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就是你們要抓的那個人
    王文斌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寇烕揮了一下手,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那些道士出去了,王文斌讓人把三口箱子抬了進來,然后讓那些人到外面去等著,自己逐一把三口箱子打開。
    寇烕看到這么多銀子,頓時眼中露出了貪婪之光。
    “王兄,這是……”寇烕看著王文斌問道。
    王文斌說道:“實不瞞寇兄,我這次是奉了高太尉之命,前來找你幫忙的。”
    “高太尉!”
    寇烕問道:“可是那個殿帥府高俅?”
    “正是。”
    寇烕呵呵笑了兩聲,說道:“高俅身為殿帥府殿帥,掌管著八十萬禁軍,可謂是權(quán)傾朝野,想辦事吩咐一聲有的是人搶著為他效命,哪里用得到我這個山野之人幫他。”
    王文斌說道:“雖然高太尉手下的人很多,但要說到這件事情,普天之下除了道長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辦到。”
    “哦,是什么事情,說來我聽聽。”寇烕說道。
    王文斌隨即把高俅請他去殺華櫸的事情說了一下,當然他沒有說真實的原因,只是說華櫸、宿元景跟高俅有仇。
    寇烕聽完之后,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恐怕我?guī)筒涣怂跣诌€是把東西抬回去吧。”
    王文斌說道:“以道長的本事要殺他們易如反掌,還請道長一定幫這個忙。”
    “不是我不幫他。”
    寇烕一臉為難的說道:“實在是我沒有這個能力啊。”
    王文斌知道他是在故意推脫,想要更多的好處,說道:“我臨來的時候高太尉說了,只要道長能幫他把這件事情辦好,他不僅還有加倍的酬勞感謝,而且還會幫你把以前相助王慶造反的事情銷掉,同時幫你向皇上要一個封號,使你成為朝廷皇封道家尊長。”
    “此話當真?”寇烕一聽頓時來了勁頭。
    王文斌說道:“我以向上人頭起誓,如有半句假話,當不得好死。”
    “好。”
    寇烕激動的大喊了一聲,說道:“老兄你回去告訴高太尉,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王文斌說道:“華櫸他們估計近幾日就會返回京城,高太尉的意思是想讓道長在他們動身回京之前把事情辦好。”
    寇烕說道:“你放心,我立刻就啟程趕往蔡州,最多明后日就能夠把事情辦好。”
    “那一切就拜托道長了。”
    王文斌大喜,隨后說道:“我立刻趕回去告訴太尉。”
    寇烕親自把他送到觀門外,王文斌說道:“道長,在下跟太尉等著你的好消息。”
    “放心,若不能不把事情辦法,我就把這顆人頭送給高太尉。”寇烕說道。
    王文斌讓他拱了拱手,帶著手下走了。
    寇烕隨即回到大殿,把手下所有的道士全都叫到了一起。
    “哇,這么多銀子!”
    看到那三箱銀子,那些道士全都貪婪的叫了起來。
    寇烕手下這些道士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出家人,全都是江湖上打家劫舍的強人,遭到官府通緝走投無路來投靠他的。
    所以,都對金銀之物特別喜愛。
    “觀主,這些銀子都是剛才那個人送的?”有個人問道。
    寇烕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他送的,而是另外一個人送的,他不過是負責送來而已。”
    “是誰這么大方,竟然一下送給你這么多銀子。”
    “這些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啊,就算是一般的財主也拿不出來,看來這個送銀子的絕非一般人。”
    寇烕說道:“送銀子的人身份的確不一般,要說起他的名字來,恐怕整個大宋朝沒有不知道的。”
    “到底是誰呀?”
    寇烕說道:“當朝太尉高俅。”
    “什么,是他!”所有的人都感到驚訝。
    因為高俅可是殿帥府殿帥,掌管著八十萬進軍,要權(quán)有權(quán),要勢有勢,要人有人,怎么會給寇烕送銀子?
