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深夜, 雨水細蒙蒙的,金桂園十分安靜,經過上次被人夜翻圍墻而入, 這里的戒備等級又上了一個階梯, 安保直接換成了部隊的人,等到安全司的人訓練出來, 或許會直接換成安全司的人。
莊雪麟站在小區(qū)對面, 抬頭看去, 一片黑蒙蒙的,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的窗戶里還透出些微光亮。
其中就包括最高棟的最高層東邊戶。
2號樓1801室,這一帶最高的樓層, 那里朦朦朧朧透出窗簾的光線,就好像是一座將睡未睡的燈塔, 不甚明亮清晰, 卻也給夜行的人指明了方向。
還亮著燈, 是還沒睡嗎?她現在又在做什么呢?
顧秋正在做辣椒醬。
之前養(yǎng)傷的時候就種了一堆材料,說要做辣椒醬, 但后來材料都成熟了, 她卻忙了起來, 就連采摘工作, 都是冬冬和三只小龜幫忙給摘的。
今天她睡不著, 在床上挺了兩小時還是毫無睡意, 便爬起來遮騰開了。
一邊準備著材料,一邊看著教程步驟,上頭說,加點花生碎會更好香,她想了想, 就上天臺去拔花花生去。
連著下了這么多天的雨,天臺上潮得不得了,好在幾個棚子都很給力,排水也沒出問題,顧秋踩過地面淺淺的積水,沒有撐傘,拖鞋也是臃腫的棉拖,但沒有半點雨絲落到她身上,地上的積水也不會沾染上拖鞋半分。
她打開一個大棚的門,里面頓時窸窸窣窣一片,那是還養(yǎng)在這里的龜群們被吵醒了,看到是顧秋,又縮回腦袋去。
顧秋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它們,然后來到那一小塊花生地邊,把手里的籃子放在一旁,揪起一撮花生秧,拔了起來,一串花生從土里被拔了起來,她甩掉上面的泥土,用光照了照,長得還行吧,剝開一顆,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花生,還挺飽滿的,脆甜脆甜。
顧秋便握住下面的花生,往下一捋,花生便都被她扯下來,掉進籃子里,花生秧被她擺在一邊,這些不用她處理,龜群會吃掉。
拔著拔著,她依稀感受到了什么,動作慢了下來,然后走出大棚,任由雨絲淋在自己頭上,她的意識借助雨絲傳遞出去。
越過天臺,越過這棟樓,越過小區(qū)花園,越過小區(qū)大門,一直來到了小區(qū)對面的公交站。
深夜的公交站,本來應該沒有人的,此時卻安安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熟人。
顧秋心中一跳,莊雪麟!
自己應該不會感覺錯吧?
可是他大半夜不睡覺來這里干什么?
她想拿手機,但手機在房間里沒帶出來。
她下樓回到家里,本來想打電話,但想了想,直接拿了門禁鑰匙和電梯卡,坐電梯下樓,直奔小區(qū)大門。
保安亭里的戰(zhàn)士愣了:“顧主任?”
顧秋道:“幫我開下小門,我出去一下。”
戰(zhàn)士照做,剛想問她出去干什么,人已經不見了。
顧秋穿過馬路,一路小跑去公交站,但公交站下的那人也已大步走了過來,兩人在馬路中央碰上,顧秋看著對方笑道:“還好還沒走,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來這散步啊。”
莊雪麟看著她一件單薄的針織開衫,腳下一雙棉拖,立即撐開一個靈氣護盾在她頭頂,低聲說:“怎么下來了?也不撐傘。”
他剛剛就看著一道彩色的人影從小區(qū)里走出來,就知道是她,本來想走掉,但還是留了下來。
顧秋道:“因為發(fā)現你了啊。”
還得時刻關注他的動靜,萬一他中途走掉了呢,所以就沒屏蔽開雨絲。
后面戰(zhàn)士追上來,手里的手電筒燈光照過來,照亮了顧秋頭發(fā)上細小的水珠,瑩亮一片。
“是……啊,是莊主任啊。”戰(zhàn)士認出了莊雪麟,頓時就不緊張了,他說顧部長怎么突然往外跑,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嚴峻的事情,原來是……
不過這兩人不是白天都在一起工作的嗎?天黑那會兒還是莊主任開車把顧部長送回來的,這才分開幾個小時啊,至于上演深夜偷偷私會這一出嗎?
