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西武縣論壇已經(jīng)瘋了!
徹底瘋了!
刷屏的全是
史前怪獸出現(xiàn)了
貓可以變得多大
巨物恐懼癥
之類的帖子。
這個晚上, 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巨貓身上,一個個視頻傳得極瘋,人們激動的有, 害怕的有, 猜測紛紜,也不知道是誰漏了底,“靈修”這樣的詞也在論壇上傳開。
“所以真的有一個部門叫靈修部?”
“所以那只巨貓是靈修部的核心?”
“能夠把普通人變成靈修?多普通的人都行?”
“貓主子, 我給您跪下磕頭了,請點化我吧!”
“我就說靈氣復(fù)蘇是真的, 這只威風(fēng)凜凜的貓就是那個‘靈’嗎?”
爆炸本身,反而沒有什么人關(guān)注了。
盯著論壇動向的人松了口氣,沒有因為爆炸而引起動蕩就好。
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不穩(wěn),所以在人們表現(xiàn)出對大貓的恐懼排斥之時,上面果斷發(fā)話,讓透露出一些關(guān)于靈修的事情,并且讓大家知道,大貓是成為靈修的關(guān)鍵。
果然這樣一來,人們原本對于大貓只有怕的,現(xiàn)在卻好奇向往居多。
“幸好幸好, 那可是貓祖宗,要是發(fā)現(xiàn)人類都很討厭它, 甚至想殺了它,不知道要黑化成什么樣呢。”這人喃喃自語,又點開一個視頻看,上面的巨貓那么大那么大,一爪子拍飛一棟樓,真是帥翻了。
聽說是為了救人呢, 不是亂搞的。
拍完樓它就乖乖地坐著,低著頭玩著什么東西,雖然大,但看上去真的很乖巧。
想rua!
這樣想的完全不是少數(shù),有人害怕這樣的大家伙,有人卻覺得它帥得不行,有人覺得它大大的身體內(nèi)依舊藏著一顆小貓嬌軟的心。
等這人對著視頻饞完了,論壇上的風(fēng)向已經(jīng)變成“想把貓偷回家”、“它傷害我們輕而易舉,但你看它離開的時候,一點東西都沒有弄壞,一個人都沒有傷到”、“看看視頻貓,再看看我家睡得毫無形象的廢貓,眼淚不爭氣地從口水里流出來”
變得可真是快啊。
在網(wǎng)上風(fēng)向被控制住之時,經(jīng)過一整晚的調(diào)查,天一亮,調(diào)查結(jié)果已經(jīng)形成了初步報告,放到了楊書記桌上。
楊書記越看越惱怒,一拍桌子:“這個洗牌黨實在是太囂張了!”這是毫無顧忌地下死手啊,在真正的救援隊的眼皮底下搞這種小動作,半點沒有把政府放在眼里。
陸代宇匯報說:“根據(jù)田井的口供,他們一直在找機會對顧主任下手,但之前顧主任的行動軌跡太單一,所經(jīng)之處治安又很好,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退而求其次想最后干一波大的,沒想到這時候顧主任卻自己去了靈順區(qū)。”
靈順區(qū)就是他們在西武縣的大本營,蓋因那地方魚龍混雜,很利于他們隱藏,而且那邊困苦凄慘的人比較多,利于他們進行洗腦和發(fā)展。
而他們所謂的最后干一波大的,是利用已經(jīng)洗腦了的人,讓他們對西武縣進行一次自殺式kb襲擊,這也是為什么他們準(zhǔn)備了那么多炸彈。
只是還沒有徹底準(zhǔn)備好,顧秋便到了那里,為了殺死顧秋,他們放棄了原來的計劃,緊急之中召集了已經(jīng)被洗腦成功的老弱婦孺,對顧秋下了毒手。
田井等人甚至還交代了他們的kb襲擊計劃,陸代宇將之呈上,楊書記看了,心中一片后怕,按照這份計劃,他們將在他正式任職的那一天,于西武縣各個公共場所及人群聚集之地,進行自殺式襲擊。
或是讓人綁著炸彈去,或是提前把炸彈埋好,然后同一時間引爆。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成功,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這一次顧秋雖然是誤打誤撞,自己送了上去,卻也使得這些人提前暴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阻止了更嚴(yán)重的后果。
楊書記心情有些復(fù)雜,一開始他也覺得顧秋有些莽撞了,明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都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她倒自己把自己往危墻底下送,可如今從結(jié)果來說,還真要感謝她這一送。
不然自己正式入職的那一天發(fā)生全基地的大范圍kb襲擊,他還有什么臉面繼續(xù)管理西武縣,西武縣民眾也不會再服他的。
這倒是陰差陽錯的幫了他,也救了更多本可能會死去的人。
楊書記嘆了口氣,捏捏眉心,道:“以這個田井為線索,給我挖!把所有這個組織在西武縣的人都給我挖出來!”又問:“顧秋那邊怎么樣了?”