    一個四十三、四歲,身材修長,目光特別銳利的道士,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銀子,說道:“師兄,高俅可是有事情求你幫忙?”
    那個人是寇烕的師弟,叫衛(wèi)礓,江湖人稱陰火太歲,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角色。
    寇烕說道:“不錯,高俅想讓我?guī)退麣蓚€人。”
    “他手底下有那么多的人,為什么要找你?”衛(wèi)礓說道。
    寇烕說道:“因為這個人的身份不一般,乃是護衛(wèi)軍的指揮使,現(xiàn)在正奉了皇帝老兒的命令在蔡州公干。高俅手下的人雖多,但卻不方便出手。所以,他才出金來請我。”
    “師兄,據(jù)傳高俅這個人陰險狡詐,你要小心別中了他的圈套。”衛(wèi)礓提醒道。
    寇烕很自信的說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如果高俅敢騙我,那我就讓他嘗嘗我毒焰的厲害。”
    衛(wèi)礓聽他這么講了也就沒再說什么,因為他很了解寇烕的性格,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更改。
    寇烕看了一下在場的人,說道:“兄弟們,高俅還說了,只要我能夠把他把這件事情辦好,他不僅還有重謝,并且還會把我以前的那些罪全都銷掉,還會向皇帝老兒給我討個封號,到那時我就是受皇封的道家尊長,擁有受皇封的道觀。而你們……”
    他看了一下眼前的這些人,笑著說道:“就是我皇封道觀的道人,就算站在官府面前他們也不敢抓你們。”
    “好啊,那樣我們就又可以出去快活了。”
    “沒錯,不管咱們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只要進到皇封道觀穿上道袍,就沒人敢拿我們怎么樣,氣死那些官府的兵。”
    “哈哈哈……”
    這些人得意的大笑著,仿佛整個天下都可以任他們?yōu)樗麨橐粯印?br/>
    寇烕擺了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說道:“大家以后能不能過上好日子,還得看這次的事情是不是能夠辦好,辦好了大家才能夠享福,要是辦不好,恐怕連這個安身之處都沒有了。”
    “觀主放心,我們大家一定鼎力相助,你讓我們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沒錯,這幾年托觀主的庇護,兄弟們才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如今正是兄弟們報答觀主的時候,觀主有任何差遣,我們絕不推遲。”
    “誓死聽從觀主吩咐。”眾人齊聲說道。
    “好。”
    寇烕看了大家一眼,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fā)去蔡州,為了路上方便,大家全都穿百姓的裝束。”
    隨后寇烕等人全都換上了便裝,除了留下八個道童看守道觀外,其余包括衛(wèi)礓在內(nèi)的五十七名假道士,全部跟著寇烕去了蔡州。
    蔡州。
    濟民醫(yī)館,左邊一間單獨屋子里。
    男子脫光了上衣坐在凳子上,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大夫正在用藥給他清理右后肩的傷口,雖然很疼,但男子卻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你這個傷口幸好還沒有化膿,要是化膿你就危險了。”大夫說道。
    男子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聽著,因為他知道言多必失,自己說的越多越危險。
    大夫替他清理完傷口,把早已準備好的藥敷在傷口上,然后再用干凈的白軟布給他包扎好。
    跟著又把他的左臂和后背的刀傷也處理了一下,這兩處傷由于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已經(jīng)有點紅腫了。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大夫給他處理完傷口,隨即走到旁邊一個木盆里洗手。
    男了慢慢的把衣服穿上,跟著大夫從房間里出來,然后從包裹里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遞給大夫。
    “用不了這么多,只要四錢銀子就夠了。”大夫說道。
    男子說道:“我身上沒有散碎銀子了。”
    大夫拉開桌子的抽屜,看了一下里面的散碎銀子,也不夠找,隨即把伙計叫來,讓他拿著銀錠去換成散碎銀子回來。
    “你坐在那里稍等一會兒,伙計去換銀子一會兒就回來。”大夫?qū)δ凶诱f道。
    男子微微的點了點頭,走到角落邊的凳子上坐下了,大夫看他的身體還很虛弱,讓伙計給他沖了一杯蜜水。
    “謝謝。”男子接過蜜水對伙計輕輕點頭說道。
    男子剛喝了兩口蜜水,突然從外面進來了七個衙役,男子的臉色頓時變了,然后慢慢的把身體轉(zhuǎn)過去背對著這些差役。
    “喲,幾位差爺,你們來了。”
    大夫看到這幾個衙役趕緊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問道:“請問幾位有什么需要效勞的嗎?”