搞不懂搞不懂。
小戰(zhàn)士的目光奇怪極了,仿佛在說這倆人這能折騰的。
不過兩人都沒空去理會他,在小戰(zhàn)士的手電光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必說多少話,她不問他為什么來,他也沒有解釋,然后顧秋大大方方地說:“我在做辣椒醬,你既然來了,來幫忙吧。”
兩人就這么一起進小區(qū)了。
小戰(zhàn)士:??大晚上做辣椒醬?
這是什么暗語嗎?強者的世界他不懂。
顧秋直接把莊雪麟先領到了天臺:“我在拔花生,書上說,做辣椒醬加點花生碎會比較香。”
莊雪麟不提懂這個,但也覺得不太對:“……鮮花生也行?”
“那就把鮮花生弄成干花生,再再鍋里炸一下啊。”
說得有道理。
莊雪麟拉起袖子,開始拔花生,顧秋只管蹲在一旁摘花生,片刻之后,籃子里就不少花生了。
“這些夠了,我們下去吧。”
兩人來到樓下,這次開門的是大貓,因為每次都要冬冬開門,兔子不耐煩了,就打發(fā)大貓來了。
大貓看到莊雪麟瞪眼瞧了他好一會兒,這男人不是有一段時間不能進她們家了嗎?怎么現在又來了?白天見了晚上還要見。
“喵嗷?”它看了看顧秋。
顧秋道:“他來給你做辣椒醬的。”
這只大貓對辣椒醬十分期待,這還是因為它在食堂里偷吃過一點辣椒油。
大貓的私貓小食堂在員工食堂的邊上,它常常自己吃著吃著,覺得隔壁比較熱鬧,就跑過去串門。
有時候從前門進,有時候從后面廚房側門進,于是就常常去偷看人類的菜色,偶爾也會偷吃,師傅們也會給它點吃的,然后昨天,它就偷吃了辣椒油,當時被辣得吱哇亂叫,把整個食堂里用飯給嚇得還以為是怪獸入侵一般,后來發(fā)現是它,才放心下來。
不過它雖然被辣得厲害,過后又挺饞那種味道,今天顧秋說要做辣椒醬,它就顯得特別興奮。
“喵。”好吧,苦力不嫌多,進來吧。
莊雪麟換鞋進來,雖然一段時間沒來,但他的拖鞋還好好地放在鞋柜里,顧秋的拖鞋也跑臟了,給自己換了一雙新拖鞋,然后跑進儲物間,給莊雪麟拿了一條新毛巾:“頭發(fā)都濕了,擦擦。”
儲物間里還有他之前穿過的家居外套,也給他拿來了:“衣服也被打濕了,換了吧。”
他也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把自己搞得濕濕的,不過這里他的衣服也就這么一件外套了,別的沒得換。
“你也是,擦擦頭發(fā)。”
顧秋隨手抽了張紙巾,就是一些水珠,一擦就完了,她邊擦邊把花生提進廚房。
莊雪麟一邊換衣服,一邊看著客廳,茶幾上放了好些瓶瓶罐罐、各色工具,電磁爐也連好插板,放在了地上。
他也過去廚房,發(fā)現除了花生要洗,還有一盆辣椒和姜蒜要洗。
“我來吧。”他麻利地把這些東西過了一遍水,盆里的水還是干干凈凈的,然后把花生泡進去,用手搓揉幾下,上面的泥沙就很容易地洗掉了。
顧秋把洗好的東西抱去客廳,靠著沙發(fā)坐在茶幾前,用廚房紙巾吸干蒜上面的水,然后開始剝蒜。
很快莊雪麟也拿著花生過來了。
“我剝花生?”
