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烈焰深淵
現(xiàn)在是上午的七點五十五。</br> 這次游戲的破解時限是72小時,還剩64小時,也就是說,他們目前花費了近八個小時。</br> 推算下來,他們初始化的時間是零點左右。</br> 安無咎垂眼,瞥了眼自己腕間的白色手表。</br> 上面的日期仍舊停在凌晨3點21分四十秒,沒有絲毫變化。</br> 這個停止的時間究竟代表什么?</br> 很奇怪,越是向上,越是破解,這座收容中心的迷霧便愈發(fā)濃重,疑竇叢生。</br> 彩虹寶貝的長廊上,不斷滾動的那些鐵皮罐子瞬間停下來,沈惕放下手中的那個,朝他們這邊的雙倍天使長廊走過來。就在他經(jīng)過交界處、也就是馬戲團大門的下一刻,身后的彩虹除草劑已經(jīng)開始了噴灑。</br> 細(xì)密的水霧落下來,走廊鮮亮艷麗的色彩變得模糊,像一幅浸在水里的油畫。</br> 楊爾慈將鐘益柔放下,但鐘益柔還是沒有多少力氣,于是她扶著鐘益柔坐在地上,自己也坐下,讓她可以靠著自己。</br> 喬希湊近了馬戲團大門,找到上面一個和自己手背上的方形烙印相同的激光方格,但當(dāng)他用手背對上去的時候,出現(xiàn)一個提示音。</br> [你好d03,邀請已接收,請使用鑰匙打開大門。]</br> “光是用這個打不開。”喬希將手拿下來,“彩虹鑰匙恐怕要去彩虹寶貝的回廊才能找到。”</br> 安無咎盯著彌漫在整個回廊的除草劑藥霧,刺鼻的氣體涌入鼻腔。</br> “剛剛的彩虹罐子印刷的單詞是什么?”安無咎轉(zhuǎn)過身,看向沈惕。</br> 沈惕大約是累了,懶散地往墻上一靠,雙眼往上瞟,像是在回憶,“我想想。那些罐子總共出現(xiàn)了三次……”</br> “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三次。”安無咎的眼神追隨著他,“噴灑的頻率變快了。”</br> “嗯。”吳悠點頭,“一次比一次快。”</br> “每次都只有橙色條紋的罐子和紫色條紋的罐子上印刷了單詞,而且單詞會發(fā)生變化。”沈惕靠著墻壁對所有人說話,但眼睛只看向安無咎,“我過來之后,等了一段時間的安全期,然后出現(xiàn)的橙條紋罐子上印著red,紫色條紋的罐子印著orange。”</br> “等到罐子變成飛行器,進行噴灑,噴灑完成變成安全期,再出現(xiàn)罐子,這一次印著橙色條紋的罐子上依舊是red,但是紫色條紋上的單詞變成了yellow。”</br> 乍一聽,好像真的沒有多少規(guī)律。</br> 沈惕繼續(xù)說:“再下一輪,出現(xiàn)的橙色條紋罐子和紫色條紋罐子印刷的單詞都是purple。”說完他攤了攤手,“然后你們就來了,現(xiàn)在還在噴灑。”</br> 聽完后,安無咎陷入沉思。</br> 坐在地上的鐘益柔咳嗽了兩聲,抬頭對沈惕說,“你沒有騙人吧。”</br> “我在你們心里的信用值就這么低嗎?”沈惕的語氣帶著笑意。</br> “那是,”同樣在場的吳悠不僅不幫沈惕說話,反而冷笑,“你可是從將死之人的手里騙過錢的家伙。”</br> 這描述一下子就把情節(jié)夸大了。</br> 南杉看著沈惕的臉,“沈惕先生看面相不像是這么狡猾的人呢。”</br> “有眼光。”沈惕對著南杉投去惺惺相惜的眼神,又解釋道,“是楊明主動找我做交易的,我只是對他的協(xié)議提出了一點點改動意見而已。”</br> 說完,他看向安無咎,“我不會騙你的。”</br> 楊爾慈卻有些懷疑,“你的記憶力好得有點過分了。”</br> “是嗎?”沈惕擠出一個笑臉,“沒辦法,誰讓我厲害呢。”</br> “他應(yīng)該是沒有說謊的,不然吳悠早就揭穿了。”安無咎主動站到沈惕這一邊,盡管他知道沈惕是個極狡猾的人,但這次是他拜托沈惕幫他盯梢的,他主動拉上吳悠,也是避免獨占信息導(dǎo)致信任缺失。</br> 何況根本沒有打信息差的必要,這場游戲并非玩家之間的競爭。</br> 當(dāng)然,不可否認(rèn)的是,安無咎也帶了一點點直覺。