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騙術(shù)詐術(shù)
李靜雖然不是很清楚細(xì)節(jié),卻是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br>
雖然語氣還是很含蓄的:“你這么做會不會惹來閑話?”</br>
卻被高順聽出了話外之音,印象里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跟自己說話,也是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疑,很古怪的感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始終是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骨子里還離不開少女的天真浪漫。</br>
在她的心目里,多半是把高順當(dāng)成了少女時代的偶像,只喜歡看見他英明神武的一面,本能的抗拒他陰暗的一面。也是她的年齡太輕,張潔就絕對不會這么跟男友說話,就算是要說也是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br>
高順一陣大感頭疼,怎么才能讓她明白這個道理呢,如果連自己人都不支持他,還拿什么去跟別人爭。</br>
李靜想了一想,提個建議:“不然咱們跟秦院長攤牌吧,只要咱們齊心協(xié)力,他也不敢亂來吧,昨天開大會的時候,他不就拿咱們沒什么辦法。”</br>
書香門第出身的人,果然是迂腐了一點。</br>
高順聽的大皺眉頭,自己這個徒弟更不是玩權(quán)術(shù)的材料,她把問題想的也太簡單了點。人心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正義感來了的時候可以站出來支持你,畢竟誰都有沖動的時候,指望他們冒著有可能失業(yè)的風(fēng)險,還要弄出個長期攻守同盟是怎么的。</br>
也是天真到可愛了。</br>
不想跟她解釋這個問題,到大門口等著陳亮的警車吧,能讓她置身事外也挺好地。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得了。</br>
晚上六點,某飯店。</br>
桌子上的菜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兩個人正在悠閑的閑聊,特意找了個小包間,好讓他們能商量事情。</br>
高順捧著杯茶水慢慢的喝,語氣很沉悶:“再這么下去,我的外科怕是一個也留不住了。”</br>
陳亮早就聽明白了,很理解他:“太正常了,你擋了別人的財路,別人當(dāng)然要一腳踢開你。”</br>
也就是在陳參謀面前。高順才會這么賭氣性質(zhì)的說話:“他就不怕國法報應(yīng)?”</br>
陳亮哈哈一笑,拍他肩膀:“你哥我當(dāng)警察也有好些年了。要是每個罪犯都象你這么理智,那這個天下可就太平多了。前有王猛的案子。斷了他的一條財路。后有這幾天地事情,你辭了他的人,郊區(qū)醫(yī)院就象是一塊香噴噴地大蛋糕,你動了人家的奶酪,人家能不跟你眼紅嗎。還別說你一個外科醫(yī)生了,就算是微服私訪地乾隆皇帝來了,他都未必剎的住車。這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br>
論閱歷,陳參謀當(dāng)然比他豐富的多了,跟陳亮之間的關(guān)系跟別人還有點不一樣,出身單親家庭的高順,在某種程度上,把大他十幾歲的陳亮當(dāng)成了長輩。</br>
喝口口水。再次唏噓起來:“我倒是不覺得委屈,就是連累了老院長,心里過意不去。”</br>
陳亮咧開嘴干笑一聲。明顯對他的婦人之仁不屑一顧:“你吧,就是容易把人往好了想。你也不琢磨琢磨,這么些年都過來了,沒有院長地點頭,一個器械科主管能搞出這么多事情來?我干了這么多年警察,這類案子我見的多了,一句話,分贓不均引起矛盾激化了,這兩個人怕是早就矛盾重重了,跟你有個屁關(guān)系。”</br>
高順聽的啞口無言,卻又無力反駁,陳亮就象一個殘忍的旁觀者,一點一點把他的幻想,砸的粉碎。</br>
以老院長地為人,倒未必會是因為分贓不均,很可能是因為自己到了郊區(qū)醫(yī)院以后,讓這種矛盾激化了而已。人家說的很有道理,郊區(qū)醫(yī)院也亂了這么多年了,老院長也難辭其咎。</br>
陳亮點了根煙,習(xí)慣性的埋怨幾句:“你就非得守著這么個小醫(yī)院干嘛啊,以你地水準(zhǔn)和資歷,到省醫(yī)院干個副主任不挺好的嗎,我看你就別堅持了,辭了吧。”</br>
高順跟他當(dāng)然不會客氣,悶哼一聲:“那我干脆移民得了,以我的水平,到美國1a的國際醫(yī)療中心當(dāng)個主管,也挺好的。”</br>
陳亮被他駁的啞口無言,攤手投降:“好,我說不過你,打住吧。說吧,想讓我怎么辦。”</br>