陸代宇回答說:“聽說是睡了一晚上,傷情平穩(wěn)。”
楊書記點點頭:“你代我去看望她,那邊有什么情況立即通知我。”
本來打算在三天后接任儀式上,宣布靈修部這個部門成立,但現(xiàn)在也不知道顧秋那時能不能出席。
想著昨天那只貓的表現(xiàn),楊書記沒有看到現(xiàn)場,但看到了視頻,他也被那只貓的個頭和它一爪子拍倒一棟樓的畫面震驚到了。
尤其那貓在體型龐大和破壞力驚人的同時,動作還能那么敏捷。
這么個家伙,要是發(fā)起瘋來誰能擋得住?
原本他還想著,給顧秋一個靈修部的副部長之職就行了,部長最好還是讓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政府要員擔(dān)任,這樣也能加大對靈修部的掌控力度。
然而見識了大貓的能力之后,楊書記猶豫了。
如果顧秋能管得住這只貓,并且她本身對國家和人民都沒有敵意,那么就讓她做這個部長又何妨?
而如果她藏有異心,那么即便上頭有個部長壓著她,又能起到多少實質(zhì)性的阻止作用呢?
倒不如讓她擔(dān)任部長,給出足夠的誠意,而如果說有一天大貓真的成了威脅……國家有不少先進而強大的秘密武器,而且還在不斷地研發(fā)新武器,總有一天可以不懼它。
不過昨天看來,莊雪麟也能夠指使得動大貓,但這到底是因為他本身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和顧秋關(guān)系好,所以大貓愿意聽他的?
楊書記沉思良久,然后將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這個基地的事務(wù)還有很多,他不可能將精力全都放在這一件事情上。
……
顧秋醒過來時,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整個人的狀態(tài)比入睡之前要好多了。
她抬起手臂,看手臂上因爆炸而產(chǎn)生的大片傷痕,皮膚都脫落了,露出鮮紅的血肉,但此時表面已經(jīng)變得硬硬的,在開始結(jié)痂了。
她又抬手摸自己頭上的傷口,血液將頭發(fā)凍成了硬硬的一團團疙瘩。隔著這些疙瘩她小心地摸來摸去,沒有想象中那凹陷下去一個坑的恐怖手感,反而覺得顱骨還挺完整挺飽滿的,和正常情況下沒有太大區(qū)別。
就是有點腫,稍用力按下去還會有點疼。
冬冬和大貓都湊了過來,一個趴在她腦袋旁邊,一個前爪扒在床沿邊,都緊緊盯著她。
顧秋放下手,揉了揉兔頭,接著貓頭也迫不及待地湊過來了。
顧秋也揉了揉貓頭。
一個是長毛,十分柔軟,像一片云朵,一個是短毛,有一點點扎手,像一張厚厚的毯子。
顧秋笑道:“昨天謝謝你們啊,冬冬,是你帶大貓和莊雪麟來找我的嗎?”
冬冬嘰嘰叫,顧秋仔細(xì)地分辨著它的意思。
原來昨天她剛出事時,冬冬就感應(yīng)到了,只是不能確定她的位置,于是它讓大貓鬧起來,要王以楓帶它們出去,然而王以楓怎么敢?好在此時莊雪麟來了,毫不猶豫地把它們帶上車,然后就是一路狂飆而來。
可惜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太遲了。
顧秋捏捏它的大耳朵:“不遲,只要我還活著,就不遲,我現(xiàn)在不就好好的嗎?”