</br> 總覺得沈惕不會對他說謊。</br> “他說的是真的。”吳悠聳聳肩,“我是沒記全的,但應(yīng)該是這些。”</br> 交談間,彩虹寶貝回廊的除草劑噴灑又一次結(jié)束了。</br> “等一下可能又會出現(xiàn)新的罐子。”</br> 安無咎朝那邊走過去。</br> 的確,這次間隔的時間更加短了,按照他們視野范圍內(nèi)的倒計時提醒來計算,幾乎只有半分鐘,那些彩虹罐子再次出現(xiàn),許許多多,朝著他們的方向滾過來。</br> 安無咎拾起一個橙色的,這一次,上面并沒有印刷任何的單詞。</br> 而是一個問號。</br> 他轉(zhuǎn)過頭,見沈惕手里拿了一個紫色條紋的,兩人默契地給對方看。</br> 果然,紫色條紋的罐子也只是印了個問號。</br> “怎么都是問號?”喬希在地上找了許多個,只要是橙色條紋的和紫色條紋的,就都是問號,其他顏色的罐子則與之前的情況一樣,什么都沒有。</br> 沈惕手腕一揚,將手里的紫色罐子拋起。</br> 拋起,落下,接住。</br> 看到問號,吳悠基本也明白了,“是要我們猜這一輪的兩個單詞吧。”</br> 再拋起,再落下——</br> 沒有接住。</br> 下落的罐子就這樣消失在沈惕的眼前。</br> 其他的罐子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br> 只剩下唯一一個,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操控了一般,向反方向的彩虹長廊緩慢滾去。</br> 于是安無咎也跟著那個罐子走去,其他人都在他的后面,只有沈惕選擇快步上前,與他并肩。</br> 逆行的罐子最終停在了一扇門前。</br> 這扇門之前從未出現(xiàn)過,像是在兩個房間的門之間的墻壁上突然多出來的一扇門。和之前那些可愛的彩色房門不一樣,這扇門是黑色的。</br> 門上嵌有一個不大的顯示屏,上面正在播放著一段看起來十分古老的黑白影像。視頻里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介紹著行動內(nèi)容,年代久遠(yuǎn),音頻中有很多的雜音,依稀能聽到“低空慢速飛行”和“清除障礙”之類的字眼。</br> 他的身后是那些巨大的、印有條紋和字符的鐵皮罐子,整整齊齊地堆成一堵綿延不斷的高墻。許多同樣穿著軍裝的人將它們一一運輸?shù)斤w機上,后面的人不斷地催促著前面的人“快點移動!”和”“不要搞錯順序”。</br> 透過玻璃,還能看到駕駛艙飛行員的笑臉。</br> 似乎連執(zhí)行任務(wù)的飛行員都不知道罐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更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發(fā)生什么,這片土地上的人會遭受什么。</br> 視頻戛然而止,噴灑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太多。當(dāng)一切結(jié)束之后,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新的東西。</br> 是一些文字。</br> [行動代號——彩虹牧場工行動:</br> #號機噴灑【橙色】,#號機噴灑【紫色】。</br> c號機噴灑【綠色】,c號機噴灑【橙色】。</br> l號機噴灑【紅色】,h號機噴灑【橙色】。</br> o號機噴灑【紅色】,i號機噴灑【黃色】。</br> n號機噴灑【紫色】,l號機噴灑【紫色】。</br> 則e號機噴灑【?】,d號機噴灑【?】?]</br> 最后的兩個紅色的問號鮮明地在屏幕中閃動著。</br> 看完上面所有的內(nèi)容,楊爾慈輕聲道:“說得是真的。”</br> 盯著顯示屏,安無咎冷靜道出事實,“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橙色罐子上就印的橙色,紫色就是紫色。