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陛下有旨
「你胡說什么!,蘇祁安你少胡說八道,我說過了,我認(rèn)栽,一切都是我的謀劃,沒有什么背鍋!」
王晨掙扎著,滿臉的激動,對著蘇祁安怒斥著。
「呵呵,何必這么激動呢,你不是想把事情弄大?都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那本官就得加幾把火了。」
「來人,給本官把方海、劉濤、趙明等人的考卷拿出來,給在場考生過目?!?br/>
幾名禁軍迅速行動起來,將蘇祁安點到的六人名字的考卷找了出來。
當(dāng)場給諸多考生去看,禁軍一邊走著,蘇祁安的聲音,同時響起。
「都看好了吧,心里有數(shù)了嗎,如果本官猜想不錯,他們的考卷上,和先前泄題內(nèi)容,查重率至少有六成以上?!?br/>
「嘖嘖嘖,本官就不理解了,什么時候,這進士考生,押題率這么高,這引經(jīng)據(jù)典的也太默契了吧。」
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閃動著,臉色各異,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們說這巧不巧,這些人的背景來頭不小啊,基本上都是二品國公家族,再不濟的,也是資深的州侯世家?!?br/>
「這起碼都有七八位吧,好家伙,王國公一個二品公,什么時候權(quán)利大到可以左右殿試了?!?br/>
「說是二品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品公,乃至三公呢?!?br/>
蘇祁安輕笑著,看樣子十分輕松,但殿內(nèi)絕大多數(shù)進士,他們的臉色早就有些蒼白。
蘇祁安隨意的發(fā)問,看似輕松,帶威力堪比深水炸彈。
蘇祁安說這么多,最終想表達(dá)的就是,這次殿試的內(nèi)幕,幕后黑手,一個二品國公,可是不夠看的。
他的指向,起碼是一品國公,乃至更高。
他們都是世家權(quán)貴,怎能不知其中厲害,這個東山伯膽子真的很大,看他的樣子,是想把這事給徹底鬧大。
相對于眾多權(quán)貴進士的臉色蒼白,像黃文彥這類少數(shù)的寒門學(xué)子,卻是無所顧忌,各個對著蘇祁安抱拳行禮,朗聲道。
「還請?zhí)K考官,能替我們主持公道!還殿試的一片干凈!」
雖然他們的人數(shù)不多,但發(fā)出的聲音,卻是震耳欲聾,和諸多權(quán)貴大少的沉默,形成鮮明的對比。
臺上的鄭國公臉色十分難看,一個精心布置的局,竟然就這么容易讓蘇祁安給翻了過來。
只能說王晨他們實在是笨的可以,要是私心少一點,收買個正常的人,或許也不會鬧出這么大的事。
無論心里將王晨罵了百八十遍,但事情已經(jīng)翻轉(zhuǎn),這要是在繼續(xù)默認(rèn)蘇祁安繼續(xù)發(fā)揮,這次的殿試怕是很難收場。
此時,文賢殿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約莫片刻,原原本本的傳到后方大殿。
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沉默,剛開始會因為蘇祁安,有些擔(dān)憂,但沒想到,不到幾句話的功夫,蘇祁安不僅將對他不利的證據(jù)給推翻,甚至直接打了一個不錯的反擊,
本應(yīng)該是高興的事,但從文宣、楚國公、九公主的臉上,絲毫看不到半點喜色,反而幾人相當(dāng)沉默。
這時候,最先開口的是下方的趙國公,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
「陛下,蘇考官這事鬧的有點大了,本來可以到此為止,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把本次殿試所謂的黑幕,徹底掀過來,是不肯罷手。」
「還望陛下能夠出手,畢竟,殿試事關(guān)科舉的大事,要是任由東山伯發(fā)揮,會對皇室威嚴(yán)有損?!?br/>
蘇玄庸沒有著急回答,目光看著眾人,輕聲道,「各位,都別藏著掖著了,有什么說法,都說說吧?!?br/>
蘇玄庸都發(fā)話了,很快殿內(nèi)響起諸多聲音。
「陛下,這事是東山伯做的有些莽撞
,但我想他應(yīng)該有數(shù),即便陛下發(fā)旨,也得看事態(tài)發(fā)展,現(xiàn)在的話,老臣覺得不妥?!?br/>
開口的是文宣,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蘇祁安這邊。
「文夫子,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你這袒護的心思也太重了吧,東山伯是人才,我不否認(rèn),但也不能如此偏愛吧?!?br/>
「看看他剛才的狂傲,要是不給個教訓(xùn),遂了他的愿,日后還得了,老臣請求陛下,借著這個機會,對東山伯重罰!」
開口的是陳國公,這位陳國公同樣是一品公,但平常很少參與討論政務(wù),大多都是站在陛下這邊,但今天,像這樣直接抨擊一人,卻是罕見。