高順想了一想,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br>
陳局長大搖其頭:“把人提出來審一次,是沒什么問題,他不會說的,我覺得是白費力氣。”</br>
這話不假,讓王猛乖乖聽話的把老底都交出來,太不現(xiàn)實了。</br>
高順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詐他。”</br>
陳亮大感興趣的湊過來,跟他交頭接耳:“說說看,怎么個詐法。”</br>
商量了足足有十幾分鐘,陳局長愕然的看著高順,表情很復(fù)雜:“一向光明磊落的戰(zhàn)地之鷹,居然也學(xué)會算計人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小子不當(dāng)警察太可惜了,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br>
高順很無辜的一攤手,心里冷笑一聲,還不都是別人逼出來的,算計人這玩意還用的著學(xué)嗎,分別就在你肯不肯做。</br>
陳亮沒有讓他失望,考慮了半天狠拍桌子:“干了,大不了我脫了這身警服,到老李那里看大門唄。”</br>
高順拽著他站了起來,莞爾一笑:“走吧。”</br>
陳亮叫苦不迭:“你小子狠起來比我還狠,不是要我連夜提人吧,算我怕了你,你容我想想辦法。”</br>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br>
很快就讓老奸巨滑的老警察想出個辦法:“這幾天王猛窩頭稀飯吃不下去了,正鬧著取保候?qū)從兀掷m(xù)都已經(jīng)辦好了,下面來征求我的意見,被我強(qiáng)壓下去了。我看咱們這么辦,干脆拿著手續(xù)去看守所,連夜把人放出來吧,辦起事來方便多了。”</br>
高順會心一笑,然后冷起臉來一言不。</br>
陳局長這么老練的人也看的暗自心驚,感慨一聲:“惹誰不好,非要來惹你,這不是造孽嗎。”</br>
高順也是被惹出真火了,下手才會這么狠,跟上過戰(zhàn)場的人比狠,這幾位未免太愚蠢了一點。</br>
晚上八點,市看守所。</br>
看守懶洋洋的招呼一聲:“王猛,出來吧。”</br>
這哥們在號里面混的還挺不錯的,很得意的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br>
下面就有人一陣恭維:“王哥這么快就出去了,真厲害。”</br>
王猛很得意的一抱拳:“這幾天承蒙幾位照顧,兄弟出去以后給你們遞錢進(jìn)來,不會虧待你們的。”</br>
還真沒看出來,這位兄臺還挺講意氣的,也是在郊區(qū)衛(wèi)星城橫了這么多年了,也有他的一套籠絡(luò)人心的辦法。</br>
等到他在看守所門口看見高順和陳亮,臉色可就變了,死抓著大門不肯走:“我不走,送我回去,我不認(rèn)識他們。”</br>
哨兵警覺的一拉槍栓:“你不走,想劫獄啊!”</br>
卡擦卡擦的聲音,嚇的這位腿都軟了。高順看的心里好笑,不動聲色的摟著他走,陳亮似笑非笑的打開車門,警車一路往荒山野嶺飛奔而去。</br>
陳亮在前座還擔(dān)心呢:“老實不老實,不老實我這里有手銬。”</br>
高順好心的拍拍懷里的王廠長,心說老實著呢,不光挺老實的,還有點哆嗦呢。</br>
地方到了,高順好心的把他扶下車,然后放開他。</br>
王猛小眼睛一陣亂轉(zhuǎn),看清楚了眼前空曠的野外,倒退幾步軟弱的問:“這是什么地方,你們想干什么。你們少嚇唬我,你是警察,你不敢把我怎么樣。”</br>
陳亮啪的一聲把車門摔上,低喝一聲:“什么地方,墳場!知道我們兩個是什么來歷嗎!”</br>
這地方還真就是個荒涼的小山包,農(nóng)村人用來做墳地的地方,大半夜的陰風(fēng)陣陣,嚇的王猛一個哆嗦,寒毛都豎起來了。</br>
陳亮不高興的吼他:“問你話呢,知道我們兩個是干什么的嗎!”</br>
王猛下意識的點頭,回答:“知道,你是陳局長,退伍軍人出身,在黎巴嫩打過仗。他叫高順,國外回來的。”</br>
陳亮裝腔做勢的再嚇唬他:“你說對了一半,我們兩個都是國安局的,秘密組織聽說過吧,專門收拾你這種敗類的,我代號叫瘸子,他代號叫醫(yī)生,醫(yī)生,拿證件給他看看,讓他做個明白鬼吧。”</br>
高順聽的一陣好笑,差點笑出聲來弄穿幫了,一個瘸子一個醫(yī)生,也虧他想的出來。這騙術(shù)其實也不算高明,用在王猛身上卻格外有效,這種黑道里面混跡的人,最怕政府找上門來。剛被政府打擊過的人,現(xiàn)在是驚弓之鳥了。</br>
很配合的把自己的英文證件拿出來,打開手電筒放到他眼前,根據(jù)張潔的說法,這家伙不懂英文,好糊弄。</br>
故意用手遮住紅十字的部分,露出un字樣,冷笑一聲:“看清楚了,un是什么意思,知道吧。”</br>
這是常識,被陰風(fēng)一吹,王猛再也招架不住了,鼻涕眼淚都下來了,癱軟在地上痛哭流涕:“知道,un就是聯(lián)合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