“嘰嘰。”冬冬眉頭耷拉著,兩只圓圓的眼睛憂愁地皺著,顧秋吐出的那口血,雖然因為蘊含靈氣,而讓冬冬瞬間察覺到,從而讓大貓及時感到,但那一下對顧秋來說實在是太傷了。
等于她在靈力耗盡,身體透支的情況下,還去砸自己的根基。
如果說顧秋的身體原本是一個對靈氣親和力很高、很能裝靈氣的葫蘆,那么此時這個葫蘆被她自己這么一砸,出現(xiàn)裂痕了,以后靈氣肯定是沒那么能裝,裝了還會漏,身體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那么結(jié)實能造了。
顧秋面色微凝:“還會這樣啊,那還能恢復(fù)嗎?”
冬冬揉了揉自己的大胖臉:“嘰嘰。”能的,不過要花點時間。
此時莊雪麟和護士進來,一進來就看到顧秋醒了,他快步過來:“怎么樣?頭疼嗎,想吐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護士趕緊跑出去找醫(yī)生。
icu的醫(yī)生辦公室就在隔壁,僅僅幾秒鐘之后醫(yī)生就趕過來了,而且一來就是好幾個。一通問話檢查之后,醫(yī)生們驚喜又震驚地確定顧秋的情況好轉(zhuǎn)了很多。
“你的自愈能力太不可思議了!”
除了建立靜脈通道擴容,再打點消炎藥之類的,他們沒再對她有任何的干預(yù)手段,甚至護理都沒有,她就這樣自己好了,一覺睡醒,從個生命體征都不大穩(wěn)定的重癥傷患,變成了好似只有外傷的病人。
這就是靈修的可怕之處嗎?
顧秋聽他們議論著靈修的體質(zhì)如此不可思議之類的,心想經(jīng)過昨天的事,靈修的存在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嗎?怎么他們都知道?
然后她才知道,昨天晚上靈修這個概念就在論壇上滿天飛了。
徹底曝光了啊這是。
不過顧秋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敵人都知道這件事,那樣不顧一切代價地想要弄死她,那也沒必要再藏著掩著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腿:“可我的腿為什么還是麻的?”
醫(yī)生們頓時一臉心虛尷尬,他們告訴顧秋,被打入她體內(nèi)的那種藥水是洗牌黨的東西,領(lǐng)頭人表示那是組織發(fā)的一種藥劑,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更加沒有解藥。
而實驗室抽了顧秋的血拿去分析后發(fā)現(xiàn),那應(yīng)該是某種神經(jīng)毒素。
但好消息是他們發(fā)現(xiàn)顧秋自己的身體正在代謝這種神經(jīng)毒素,每隔一段時間抽血就會發(fā)現(xiàn)濃度有所下降。
反復(fù)思量之后他們決定不用藥,畢竟他們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藥,很可能要一個個嘗試過來,既然顧秋自己的機體能夠正常代謝掉,那暫時還是不要冒險。
顧秋聽了也就沒再說什么,她確實感覺到今天的麻痹感比昨天要稍減輕一些,這大概就是因為毒素濃度正在下降。
等醫(yī)生說得差不多,莊雪麟問:“她能不能吃東西?”
醫(yī)生們表示能吃,但最好從易消化流質(zhì)的開始。
莊雪麟就問顧秋想要吃什么,顧秋還真的覺得有點餓了,開口道:“糊糊。”
莊雪麟:“……”之前他受傷她也是給煮了糊糊,她是真的對這個情有獨鐘。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糊糊里加什么東西,我去做。”
顧秋說:“先不急,既然我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我想出院,回家再做吧。”
她身上又是土又是汗又是血,難受極了,很想洗個澡。
當(dāng)然洗澡的要求提出來后,被所有的醫(yī)生勸阻了,表示沒有受傷的地方擦洗一下還行,但受傷的地方不能沾水,洗頭更是萬萬不行的,當(dāng)然最好還是再住院觀察一天。
顧秋無奈,擦洗就擦洗吧,總比臟著好。
至于再觀察一天,她覺得很沒必要。
這icu病房哪有家里好,而且冬冬給她輸了這么久靈氣也不容易,回到家里,那滿屋子充裕的靈氣,想怎么吸收就怎么吸收,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也更利于養(yǎng)傷。
所以在顧秋的強烈要求下,她出院了。
下到大樓的出口,她傻了,怎么這么多軍用的車子?
