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師傅最后的哀求
    “所有種族殊途同歸,他們最后飛升時,都要經(jīng)歷飛升劫。</br>  但大多數(shù)渡劫者都死在了飛升劫之下,有一些僥幸沒死的,也都兵解成散仙,終生不能飛升,帝尊就是其中一個渡劫失敗,兵解成散仙的人。”</br>  “別人兵解成散仙后,也就放棄了,但他不信命,不顧一切也要渡劫成功,終于,在一次天降道意之中,他悟到了法則之力。”</br>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悟到的,別人也不知道法則之力有什么用處,但后來,他一直沒死,即便過了九千年也沒死,除此之外,他還越來越強大了……”</br>  “據(jù)說,他之所以會變強,是因為他通過法則之力,悟到了偷天換日之術(shù),自那以后,諸天界所有在雷劫失敗、死掉的人,他們的力量并沒有在雷劫中消散,回歸自然,而會被他吸收掉。</br>  你可以想想,從古至今,諸天界不論強者弱者,不論渡飛升劫還是筑基劫,只要死了,力量便會匯聚在他身上,他現(xiàn)在有多強大?”</br>  “不僅如此,凡是渡劫失敗死在雷劫里的人,大多心有魔障,或殺人如麻,這樣的人遺留下來的力量,又豈是什么善念?”</br>  饒是夜沉淵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帝尊的真實身份后,還是有種血液僵滯的感覺。</br>  “只是諸天界么?只是諸天界渡劫失敗的人,力量會被他吸走?”</br>  聽到夜沉淵的疑問,顧彥冷笑一聲,但笑容中,卻也都是無奈。</br>  “最開始是諸天界,但他的力量越來越強,早就蔓延至其他世界去了,他以自身累積的絕大部分力量遮蔽天空,儼然成了天道之下第一人!</br>  隨著他的力量越來越強,遮蔽的天空越來越廣,天道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弱,或許再過個十萬年,天道就會“死”,它死之后,世間將再無道義,只有法則,帝尊一個人的法則。</br>  在這種趨勢下,天道越發(fā)勢微,想阻止帝尊根本不可能!因為帝尊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犯錯’。</br>  天道沒有裁決帝尊的資格,卻又不想天地道消,為了自救,也為了拯救三千世界,天道將天之眼和天之心取出,投射在三千世界之首的諸天界!</br>  這是天道最重要的一步棋!只有擁有天之心的人,才是得到天道認可的人,他能無視帝尊桎梏,直接飛升!</br>  一旦飛升,他就能擁有與帝尊相抗衡的力量,成為天道繼任者,所以帝尊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所有可能擁有天之心的人,都會被毀掉道心,所有天之心降臨的地方,將直接覆滅!”</br>  夜沉淵頓時明白過來,“所以……在天丹門覆滅前,那顆降落的啟明星,并不是尋常天象,而是——天之心?”</br>  顧彥嗤笑一聲,“所以說他們倒霉呢?那是天之心第一次具像化,為了毀掉那個很可能得到天之心的人,帝尊心急之下,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帝尊。”</br>  顧彥說到這,原本應(yīng)該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語氣無比沉重。</br>  “你根本不敢想象他有多強大……”</br>  顧彥自嘲的說,“他當(dāng)時只派了一個女人過來,那個女人,僅一個眼神都讓我無法動彈……是她告訴我帝尊的存在,并對我說,要我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三日之內(nèi),讓天丹門覆滅,一個活口不留!</br>  如果我做到了,我將擁有一切,如果我做不到,她就去找可以做到的人。”</br>  顧彥說到這,冷凄的笑了。</br>  “我接下了這個任務(wù),不是我還會有別人,這樣說來,我寧可下手的是我。”</br>  “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在我操控下,天丹門覆滅,無一生還,唯一比較意外的是,當(dāng)初殺上天丹門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或許是師傅有什么底牌吧……不過不重要,反正他們都死了,我也算命大,沒有靠近,才逃過一劫。”</br>  “之后,我奉那個女人的命令去檢查有沒有活口,最后在天丹門圣殿,看到了最后一個活口……”</br>  ……</br>  烈火焚天,在無數(shù)抽干生命力的尸體中,顧彥撇下眾人,只身往上搜尋,最后一腳踢開了圣殿的大門。</br>  圣殿內(nèi),他曾經(jīng)的師兄弟因為離得太近,不僅生命力被抽干,尸體也化為了黑灰,所以整個大殿,只有一個白發(fā)老頭坐在那里,七竅流血,顯然命不久矣。</br>  顧彥原本以為所有人都死了,沒想到還活了一個,而且這人,還是他當(dāng)初的師傅。</br>  他心情無比復(fù)雜,他害怕那個神秘出現(xiàn)的白衣女人,她渾身冷得像冰,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他不確定他做了什么,會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br>  但那一刻,他還是下意識將門給關(guān)上了。</br>  即將坐化的瀟河老祖,在顧彥進來之前,心中還有一絲期盼,可看到來人是顧彥,他頓時感到絕望!</br>  誰知,顧彥居然把門給關(guān)上了。</br>  或許人之將死,腦子就特別清明,瀟河宗主在那一瞬間,似乎就意識到顧彥也是身不由已,他雖然壞,但還沒有壞到要覆滅宗門的地步。</br>  果然,顧彥拿著劍走到他面前,本就陰冷的臉此時更是沉得出水來。</br>  “你居然沒死……”</br>  他說出這話后,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自殿外傳來,顧彥明白,是那個女人過來了……</br>  瀟河感覺到那股殺氣,也知道真正的劊子手就要出現(xiàn)了!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顧彥的手,將一顆染血的金珠塞到了顧彥手里!</br>  “將它帶出去!就當(dāng)為師最后求你!”</br>  那金珠上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帶著它不是找死么?</br>  殿外白衣女子步步緊逼……一邊是已經(jīng)背叛過的師傅,一邊是隨時都會要了他命的人,在大門即將打開的一瞬間,顧彥當(dāng)機立斷,將天珠吞下去了!</br>  他看著瀟河眼中的光芒頓時消失,瀟河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不過憑著一口氣,眼下見顧彥如此,他心愿已了,頃刻間就斷氣了。</br>  身后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顧彥當(dāng)機立斷,揮劍抹了瀟河的脖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