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我回來了
在隨行官員的安排下,一路上,蘇祁安的旅程,那叫一個順利,基本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別說什么伏擊,就連半個土匪的影子都沒看到,隨行官員這么殷切,主要就是為了結(jié)一個善果。
此次蘇祁安回京,沿途官員都得到消息,都不用刻意打聽,大概猜便能猜到,蘇祁安的回京,必定會高升。
很有可能會升任國公之列,哪怕是二品國公,以蘇祁安的年紀(jì),那也是相當(dāng)震撼了。
二十七八左右的國公,起碼在和平時期,是見不到的,可這個蘇祁安,在他們的注視下,短短四五年的時間,一路高升。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蘇祁安未來的前途無量,這時候倘若得罪,那就是腦子被門夾了。
哪怕在退一步,這次沒能升任國公,就蘇祁安的年紀(jì),成為國公,不過早晚的事。
在一眾官員默契之下,蘇祁安這次的回京,頗為順利,原本半個月的功夫,在提前安排下,生生只用了七八日時間。
沿途官員的殷切,蘇祁安沒有解釋的意思,對自己能否升任國公,從未在乎,他只是想迫切的返京罷了。
只有回到京都,才能知曉事情的前因后果,隨著時間流逝,在第八日內(nèi),蘇祁安等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京都城。
蘇祁安騎著馬,就站在約莫一兩里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前方的京都城。
距離上次離京,約莫半年左右,半年時間并沒有太大變化,但只有離開后,再一次返京,心里才有一種莫名的感受。
都不用踏入,隔著如此距離,都能感受到京都城內(nèi)的喧鬧,相比較西北二州的荒涼,二者立馬高下可判,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蘇祁安沒有時間感嘆,在他出現(xiàn)的瞬間,遠(yuǎn)處,已經(jīng)有一隊(duì)禁軍朝他而來,看樣子,是專門護(hù)送他進(jìn)京的。
都不用蘇祁安開口,為首的一位統(tǒng)領(lǐng),抱拳道。
“我等再此等候百首侯多時了,奉命前來迎接,百首侯這邊請?!?br/>
蘇祁安微微點(diǎn)頭,而后在一隊(duì)禁軍的保護(hù)下,朝著京都城而去。
隨著距離接近,城內(nèi)的喧鬧,呈幾倍的速度在放大,哪怕有城墻相隔,那種聲勢帶來的震動,讓蘇祁覺得震驚。
這種熱鬧,實(shí)在讓人覺得有種夸張過頭了,根本不像似專門迎接他做的活動。
隨著進(jìn)城,看著城內(nèi)兩邊熱鬧的商鋪,時不時拉出的紅色橫幅,蘇祁安目光掃去,方才知曉了熱鬧的源頭。
這種熱鬧,還真不是專門迎接蘇祁安的,而是為蘇玄庸的六十大壽做準(zhǔn)備。
看著城內(nèi),滿是張燈結(jié)彩,一副喜慶的樣子,蘇祁安露出了然神色,算算時間,還真到了蘇玄庸六十大壽的日子。
大涼皇帝六十大壽,可謂普天同慶,自然要大辦特辦,這叫與民同樂。
但對這種喜慶,蘇祁安心里多少高興不起來,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西北二州的戰(zhàn)事上,別看現(xiàn)在到了尾聲,可駐扎的榮國軍隊(duì),一直沒有撤軍的意思。
四五萬人,死守最后一座軍鎮(zhèn),誰能保證后續(xù)榮國不會派出大軍支援。
蒙州對榮國的重要性,不亞于大涼,拿下蒙州,這么多年一直是榮國心心念念的。
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的機(jī)會,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座軍鎮(zhèn),想要榮國軍隊(duì)輕而易舉的放棄,根本不可能。
如同到嘴的肉,說棄就棄,根本不是榮國軍隊(duì)的性子。
西北戰(zhàn)事還未徹底結(jié)束,雙方處在隨時爆發(fā)戰(zhàn)爭的準(zhǔn)備,這時候,京都大搞慶祝的壽辰,這多少有些不合適,讓蘇祁安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這些話,他自然不可能傻到說出來,只是如果這次召見回京,僅僅為這事,蘇祁安肯定會在朝堂上,多少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就在蘇祁安目光閃動,內(nèi)心想著什么時,忽然,他的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咦,這不是百首侯嗎?真是好巧啊,沒想到我們竟然有緣再這里碰到,真是稀奇的?!?br/>
蘇祁安回頭,在他身后,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fù)T谒呐赃叀?br/>
馬車兩側(cè),同樣由一隊(duì)禁軍在旁默默保護(hù),遠(yuǎn)遠(yuǎn)看去,給人一種莫名的肅殺氣息。
在蘇祁安有些詫異的目光下,馬車的車簾被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
“越…越王殿下?真是好巧啊,沒想到在這,竟然碰到您呢?!?br/>
蘇祁安一瞬間回過神來,十分客氣抱拳。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能和越王蘇康一見,這確實(shí)讓人覺得詫異。
蘇祁安的客氣,蘇康隨意的擺了擺手,笑著道。
“欸,百首侯不必如此客氣,不說別的,就九妹嫁給你了,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如果百首侯不介意,要不一同乘坐如何?”