莊雪麟把她抱上正正好停在面前的那一輛,等大貓冬冬跳上去,自己也坐了進來,然后顧秋就看到,前面的軍車開始動,自己這輛慢慢跟了上去,后頭也有一輛軍車。
等開出醫(yī)院,更夸張,左邊右邊都各自來了一輛。
前后左右都有護衛(wèi)。
顧秋:“……這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莊雪麟道:“你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這是楊書記特批來保護你的。”
楊書記與于書記不同,之前于書記只是基地政府方面的最高長官,基地的駐軍是不歸于書記管的,但楊書記對西武縣的部隊卻有直接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
他是整個基地當(dāng)之無愧的一把手,調(diào)一隊人馬來保護顧秋,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顧秋以為所謂的保護不過是多派幾輛車子護送,感嘆楊書記有心之余,倒是還能接受,但當(dāng)車隊抵達金桂園她又不淡定了。
因為金桂園里里外外都有握槍的戰(zhàn)士站崗,尤其是2號樓下,簡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顧秋大受震驚:“這也是來保護我的?這就沒必要了吧?”
她住的是2號樓的一單元,1到17樓都是四戶型,到了18樓才只有兩戶人家。
這樣算下來,一個單元里就有六七十戶人家,即便把樓下單元門守住,其他住戶還要進出生活呢,總不可能把控住每一個人吧,所以這站崗什么的真沒必要吧。
但莊雪麟告訴她,這一單元里的所有人,都被連夜調(diào)查了。
“本來楊書記想給你安排更為安全的住處,但我替你拒絕了,而你要繼續(xù)住在金桂園,為了你的安全,這里的人員就必須逐一排查過,昨晚時間緊急,才只做了這個單元的人員梳理。”
顧秋怔怔問:“那么有時間的話,整個小區(qū)的人都要排查過嗎?”
“已經(jīng)在查了。”
顧秋:“……”
她朝車外看去,發(fā)現(xiàn)小區(qū)不復(fù)往日的熱鬧,那些喜歡出來聊天扯閑的大媽不見了蹤影,喜歡出來曬太陽、玩耍的老人和孩子們也看不到了,就連晾衣服的地方,那些晾衣桿上也沒有幾件衣服,顯得孤零零的。
整個小區(qū)冷冷清清,且因軍人的到來而充滿了肅殺威嚴(yán)之氣。
好好的一個小區(qū),搞得跟什么部隊大院似的。
顧秋還能感覺到,那一棟棟樓里,那些窗戶背后,一雙雙眼睛正在偷偷地望出來。
她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罪人,剝奪了這個小區(qū)輕松悠閑的生活氛圍,看把人嚇得一個個都躲了起來。
車在單元門前停下,莊雪麟先下車,然后彎身探進來要抱顧秋,顧秋忙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好了。”
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偷偷打量之下,她終于覺得有點難為情。
莊雪麟沒有勉強她,攙扶她下了車。
顧秋此時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凈的,臉上的血跡也已擦去,被血糊成了一團團疙瘩的頭上也戴了帽子,所以粗略一看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只是她的左腿是麻的,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
偏偏單元門前的樓梯又挺多,她瘸著腿剛蹦達了一個臺階,忽然身體一輕便又被抱了起來。
這一刻顧秋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變多了,完了,已經(jīng)能想到日后那些大媽八卦的表情了。
莊雪麟:“醫(yī)生說你骨折了不能蹦跳。”
說著快走幾步,把她抱進了樓里。一個小士兵跟進來,幫他們按下電梯。
今天是周日,電梯正好能用。
電梯門叮的一下打開,莊雪麟抱著顧秋進去,對小戰(zhàn)士點頭:“多謝。”后者沒有跟進來:“有事請吩咐我們。”
門再次關(guān)上,電梯里只剩下四個生物,兩個人,一只貓,一只蹲在貓背上的兔子。
氣氛就變得有點尷尬。
顧秋拍了拍莊雪麟的手臂:“可以放我下來了。”
莊雪麟道:“你難道一會兒還想一只腳蹦出去嗎?”
可是,可是這樣被抱著很奇怪哎!
之前是她太虛弱,幾乎沒法自己走,被抱了就抱了,但現(xiàn)在,這么一個小小的轎廂,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從頂上吹進來的微微風(fēng)聲,然后她還被人公主抱著,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面積這么大。
就……格外不自在。
顧秋嘀咕道:“蹦兩下能有什么事?”