「陳國公,你這話有些太過了吧,蘇祁安是我翰林院的人,要處置也輪不到你開口,你這般為難,我看是故意針對。」文宣也是來了一些火氣,直接道。
陳國公沒有服軟,繼續(xù)道,「哼,有沒有過,一切都是陛下說了算,老夫不過發(fā)表意見,文夫子就如此緊張,我看你老是被東山伯洗腦了吧?!?br/>
「你!」文宣剛欲發(fā)怒。
就被蘇玄庸制止了,蘇玄庸輕咳兩聲,「我說你們怎么回事,都是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跟毛頭小伙一樣如此爭吵,」這要是讓后輩們看到,不得是惹笑話。」
在制止二人后,蘇玄庸看著楚國公,意思很明顯,身為宰輔,這時候是要看法的。
「陛下,我覺得雙方說的都有道理,但如果單獨來講,對東山伯有些不公平?!?br/>
「不如這樣,陛下先擬旨,交給大監(jiān),暫不宣發(fā),我們靜觀其變,倘若東山伯做的有些過了,可以立刻發(fā)旨糾正,如果東山伯心中有數(shù),這旨也可及時撤回?!?br/>
「這樣,既不傷了東山伯的心,也保全了皇室威嚴(yán)?!?br/>
聽著楚國公這般言辭,蘇玄庸笑著點頭,「嗯,還是楚宰輔深得我心,你們啊,都好好學(xué)學(xué),別老動不動就跟吵架一樣,朝堂和氣,才是寡人想看到的。」
「這話也不止是說給你們幾位老臣聽的,我的幾位孩兒,也得多和楚宰輔學(xué)學(xué),這才叫馭人。」
「孩兒受教了?!苟首?、四皇子誠懇點頭。
九公主微微點頭,但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目光,卻是有幾分擔(dān)憂。
很快,在蘇玄庸的提筆下,圣旨擬好,交給大監(jiān),大監(jiān)推到一旁,默默等待。
后方大殿,逐漸恢復(fù)平靜,而反觀文賢殿內(nèi),爭吵可謂不斷。
雖然鄭國公直接讓禁軍將王晨等人,立刻押了出去,但殿內(nèi)的氣氛并沒有隨著當(dāng)事人的離去,而好起來。
反而形成兩股態(tài)勢,以黃文彥為首的寒門子弟,和權(quán)貴大少,涇渭分明的站在兩邊。
現(xiàn)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想要一個公平,請求三位主考官做主。
希望廢除這次殿試成績,直接重考。
但這一提議,自然遭到權(quán)貴大少的反對,因此,雙方為這事,吵的不可開交。
哪怕有禁軍在場維持秩序,也管不住雙方的爭執(zhí)。
臺上的鄭國公,臉色可是相當(dāng)難看,他偏過頭,對著蘇祁安道。
「蘇考官,你看你這事給鬧的,老夫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保證,王晨等一眾人等,必定會受到懲罰,但請你出面平息這場混亂?!?br/>
「哦,鄭大人想要我如何平息?!固K祁安問道。
「很簡單,就說今日的殿試,乃王晨一人所為,王晨乃主犯,其余人等為從犯,沒有所謂的背后陰謀,這次的殿試,絕對是公平公正?!?br/>
「呵呵,鄭大人你這睜眼說瞎話,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蘇某佩服。」
「東山伯,我沒給你開玩笑,你難道真的以為憑你就能改變這次
殿試結(jié)果,身為皇族,非得替寒門出頭,你這是找死?!?br/>
鄭國公罕見的變了臉色,言語中直接是帶著些許的威脅。
蘇祁安認(rèn)真的看著鄭國公,笑著道,「是嗎,鄭國公要是有這么大的本事,蘇某接著,倘若沒有,給我閉嘴,真惹急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哪怕你是國公,不信可是試試?!箍磿?br/>
雖然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但他的言語中,卻是帶著森森的寒意。
那感覺就像,鄭國公倘若再進一步,蘇祁安就得對他大打出手。
這一幕,確實把鄭國公給稍微震懾了一下,但鄭國公也不是普通人,他點點頭,冷哼著,「好,既然東山伯要鬧,老夫陪著,東山伯可千萬別后悔,真鬧大了,看誰會受到重罰。」
「那就拭目以待?!固K祁安笑著道。
雙方就像直接卯上了,誰都不服誰,這時候,王震山卻是上前,把蘇祁安拉到一旁,小聲道。
「祁安啊,雖然老夫也很不爽殿試的黑幕,但這里面牽扯的實在是太多,不是你借著這個機會,就能翻過來的?!?br/>
「你仔細(xì)想想,能夠?qū)⒅T多國公牽扯,能有這么大的能耐,這殿試的背后,真正的操縱者是誰?你應(yīng)該想得到。」
「聽老夫一句勸,退一步,對你沒有害處,執(zhí)意如此,前方必定是深淵,祁安你好好想想?!?br/>
被王震山這么說,蘇祁安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他不想這人會是他心中所想,心里總會抱著個期望。
但經(jīng)過王震山如此的點撥,蘇祁安也是明了,這背后之人是誰了。
就在文賢殿內(nèi)的爭吵愈發(fā)上頭,即將控制不住時,終于,文賢殿外,一道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
「陛下有旨,傳三位主考官接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