“嗯。”
顧秋剝蒜很利索,手指把蒜皮撕開一個下口子,靈力透進去轉了一圈,皮就脫落了下來,簡直是一下一個,效率不要太高。
莊雪麟剝花生也很快,拇指食指一按,咔擦一聲,花生殼就分開了,三顆胖乎乎的鮮花生就被倒進了小籃子里。
大貓和三只小龜排排坐,專心致志地看著兩人干活,透著一股沒見過世面的傻氣,冬冬趴在沙發(fā)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揣著小手。
很快顧秋把蒜剝好了,絞肉機插頭插進插板里,把蒜倒進絞肉機,按下開關,嗡嗡地還是絞碎,沒過多久就絞成了蒜泥。
這時候一打開蓋子,那大蒜的刺激味道就飄了開來,伸著腦袋的大貓趕緊一退三米遠,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秋不厚道地笑話它:“讓你湊那么近。”
把蒜泥倒出來,她又開始摘辣椒蒂,摘了蒂的辣椒也扔進絞肉機里。
莊雪麟那邊花生也剝好了,剝出了一小籃子,他問:“用靈力烘干?”
“可以用烤箱,不過我覺得用靈力更快。”
顧秋捏起一顆花生,然后肉眼可見地,這顆花生變得干燥起來,縮小了下去,種皮顏色也慢慢加深了一些。從花生里被抽出來的水分凝聚成一顆珍珠般的小球,被顧秋指甲蓋一彈,彈到了一邊去。
莊雪麟若有所思,也拿起一枚花生,顧秋本來以為他也會抽出里面的水分,但接著他的指尖溫度變高,花生如同受到炙烤,雖然最后也成了干花生粒,一副被烤過的模樣。
顧秋去捏過來,怪燙的。
“你用靈氣把它烤熟了?”顧秋放在嘴里嚼了嚼,硬硬的,香香的,真就是熟花生了。
她對他豎起大拇指。
莊雪麟彎了彎嘴角,再去拿下一刻。
顧秋一邊摘辣椒蒂一邊看他的動作,她也有所了悟:“看來每個人對靈氣的感悟和使用都會有不同,我傾向于水,你傾向于火,我們之前抓到的那兩個,爛瘡的那個沒有什么特別的傾向,是因為功夫還不到家,縮水的那個則比較強些,是精神方面和隱身的。”
其實那兩人有名字,但顧秋懶得記,縮水的那個一度快死了,現在還沒法審問,但爛瘡的那個爛瘡已經治好了,也已經被審問過了,問出的東西不多,其中有一個就是濁黨那邊對于靈修的品級劃分。
引氣入體算是剛剛入門,是為預備靈修。
洗髓伐經成功才是真正成了靈修,此為一品靈修。
能夠靈活運用靈氣,操控靈氣戰(zhàn)斗,此為二品靈修。
對靈氣有自己的感悟,能夠在某一領域對其有獨到的使用,此為三品靈修。
能用靈氣化物,是為四品靈修。
能夠利用靈氣形成一個特殊的領域,在這個領域里,靈氣如你眼、如你耳、如你身,你就是這領域的主宰,處于絕對優(yōu)勢,此為五品靈修。
從這個劃分來看,顯然品級并不單單看靈修的戰(zhàn)斗實力,而是看其對靈修的領悟和操控程度。
一二品基本靠練習就可以上來,而二品到三品、三品到四品、四品到五品,全都是坎。
而按照這個算法,現在西武縣的靈修大多都是一品、二品和剛剛入門的等級,那些從行醫(yī)營畢業(yè)成為靈醫(yī)的人,才能算是三品靈修,因為他們的靈氣已經有了一個特殊的作用。
顧秋的情況就不是太好說了,因為她剛接觸到靈氣就洗髓伐經了,這就是一品了吧?
然后接著很快她就能夠使用靈氣治療自己的小傷口和給自己熱水喝了,這就能算三品了吧?