莊雪麟看她。
顧秋瞅他一眼,哎呦,不行!距離太近,這嚴(yán)肅的臉、清冷的目光,又和年級主任劃上等號了。
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偏偏看起來這么兇。
顧秋不由腦補了一出戲,不聽話的學(xué)生逃課翻墻,摔斷了腿,還被威嚴(yán)的年級主任逮個正著,然后被抱去醫(yī)務(wù)室。
哎呦喂,想想都窒息。
這哪是用兩條手臂在抱人,這分明是用兩條帶刺荊棘在抱人嘛!
莊雪麟只看到她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臉色也變來變?nèi)ィ恢涝谙胧裁礀|西,好笑之余也放心了下來,表情這樣活躍,傷勢應(yīng)該真的沒問題了,昨天才死里逃生,也沒對她造成任何陰影。
看來她不僅機體上愈合能力強,心理承受能力也足夠強。
18樓很快到了,莊雪麟走出電梯,顧秋看向冬冬:“快開門。”
她鑰匙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不過屋里有冬冬,她回家也不需要鑰匙。
冬冬對著那門看,很快咔噠一聲,門就從里面開了。
門內(nèi)是另一只冬冬。
本來留守家里的是本尊,但昨天冬冬為了更好地尋找顧秋,把分/身和本尊對調(diào)了,因為本尊的能力更強。所以此時門里頭的這只兔子,反而比外頭的這只小了一圈。
兩只動物往門里鉆,莊雪麟正要進去,對面1802號門開了,梁姨走出來,看到莊雪麟愣了一下,驚喜道:“雪麟來了!”然后看著兩人的姿勢,“秋秋是怎么了嗎?”
莊雪麟打了個招呼:“梁姨。”
顧秋心中捂臉,果然被抓個正著吧,不過面上落落大方地說:“梁姨,我受傷了,腳上不方便,他送我回來。”
顧秋拍拍莊雪麟的肩膀,莊雪麟把她放在門里,顧秋扶著門框站著。
梁姨擔(dān)心地看著:“傷得很重,要不要幫忙。”
顧秋猶豫了一下,她想擦洗一下,如果有人幫忙會方便很多,但她不想讓別人進自己的屋子,于是還是搖頭:“暫時不用,有需要的話再麻煩你。”
然后她就要一瘸一瘸往里走。
莊雪麟握住她的手:“等我一下,別摔了。”
顧秋:“摔不了。”
莊雪麟對梁姨點頭道:“我先進去了。”
說著便進門,還關(guān)上了門。
梁姨有些怔愣。
她知道顧秋的習(xí)慣,不喜歡別人進她的屋子,她也從來不去犯對方的忌諱,但她卻沒有阻止莊雪麟,莊雪麟進去也很自然的樣子。
而且還那樣小心緊張著人,不僅親自給抱上來,連人自己走兩步都不放心。
這孩子,什么時候把誰這樣放在心尖上了?
梁姨真是替他高興。
顧秋被攙著到沙發(fā)上坐下,準(zhǔn)確地說是攤下,長長舒了一口氣:“還是家里舒服!”
這靈氣,這合心意的空間和布置,這坐慣了的沙發(fā),這自己親自挑的地磚顏色,這里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透著讓她舒心的氣息。
但看到年級主任還站在自己身邊,她又立即端正坐好:“那個,謝謝你把我送到家,你要是還有事的話可以……”
莊雪麟?yún)s慢慢挽起袖子,再次問了在醫(yī)院里問過的話:“你喜歡什么口味的糊糊,喜歡添加什么食材?”
顧秋:“……你真的要幫我做?”
莊雪麟:“嗯。”
……
莊雪麟記下顧秋從前做糊糊的步驟后,整理了一份食材清單出來,很快便有人送上來,然后便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
穿上了圍裙,袖子挽到小臂,拿著顧秋買的三百塊一套的刀具中的多用刀,卡卡卡地處理食材。
顧秋看著他安靜忙碌的背景,覺得很不真實。
這還是那個冷冷淡淡的人嗎?怎么一轉(zhuǎn)頭就在她家下廚了?為了照顧她這個殘障人士也真是有心了。
她扶著墻慢慢過去問:“昨天傷亡情況,怎么樣?”
