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就連阿爸也要離她而去嗎?
,還不是因?yàn)槲覑勰?!
淮南理了理思緒,想在顧又城書房里還去看看。
其實(shí)這件事情完全與她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聯(lián),只是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顧又城昨天用那樣的表情問她一句你被親人傷過嗎?
那樣悲傷的樣子讓她心疼,也讓她的一廂情愿不安的躥動。
剛準(zhǔn)備拉開門把手,門被顧青謙打開了,他的目光從手上的文件移到淮南的臉上,隨后把文件自然的放下,輕輕一笑:“淮南。”
“大哥,你怎么在這兒?”話一說出口淮南就后悔了,他是顧又城大哥,自己來自己弟弟的房間又怎么了,她尷尬的想轉(zhuǎn)移話題。
顧青謙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文件夾:“找又城借點(diǎn)資料。”
淮南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先走了。”顧青謙微微頷首,走出了顧又城的書房,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開門走了進(jìn)去。
手機(jī)在口袋里嗡嗡的震動,淮南拿起手機(jī)一看,有些驚訝,居然是顧先生打來了。
“喂,顧先生。”
“現(xiàn)在忙嗎?”顧又城直接問道。
淮南搖搖頭,疑惑的問道:“不忙,有什么事情嗎?”
“下樓,我等你,我?guī)闳€地方。”
“什么地方?”
“你先下樓。”隨后嘀的一聲把手機(jī)掛斷。
淮南低頭看著電話屏幕變黑,去個地方?什么地方呢?
她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顧又城的車停在門口,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一直前視著公路,不知為何,看到他那半精致的側(cè)顏,心跳居然開始加速了,臉也不禁染上一度緋紅。
她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打了個招呼:“顧先生。”
顧又城修長的手指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車子緩緩的移動。
他薄薄的嘴唇輕輕抽動:“去見你爸。”
“我阿爸?”淮南有那么一瞬的驚訝,驚喜問道:“我阿爸同意見我了嗎?”
他的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再也沒張口說過一個字,淮南不知所以的收回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
頭一次發(fā)現(xiàn)窗外陽光居然這么美,好久沒有這么好的天氣了。在冬天里的陽光似乎沒有溫度,但似乎在這時她感覺到了臉上傳來洋洋的暖氣,還有心底的暖意。
她透過窗外的后視鏡打量著顧又城,謝謝你,顧先生。
看守所。
從離這里很遠(yuǎn)開始,周圍就沒有了陽光,白色的燈光照耀著黑黑的監(jiān)獄,淮南跟著顧又城來到看守所的接見室,透過玻璃看見里面的門開了——
盛陸銘步履蹣跚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穿著看守所的那身藍(lán)色衣服,胡渣凌亂的長在嘴邊,就像是亂七八糟粘上去的一樣。深邃的眼睛沒有光澤,像極了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人。
淮南的步子也在顫抖,心猛地一緊,就像是被鐵鏈勒住一樣,再也不能輕松的呼吸,牢房暗暗的燈光和阿爸那憔悴毫無血色的容顏?zhàn)屗舷ⅰ?br/>
才幾個月不見,阿爸在印象里那樣陽剛那樣帥氣的樣子全然消失了,他仿佛老了十歲,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曾經(jīng)她最引以為傲的阿爸,曾經(jīng)是天的阿爸,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的眼淚涌在了眼眶,坐在椅上,手顫抖的拿起電話,也看見阿爸那瘦的皮包骨的手顫顫巍巍的搭在電話上然后拿起放在耳旁。
電話接通,電話聽筒傳來滋滋的電磁波的聲音,她聽見了阿爸的呼吸聲,可是卻沒勇氣說一個字。
“阿南。”對面蒼老的容顏笑了笑,說話有氣無力的,但喊到自己女兒的名字的時候,眼睛恢復(fù)了一點(diǎn)正常人的光彩。
“恩,阿爸。”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告訴阿爸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有新的話想告訴他,可正當(dāng)看到了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除了叫他一聲阿爸之后再也沒有多余的勇氣開口說話了。
“丫頭,你最近過的還好嗎?”盛陸銘對著話筒說道,眼睛視線卻不離開淮南。
他瞇著眼一笑,立馬許多的皺紋爬上了眼角,時間磨平了他的棱角,毫不留情,“丫頭,你長漂亮了,越來越像你阿媽了。”
“我過的很好。”淮南的眼淚流下來,破涕為笑:“如果我真有阿媽那么漂亮,那就好了。”
陸盛銘問道:“阿南,你媽還好嗎?”