第二次噴灑前,橙色條紋罐子印的標(biāo)簽就成了‘red’,紫色的標(biāo)簽成了‘orange’,后面的情況就是沈惕說的,沒有偏差。”</br> 這顯示出來的戰(zhàn)斗計劃中,那些顏色的排列順序,正好和出現(xiàn)在回廊的罐子印刷單詞一致,說明沈惕所說分毫不差。</br> 每一行的第一個顏色,對應(yīng)每次橙色條紋罐子上的標(biāo)簽,第二個則對應(yīng)的是紫色條紋罐子上的標(biāo)簽,只是英文變成了中文。</br> “所以現(xiàn)在是要我們填空,是嗎?”喬希仔細(xì)觀察這列出來的顏色,“好像……乍一看沒有什么規(guī)律,一會兒是橙色,一會兒又變成了紅色,有的時候顏色還不發(fā)生變化。”</br> 看到色彩,吳悠不經(jīng)提出一種可能,“調(diào)色上的規(guī)律?”</br> 喬希想了想,“你是說每一行顏色調(diào)出來顏色一樣?可是橙色和紫色調(diào)出來肯定和兩個紫色不一樣的。”</br> 突然間,他們聽見咚的一聲。安無咎一回頭,站在他們后頭的南杉竟然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雙眼緊閉,沒有了任何直覺。</br> “南杉?”</br> “居然真的會猝倒。”吳悠立刻反應(yīng)過來,手伸到口袋里尋找南杉給他的注射器和藥劑,上好針劑,然后蹲下來準(zhǔn)備給他注射。</br> 可剛蹲下去,南杉所在的地面轟然裂開!</br> 他們所在的這個完整的回廊竟然出現(xiàn)了一條巨大的裂痕,如同天災(zāi)過后龜裂的大地。</br> “快拉他過來!”沈惕的表情一瞬間認(rèn)真起來。</br> 愣住的吳悠此刻驚醒,伸手要去抓,突然之間,烈火襲來,吳悠沒有抓住,遲一步的沈惕也沒有。</br> 南杉身下的地板在一聲巨響之中完整地塌陷,最終掉落下去。</br> 塌陷的地面下并非是第一層,而是滾燙熾熱的紅色巖漿,如同烈火一般往上竄涌。</br> 涌起的烈火里,跪地的安無咎冒著火抓住了南杉的手臂,沒有讓他掉下巖漿深淵。沈惕沒有想到,但他第一時間也再次抓住曾經(jīng)撲空的那只手臂。</br> 烈焰燒上了兩人的衣袖。</br> “吳悠,用這件衣服撲火!”楊爾慈扶住半昏迷的鐘益柔,將披在她身上的白大褂給吳悠。</br> 喬希也跪了下來,三人一起用力將命懸一線還不自知的南杉一點點拉起來。</br> 吳悠撲滅了他們手臂上的火,便毫不遲疑地將注射器的針頭扎入了南杉的手臂上。情況太緊急,他一時間都忘了先詢問這個究竟應(yīng)該怎么扎,扎在手臂的哪個部分。</br> 藥效沒有那么快,可周圍的地板正在一點點陷落,安全面積越來越小。</br> 吳悠只好將南杉扶起來,讓他貼靠著自己的后背,兩手搭在他的肩上,維持站姿。</br> 短短的十幾秒,這里已經(jīng)從充滿童趣的樂園變成了烈火焚燒的地獄,除了他們目前所站立的地板,和馬戲團大門門口的那一片區(qū)域,其他所有地方的地板全部陷落,只剩下無法直視的熾熱深淵。</br> 樓層內(nèi)也傳來了持續(xù)的警報聲,警報過后,變成了一個熟悉的聲音。</br> 安無咎眉頭皺起,是他自己的聲音。</br> [你要遲到了哦。]</br> [還有三分鐘,是你之前說的,誰要是鴿了,誰就被燒掉所有的鴿子毛。]</br> [快點,我已經(jīng)在馬戲團里了。]</br> “是a02!”喬希有些慌了,他的臉孔被深淵里巖漿的火光映照成一片紅色,“我們是不是沒有時間了?如果超時會掉下去燒死吧?!”</br> “不要慌。”安無咎還是一如既往冷靜得可怕,“大家站緊一點,互相挽住手臂,喬希,你抓住門把手,這樣大家都有點支撐。”</br> 楊爾慈補充道:“看著點腳下,一旦有塌陷要立刻后退點。”</br> 吩咐完,安無咎深吸一口氣,腦中不停地思考方才除草劑顏色的問題。