什么用的?”溪老板反問道。
    盧老板卻是沒有話說了,因為他根本買到的時候,就是看著這件青銅器的銹色不錯,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一件裝飾精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華麗的青銅器竟是沒有來歷的,因為老溪根本就沒有見到過這種青銅器,這不禁就是讓他傻了眼。
    “老溪,你可不要坑我,這件青銅器可是花了我一百萬美金的!”盧老板有些氣短起來,因為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去估算這件青銅器的年份與鑄造的時間,他只能根據(jù)銹色大致的估算出這件青銅器可能是出在商周到戰(zhàn)國時期。
    而溪老板則是不肯輕易下結(jié)論,在他看來,任何一件青銅器都是獨一無二,都是有其來歷作用的,像是青銅鼎,本來是用作煮飯的,后來用來祭祀之用,而眼前這件青銅器個頭很大,雙層的結(jié)構(gòu),難道是用作烹煮飯菜的?
    “你們說,這是不是會在夾層中加了水,用來烹煮事物的?”童年又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比之前要靠譜一些,這讓盧老板很是有些開心,“是啊,的確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這樣豈不是多此一舉?如果是蒸餾的話,實際上用到的是水汽,這樣的夾層哪里能夠起到作用?關(guān)鍵的是這件青銅器本身的璧這么厚,要是想要燒熱都不容易,如果是想要蒸餾或者是煮熟里面的東西,可能性有多少?”宋慎反駁道。
    盧老板一下子便是從云間跌落下來,他想到這其中的原因以及種種可能性,面上的笑意瞬間便是消散了。
    宋慎看著眼前的青銅器便是深思起來,他朝前走了兩步,輕輕敲擊著青銅器的外壁,青銅器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嗡嗡聲在青銅器內(nèi)部來回震散,直到逐漸消散掉。
    略微思索,宋慎便是感覺眼前的綠色光華輕輕閃現(xiàn),滑過眼球,緊接著,眼前便是微微有些霧氣,他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起來,青銅器物上面突然之間便是光華大盛,宋慎便是發(fā)覺眼前一片紫紅之色,一大片的光華隨之飄逸過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如一陣清風(fēng)一般裹挾著這些光華投入到他的雙眼之中。
    宋慎看到這種情形嚇了一跳,這就是說明,這件青銅器就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所鑄造,只是這樣的繁復(fù)的裝飾,這樣的華麗,也就充分說明這件青銅器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夠使用得了的。
    宋慎突然之間就是有些腦洞大開,這件青銅器物會不會就是一件家具生活所用的器物?
    盧老板很是失落,他雙手不時拍打著這件青銅器。
    宋慎站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半響,突然便是提道:“盧老板,你這件青銅器要不要出讓?”
    盧老板看向宋慎,很是狐疑,“你想要什么?”
    “公平交易,明碼標(biāo)價!”宋慎道。
    盧老板大概很難相信宋慎,“你是不是知道這件青銅器的來歷,我可以給你鑒定費!”
    宋慎搖頭,“我還真不是想要鑒定費,只是覺得這件青銅器看著紋飾華美,看起來該是時間很久的樣子,所以就想要買下來回國送給父親?!?br/>
    宋慎說起謊話倒也不眨眼睛,隨口便是胡編亂造起來,當(dāng)然,盧老板這樣的老油條,哪里會相信宋慎的話,只是回話道:“這件事情我要多考慮一下?!?br/>
    宋慎也沒有過于計較,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很多人都是有這種習(xí)慣,好東西壓在手上,會感覺有些焦急,如果自己這個買客追的太緊,會讓他們安心,只有消停下來這樣才會給他們賣出去動力。
    宋慎既然是沒有能夠盤下對方的物件,但也不著急,他朝著溪老板問道:“溪老板來美國時間不短了吧?”
    溪老板點燃一支煙,“是有不短的時間了,二十多年了!”
    宋慎笑了笑,點了點頭,“二十多年是好久了,您真應(yīng)該多回去看一看的?!?br/>
    溪老板滿口答應(yīng),“是啊,是??!”
    宋慎又是聊了兩句,他裝作無意看到墻上的題字,朝著溪老板問道:“你這邊也兼顧賣畫的。”
    “清風(fēng)不識字,何事亂翻書?!彼紊髯x著上面的字道。
    溪老板笑了笑,“其他的字畫都是賣的,唯獨這幅畫是不可以的?!?br/>
    宋慎有些詫異,因為他已經(jīng)看了出來,這幅字是放在最角落的,盡管這家古玩店是以青銅為主,總是有些位置放了不少的字畫古玩,像是眼前這幅字就算是可以的,而且還有些年頭了。
    “為什么不賣?”宋慎很是不滿,因為他自覺自己不是亂出價的人,為何對方會不愿意賣?
