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個斗士
高順還沒說話周圍已經一片驚嘆聲,意思這位董先生出手可真是夠闊氣的,用一家醫(yī)院作為代價換取美女芳心,這么大的手筆不管怎么說都絕對讓人難以拒絕。所有人齊刷刷的把目光對準高醫(yī)生,很明顯只要他肯點頭,他就能擁有一所大財團支持的現(xiàn)代醫(yī)院。</br>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這位董老兄都成功的激起高順心里淤積的悶氣,很自然的拿出一貫的淡然作風咧嘴冷笑。</br>
然后一貫的灑脫淡然岔開話題:“你兒子該減肥了。”</br>
觀眾們一呆之下一起替他振腕嘆息,言外之意這人多半是有病,煮熟的鴨子飛了到手的醫(yī)院沒了。</br>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位不識好歹的高醫(yī)生再次露出偏執(zhí)的一面,直接走到張潔面前去牽她手。入手溫軟滑膩的感覺讓高順心里情火高燃傲氣橫生,同時狂態(tài)畢露哪里還象一個便民診所的小醫(yī)生。</br>
張潔猝不及防被他捏上纖手,嬌軀明顯一軟似乎有點赧然,隨即露出慌亂的表情死命的掙扎起來。高順剛剛傷勢好轉的右手被她扭到一陣劇烈疼痛,卻是咬牙捏緊她手再不肯松開,第二個反應過來的董先生眼睛終于也紅了,大聲呵斥的也勃然大怒。</br>
正在僵持的時候門口有人爆喝一聲:“松手,他受過嚴重的槍傷你們想廢了他嗎!”</br>
到張潔掙脫出去的時候,高順半邊身體已經陷入麻木狀態(tài),大顆的冷汗順著額頭滴落下來,卻是一聲不吭仍舊是一副硬漢作風。</br>
門口李杰沖進來的同時,面對張潔終于把實話說了出來:“他什么性格你還不知道嗎,他一年前跟你分手,那是因為被人設計暗殺,受了槍傷就快要死了,他不想你做寡婦才那么說的。”</br>
張潔是聽到一片茫然。董先生也有點蒙了,旁邊看熱鬧的更是啞口無言,什么暗殺什么槍傷。這是拍電影還是拍電視呢也太荒唐了吧。高順強忍痛楚眼里卻只有張潔,從那雙明媚的大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只有那么一絲信息足以讓一個強硬的男人忽略了身體上地痛楚,瞬間露出狂傲的笑意。</br>
李杰還想再往下說的時候,更戲劇性地一幕發(fā)生了。一個西裝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不解風情的招呼一聲:“總裁,香港方面的電話請您接一下。”</br>
另一個穿白大褂的同時出現(xiàn)在門口,好奇的往里面打量一眼。看見高順地時候欣然打個招呼:“高醫(yī)生。張院長請您去給看個急診,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br>
在鴉雀無聲的氣氛里,董先生強壓下憤怒的表情去接電話。而高順跟前女友四目的時候,眼睛里露出柔情地同時默然往外面走。如果是張民清也處理不了地急診,那就真的是很棘手了。</br>
他走了以后場面就很有趣了,董先生再想說話的時候,張潔明顯心亂如麻推委起來:“你讓我想一想吧,就這樣,李先生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br>
李杰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點頭跟著她走了,留下一屋子的觀眾一起目瞪口呆,不過是兩個男人爭一個女人的情節(jié),居然還爭出暗殺槍戰(zhàn)來了。這位高醫(yī)生到底是干嘛的啊。總歸是白癡都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了。</br>
下午三點,省醫(yī)院外科手術室。</br>
走出手術室的張民清長出了一口氣。夸獎一句然后擔心的問:“你地手沒事吧,嘿,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麻煩你,有你在身邊站著我才安心。”</br>
高順很少見的滿頭大汗,然后由衷的苦笑:“安排我住院吧。”</br>
張民清一呆之下,這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上下汗水淋漓就好象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整條右胳膊明顯已經抬不起來了。張民清駭然之下大聲的叫護士趕緊安排住院,他這位好友如果主動提出來要求住院,那情況一般來說就是很糟糕了。</br>
下午四點,骨科病房。</br>
骨科專家一陣有苦難言,最終還是艱難地搖頭:“怎么會這樣,盡快轉院吧咱們這里治不了,到底是什么樣地外傷會這么反復?”</br>
高順不自覺的劇烈咳嗽了幾聲,然后淡然回答:“槍傷。”</br>
骨科專家?guī)缀跏敲H坏攸c頭:“那就難怪了……能不能治好我沒把握。”</br>