她含著淚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吧,阿媽很好,你馬上就要出獄了,我們都等著你回來一起回烏鎮(zhèn)呢!”
淮南不敢告訴阿爸,其實(shí)阿媽早就死于一場車禍中了。阿爸這么愛她,淮南不想看到他痛苦。
陸盛銘忍不住的咳嗽了一番,還是堅持說話,身子有些軟了整個人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丫頭,好好照顧你媽。”
“爸,你身體還好嗎?為什么前段日子不接受家屬看望?”淮南緊張的身子一立,向前想更仔細(xì)的看清楚盛陸銘。
“我……咳咳咳!”他捂住嘴狠狠咳嗽,用盡力氣狠狠咬字:“我很好。”
“爸!”
他深深呼吸,凸出來的眼球干澀,眼白都有些枯黃,他狠狠的抓住椅把:“沒事,老毛病了,丫頭,你把電話給又城。”他抬眼看向一旁的顧又城,向淮南說道。
淮南難受的把電話遞給顧又城:“阿爸有話跟你說。”
顧又城微微向前傾去,手抵著眼前的壁臺,把淮南環(huán)抱在自己的身下,動作親密。
只是隨意的動作,便讓盛陸銘那愁展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了:“看到你跟丫頭這么恩愛,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我活不久了,你以后要代替我好好照顧她,丫頭一直很怕一個人,所以好好待她,給她我再也給不了的關(guān)心。”
“我知道,爸,淮南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他低頭與淮南對視了一眼,嘴角揚(yáng)起了少有的笑容,淮南聽到這句話有一瞬的失神,陷入他那具有殺傷力的溫柔之中。
他輕輕說道,似呢喃:“爸,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也會好好處理的,我會讓那些背后耍陰招的人付出他的代價。”
淮南對這句感到疑惑抬起頭注視著顧又城,他的眼里的那份執(zhí)著和狠意讓她也有了一絲茫然,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直覺告訴她,不止是指阿爸被冤枉入獄的事情.......
“這樣我就放心,咳咳咳咳!小城,把話筒再遞給淮南。”盛陸銘雙眼頓時有些充血,身子不受控制的搖晃顫抖,握著電話我的手也失力的厲害。
淮南接過電話緊張的拍了拍面前那堵礙事的厚玻璃:“阿爸!”
盛陸銘緊憋著咳嗽,都不敢大口的呼吸,他沙啞的聲音問道:“丫頭,你還記得阿媽給你做的古琴嗎?”
淮南狠狠的點(diǎn)點(diǎn)頭,手緊緊的拽著電話更加用力。
盛陸銘神情突然凝重了起來,目光緊緊的鎖定在門口的警衛(wèi)身上,一字一頓語氣咬字很重:“記住,琴一定要熟練彈好,不能辜負(fù)了你阿媽和我的期愿,還有……噗!”他說著說著身體開始抽搐,一口鮮血噴在了眼前厚厚的玻璃上,頓時眼前一面血霧,電話那面砰的一聲,盛陸銘滾倒在地。
淮南先是一瞬間的發(fā)愣,隨后猛地站起來推翻身后的椅子,“阿爸!”血水一點(diǎn)的一點(diǎn)的滑下,留下鮮紅的印記,門外的警衛(wèi)一下子沖進(jìn)來,臉上帶著口罩處理盛陸銘倒下的身體。
淮南歇斯底里的拍打玻璃,發(fā)出一聲一聲的悶響,眼淚從眼角不停的滾出:“阿爸!阿爸!我阿爸怎么了,你們快去找醫(yī)生啊!”她狂叫的破音,轉(zhuǎn)身向跑進(jìn)阿爸所在的看守所,背警衛(wèi)攔住了。
淮南有些失去理智的捶打攔住她的警衛(wèi),眼眶發(fā)紅的怒吼:“我要去看我阿爸!”
傳話筒里傳來聲音:“3023死亡。”
“死亡”兩字狠狠的沖擊淮南的大腦,她顫抖的重復(fù):“死亡?怎么會死亡啊!我阿爸幾個月前還好好的,他都快出獄了,怎么會死亡啊!!!”
她推開警衛(wèi),警衛(wèi)依舊不讓步:“對不起,你不能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