</br> 他們將半昏迷的鐘益柔和暫時還未醒來的南杉放在了最里面,安無咎所站的位置在靠邊緣的地方,他目前看不到顯示屏,好在里面的顏色順序他已經(jīng)記在腦中</br> “會不會還是移位?”他自言自語道,“將顏色按照彩虹的順序移動,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br> “不是。”打斷他的人是沈惕,“至少不完全是這個規(guī)律。我剛剛試過了,按照彩虹的顏色順序,橙色移動兩次之后變成綠色,紫色移動兩次之后變成橙色,看起來是有規(guī)律沒錯。”</br> “但是到了第三行,綠色要移動四次才能變成紅色,橙色則沒有變化,或是移動了七次。從這里開始,就不是分別移動兩次的規(guī)律了。”</br> 他說的沒有錯。</br> 安無咎也往下推了推,第三行的紅色要變成第四行的紅色,要么不移動,要么就是移動七次,可同行的橙色只移動了一次變成了黃色。</br> 縱向看下來,不僅按行沒有規(guī)律,行內(nèi)同樣不是移動相同次數(shù)。</br> 不對。</br> 安無咎想再看一眼顯示屏,可自己的左腳腳下一空,一瞬間失去平衡。</br> 他聽到喬希的聲音,“無咎!”</br> 就在安無咎控制不住后仰和下落的剎那,一只手臂攬過他的后腰,將死生一線的安無咎緊緊地?fù)г趹阎小?lt;/br> 他就這樣撞入沈惕的懷抱里。最危急的那一瞬間,火光和自己失措的臉映照在沈惕綠寶石一樣的瞳孔中。</br> “你抱住我,把腳踩到我的腳上。”因為這個毫無縫隙的擁抱,沈惕的聲音就在安無咎的耳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沈惕因說話而移動的下頜,與他額角的摩擦。</br> “快。”</br> 安無咎照做了。他的心跳得很快,竟然產(chǎn)生出類似痛覺的激烈反應(yīng)。</br> [快到時間了哦。]</br> a02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br> [你不會找不到鑰匙了吧?一個鑰匙對一個鎖,別搞錯了。我再等你最后兩分鐘。]</br> 鑰匙,鎖。</br> 密碼的鑰匙……</br> 安無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努力地從縫隙中去看顯示屏,視線從顏色移動到每一行的開頭部分。</br> 沈惕第一時間感覺到安無咎的腦子里有了新的思路,倒不是因為他會讀心術(shù),而是安無咎的雙手忽然間抓緊了沈惕后背的衣服,還有他后腰的肌肉,是他因下意識做出的動作。</br> “編號……那些飛機的編號是顏色密碼的密鑰!每次移動的次數(shù)沒有規(guī)律是因為一個鑰匙對一個鎖!”</br> 激動令安無咎下意識地偏過頭,想要告訴沈惕,但這個動作令他的嘴唇不小心擦過沈惕的脖頸。</br> 一陣酥麻浮于唇上。</br> 沈惕幾乎是第一時間通過安無咎的只言片語理解了他的意思,“原來如此,最開始那個#號機的#代表的其實是初始顏色,下一行變成c號機,c代表的是字母表順序的那個數(shù)字,是3?”</br> “不,是2,我推了一下,每一個字母轉(zhuǎn)換成數(shù)字的基礎(chǔ)上又都減了1。c在字母表里是第三位,但是從橙色變成綠色,按照彩虹順序是移動兩次之后的結(jié)果,字母l本來應(yīng)該對應(yīng)12,但是按照移動的結(jié)果來看,只移動了11次,其他的也一樣,都減了1。”</br> “原來如此,所以綠色不是移動4次之后變成紅色,而是11次。”</br> “沒錯。”</br> 他們所站的地板最外一圈又一次塌陷和下落,空間越來越小!</br> 現(xiàn)在沒有時間一一驗證了,安無咎直接對上倒數(shù)第二輪的顏色和最后一輪的飛機編號。</br> 紫色,e;紫色,d。</br> “紫色移動4次,另一個紫色移動3次……”</br> 安無咎朝著靠近顯示屏的吳悠大喊。</br> “吳悠!填綠色和黃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