“好啊,既然殿下相邀,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br/>
蘇祁安笑著回應(yīng),而后翻身下馬,不緊不慢的進(jìn)了蘇康的馬車。
身邊護(hù)送的禁軍,就像有默契一般,列隊(duì)站在馬車兩邊,一路護(hù)送著。
坐在車內(nèi)的二人,就像久未見面的老朋友一般,寒暄著。
“東州一別,沒想到會在父皇的壽辰上,與百首侯一見,說起來真算緣分吶?!?br/>
“是啊,如果沒有這次機(jī)會,下次相見,不知什么時候呢?!碧K祁安回應(yīng)著。
蘇康擺了擺手,輕聲道,“是啊,不過說起來,百首侯也是個大忙人,東州戰(zhàn)事結(jié)束多久,就便派到西北二州,平定戰(zhàn)事,一路上,百首侯辛苦了?!?br/>
“西北二州的戰(zhàn)事,本王也有所耳聞,如果不是距離原因,百首侯的求援,本王說什么也要支持,好在我那二哥,關(guān)鍵時刻還算懂事,沒有掉鏈子,否則,說什么也要向父皇狠狠控訴他?!?br/>
蘇祁安在旁,微微點(diǎn)頭,沒有接話,他知道,有些事,還不是他能夠直接摻和的。
蘇祁安的謹(jǐn)慎,蘇康自然察覺的到,很快岔開了話題,說道。
“這次父皇的壽辰,一方面是為了慶祝,另外一方面,對百首侯來說,有一個好消息。”
“據(jù)本王得到的可靠消息,這次召見百首侯回京,除了述職以外,還有提拔你為二品國公一事,在這里,本王向百首侯提前道賀了。”
相比較蘇康的滿臉笑容,蘇祁安卻是淡定的多,眉宇間甚至還帶著幾分凝重。
看著蘇祁安如此模樣,蘇康忍不住道,“莫非百首侯對這一安排,不大滿意?”
蘇祁安搖頭,道,“殿下誤會了,升任二品國公,我很感激,但西北戰(zhàn)事還未結(jié)束,這時候升任,我怕寒了邊境將士的心。”
“而且,這時候如此大張旗鼓,我總覺得對西北戰(zhàn)事有不利影響。”
蘇祁安話音剛落,蘇康伸手連忙制止,而后偏過頭,臉目光凝重的掃視車窗兩邊,在確定沒有外人聽到后,方才回過頭,小聲道。
“百首侯你這話,慎言,可以在這里說,但出了馬車,最好把這話爛在心里?!?br/>
“本王給你提個醒,父皇最不喜的,就是在他生日壽辰上,說這種晦氣的話,要是被有心人抓住,鐵定會說你在故意生事,故意夸大其詞,要是惹的父皇不悅,就算你是父皇身邊的紅人,下場也會很慘?!?br/>
蘇康的提醒,蘇祁安自然懂,他之所以敢在蘇康面前這般說話,也是對蘇康的一種考驗(yàn)。
自從知曉蘇康的野心,蘇祁安從未小看過這位腿有疾患的六殿下,這次吐露心聲,就是看看蘇康的反應(yīng)。
相比較蘇哲、蘇泰二人在京都的根基深厚,蘇康在京都就像一根浮萍。
想要在京都立足,要么拉攏京都的權(quán)臣,要么選擇歸降蘇哲、蘇泰,或者走第三條路,和未站隊(duì)的像蘇祁安之流合作。
而這次試探,至少得出一個結(jié)論,以蘇康的傲氣,自然不可能選擇低頭,能走的,只有第三條路。
蘇祁安的試探,蘇康好像知曉一般,他沒有動怒,反而不緊不慢道。
“百首侯是聰明人,有些事自然不用本王提醒,而本王也是聰明人,無論在越州有多大的野心,可這里是京都,任何的心思都得收斂起來?!?br/>
“本王可不想看到,像你這樣的人才夭折,所以京都城的這段時間,希望百首侯能夠慎言,本王也會竭盡全力,力保你,我想以父皇的安排,這次壽宴,不會出什么太大的亂子?!?br/>
蘇祁安點(diǎn)頭,馬車內(nèi)的聲音,漸漸平息,隨著禁軍的護(hù)送,馬車緩緩駛進(jìn)皇城。
按照規(guī)矩,進(jìn)了皇城后,所有人都得徒步下車,在由統(tǒng)領(lǐng)的安排下,在皇城有各自的房間。
像蘇祁安這種駙馬爺,自然安排到皇室成員的寢宮,也就是蘇鳳玲的寢宮。
畢竟,離開京都也有半年時間,二人好久不見,算是小別勝新婚。
在兩邊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蘇祁安和蘇康二人抱拳道別,各自朝著自己的寢宮而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座寢宮出現(xiàn)在眼前,內(nèi)侍站在門口,蘇祁安邁步走進(jìn)。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長長的大紅鳳袍,蘇祁安站在原地,看著一襲鳳袍,沉默片刻后,好半晌后道。
“鳳玲,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