    “崔大夫,你們這里來過這個人嗎?”其中一個衙役取出一張畫像讓大夫看。
    大夫仔細的看了一下,心里一驚,想道:“這不就是剛才我給他處理傷口那個人嗎?”
    雖然畫像上的人有胡子,頭發(fā)也更加亂,但五官還是清楚的,所以大夫敢肯定就是剛才那個人。
    “有沒有見過?”衙役見大夫沒有作聲再次問道。
    “沒有見過。”大夫說道,隨后偷偷的瞧了一眼背對著他們坐著的男子。
    衙役把畫像收了起來,對大夫說道:“如果要是見到他,立刻向衙門報案,如果要是隱瞞,查出來是會受連罪的。”
    大夫聽到要說要受連罪,有點害怕,問道:“請問這個人犯了什么罪?”
    衙役說道:“他把陳州知府的兒子打傷了,而且還殺死了十幾個衙役。”
    “既是在陳州府犯的案子,為什么在我們蔡州抓人?”大夫問道。
    衙役說道:“此人犯案以后已經(jīng)逃出了陳州府,而且就是往我們蔡州這邊逃來的,陳州府的公差剛剛送來協(xié)助抓捕的公文,還說此人在逃走的時候后背中了一箭。因此,很可能到醫(yī)館來治傷,所以我們得把所有的醫(yī)館都跑一遍。”
    那個大夫聽說男子殺了十幾個公差,心里頓時慌了起來,擔心自己隱瞞不報,將來查出來會受到牽連。
    可是,如果現(xiàn)在反悔說出來,又擔心男子會兇性大發(fā)當場把他給宰了。
    大夫心里暗暗叫苦:“我怎么這么倒霉呀,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既然你這里沒有,那我們就到別的醫(yī)館去看看。”
    七個衙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這時一個衙役突然發(fā)現(xiàn)了背對著他們坐著的男子,覺得這個人挺奇怪的,因為別人都是正面朝前坐著,只有他是面對著墻坐,心里產(chǎn)生了懷疑,隨即讓同伴停下,然后走了過去。
    大夫看到他朝男子走過去,緊張的臉都變了色,雙腿不停的哆嗦。
    男子已經(jīng)感受到衙役走到了他的身后,心里也非常緊張,但現(xiàn)在他身體很虛弱,又剛剛處理完傷口,即便動手也很難沖出去,所以只能是強做鎮(zhèn)定繼續(xù)坐在那里。
    “你是什么人?”衙役走到男子身后問的。
    “看病的人。”男子輕聲回答的。
    衙役從他的口音聽出不是本地人,心中的疑慮更深,繼續(xù)問道:“看什么病?”
    “風寒。”男子說道。
    衙役回頭看了一下大夫,問道:“是風寒嗎?”
