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拳之威
    石府偏廳里。
    石猛、石豪,司馬保平,盧剛四個人坐在左側(cè)的椅子上,旁邊放著跌打藥,正一個個自己揉著被華櫸打的地方。
    石雄坐在右邊的椅子上,右手放在茶幾上,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石杰正小心的將他的袖子卷起,只見整條手臂都腫了,尤其是手腕以下全部變成了紫紅色。
    “啊呀!”
    石杰不小心碰到了石雄的手指,石雄立刻痛的叫了起來。
    石杰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對不起大哥。”
    “沒事。”石雄強撐著說道。
    這時,石松,司馬宏,盧剛?cè)藦耐饷孀哌M來,沉著臉看了石猛等人一眼,司馬宏說道:“你們幾個混賬東西,誰讓你們動手的?”
    司馬保平說道:“祖父,我們不也是看到你們被欺負,想給你們報仇才動手的嗎。”
    “誰說他欺負我們了。”盧正鑫說道。
    “剛才我們明明看到他把你們推倒的,怎么還沒欺負。”盧剛說道。
    盧正鑫走過去用手在他額頭上拍了一下,說道:“那是我們想把他拉回去,手滑了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他要走就讓他走好了,干嘛還要拉他回去。”盧剛說道。
    石猛也說道:“就是,一個奸臣逆賊有什么好跟他結(jié)交的,走了跟好,免得影響你們的名聲。”
    “你們——”
    石松剛要發(fā)火,司馬宏說道:“石兄,別罵他們了。這件事要怪我們,是我們之前給他們灌輸了錯誤的觀念,又沒有及時跟他們說清楚,所以才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既然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咱們就趁這個機會跟他們說清楚,免得以后這幫小子在外面碰到文山再胡來。”
    這幫小子是什么脾氣,司馬宏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跟他們說清楚,以后要是在街人碰到華櫸肯定還會起沖突,所以與其責(zé)備他們不如跟他們講清楚。
    石松、盧正鑫想想也對,隨后三人坐下,由司馬宏把昨天華櫸在校場以及紫宸殿上的表現(xiàn)詳細的跟石猛等人說了一下。
    “如此看來,這個華櫸倒也的確不是奸侫之人。”石雄說道。
    司馬保平說道:“既然他不是奸侫之人,那為什么剛才他要負氣而去?”
    “這都要怪老夫太沖動了,沒問清原由就趕他走,這才惹怒了他。”石松沮喪的說道。
    冷靜下來后,他現(xiàn)在越來越后悔自己剛才行為,真的是太沖動了,但凡那怕再多問一句,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祖父,您為了什么趕他走?”石豪問道。
    “這個你們就別問了,總之記住一點,以后見到華櫸不許再叫他奸臣,更不能對他無理,否則回來小心我收拾你們。”
    因為石豪他們都不是朝廷官員,所以石松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在外面不小心泄漏出去,被蔡京的人聽到,反而壞事。
    “知道了。”石雄等人應(yīng)道。
    司馬宏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的傷怎么樣,沒事吧?”
    石猛他們都說沒事,只有石杰說道:“大哥整條右臂都腫了,得請大夫來看看才行。”
    石松,司馬宏,盧正鑫走到石雄跟前看了一下,見手臂傷成那樣全都吃了一驚。
    司馬宏說道:“我的天了,你不過跟文山碰了一拳,怎么就腫成這樣了,還能動嗎?”
    石猛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稍微碰一下就痛。”
    “杰兒,趕緊去把尤大夫找來。”石松說道。
    尤大夫是汴京九大醫(yī)館之一,濟世醫(yī)館的坐堂大夫,年紀與石松相仿,醫(yī)術(shù)高明,汴京百姓對其極為推崇。
    石松因為身體不好經(jīng)常找他調(diào)理,所以兩人非常熟悉,而且兩家離的也不算遠,只相隔了一條街,幾分鐘就能到。
    石杰去了沒多久就把尤大夫找來,尤大夫仔細檢查了一下,問道:“這手是怎么受傷的?”
    “不小心被石頭砸中的。”石雄隨口說道。
    尤大夫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你這手不是被石頭砸的,而是以握拳的方式被一股巨力從拳頭的前端直接震成這樣的。”
    “你怎么知道的?”石雄驚訝的問道。
    尤大夫說道:“你的四根手指全部向內(nèi)斷掉,整條手臂的骨頭也從手腕以上全部骨裂,但從越往手臂上方走骨裂的情況越輕,這說明你的手臂是從拳頭頂端遭到大力的撞擊,這股力先斷了你的四指,隨后沿著手臂一直往上走,才震傷了你整條手臂。不過由于這股力量往越上走越弱,故而手臂上方的骨裂程度才越輕。”
    石松等人見尤大夫只是憑著檢查的傷勢,就猜到了石雄受傷的經(jīng)過,對他的醫(yī)術(shù)佩服不已。
    “尤大夫,你真厲害。”石松說道:“你說的沒錯,大郎的手臂不是石頭砸傷的,而是跟人對拳被震傷的。”
    “對拳震傷的!”