莊雪麟的刀子頓了下,接著如實以告:“目前死亡58人,其中16人是帶著炸彈包圍你的那群人,29人是以救援為幌子想找到你滅口的人,1個是廁所里的尸體,1個是殺死廁所里那人的人。”
顧秋默默算著:“那還有11人?普通無辜民眾?”
莊雪麟點了點頭:“第一次爆炸威力太大,波及到了看熱鬧的人,后來連續(xù)不斷的爆炸和烈火,也帶走了幾條生命。”
顧秋心中微沉,這11人會死,可以說和她脫不開干系。
她倒不是多善良,只是不該死的人因她而死,這種人命債太沉重了。
她靠在墻邊,問:“那受傷的呢?”
“都已經(jīng)送醫(yī),情況還好。”莊雪麟停下切菜的動作,認(rèn)真看著她,“顧秋,那些人本來策劃著在三天后全基地?zé)o差別報復(fù),從結(jié)果看來,你阻止了這件事。”
顧秋愣了愣:“……也不能這么算。”
莊雪麟道:“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昨天抓住了很多洗牌黨成員,他們供出了很多報復(fù)計劃,喪心病狂毫無底線,該付出代價的是那些人。”
顧秋沉默下來,然后想起什么:“那傻逼兄弟二人組呢?”
莊雪麟:“……你說龔行兄弟?兩人都是重傷,在醫(yī)院治療。”
龔行是脖子被割,龔言則是房子倒塌時他人在二樓,生生摔成了重傷。
顧秋點點頭,不再問什么。
……
顧秋這一受傷,大貓跟她一走,種植園那邊直接陷入癱瘓狀態(tài),說好今天是七天提升營結(jié)營的時刻,也被耽誤了,不過靈修們當(dāng)然不會抱怨什么,經(jīng)過昨天事件復(fù)盤,他們只會更崇敬顧秋。
至于今天的靈修申請人,雖然心急,但也知道催不得,只能自己忍著。
研究人員們在九個種植房里,明顯發(fā)現(xiàn),這些玉米今天的長勢就不如昨天,這是因為靈氣濃度每時每刻都在下降,已經(jīng)跌破讓植物快速生長的線了。
王以楓、周琳這些員工,也直接進入停擺狀態(tài)。
然后靈修部的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弊端,第一次清晰暴露了,那就是整個部門太過依賴于顧秋了。
沒有了顧秋,這個部門就廢了,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這不僅影響到自己人,讓自己人人心浮躁,也會讓敵人更加將目光放在顧秋身上。
那些大家族的人也知道了顧秋遇襲的事情,議論紛紛起來,其中就有人說道:“這靈修部只靠著顧秋一個人,就好像古代皇帝只有一個太子,沒有別的兒子,敵國將這個太子抹殺掉就能動搖國本,顧秋也是一樣,昨天那樣的襲擊,以后肯定還會有。”
這個觀點得到了大多數(shù)人認(rèn)可。
但也有人嗤之以鼻:“你們沒看到論壇上那些視頻嗎?那只貓真正是什么樣你們沒看到嗎?只要顧秋不和那貓分開,誰又能動得了她?”
于是話題很快就歪成了“我有這樣的寵物就好了”、“顧秋運氣怎么這么好”。
莊雪翊安安靜靜地聽著人們的議論,忽然說:“這種事其實很好解決。”
人們都看向他。
莊雪翊面對眾人的目光,仿佛昨天的丟臉事沒發(fā)生過,微笑道:“聽說顧秋平時也不會一直呆在那種植園吧,事實上只要貓留在種植園就行了,顧秋完全可以和貓商量好,讓別人帶貓,最好一天換一個人,再排一個值日單,就能完美保證靈修部的運行。”
他停頓了片刻,“不過這恐怕是不可能的,她恐怕不舍得放權(quán)。不然這次是她受傷,又不是貓受傷,她大可以自己獨自養(yǎng)傷去,而不是把貓也帶走。”
人們互相看了看,這話還挺有道理的。
貓既然那么聽顧秋的話,還不是顧秋怎么安排都行?
