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一章 被陷害朱紫難出
朱紫覺得自己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趙貞此時依舊一臉嚴(yán)肅,面無表情地站在朱紫身后。他身上是朱紫親手制的玄色錦袍,只在袍角繡了一叢挺顯眼的紫竹――這是朱紫為了懲罰他,逼他穿上的。
可是,雖然面無表情,雖然被迫穿上了會被人暗笑的衣服,可趙貞臉上的得意和渾身的神清氣爽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朱紫幽怨地看了一眼趙貞:“怎么辦吶,今日我要見林孝慈的夫人連夫人呢,這還是你交代讓我見的呀!”
趙貞看了一眼朱紫即使抹了胭脂也掩蓋不了傷口的唇,心里很歡樂,卻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得意,免得朱紫抓狂。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小扇一般,掩住了滿眼的算計(jì)和歡欣:“那你過兩日再見吧!”
朱紫預(yù)備舉行的驅(qū)走陰氣的盛大宴會并沒有舉行,她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就這個樣子走到人前去。怎么解釋呢,難道說“我不小心磕破的,你們可不要誤會哦”,或者是“肉太香了,我不小心自己咬的呢”,與其這樣不靠譜地說,還不如直接說實(shí)話――“你們王爺高-潮的時候情不自禁咬的呢”――這就更不靠譜了!
所以,郁悶的朱紫一直在松濤苑的內(nèi)院里呆了四五天,連柳蓮他們都沒見。
趙貞把朱紫所說的松濤苑及整個王府陽氣不足的事情記在了心里。第二天,一千名年輕力壯的禁軍精衛(wèi)便住進(jìn)了南安王府除了松濤苑之外的各大正院和偏院。
這下子,即使朱紫呆在松濤苑內(nèi)院里足不出戶,也不再感到陰冷了――氣場這件事,真的是很玄妙啊!
如今柳蓮得了王爺?shù)闹甘荆焯旌退握略谝黄穑Q得上形影不離了。
這日,兩人不當(dāng)值,就一起出去喝小酒。
酒意正酣,宋章狀似無意地問:“咱們朱王妃前幾日還常見,怎么這幾日不見蹤影啊?”
柳蓮端著小酒杯,抿了一口,樂滋滋地回味著,然后才道:“據(jù)我的經(jīng)驗(yàn),朱王妃準(zhǔn)是被王爺給欺負(fù)狠了,沒法見人,要不然她那么愛熱鬧的人,不會一天到晚不出門!”
他的這句話一出,宋章垂下眼簾,臉色就不太好了。
柳蓮一幅醉醺醺的樣子,似乎是醉眼朦朧,實(shí)際上桃花眼正悄悄地打量著宋章。
王爺說得對,這宋章剛來的時候五官平淡很不顯眼,看上去有三十四五的樣子,可是這些日子來,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變,似乎變年輕了,也變英俊了。
柳蓮看著宋章稱得上劍眉星目黝黑英俊的臉,心里有了些計(jì)較。
他嬉笑道:“宋章,你是不是喜歡上了……”
宋章心里巨震,忙做出差點(diǎn)跳了起來的樣子:“柳兄弟,話可不敢這樣說!”
柳蓮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兄弟,那位生得那么美,誰不喜歡呢,很多人和你一樣,只要不說出來不做出來,誰知道呢!王爺也不會怪罪的!”
宋章捏起杯子,一飲而盡,道:“兄弟,宋某沒有那種天理不容的想法,不要亂說!”
柳蓮笑了笑,眼睛轉(zhuǎn)向窗外。
天上沒有太陽,空中灰蒙蒙的,朔風(fēng)漸起。
大雪欲來風(fēng)滿樓。路上行人不多,怕還有一場雪呢!
趙貞帶著趙壯等親信騎馬來到了望江樓分店,他要見一位很重要的人。
到了望江樓,趙貞在樓前勒住了馬,正要翻身下馬,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兩隊(duì)衙役敲著鑼遠(yuǎn)遠(yuǎn)跑來,很快便排成兩排站在大街兩邊;接著又有人飛速跑來,用圍幕擋嚴(yán)了大街兩邊,連趙貞等人也被擋在了圍幕之外。
趙貞這時已經(jīng)上了樓,趙壯和梁濤濤陪著他。
在三樓雅室坐定之后,早有親信奉上了清茶。
趙貞喝了一口之后,起身來到靠街的窗前,打開了窗子。這時候街上已經(jīng)戒嚴(yán)靜街了。
趙壯站在趙貞身后,疑惑地說:“衙役開道圍幕靜街?這么大的派頭?難道是太后出行了?”
這時候,一群丫鬟婆子簇?fù)碇粋€八抬瓔珞錦繡大轎從東邊逶迤而來。
趙貞吩咐趙壯:“命人下去打聽一下!”
“是。”趙壯躬身行禮。
沒過多久,趙壯就回來了:“稟報(bào)王爺,是林宰相的妹妹林二小姐出行。”
林二小姐?趙貞想起這幾日因?yàn)槠孑饽赣H和奇葩妹妹,淪為金京笑柄的林孝慈,心里一陣惱火。
林孝慈是他這些年看著扶上來的,是真的有能力有擔(dān)待,可是怎么就落了這么奇葩的母親和妹妹!
