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騙我呢?
“千歲,宋軍已到北門外。”
駐守北城樓的郭世廣看到華櫸領(lǐng)兵到來,立刻派人向方貌稟告,方貌隨即趕到北城門上,從瞭望孔往外看了一下,只見外面整齊的列著近三萬宋軍。
“命令所有的人做好防御的準備,堅決不許宋軍攻上來。”方貌說道。
“卑職已經(jīng)吩咐過他們。”郭世廣說道。
城外。
華櫸仔細看了一下城上的防御建筑,然后吩咐道:“放幾炮嚇嚇?biāo)麄儭!?br/>
“是。”
周遠地把信號箭射上天空,隨后響起一陣風(fēng)雷炮聲,嚇的城上的方貌趕緊抱著頭蹲了下去。
咚……咚……咚……
石彈如雨點般砸在木棚上,所有的人都抬頭往上看,生怕頂棚被砸破石彈掉下來。
不過好在頂棚有近一尺厚,石彈沒能破壞的了,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千歲不用擔(dān)心,此木棚很結(jié)實,石炮轟不壞,我們在這里面很安全。”郭世廣對方貌說道。
方貌把手拿開,抬頭看了一下,見木棚果然沒事,心這才放下來,隨后站起朝外面看去。
風(fēng)雷炮營接著又連放了幾輪炮,結(jié)果還是沒什么效果。
“弩箭,上。”華櫸淡然說道。
兩千多弩箭兵在刀盾兵的掩護下,接近到城墻二十幾米處,朝著上面又射了兩輪箭,但所有的箭全都射在了用圓木做成的木墻上。
不過,雖然箭被擋下了,但幾乎所有的箭都射入了木頭的一半深,這還是只用的普通箭,如果換成鐵弩箭,完全能射穿。
當(dāng)然,射穿并不代表就能射死里的人,最多也只是箭穿一半,然后卡在木墻上,畢竟弩的彈射力再強,也還是無法達到熱武器的穿透效果。
“大人,這防御木棚很結(jié)實,這樣攻擊是沒有效果的。”孫安說道。
華櫸淡然說道:“我知道,這不過是我迷惑方貌的招數(shù)而已。”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風(fēng)雷炮和弩箭不會有效果,之所以還要用風(fēng)雷炮和弩箭攻擊,無非是為了做戲給方貌看,好為后面的計劃做鋪墊。
“大人是想……”
孫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城樓方貌扯著嗓子喊道:“姓鄭的,你不是要抓我嗎,本王就在城樓這里站著了,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華櫸冷笑了一聲,提高聲音說道:“方貌,你這個無膽鼠類,有本事不要躲在上面,打開城門出來與我正面較量,躲在上面算什么本事。”
方貌得意的說道:“姓鄭的,昨天你設(shè)下計謀,結(jié)果還不是讓本王給走脫了,你的本事也就那樣,本王沒興趣再跟你當(dāng)面較量。你不是要收復(fù)蘇州城嗎,現(xiàn)在蘇州城就在你的眼前,有本事你來收復(fù)啊。”
關(guān)勝忍受不了方貌的囂張,對華櫸說道:“此賊真是太猖狂了,大人,讓士兵強攻,卑職就不信打不下來。”
“他就是想激我們攻城,然后給我們造成重大傷亡。”
華櫸淡然笑了笑,說道:“收兵回營。”
隨后,華櫸帶著軍隊緩緩撤回了大營。
城樓上,郭世廣看到華櫸收兵,欣喜的說道:“千歲,宋軍收兵了。”
方貌用手拍著木棚,感慨的說道:“多虧了呂師囊的這個辦法,要不然咱們還真的抵抗不了他們的石炮和弩箭。”
郭世廣推開木棚上的活窗,伸手想把插在外面的弩箭取下來,卻發(fā)現(xiàn)弩箭已經(jīng)深入木墻近一半,他連搖帶拽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箭取下來,驚駭?shù)溃骸扒q,他們的弩的確很厲害啊,居然深入了木墻的一半,如果是射在人身上,中箭者幾乎很難幸存。”
方貌把弩箭接過去看了一下,說道:“這就是普通的弩箭,為何會有這樣強大的穿透力?”
郭世廣說道:“弩箭的穿透力并不在弩箭本身,而在于發(fā)射的弩,卑職認為他們用的應(yīng)該一種特殊的強弩,因此發(fā)射的弩箭才會有如此強的穿透力。”
“此弩箭如此的厲害,咱們這個木棚墻是不是需要再加固一下,以免被射穿?”方貌擔(dān)憂的問道。
郭世廣說道:“千歲不用擔(dān)心,此弩箭雖然厲害,但還穿不透木墻,所以不需要再加固。”
“如此就好。”
方貌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郭將軍,你就守在城樓上,片刻不許離開,如果有什么情況,速報與我知道。”
“卑職遵命。”郭世廣應(yīng)道。
隨后方貌離開北城,又去東、西、南三處城墻巡視了一下,同樣吩咐駐守的將領(lǐng)不許離開,然后才回行館。
華櫸率兵回去的路上,對孫安、關(guān)勝、欒廷玉、聞達、張清等眾將交待了一番,讓他們回營之后照著做。
回到營地,華櫸立刻回了自己的營帳,其余各將也都各自回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衛(wèi)忠的營帳里,衛(wèi)忠正焦急不安的走動著。
自從前天華櫸把他找去問話之后,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也不讓他四處走動,昨天方貌率領(lǐng)大軍來襲,他本想趁這個機會逃走的,但華櫸安排了一百多人看著他,硬是讓他連營帳都沒能出去。
今早移營至此后,他就被限制在營帳里,外面什么情況也不知道,真的很著急。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嚺鹇暎约笆勘槐薮虻牡目藓奥暋?br/>
衛(wèi)忠急忙走到營帳口準備出去看看,但還沒等他把營帳簾揭開,一個士兵就提著燒好的水進來了,說道:“衛(wèi)將軍,熱水來了。”
“謝謝。”衛(wèi)忠說道。
士兵把熱水放下準備出去,衛(wèi)忠問道:“請問外面是怎么回事?”