她現(xiàn)在分明就是霸著貓,彰顯自己獨一無二不可取代嘛。
不過也有人意味深長地看著莊雪翊,他這話,怎么看都有種在背后說人壞話的意思。
……
而這會兒據(jù)說要霸著大貓的顧秋正面臨一個困難,她給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后腰的貼身衣服和傷口黏在一起了。
她得用剪刀把多余的布料剪掉,然后側(cè)著身對著鏡子,把黏著的布料一點點往下撕,疼得她直抽氣。
昨天也沒覺得這么疼啊,難道是今天的疼痛閾值下降了?
顧秋心一橫,一咬牙,把布撕了下來,鮮血立即涌了出來,她趕緊抽紙巾按住。
“嘶,我去我去,草草草草草!”她臉都白了,疼得手都在抖,等了好一會兒,血不怎么流了,她把血擦了擦,穿好衣服,扶著墻一瘸一拐地開門出來,結(jié)果差點嚇?biāo)惶饷婢偷戎f雪麟。
顧秋:“……干嘛?”
莊雪麟沉著臉,看了看她,再看看浴室地上的血跡,然后目光落在她后腰上:“是傷口裂了?還是傷口很深?要不要去醫(yī)院?”
顧秋扶著腰一點點走,像一只樹懶一樣慢吞吞地挪到沙發(fā)上趴著,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不用去。”
可是她腰間的衣服,卻漸漸滲出血色來。
莊雪麟目光凝注,皺著眉過去:“讓我看看。”
顧秋道:“不用看,我在用靈氣堵呢,很快就能不流了。”
莊雪麟道:“顧秋!”
她身上的傷口分明已經(jīng)都不流血了,為什么突然又來這么一道傷口?
他聲音冷得厲害,顧秋看看他,抿了下嘴,撇過頭去:“謝謝你送我回來,我現(xiàn)在很好了,之后就不麻煩你了。”
莊雪麟:“……”
差點忘了,她脾氣倔得厲害。
莊雪麟當(dāng)然也不是會遷就人的,過去這么些年,不知道被莊家人罵了多少回驢脾氣,要是別人用這種口吻對他說話,他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以后再也不會和這個人多說話,但是……
顧秋趴在抱枕上不去看他,哼,她是傷患呢居然還吼她。
沒聲音了?生氣了?走吧走吧,她也不需要人照顧。
就是肚子好餓,還要自己做飯,不想動,她和烏龜一樣去生啃蔬菜算了。
才這么想著,身后突然響起低低的聲音:“對不起。”
顧秋愣了下,轉(zhuǎn)頭去看他。
青年垂著眼睛看過來,語氣雖然不算很溫和,但放緩了很多:“我語氣不太好,我太擔(dān)心你的傷口了,流了很多血,真的不要緊嗎?”
顧秋眨眨眼,他語氣這么好,她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他也是關(guān)心自己啊,不然誰管你流不流血,要不要緊。
她轉(zhuǎn)頭看看自己腰上,牽動傷口又嘶了一聲:“那……你幫我看看。”
莊雪麟就上前,撩起一點她的衣擺,然后狠狠一擰眉:“……你是感覺不到疼嗎?”
只見大片已開始結(jié)痂的創(chuàng)傷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且有點深的創(chuàng)口,傷口上還沾著紙巾,汩汩地往外滲血。
簡直胡鬧!
早知道她這樣亂來,就得在醫(yī)院里讓護士幫她處理好。
也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莊雪麟很想說她幾句,但又怕再惹她不快,忍著黑臉說:“家里有醫(yī)藥箱嗎?”
顧秋像一只海豹般支著上身,指指儲物間:“有,在那里。”
莊雪麟找來醫(yī)藥箱,翻出鑷子和止血噴霧,用鑷子夾走碎紙巾,然后噴上噴霧,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不流血了。
接著再噴上液體敷貼隔絕傷口,莊雪麟掃了眼她腰間的大片創(chuàng)口,眉宇沉沉的,動作輕柔地把衣服拉下來:“趴著不要亂動,我去做吃的。”
顧秋歪著頭看他走開,過了一會兒,廚房又傳來篤篤篤的有規(guī)律的切東西的聲音。
冬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蹦上沙發(fā),顧秋對上它黑亮的大眼睛,不知怎么心情就好起來,重新趴在抱枕上,伸手捻它的毛毛,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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