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種很奇怪的病
他一直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敢驚動她,但越湊近,越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就好像要趁她睡覺偷什么東西一樣,他癡迷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想到他們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嘴角不覺浮上一絲笑意。</br> 下一秒,他非常輕非常輕的,吻住了她的唇……</br> 這個吻比當(dāng)初元初親他的時候,要輕多了,似朝露滑落荷心,似蝴蝶停在花蕊,那么輕盈又美好。</br> 夜沉淵從沒有這么深刻的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除了奶香,還有一種甜甜的,像鉤子一樣的味道,勾著他深入其中,卻又不得門而入,耳朵內(nèi)什么都聽不見,只有他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br> “撲通!撲通!”</br> “你在做什么?!”</br>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夜沉淵一驚,猛地彈了起來!他先是下意識看元初,發(fā)現(xiàn)她沒有醒,才下意識的松了口氣。</br> 緊接著,他才想起是識海中的厲老在說話,害怕厲老告訴元初,他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然后快步?jīng)_到洞府外面去!</br> 說真的,看到夜沉淵親吻元初,厲老自己也嚇了一跳,在重視師承的修真界,他從來沒將夜沉淵和元初之間往別的地方想過!</br> 沖出洞府之后,夜沉淵的心跳還是如擂鼓!但他卻故作冷靜的說,“我只是,親了師傅一下而已!”</br> “只是?!”厲老若是有實(shí)體,這時候絕對都跳腳了!</br> 夜沉淵的聲音徹底冷靜了下來,他有些奇怪的問,“為什么不可以?之前,師傅也親過我,我覺得喜歡,就親回去了,有什么問題嗎?”</br> 他說的這般理直氣壯,倒讓厲老都有些迷糊了,這小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男女之間,是能隨便親的嗎?</br> 夜沉淵又道,“我年幼時,睡之前,母親也會這般親我,讓我有種被珍視的感覺,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也很珍視她。”</br> 他說得認(rèn)真,厲老聽著他的話,懷疑漸漸消失……</br> 這小子還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也是,夜沉淵才十歲啊!他十歲的時候,還在和別人搶東西玩呢!</br> 他會想親元初,或許只是想表達(dá)自己的喜愛和尊敬?厲老覺得自己真相了,也為自己之前的大驚小怪而覺得羞愧。</br> “咳!”他咳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要教夜沉淵修煉,還要教他這些常識啊……他放緩了語氣,認(rèn)真的說。</br> “嗯……你想對你師傅好,我可以理解,只是你剛剛的舉動非常不妥!這女孩子的嘴唇,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親的。”</br> 夜沉淵心尖一跳,下意識的問,“那什么人才能親?”</br> 厲老郁悶的說,“當(dāng)然是她的雙修道侶啊!男女之間,就算是師徒,也應(yīng)該保持距離,只有她的道侶才能對她做這樣親密的事,所以你剛剛的舉動,是冒犯,你知道嗎?!”</br> 夜沉淵沉默半響,突然問,“難道作為徒弟,敬愛師傅,不能這樣表達(dá)感情嗎?”</br> 厲老郁悶的說,“當(dāng)然不能啊!哪有徒弟會想親師傅的?你實(shí)在尊敬她,可以拿東西孝敬她啊!”</br> 哪有徒弟會想親師傅的?</br> 厲老的話在夜沉淵耳邊久久回蕩,那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總是她的唇呢?!</br> 心中隱隱有些明悟的夜沉淵,一個字都沒有說。</br> 他想和師傅在一起,想天天能看到她,所以拼了命也要做她的徒弟。</br> 但捫心自問,在他心里,和她在一起比做她徒弟要重要的多,這種心情,和厲老說的尊敬是不一樣的。