    尤大夫吃了一驚,隨后說道:“能夠一拳把人手臂震成這樣,那人的力量實在可怕,而且依老朽來看,此人尚保有余力,否則這條手臂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廢了。”
    石松等人原本對華櫸能一拳把石雄的手傷成這樣已經(jīng)很震驚,沒想到尤大夫居然說他未盡全力,不由更是驚駭。
    “尤大夫,你怎么知道他沒有盡全力?”石松問道。
    尤大夫指著石雄腫的發(fā)亮的手臂,說道:“那個人的力量遠比大公子要強的多,如果真的有心要廢掉大公子的手臂,只須一拳打到底既可。可是現(xiàn)在大公子卻只是四指斷掉與手臂骨裂,說明那人只是與大公子的拳頭一碰既脫離了接觸,沒有把力量貫穿到,要不然大公子的手臂根本就沒有機會保留下來。”
    確實,華櫸雖然很生氣想教訓(xùn)石猛他們一下,但畢竟沒有完全被憤怒沖昏頭腦,出手的時候保留了六成的力量,要不然石雄他們就不是受傷而是斷魂了。
    石雄仔細想了一下與華櫸拳頭碰在一起的情況,好像的確跟尤大夫說的一樣,華櫸出拳更多的只是防御性,如果真要廢掉他,只要稍微帶點攻擊性,他的手就廢了。
    隨即他也想到了石猛,石豪、石杰、司馬保平,盧剛等人,他們都只是受了皮外輕傷,應(yīng)該也是華櫸手下留了情,要不然憑他的力量,他們早就沒命了。
    石松,司馬宏,盧正鑫都是征戰(zhàn)沙場數(shù)十年的老將,自然更是明白這個道理,不由對華櫸在那個時候還能保持理智手下留情感激不已。
    “尤大夫,那大郎的手還能治好嗎?”石松問道。
    “可以,就是時間會長一些,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完全好。”尤大夫說道。
    聽到還能治的好,石松就放心了,說道:“只要能治好就行,時間久點沒關(guān)系。”
    尤大夫開了內(nèi)服和外敷兩種藥,石松讓人去把藥抓回來,尤大夫把外敷的藥調(diào)制好,然后用銀針封住石雄手臂的經(jīng)脈,幫他把斷掉的手指接好,再把調(diào)制好的藥敷在整條手臂上,最后用木板固定好包扎好。
    尤大夫走后,石松讓人好好照顧石雄他們,自己跟司馬宏,盧正鑫三人到了書房,商量如何跟華櫸修好關(guān)系。
    華櫸回到自己家,先去見了一下自己的父親,跟他說了過兩天搬到新華府的事,讓他提前把需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
    “先不忙搬,等過段時間再說吧。”華耀祖說道。
    “為什么?”華櫸問道。
    華櫸祖說道:“你師父還沒有安葬,總不能再把他抬到新府宅去停放吧。”
    華櫸之前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xiàn)在一想確實如此,師父還沒下葬就搬家,把他抬到新府宅去不合適,繼續(xù)停在這里又顯得對他不尊重。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把他師父和那些死去的家丁全安葬以后再搬過去。
    “那就等把師父安葬以后再搬過去。”華櫸說道。
    華耀祖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個問題,咱們搬過去以后,這里怎么辦,這可是祖上留下來的宅子,總不能讓它荒置著吧。”
    這個問題華櫸之前也沒有考慮到,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置,說道:“這個讓我好好想想,反正現(xiàn)在也不急著搬,等我想好了再告訴您。”
    從父親那里出來,華櫸又去師父的靈堂呆了一會,然后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開始瘋狂的練功,因為他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需要通過練功來發(fā)泄。
    天,很快完全黑了下來。
    離著汴京六十里外的地方,三匹快馬頂著夜色朝汴京急馳而來。
    馬背上的三人,一個是穿著護衛(wèi)軍服的楊奇,另外兩個是穿著便衣受秦東浩指派,前去打探孫安消息的士兵,他們在半途遇到楊奇,然后一起結(jié)伴返回汴京。
    啊呀!
    突然,其中一匹馬兩只前腿一曲跪了下來,坐在上面的士兵沒有防備,身體往前撲出去,臉磕到了石頭上。
    楊奇勒住馬轉(zhuǎn)回來,和另外一個士兵把受傷的士兵扶起,照著火折子檢查了一下,那個士兵臉和額頭都破了,膝蓋也受了傷。
    “怎么樣?”楊奇問那個受傷的士兵。
    “沒事,還能堅持。”
    楊奇隨即又去看了一下那匹馬,嘴里吐沫,馬腿還發(fā)顫,應(yīng)該是太累了,因為這是一匹老馬了,精力比不得壯實的馬,平時在營里騎騎還行,真的跑長途就不行了。
    “周路,你跟許奎騎一匹馬隨后趕來,我先回去向華大人報告,免得他擔(dān)心。”楊奇想了一下說道。
    “知道了楊大哥,你去吧,許奎這有我呢。”周路說道。
    隨后,楊奇上馬,一抖韁繩,戰(zhàn)馬立刻邁開四蹄飛馳而去。
    周路把許奎扶到自己的那匹馬上,兩人同乘一匹馬,牽著那匹老馬,慢悠悠的往前而去。
    楊奇騎著馬往前跑了不到兩里,前面出現(xiàn)了一片樹林,官道正好從樹林里穿過。
    當他騎馬來到樹林前的時候,突然馬前腿被什么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他也跟著摔了出去,緊跟著幾十個手持刀具的人舉著火把從樹林里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