    “是,是,是風寒。”事到如今大夫也不敢亂說話,只能順著男子的話說。
    衙役看到大夫臉色緊張,心里不由對男子的身份更加懷疑,說道:“把臉轉(zhuǎn)過來。”
    男子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所以也沒有反抗,慢慢的把身子轉(zhuǎn)了過來,衙役馬上把畫像拿出來對比了一下,雖然與畫像有一些出入,但五官相貌卻非常的相似。
    “把你的上衣脫掉,讓我看看你的后背。”
    天下相像的人很多,衙役也不敢肯定男子就是要抓的那個人,所以想進一步的證實一下。
    聽到衙役提出這個要求,大夫嚇得一下癱坐在地上,臉色變得跟死灰似的,因為只要男子把衣服一脫,衙役就會知道他就是要抓的人,而他幫著說謊肯定也會受到連罪。
    大夫這一癱坐下去,那個衙役就明白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抓的罪犯,為了預(yù)防男子突然行兇,他往后退了幾步,“嗆啷”把刀抽了出來。
    其余六個衙役也明白怎么回事,趕緊也都把刀拔出來對準了男子。
    醫(yī)館里的其他病人看到這情形,嚇得紛紛跑到了外面。
    “把你的衣服脫掉。”衙役再次喊道。
    男子看了一下那邊嚇壞了的大夫,實在不忍心連累他,微微閉了閉眼睛,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后重新把眼睛睜開,說道:“不用脫衣服了,我就是你們要抓的那個人,我跟你們回去。只求你們不要為難這位大夫,他是受我的威脅才不敢說實話的。”
    大夫萬沒有想到這個男子居然會為他說話,很是感激的看著他。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回去,我們絕不會為難崔大夫的。”衙役說道。
    男子什么也沒有再說,慢慢的走到桌子前,把還剩下的大半碗蜜水放在桌上,對著大夫深施了一禮,然后對那個衙役說道:“走吧。”
    “把手伸出來。”衙役喊道。
    就這么出去,衙役擔心他中途逃跑,所以要拿鐵銬子把他銬起來。
    這個時代的銬子跟后世的手銬是不同的,后世的手銬非常小巧,而這時的手銬比較笨拙,兩頭是兩個比手腕稍微大一點鐵箍,中間是一根鐵鏈子,在鐵鏈子的中間還有一根更長鐵鏈,而這根鐵鏈是專門供衙役牽扯犯人用的。
    衙役在外執(zhí)行公務(wù),每個人身上都會帶著這樣的銬子,一旦抓住犯人,就用銬子銬住他們的雙手,然后拽著那根長鐵鏈把帶回衙門。
    男子知道憑他現(xiàn)在的情況反抗也沒有用,所以乖乖的把雙手伸了出來。
    衙役向同伴使了個眼神,其中一人把刀交給旁邊的人,從腰間取下銬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男子面前把他的雙手銬了起來。
    看到男子被銬了起來,幾個衙役才松了一口氣,隨后拽著鏈子把他帶出了醫(yī)館。
    大夫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男子被帶走的背影,心里一陣難過,因為他能感覺得到這個男子不是壞人,否則也不可能主動站出來替他開脫。
    “老天保佑,這個壯士能平安無事。”
    大夫雖然知道一旦進了衙門,就很難再活著出來,但心里卻依然忍不住向上蒼祈求,希望能夠有奇跡出現(xiàn)。
    男子被帶回衙門,衙役立刻向尤敘報告,尤敘聽到這么快就把人給抓到了,心里也很高興,趕緊去向華櫸報告。
    “哦,這么快就把人抓住了!”
    華櫸也感到非常驚訝,因為這離陳州府來公文不過才一個時辰就把人抓住了,這樣的辦事效率也實在太驚人了。
    “在哪抓到的?”華櫸又問道。
    尤敘說道:“是在濟民醫(yī)館,那人是去找大夫治傷,因為他在逃跑的時候中了一箭。”
    “去把他帶來我問問。”華櫸說道。
    他對衙役能夠這么快就把人抓到還是存有疑慮,擔心他們又胡亂抓人然后謊報功績,因為在這兩天他看的卷宗里,就有過衙役亂抓人頂罪的案例。
    所以,他才要親自核實一下。
    尤敘讓人把那個男子押來,衙役沖著男子喝斥道:“跪下。”
    男子看了一眼華櫸,見他沒有穿官服,又這么年輕,根本沒有想到他是官員,還以為是跟溫文寶一樣的官府衙內(nèi),因此站著沒動。
    “讓你跪下,聽見沒有。”見男子沒反應(yīng),衙役再次喊道。
    男子還是充耳未聞,衙役見狀,抬腿就朝他的腿彎處踹去,準備把他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