士兵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剛剛率人去攻打蘇州了,但是沒有打下來,大人特別生氣,剛才有兄弟去給他送茶,不小心把茶水灑他身上了,大人便把氣撒在了送茶水的兄弟身上,讓人鞭打他一百鞭。這不,正打著呢。”
“哦,原來是這樣。”
衛(wèi)忠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大人看上去挺斯文的,脾氣這么暴躁。”
噓!
士兵趕緊把手指壓在嘴唇上輕噓了一聲,趕緊掀開營帳簾往外面看了一下,然后把衛(wèi)忠拉到營帳靠里面,低聲說道:“將軍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這要是讓人給聽到,傳到大人耳朵里,你的命就沒了。”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衛(wèi)忠趕緊說道。
士兵說道:“將軍剛來到我們營中,所以還不知道我們大人的脾氣。我們大人別看他年紀小,看著又那么斯文,他的脾氣可暴躁,手段也很兇狠,誰要是敢在背后說他的壞話,抓住就是個死。尤其現(xiàn)在他攻打蘇州不順利,心里正窩著氣呢,這個時候要是被他給聽到,還不知道會用什么殘忍的手段對付你。
所以,將軍以后說話還是小心點,今天幸好是被我聽到了,否則你這條命鐵定保不住。”
“多謝提醒,多謝提醒。”衛(wèi)忠趕緊向士兵作揖謝道。
士兵笑了笑出去了,衛(wèi)忠想道:“鄭華攻打蘇州失利,如果這個時候我再提出回去做內(nèi)應(yīng),他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不過,這個事情不能我主動提出來,得等他來找我才行,要不然會被他懷疑。”
整整一天,營地里不時會傳出士兵被鞭打哭喊的聲音,衛(wèi)忠從這些士兵的叫聲中暗猜,華櫸肯定是因為沒有辦法拿下蘇州心里惱怒,所以把氣都撒在了這些士兵的身上,心里暗喜不已,因為只要華櫸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最終會來找他去當(dāng)內(nèi)應(yīng)。
到了晚上,衛(wèi)忠正要休息,就見張清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衛(wèi)將軍,大人找你有事兒。”
衛(wèi)忠心里激動道:“鄭華到底還是忍不住來找我了,這下我終于可以脫身了。”
隨后他跟著張清來到華櫸的營帳,一進去就聞到了很大的酒味,再看地上還躺著兩個滿身是血的士兵,營帳左側(cè)站著焦挺、郁保四兩個壯漢,右側(cè)站著薛元輝、扈成,而華櫸喝的醉醺醺的站在中間,手里拿著一條馬鞭,正指著地上兩個士兵罵道:“你們兩個狗東西,竟敢打碎我的酒,看我不打死你們。”
衛(wèi)忠往桌子旁邊看了一下,那里有一個打碎的酒壇,酒灑了一地,難怪會有這么大的酒味。
華櫸舉起馬鞭還準備往兩個士兵身上“打”,旁邊薛元輝、扈成趕緊上前把他攔住,說道:“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們就要死掉了。”
“死掉就死掉,老子手下有的士兵不缺他們兩個。”華櫸醉醺醺的說道。
薛元輝說道:“大人,他們兩個死了不要緊,但是敗壞了大人人的興致就不好了,所以大人不必再為這兩個狗東西生氣。”
“對對,薛將軍說的對。如果大人要是還不解氣,我們把他們帶出去再好好教訓(xùn),就別再累著大人您了。”扈成隨后也說道。
華櫸醉眼朦朧的看了一下他們,把手里的馬鞭塞到他們手里,說道:“那你們就把他們拖下去,再給我狠狠的抽一百鞭。”
“是,卑職立刻照辦。”
兩人把華櫸扶坐下,薛元輝叫來四個士兵把被“打”的兩個士兵拖了出去,隨后他向華櫸行禮之后也拿著馬鞭退了出去。
“大人,衛(wèi)忠將軍來了。”張清上前說道。
華櫸這才朝衛(wèi)忠看了一眼,說道:“衛(wèi)將軍來了,來啊,看坐。”
焦挺拿過一把折疊椅子打開,放在衛(wèi)忠面前,衛(wèi)忠行禮后坐下,華櫸說道:“衛(wèi)忠,我記得前天你說愿意回去做內(nèi)應(yīng),是真的嗎?”
衛(wèi)忠急忙說道:“是真的,小人愿意回去做內(nèi)應(yīng)。”
華櫸醉眼迷離的看著他說道:“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騙我呢?”
衛(wèi)忠趕緊跪下說道:“小人對天發(fā)誓,如果欺騙大人,必遭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