看來,還真的得讓朱紫見見林孝慈的夫人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這里,趙貞吩咐趙壯道:“讓林孝慈晚上到府里等我,再以王妃的名義發(fā)帖子請林孝慈的夫人過府。”
趙壯道了聲“是”。
趙貞要見的人過了好一陣子才來。
原來是章琪。
因?yàn)樨┫喔侄〗愠鲂徐o街圍幕,所以他也被攔在了街口處,待林小姐的轎子離開了這才得以過來。
章琪沒什么大變化,衣履華貴滿面春風(fēng),妻子金氏剛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因此他是一臉的喜色,見到趙貞給趙貞請安的時候,清俊的臉上也是情不自禁的笑:“小人參見王爺!”
自從投入南安王門下,章琪覺得生意做得更順利,章家的身份也步步高升――他新婚的妻子便是兵部尚書金煥然的庶女金繡之,出面做媒的人還是南安王妃。
對于一個商人來說,真的是很大的體面了!
賓主坐定之后,趙貞很快直接進(jìn)入正題:“你真的親眼見過烏吐太子云寒?”
章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驅(qū)了驅(qū)寒氣,邊回憶邊道:“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吧,我去烏吐的京都視察分店,托中間人見到了烏吐的太子云寒,不過,當(dāng)時他還不是太子。”
趙貞很專注地聽著。
“他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個子挺高,很瘦,皮膚黑,愛笑,廢話挺多的,愛講道理……”
章琪告辭之后,趙貞還沒離開望江樓,化裝成小廝的驍騎暗衛(wèi)就送來了新的信報(bào)――是身在烏吐的大卓美人發(fā)來的。大卓美人未能按照原計(jì)劃進(jìn)入烏吐太子云寒府內(nèi),卻進(jìn)了七王子云嶺的府邸。
趙壯打開一看,烏吐太子云寒在烏吐京都,新近還出席了烏吐王七王子云嶺舉辦的宴會。他忙把這個情況回報(bào)給了王爺。
趙貞略一思索,帶著趙壯離開了望江樓,直奔狀元坊――他想親自給朱紫買件禮物。
看到南安王妃派人給連夫人送來的帖子,林老夫人和林慕慈心情很復(fù)雜。
林老夫人是郁悶不平:明明老娘才是林丞相的親娘,你這南安王妃好不識趣太不知禮,跳過婆婆直接把帖子送給了媳婦,真是出身微賤不懂禮節(jié)!
林慕慈先是生氣:京城貴婦貴女們誰不知道林府內(nèi)宅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人明明是我林慕慈,為什么不發(fā)請?zhí)o我?
很快,林慕慈就平了氣。
她覺得自己的兄長現(xiàn)在是大金朝第一人――皇帝幼太后弱,丞相可不就是大金第一人了。
南安王妃算什么,她準(zhǔn)備在除夕之前舉行一次賞梅會,遍請金京高官權(quán)貴世家的女眷,就是漏掉那個南安王妃!
接到請?zhí)?dāng)天,連夫人帶著長女和次女來到南安王府,車子都沒下,直接被婆子引到了松濤苑內(nèi)院門口,這才下了車。
朱紫知道自己府里年輕小伙子太多,不方便讓連夫人在前面下車,所以自己身披紫貂披風(fēng)頭戴昭君套迎在了松濤苑內(nèi)院的門口。
連氏是深知南安王是自己丈夫的后臺主子的,當(dāng)即很感動,忙蹲身行禮。
大禮還沒行下去,就被南安王妃攔住了:“外面太冷,進(jìn)去再說吧!”
宋章站在外院里,似乎正在遠(yuǎn)觀風(fēng)景,實(shí)際上他瞇著眼睛正看著這邊。
幾日不見,朱王妃好像圓潤了一點(diǎn),紫色的貂毛圍繞著白皙細(xì)嫩的臉,大眼睛含著笑,嘴唇嫣紅瑩潤,伸出來攙扶連夫人的手修長白嫩,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紅寶石金戒指――以前從來沒注意到她戴過戒指,沒想到戴戒指這么好看!
宋章記得自己有一枚從波斯買來的鉆石戒指,朱王妃戴上一定更好看。
宋章看著朱王妃,旁邊的正堂廊下,柳蓮背著手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宋章,桃花眼一瞇,他似乎看出了點(diǎn)什么。
對著痛哭流涕的連夫人,朱紫只是勉力安慰著。
這個時代,百行孝為先,林老夫人和林二小姐占了一個“孝”字,首先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diǎn)上。
最后,朱紫道:“這事情還是得靠你自己,靠誰都沒用!為了孩子,你也得堅(jiān)強(qiáng)起來!”
聽了朱王妃的勸解,連夫人擦去了眼淚,道:“我娘家在西北,我也就能在王妃您這里哭哭發(fā)泄一下。為了孩子,我也不能這個樣子軟弱下去了!”
她和兒女被趕到了偏院,老夫人讓她天天守在佛堂里念經(jīng),林孝慈每晚都被母親趕到兩位姨娘的院子里歇了。
照這樣下去,她母子怕是連容身之地都沒了。
朱紫看她開朗了一點(diǎn),心里也好受一點(diǎn)了,道:“來,說說你的計(jì)劃吧!”
半個時辰之后,朱紫帶著連夫人出了松濤苑內(nèi)院,預(yù)備坐上車子,入宮去見太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