高順苦笑之余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費力的掏出電話撥打起來,他治不好總有人能治,這條右手怎么也得保住。</br>
當晚八點,高順的病房。</br>
張潔坐在床邊頭低低的,看著前男友的胳膊露出后悔的表情:“你故意的,對嗎。”</br>
同樣在床邊站著的董先生聽到愕然,隨即露出黯然神色同樣低下頭去,就是這么一句話就讓他知道一件事情,他已經永遠失去了眼前這個溫柔善良的女人。高順服用過止痛藥物已經好多了,卻還是難忍疼痛的勉強一笑,咬牙抬起右胳膊去摸她柔順的秀發(fā)。</br>
突然想起來羅依曾經給他做個心理測試,測試的結果是他有某種程度上的自虐傾向,當時還只是當成一句玩笑話,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有那么幾分道理。原因當然是那該死的戰(zhàn)場后遺癥,對死者的負罪心理在作怪。</br>
張潔看看他頭上的冷汗一陣發(fā)呆,大眼睛里空洞洞的終于崩潰下來,象小雯一樣趴到他懷里痛哭失聲:“你這個混蛋,你胳膊有傷怎么不說,現(xiàn)在怎么辦,你是想讓我欠你一輩子嗎!”</br>
高順胳膊雖然挺疼心情卻相當不錯,居然還能隨口開個玩笑:“要是我殘廢了,下半輩子就交給你了。”</br>
張潔雖然在激動的情緒里,卻仍舊忍不住狠狠在他胸口錘了幾下,又哭又笑的卻是把周圍人全感動了,張民清已經感動到抹眼淚了,李杰也長嘆一聲卻難掩焦急的心情,氣急敗壞拿出電話撥打起來。</br>
幾分鐘后董先生剛想走的時候,卻被門口涌進來的幾個高級軍官給擋住了,一時半會也擠不出去。一個脾氣火暴的中將軍官,抬頭看看病床上那兩位難舍難分的男女,一陣火大想摔帽子,卻終究是忍住了,耐著性子走出去打電話。</br>
又過了幾分鐘后又進來一位上將軍官還有幾個領導模樣的人,往里面看了幾眼同樣相當焦急。董先生還真是嚇了一跳,抬眼看過去其中的一位正好是他認識的市長大人,正點頭哈腰陪在旁邊明顯插不上話。市長先生看到他的時候也是一臉愕然,顯然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這位董先生已經有點麻了,市長先生明顯是無心跟他打招呼,對病床上那位高先生的重視程度又比他大的多了。依次看過去各級領導很有那么幾個,相比之下市長先生確實插不上話,應該的,論級別確實是差了一點。</br>
到半小時后總算知道為什么了,這回連省里的領導都派代表來了,在人群簇擁下擠到病床前面,張潔這時候情緒已經穩(wěn)定了不少,含羞帶怯站在旁邊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病床上那位高先生剛剛露出疲憊的神色,領導已經很體恤的匆忙站了起來,往身后招呼一聲有幾個醫(yī)生慌忙點頭答應,然后聚到一起頭碰頭的商量起來,象是在認真的討論治療方案。</br>
董先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很想離開這間病房,卻是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還想繼續(xù)看下去,到底還會發(fā)生多少驚人的事情,對他來說這實在是太離譜了。一個小小的商場職員住院了,又怎么會驚動這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br>
果然領導剛走了一會更驚人的事情發(fā)生了,幾個大鼻子外國人排隊進了病房,一副老朋友的樣子對高先生噓寒問暖,還表示出一副很關切的樣子。其中有一個他還真的認識,不巧正是美國大使館的領事先生,他做為一名船運大亨來說也不過在幾個高檔次社交場合見過幾次,卻是實在不明白,領事先生為什么尊稱他的情敵,那位高醫(yī)生是一個偉大的慈善家,還相當夸張的稱贊他是一個斗士。</br>
要知道美國人嘴里,是絕對不會輕易說出斗士這個詞的。之后張潔總算注意到他,略帶羞愧的表情過來跟他道歉,算是很真心的說了一聲對不起,謝謝你的一片真心。董先生這時候才知道活動一下酸麻的雙腿,想說話的時候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br>
下意思的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位高先生明顯心情不錯,正在跟他的朋友閑聊,就連眼角也沒有再看他一眼。無辜的董先生面對張潔的道歉一陣默然無語,最后才算很失落的走了。</br>
如果他在這里呆到第二天凌晨,他絕對會見到更夸張的一幕,幾乎是全歐洲和全美最好的兩位骨傷神經科專家,不辭勞苦第一時間趕到,一位隸屬于國際紅十字會組織,另一位是醫(yī)生無國界組織成員,兩位世界頂尖的醫(yī)學博士領銜制定出數套詳盡的治療方案,盡心盡力到令人咋舌的程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