    溪老板苦笑一聲,“這里面有些緣由,以前我們家族是不姓溪的,后來為了隱姓埋名,這才改了姓名的。”
    “為什么?”宋慎又是詫異道。
    “我家祖上叫徐駿,當(dāng)時那位在翰林院實習(xí)選官,有一次,徐駿在奏章里,把‘陛下’的‘陛’字錯寫成‘狴’字,雍正帝見了,馬上把徐駿革職。后來再派人一查,在徐駿的詩集里找出了兩句詩:‘清風(fēng)不識字,何事亂翻書?’挑剔說這‘清風(fēng)’就是指清朝,這一來,徐駿犯了誹謗朝廷的罪,把性命也送掉了。”
    “后來,家里有個孩子逃了出來,一直都是隱姓埋名的,這幅字就是他寫的。”溪老板道。
    “這不就是***嘛?”童年道。
    “這就是***,當(dāng)年因此而出事的人還真是不少?!彼紊鹘涌诘馈?br/>
    溪老板也是道:“***還真是不少,在康熙帝即位的第二年,就有官員告發(fā),浙江湖州有個文人莊廷鑨,私自招集文人編輯《明史》,里面有攻擊清朝統(tǒng)治者的語句,還使用南明的年號。這時候,莊廷鑨已死去,朝廷下令,把莊廷鑨開棺戳尸,他的兒子和寫序言的、賣書的、刻字的、印刷的和當(dāng)?shù)毓倮?,被處死的處死,充軍的充軍。這個案件,一共株連到七十多人?!?br/>
    宋慎笑著道:“溪老板所說的***案是清朝兩大***案件之一,明史案起于莊廷瓏。莊廷瓏是浙江湖州人,家中豪富,想寫一部《明史》留名于世,就到處搜羅資料。同鄉(xiāng)朱國禎曾著《明史》,有《列朝諸臣傳》等手稿沒有刻印。朱國禎死后,家道中落,家人聽說莊廷瓏想寫《明史》,就以千兩銀子的高價把《列朝諸臣傳》等先人未刻印的手稿賣給了莊廷瓏。莊廷瓏在朱國禎的手稿署上自己的姓名,又補(bǔ)寫了崇禎朝的事跡,就刻印發(fā)行了。書中有許多指斥清朝的語言?!?br/>
    “被罷官的原歸安知縣吳之榮是個陰險小人,看到此書后眼睛一亮,認(rèn)為這是一塊再入官場的絕妙敲門磚,至少也可敲詐一筆財富。他到莊氏家中進(jìn)行敲詐,分文未得,便向?qū)④娝煽姘l(fā)。松魁移命巡撫朱昌祚處理,朱昌祚又轉(zhuǎn)交督學(xué)胡尚衡。莊氏向胡尚衡行了重賄,將書中指斥清人的文字修改重刻,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吳之榮分文未得,一氣之下便拿著初版告到京城,由刑部立案追究,掀起大獄?!?br/>
    “當(dāng)時,莊廷瓏已死,朝廷開棺戮尸,他的弟弟莊廷鉞受牽連被誅。原禮部侍郎李令哲曾為該書作序,本人伏法還株連了四個兒子。主審官見其小兒子剛16歲,讓他在口供中減少一歲,并告訴他只要減少一歲,按當(dāng)朝慣例就可免死充軍了。令哲小兒子悲傷地說:‘父兄俱死,不忍獨生?!K于未改口供,隨父兄一起赴難?!?br/>
    “而在令哲的序中提到了朱氏,指的是朱國禎。吳之榮與南潯富人朱佑明結(jié)怨,硬說序中朱氏指的是朱佑明,于是朱佑明父子六人被吳嫁禍而死。松魁被免官,幕僚程維藩被處死。朱昌祚、胡尚衡向主審官行賄,把罪責(zé)推給初審此案的學(xué)官,自己免難,學(xué)官被誅。湖州太守譚希閔才上任半月,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就以隱匿罪糊里糊涂地被絞死了。凡校書、刻書、賣書以及書中牽連人名者一律喪命?!睹魇贰钒冈┧勒咂呤嗳?,死者妻子大都發(fā)配邊疆?!彼紊髡f著,難免有些感慨著道:“歷史證明,民族不同,群族直接的關(guān)系是很難處理好的,滿族人為了維護(hù)統(tǒng)治,掀起***,而漢族士大夫受清室壓迫,借文字發(fā)泄憤恨的情況是有的;明末遺臣故老著書立說,時而流露出山河故國之思,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只是沒有想到還會有滅門之災(zāi)?”溪老板道:“清朝統(tǒng)治者對這個問題很敏感,為加強(qiáng)思想統(tǒng)治,防微杜漸,一旦發(fā)現(xiàn)就嚴(yán)厲打擊,后來變得神經(jīng)質(zhì),又加之官場矛盾,因此也就發(fā)生了一連串的***。其中多無根據(jù),只是捕風(fēng)捉影濫殺無辜而已。只能說,封建制度推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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