靈活操控靈氣,這更是沒有多少障礙,二品也是妥妥的。
然后在同一個夜晚,她用靈氣凝聚出水珠和雨中領悟,等于一口氣進入四品五品。
竄得飛快。
莊雪麟的話,她就不太了解了。
三品肯定是有的。
顧秋一邊摘辣椒蒂,一邊想著這些事情,在考慮靈修部要不要引用這種劃分制度。
這種劃分是有道理的,但很大的弊端是難以區(qū)分實力差距,比如同樣是二品,實力可以天差地別。用靈力操控一把飛刀,這算是靈活運用了吧,顯然能算二品啊。但同時操控一百把飛刀,也是屬于二品啊。
還有,能制造出靈氣護盾,算是二品了吧,但這個靈氣護盾是能擋住一根繡花針,還是能攔得下一把大鐵錘,這也是差距啊。
顧秋一想就想深了,忽然間就看到莊雪麟手指頭猛地冒出一簇火苗來。
她驚了一跳,然后大喜:“做到了啊!”
她新奇地湊上去:“這個燙的嗎?”她用手攏了攏這小小的火焰,明顯感受到了熱量,把手上的辣椒放道火焰上,紅彤彤的辣椒就一點點被燒焦了。
“好像比普通火焰溫度還要高點。”顧秋問,“你自己會不會覺得燙。”
莊雪麟看著這火焰:“會的。”
顧秋一驚:“那你還不趕快收了靈氣。”
莊雪麟就收了靈氣,但手指被燙紅了,指甲都有點焦黑了。
顧秋摸了摸他的指頭,燙得要命,氣惱道:“你感覺不到疼嗎?”
說著趕緊凝聚出一團水球,包裹住他的手指降溫,然后去冰箱里放出幾個冰塊,用紗布包裹住后,讓他手指貼上去。
“放出火焰還會燒到自己,你得多琢磨琢磨,把這個問題解決掉,不然還沒傷到敵人,你就先自己把自己燒死了。”顧秋一邊給他處理一邊嘮叨,“不過你這個人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我還以為你會變出冰什么的,沒想到竟然是火。”
她頓了下,問他:“你是滿腦子都是烤花生,所以才會變出火來的嗎?”
正這么說著,她卻突然被擁抱住,莊雪麟一手環(huán)著她,下巴微微靠在她頭頂上,低低的聲音想醞釀了一個冬天,終于愿意吐露出來的有些生澀的春風:“不是花生,是你。”
顧秋冷不防他會這么做,身體僵了僵,但并不排斥,或者說,她等這個擁抱等很久了。
她這個人,又暴躁又倔性,忍不了一絲委屈,受不得半點脾氣,別看能和人交朋友,大多時候也挺好相處的樣子,但心防能有三米厚。
雖然喜歡一個人,但發(fā)覺對方沒意思,她就默默收回想觸碰的手,怕自己最后只能傷心一場。
其實那也沒什么,上輩子渴望的一切,現在自己都擁有了,只是沒個人陪伴而已,算什么大事,她裝得若無其事,但這一刻被這人一抱,忽然就覺得,其實擁有再多的東西,都比不上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
莊雪麟又重復了一遍:“沒有想花生,想的都是你。”
他的心里全是冰雪和荒蕪,因為想著她,才從那冰雪生出一團炙熱的火焰。
沒有這火焰,他會被冰雪掩埋,在荒蕪中度過這沒有色彩沒有樂趣沒有期待的一生。
只要想到這一點,那火焰甚至想噴涌出來,把這個世界燒毀。
“顧秋,讓我永遠都能看到你,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顧秋從心神恍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了笑,雖然沒吃過豬肉,但總吃看過豬跑,誰表白會說讓我永遠看到你?
不該說讓我永遠照顧你之類的嗎?
