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惡魔元初
元初頓時彈坐起來慫成一團,而夜沉淵長長的睫毛一動,被她驚醒了。</br> “早,師傅……”</br> 他坐起身來,那讓人無限遐想、小小年紀就很懼規(guī)模的身材就這樣在元初面前展露無遺。</br> 元初兩只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在指縫中偷看,嘴里卻大義凜然的說,“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br> 夜沉淵低頭一看,有些無辜,“昨天衣服被師傅……加上我又太困,于是便直接脫了,有什么不妥么?”</br> 他深邃的鳳眸帶著一絲狡黠,瞇著眼笑,“再說師傅和我,不早就互相看過了么?”</br> 元初的臉爆紅!誰誰誰跟他互相看過了!絕對沒有這回事!</br> 她一本正經(jīng)的爬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自己給自己穿衣服,一本正經(jīng)的說,“快起來了,我們要上課了,不許逃課,我們要做乖巧的好學(xué)生。”</br> 夜沉淵見她衣服都穿反了,便直接將人抱過來,啞聲問。</br> “師傅是太久沒有自己穿衣服了么?都穿反了。”</br> 元初頓時手忙腳亂的脫,然后就被夜沉淵抓住了手。</br> “還是我來吧。”</br> 元初:“……”她已經(jīng)殘廢到穿衣都不能自理的程度了?</br> 看著面前一絲不茍幫她穿衣服的某人,他面上帶著淺淺的笑,似乎整個人心情很好。</br> 元初的小心臟猛地跳動起來,她一緊張,原本壓下去的三日催魂香,就露出來了一點,漸漸影響到了她的情緒。</br> 只見她突然任性的將衣服一扯,哼道,“我就要自己穿!”</br> 見元初突然變臉,而且光著腳跳到地上去了,夜沉淵瞇了瞇眼,嘴角帶笑的說,“師傅,你還在葵水期,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光著腳?”</br> 元初一聽,原本想去穿鞋的,可心里的小邪火卻更大了!</br> 她努力去壓制那種不屬于她現(xiàn)在的暴戾情緒,但她額頭兩邊還是長出了惡魔的小角,然后盯著夜沉淵的眼神就變得不善起來。</br> “我就要踩!就要踩!你是師傅還是我是師傅?我就踩!要你管!”</br> 說著,她在地上跳來跳去,而且還將自己要穿的衣服丟地上了,那壞脾氣的小模樣,讓厲老見了,都恨不得將她先提起來揍一頓。</br> 而下一秒,夜沉淵當(dāng)真將她提起來了,元初雙腳懸空,頓時看著他張牙舞爪!</br> “你!你要干嘛?你這個逆徒快放開我!再不放我就家法伺候了!我說真的!”</br> “師傅這是發(fā)脾氣了?”</br> “怎么!不許么?”元初原本不想這么說的,但是這些話,卻因為她有些暴躁的情緒,而脫口而出。原本小仙女般的包子臉,現(xiàn)在完全變成了氣鼓鼓的壞包子!</br> 但夜沉淵依舊好脾氣,他笑著說,“沒有,師傅可以發(fā)脾氣,我喜歡師傅發(fā)脾氣。”</br> 他說罷,再次將元初抱在腿上,彎腰給她穿鞋,那眼中滿滿都是溫柔,沒有一絲不耐煩。</br> 元初聞言就愣住了,她皺眉問,“你難道是受虐狂?居然還喜歡別人發(fā)脾氣?”</br> 夜沉淵微微勾唇,“不是,我只是單純覺得,師傅心里不舒服,若是不能發(fā)泄出來,肯定很難受。”</br> 元初的表情頓時糾結(jié)了。</br> “那發(fā)泄在你身上,你就不難受?”</br> “怎么會?”夜沉淵給她穿好了鞋子,放她下來,“只要師傅開心,我肯定是開心的,怒火這種事不能憋,會憋壞自己的,你可以隨時發(fā)泄在我身上。”</br> 說完,夜沉淵就走到了另一個房間,那里有一系列廚具,是他們暫時的廚房。</br> 而夜沉淵光著上半身,將自己的發(fā)隨手高束了起來,使用清潔術(shù)后,就準備給元初做吃的了。</br> 元初看著他,努力將自己心里的戾氣壓下去,但是她很清楚,接下來兩天,她或許都會這樣時不時變暴躁了。</br> 她噠噠噠跑過去,板著小臉跟在忙碌的夜沉淵身后。</br> “那你呢?小淵子,你還不是老憋著?我就沒見你發(fā)過脾氣,你還說我!”</br> 夜沉淵將靈原牛的牛乳慢慢加熱,聞言頭也不回的說,“我不發(fā)脾氣,是因為我并不生氣。”</br> 就算氣,當(dāng)時也會發(fā)泄回去。</br> 元初見他在廚房中忙碌,亦步亦趨,小小的個頭努力蹦跶,故意搗亂!</br> “怎么可能不生氣?只有圣人才沒有壞情緒,你是圣人么?”</br> 下一秒,她手中就被塞了一杯牛乳,她雙手捧著,而夜沉淵抱起她,將她穩(wěn)穩(wěn)的放在門口。</br> 她一抬頭,就看到夜沉淵寵溺帶笑的眼神。</br> “這里太熱了,你去房間,喝杯牛乳等我。”</br>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br> “因為你啊!”夜沉淵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臉,“因為有你,我的生活沒有陰霾,又怎么會生怨?因為有你這么甜的小師傅,我時時刻刻都很滿足,又怎么會生氣?”</br> 一dàbō甜言蜜語砸下來,元初暈乎乎的,然后就被夜沉淵推離了廚房。</br> 最后元初迷迷瞪瞪的抱著牛乳回去,坐下,喝了一大口!</br> 嗯?小淵淵居然給她多放了糖,不然她怎么會覺得這么甜?竟然不記得她的口味……哼,還是很生氣!!</br> *</br> 接下來幾天,因為元初嬌蠻任性無理取鬧,厲老時不時都想跳出來揍這個熊孩子一頓,但是夜沉淵護著,拼命哄著,終于,熬過了三日催魂香的時效。</br> 但另一邊,蘇和悅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這三日對她來說,是生不如死的三日!</br> 蘇府內(nèi)院每天都傳出可怕的慘叫聲,原本蘇父還有些焦急,因為蘇和悅是他最看重的女兒,畢竟小小年紀就是二品煉丹師,值得家族栽培。</br> 但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她的手怎么都好不了之后,他對顧丹紅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氣,并將她軟禁,然后再也沒來過了。</br> 幕府將劉沾的尸體送回去之后就開始閉門謝客,后來煉藥師協(xié)會的人過來調(diào)查,因為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加上那魔氣也確確實實存在,所以關(guān)于劉沾的死,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蘇家和幕家都賠了不少東西,總算平息了這場無妄之災(zāi)。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