</br> 他也確實(shí)想將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滿足她所有心愿,和厲老說的孝敬,也不一樣。</br> 但不管夜沉淵心里怎么想,厲老都不知道,他嘆了口氣,鄭重的說。</br> “沒想到,你連男女大防都不知道,看來你要學(xué)的,還有很多啊!”</br>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元初在石床上翻了個身,繼續(xù)甜甜的睡了。</br> 因?yàn)橐钩翜Y打定主意要陪元初,元初沒辦法,只好隨便他了,反正無極天險很無聊,反正夜沉淵的肉烤的很好吃。</br> 只是遺憾的是夜沉淵一直想找掌門,但掌門卻有事外出去了,他只能暫時壓下萬年靈髓的事,盡心盡力的陪伴元初。</br> 修仙無歲月,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br> 元初剛出禁閉,還沒來得及撒歡,就被突然回歸的掌門派了個任務(wù),將她丟出宗門,前往利海千川拜壽。</br> 正好元初也想出去活動活動,便沒有拒絕,樂顛顛的去了。</br> 飛行法器上,四處溜達(dá)了好幾天的元初,此時正一臉嚴(yán)肅的在夜沉淵身上比劃,她踮著腳,小短手使勁都夠不到人家的額頭!</br> 若不是她變小了,就是夜沉淵變大了,可恨的是,夜沉淵一年間長了很多,她卻還是個矮冬瓜!</br> 不開心,元初氣鼓鼓的收回手,用力瞪了夜沉淵一眼!</br> 一年來的朝夕相處,夜沉淵已經(jīng)很能揣度元初的心思了,見她生氣,他笑著說,“師傅其實(shí)長高了。”</br> 元初立馬雙眼亮亮的看著他,那期待的眼神讓夜沉淵握拳在嘴邊,掩飾自己的笑意。</br> 他低咳了一下,認(rèn)真的說,“只是沒我長得快而已。”</br> 他真沒說謊,依照他對元初細(xì)到發(fā)絲的了解,元初是真的長高了一厘米!</br> 元初聞言哼了一聲,憤憤的瞪他,“你這個逆徒!竟敢比我長得快!我不理你了!”</br> 夜沉淵瞬間哭笑不得,不等他說什么,突然,他們乘坐的法器被什么撞了一下,元初一時沒站穩(wěn),猛地朝夜沉淵撲去,然后就被夜沉淵抱了個滿懷!甜甜的香味瞬間包圍了他……</br> 元初這一年來確實(shí)沒什么變化,還是肉肉的,可是夜沉淵抱著她,卻感覺手腳酥麻,渾身緊繃,心跳快的仿佛不是自己的。</br> 他似乎得了一種怪病,這種病平時不會有事,可一旦與她肢體接觸,便會反應(yīng)強(qiáng)烈,但讓他不靠近她,或者干脆不見她,他又覺得渾身難受,連修煉都不能專心。</br> 他……是怎么了?</br> 元初撞在夜沉淵硬邦邦的胸口,氣得抓狂!</br> “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攔我的法器?看我不弄死他!”</br> 元初說完,一個閃身就消失了,法器外,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不是故意攔截,而是打斗時,飛出去的靈符不小心撞到了她。</br> 夜沉淵也出來了,見他們不遠(yuǎn)處,有兩方人在斗法,不由皺了皺眉,“師傅。”他看了看時間,不由說道,“周家喜宴明天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趕路吧。”</br> 幼時爭奪廝殺的生活,造就了夜沉淵不喜歡多管閑事的性格,他這種淡漠,在修仙界其實(shí)很常見。</br> 但元初一聽就挑起了眉毛,她看了看不遠(yuǎn)處被圍困的美少女,又看了看他……美人有難,身為男主,這個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挺身而出嗎?</br> 尤其那個女孩遠(yuǎn)遠(yuǎn)看去還挺漂亮的,夜沉淵難道看不到?</br> 元初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夜沉淵在書中的結(jié)局,她突然就悟了!</br> 要知道夜沉淵最后,可是成了諸天界第一個飛升的人,注意,是“一個”,這個詞劃重點(diǎn)!也就是說,夜沉淵飛升之前都是個光棍?這,這這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br> 其實(shí)還是有很多美女喜歡他的,奈何這個家伙就是不開竅,原來,他不開竅是天生的,連路見不平的興趣都沒有,難怪孤獨(dú)終老……</br> 那可是很漂亮的小姐姐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