但她感受到了他的堅定和鄭重,仿佛是在生命說這句話。
顧秋閉了閉眼睛,孤獨地掙扎過一世,她哪怕裝得有多么無所謂,但內心是真的很渴望陪伴,渴望有人能相濡以沫,相知相許。
她笑了笑:“好。”
接下來兩人繼續(xù)干活。
莊雪麟繼續(xù)烤花生粒,顧秋繼續(xù)摘辣椒蒂,兩人都沒有怎么說話,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完全變了,有時候一個眼神接觸,都會眨眨眼,然后移開,但嘴角卻勾起弧度。
終于莊雪麟把花生都給弄干了,然后起鍋熱油,把花生放進油里炸了一會兒,撈出來瀝干油,放在搗臼里慢慢搗碎。
顧秋這邊辣椒也絞碎了,再把姜也給絞了,和蒜蓉一起倒進大盆里,加入提前用烤箱烤過的芝麻,加入鹽、少許豆豉,接著就是搗好的花生碎,攪拌均勻。
莊雪麟這邊則熬上菜籽油,倒入攪拌好的一大盆東西,大火炒制十多分鐘。
辣椒味傳得滿屋子都是,顧秋被嗆得直咳,深覺自己為什么要折磨自己,只能戴上口罩。
大貓小龜也被辣得不行,偏偏又不舍得走,就那么不遠不近地看著莊雪麟忙活。
莊雪麟對顧秋道:“你回避一下吧,眼睛都紅了。”
顧秋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不小心用摘過辣椒蒂的手揉了眼睛。”
莊雪麟看了看她那雙兔子眼,后面那只真兔子都沒她這么像兔子。
她還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又不肯走,跟那一大三小一模一樣。
莊雪麟加快了動作,等鍋里炒得沒有水分了,把鍋一蓋,整個鍋端到廚房放涼,再把廚房門一關。
顧秋這邊則打開窗戶,招進來外頭的雨絲,同時外面的風也吹了進來,風雨在屋里轉了一圈,辣味就沒有那么重了。
“辣椒醬做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秋看了看時間,都快三點了,猶豫了一下說:“要不你留下來。”頓了下補充說,“沙發(fā)給你睡。”
莊雪麟在燈下看了她一眼,剛確定了男女朋友關系的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沒有從前那么坦然了,他面上倒是能繃得住,還是比較淡定,說:“不用,我留下對你名聲不好。”
雖然已經翻過年,但顧秋還沒過十九歲生日,如今依舊是十八歲。
這個年紀,委實太小了些,傳出和人同居的名聲不好聽。
其實要不是他今天心情不太平靜,他剛才就不該跟她上樓的。
他忽然又說:“我?guī)c辣椒醬走吧。”
“啊?行啊。”
然后莊雪麟就裝了一罐子熱乎乎的辣椒醬走了。
顧秋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的目光就像被獨自丟在家里的狗狗,莊雪麟心中一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明早來接你。”
顧秋點頭:“回去換件衣服,你這衣服上都是辣椒味了。”
看著電梯下去后,顧秋輕輕關上門,一頭扎進沙發(fā)里,把抱枕堆里揉揉蹭蹭,又抱起冬冬一頓揉搓,低聲尖叫:“冬冬,我脫單了!我竟然脫單了!是不是不敢相信?啊啊啊啊快祝福我!”
小兔子被它揉得翻白眼,毛都快打結了,緊接著她又把它丟開,趴到沙發(fā)上,緊緊盯著濃黑的夜色,沒一會兒就看到莊雪麟出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但顧秋的心境完全不同的,那道身影在她眼里不再是孤單的,她心里也不再是酸澀難言,想到明天又能見面,她恨不得馬上天亮。
似乎知道她再看他,他轉頭朝這里揮揮手。
顧秋一下就笑了起來,看著他一直走出了視線,千萬條雨絲代她送他,那些雨絲落在他肩頭,都格外溫柔些。
莊雪麟感受到了,勾起嘴角,經過保安亭時,對著里面的小戰(zhàn)士頷首致意,然后拿著辣椒醬,走出了小區(qū)。
小戰(zhàn)士被他那一身的辣椒味刺激得鼻子有點發(fā)癢,喃喃道:“還真是去做辣椒醬啊,這辣椒夠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