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大善人的世界
“他說他這輩子癡迷煉丹,也只想煉丹,最大的夢想,就是練出傳說中的九品仙丹,除此之外,他無心參與任何勢力,也不想飛升,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絆腳石。”</br> 顧彥說到這,有些不高興,“原本他這種會成為威脅的人,即便表達(dá)出了中立,也是不能放過的,不過我轉(zhuǎn)述了他的回答后,帝尊卻沒有殺他。</br> 他需要白道恒煉丹,來提升他信徒的實力,畢竟白道恒是世間少有的八品丹師,所以,只要白道恒每年能交出他要求的丹藥量,帝尊可以對他網(wǎng)開一面。”</br> 顧彥十分妒忌,他自己也是八品丹師,早知道還可以這樣,他何必做帝尊的傀儡?</br> 夜沉淵道,“原來是這樣……”</br> 元初道,“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br> 顧彥聽罷,一向心直口快的他,居然還猶豫了一會,“對外來說,他是一個老好人,活神仙,所有善良偉岸的詞都能往他身上套,不過……我覺得他很奇怪。”</br> “哪里奇怪?”</br> 顧彥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很瘋狂,有一次我見他煉丹,發(fā)現(xiàn)他的手法和傳統(tǒng)丹師完全不一樣,而且,他敢于嘗試,他覺得除了已定的,具有藥性的東西可以用來煉丹以外,一些看似不懼藥性的,或許也可以。</br> 所以我見過他用火屬性罡石煉丹,還有用人的發(fā)絲,動物尸體泡過的水……當(dāng)然,最后煉出來的丹藥也千奇百怪,什么樣的藥效都會有。”</br> 元初在心里勾勒出一個科學(xué)狂人的形象,只是這個科學(xué)狂人,對外是善良的。</br> “那幕輕寒說的話是怎么回事?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白道恒很危險!”</br> 顧彥聽罷,嗤笑道,“你們這么弱,走到哪都很危險,我猜他最后想說,卻沒有說完的那句,肯定是‘不要吃白道恒給的丹藥吧?’,哈哈哈哈,誰知道會吃出什么毛病?”</br> 說到這,顧彥有些輕蔑的說,“怎么,遇到這點(diǎn)事,就不敢去了?”</br> 一邊夜沉淵搖頭道,“去是會去的,我只是好奇,他手里會不會有夙鏡碎片。”</br> 夙鏡碎片一旦被藏起來,他就感應(yīng)不到了,而眼下他們最想得到的,就是那個東西。</br> 顧彥想了想,遲疑道,“不清楚,應(yīng)該不會有吧……當(dāng)初收集來的碎片,每一塊都讓帝尊激發(fā)了潛力,成為了邪器一樣的東西,白道恒要碎片做什么?而且他要,帝尊就會給么?”</br> 總而言之,猜測是沒有結(jié)果的,到底是什么情況,去看看就知道了。</br> 元初他們一行人趕到月臨城時,已經(jīng)是三日后了,期間白虎醒過來了,不過比較虛弱,還需要溫養(yǎng)。</br> 幕輕寒這三日表現(xiàn)得無比正常,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br> 月臨城是帝國靠近邊緣的一座城池,也是白道恒的出生地,元初他們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城門口非常熱鬧,仔細(xì)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白家人在免費(fèi)發(fā)放丹藥。</br> 主要是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物,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必需品。</br> 因為白道恒的人品關(guān)系,大家都很自覺的每人只取三顆,贊美白道恒的聲音,在城中隨處都能聽到。</br> “雖然只是二品丹藥,但如此大量的免費(fèi)增出,果然……煉丹師都很有錢!”</br> 元初感慨著,一邊的幕輕寒突然說道,“家?guī)熀蛣e的煉丹師不太一樣。”</br> 他說這話時,有點(diǎn)不好意思,“師傅幫人煉丹,很多時候,都是不要報酬的,甚至遇到日子實在清苦的,他連材料都自備。”</br> “那這么多贈送丹藥??”</br> 幕輕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父母感激師傅對我的教導(dǎo),免費(fèi)贈送的藥材,師傅感念他們一片心意,但他也用不了那么多藥材,于是便將他們煉成丹藥,送給更多需要的人。”</br> 元初一聽,嘴角一抽,“這么說來,還真是一位大善人啊!”</br> 他們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就去了白道恒府上,原本作為渡劫真仙居住的地方,就算修葺一座宮殿也不為過,但白道恒住的地方很“簡陋”,就是一個四進(jìn)廳的院子,看著就像一般金丹修士住的地方。</br> 它雖然沒有設(shè)下結(jié)界,但過往的人出于尊敬,經(jīng)過白府的時候,都會遠(yuǎn)遠(yuǎn)先鞠一躬,行禮之后繞道走開。</br> 人們佩服他的修為,但更佩服的,卻是他的為人。</br> 正在煉丹的白道恒聽說元初他們來了,連忙帶著自己其他三位弟子出來,親自迎接。</br> 作為渡劫,能將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的真的很少,畢竟他的實力,已經(jīng)站到諸天界頂端了。</br> “說來慚愧,這還是老朽第一次見到殿下,殿下有禮,年紀(jì)輕輕就有此成就,真乃人中龍鳳!”</br> 白道恒看到夜沉淵就是一頓夸,他看著差不多像凡人五十歲的樣子,但兩鬢已經(jīng)花白,長得非常和氣,是那種一看就會讓人心生好感的長相,穿著亦相當(dāng)樸素。</br> 夜沉淵少不得要跟他客氣一番,元初跟在后面,大眼睛掃向院子里的其他人。</br> 管家下人什么的暫且不提,就說正在和慕輕寒交流的三位“師兄”,他們看上去就有點(diǎn)奇怪。</br> 他們的表情都很僵硬,有一個四肢似乎不協(xié)調(diào),有點(diǎn)同手同腳的感覺,元初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會對元初露出最和善的笑容,但那笑容卻讓元初毛毛的。</br> 很快,他們進(jìn)到廳內(nèi),夜沉淵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開門的大弟子似乎是個左撇子,然后給他們端茶的二弟子也是。</br> 他沒有多看,因為白道恒將他們都趕下去準(zhǔn)備宴席了,他自己則非常熱絡(luò)的和夜沉淵說話。</br> 元初坐在一邊,有些拘束,這一路來,她其實都有那種怪怪的感覺,但說不出來是什么,直到幕輕寒轉(zhuǎn)身離開后,她才猛地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幕輕寒身上!</br> 曾經(jīng)幕輕寒以為她年齡很小,對她就像哥哥一樣照顧,但這一次相遇,他除了說了一些似四而非的話……似乎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漠然的都不像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