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再一個人
……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為了他,不惜去求十大仙宗之首,那位至高無上的掌門尊者,給他一個丹田被廢的人煉藥,而且還是市面上根本看不到的六品圣丹,這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br> “走吧,服下丹藥,我給你護法!”</br> 元初滿不在乎的聲音讓夜沉淵如夢初醒,感激的笑了。</br> “嗯!”他握緊了玉瓶,對于明天的海比,有了更多的信心!</br> 南風殿的靜默室內,夜沉淵一揭開玉瓶,那顆丹藥便飛了出來,被他以采穴手法及時抓住了,直接服下。</br> 盤腿入定,丹藥一入腹,夜沉淵就感覺到了磅礴的靈力在腹內燃燒,重塑丹田是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而他沒有時間了,只能一再壓縮進程,至少要趕在明天大比之前!</br> 元初抱著一把劍坐在一邊守著,小胳膊小腿的她即便抱著劍一臉嚴肅,也顯得特別可愛,尤其因為萬劍宗吃得好,睡得好,她渾身上上下都是肉肉的,讓人恨不得抱在懷里咬一口!</br> 幾個時辰過去了,元初見夜沉淵額頭上出現冷汗,便猜測他已經到了關鍵時刻。</br> 但是夜沉淵的氣息卻漸漸不穩(wěn)起來,元初皺眉想了想,要是沒有記錯,夜沉淵心里是有心魔的……他雖然是族長之子,但是族人對他非常不好,他的母親也被逼改嫁給了一個非常強大的男人,他一直記得他母親哭著被帶走的那一幕,還有看他的眼神,那樣的絕望又不忍心。</br> 所以每一次有心魔考驗的時候,夜沉淵都會回想起那一幕。</br> 夜沉淵張了張嘴,蒼白俊秀的臉上浮現出難言的痛苦,劍眉深斂,整個人仿佛陷入刀山火海之中,渾身都緊繃著!</br> 但這個時候,元初突然伸手握住了夜沉淵的手,十指相扣間,她認真的說。</br> “別怕。”</br> 她知道夜沉淵絕對能走過去,但他們現在時間緊迫,所以她選擇用神識穿音的方法,入夜沉淵識海,一字一句的引到他。</br> “一力破萬障,只要你夠強,你就能做到別人做不到之事,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人,將失去的一切,都搶回來!只要你夠強,就不會動搖。”</br> 虛無中,原本被幻境纏繞的夜沉淵,聽到她堅定的聲音,猛地精神一振!</br> 多少次做夢,他都會在夢里將母親從壞人手里搶回來,她離去時不甘愿的眼神,還有那深深哀痛的神情,都是他這么多年揮散不去的夢悸。</br> 可是,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的噩夢。九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活在廝殺爭奪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抓著他的手鼓勵他,在他需要的時候為他護法,好像他不再是單打獨斗的一個人,而是有人可以互相取暖。</br> 他握緊了元初的手,只覺得腦海靈光一閃,所有發(fā)著光的碎片匯聚往下,新的丹田瞬間成型。</br> 而且,他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會做那個夢了,因為,他不再一個人。</br> 這么一想,身上仿佛褪去了什么枷鎖,濃郁的靈氣以他為中心旋轉起來!</br> 元初震驚的看著夜沉淵,發(fā)現他剛剛修復的丹田正在飛速鞏固不說,而且還一級一級往上攀升,不一會兒,就恢復了煉氣八級!而且看上去很快就要突破到第九級了!</br> 果然,男主就是男主,日后勇挫十大仙門都能全身而退,一個小小的丹田而已,自然不在話下!</br> 元初為了不造成動蕩,在一開始就用結界封鎖了整個山頭,所以此時南風殿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人來打擾他們。</br> 將修為鞏固之后,夜沉淵睜開雙眼,一道靈光閃過,他的雙眸變得更加漆黑明亮,就好像月光下的古井,平靜無波,但視線落在元初身上時,卻有種說不出的溫柔。</br> “師傅,復元丹果真名不虛傳,我恢復了。”</br> 元初一笑,這才發(fā)現夜沉淵的手還緊緊抓著自己,在男孩瘦長的手中,她肉呼呼的小手顯得那么稚嫩,這樣還怎么做人師傅啊!</br> 夜沉淵也發(fā)現了他們相握的手,先一步放開了,但是少了那軟綿綿,細嫩溫熱的觸感,他感覺自己心里也失落了一塊,恨不得再將那小手抓在手里才好。</br> 不行不行,師傅就算再小,那也是他師傅!不能有如此無禮之舉。</br> 而元初則是將這點尷尬直接拋之腦后,挑眉一笑。</br> “這下好了,小秋不用但你明天被人虐了!”</br> 夜沉淵微微一笑,對明天充滿了自信!</br> 門打開了,剛剛那么大動靜,小秋自然知道夜沉淵恢復了,十分欣喜的走了過來。</br> 元初此時也有點累了,封鎖整個山頭很消耗靈力的,她必須休息一下。</br> 所以她將夜沉淵交給小秋,就去睡覺了。</br> 她這個年紀,雖然元嬰了,但打坐還是不能替代睡眠,當然,她也不想替代。</br> 小秋領命,立刻帶著夜沉淵去竹林熟悉一下失而復得的力量。</br> 小秋乃結丹修士,以她這個修為,原本不應該留在南風殿照顧元初,她是為了報當年元初之母的恩情,才自愿留了下來當婢女,所以她來教導此時的夜沉淵,也是夠格的。</br> 夜沉淵聽小秋細細分析他此時的修為和功法,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飛去元初身上。</br> 這十天來,他從未見過師傅看書,也沒見過她修煉,或者去聽課,她看上去似乎無事可做,活波有余,懶散無度,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元初很強,就好像之前,她以一人之力封鎖整個山頭,這就不是一般元嬰能做到的。</br> 收回雜念,一想起明天就是開山大比,師傅如此相助,他也絕對不能讓師傅丟臉!于是他開始認真潛修,仔細聽小秋教導。</br> 次日,該說的都差不多了,但小秋就好像看著自己孩子要考試一樣,對即將要下場的夜沉淵非常擔心。</br> “小淵才恢復修為就要下場,會不會太為難了一點?”</br> 元初以一個不雅的睡姿趴在床上,聞言悶悶說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