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四座皆驚
接人的老兄有點不耐煩了,上下打量了老頭幾眼,口不客氣了:“老同志,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問。”</br>
其他三位專家一起皺眉,朱教授也是個火暴脾氣,在第三附屬醫(yī)院這么一幕三分地面上,誰敢跟他老人家這么大聲說話啊。</br>
老頭當場就怒了:“小同志,這是醫(yī)院不是你家后院,今天他哪都不能去,老實給我呆在醫(yī)院上班。”</br>
倒把高順弄的苦笑了,一邊是賞識他的老教授,另一邊是當領(lǐng)導(dǎo)的貼身衛(wèi)士,都是尋常百姓招惹不起的人物。無奈之下清了清嗓子,先站出來打個圓場解釋幾句。</br>
老頭火大的時候連他也罵:“你閉嘴,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br>
高順頓時啞口無言,人家讓閉嘴咱就閉嘴吧,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地方畢竟還是人家朱教授的地盤。來接人的那位也被罵的有點蒙了,強壓下火氣焦急的看看手表,很有點不知所措的意思。僵了半天又上來個人,這回來的是個熟人,上校軍官看看現(xiàn)場的情況又往高順使個眼色,多半也就心里有數(shù)了。</br>
上校可比先前那位會辦事多了,話還沒說先賠笑:“幾位醫(yī)生都在啊,呵呵,小吳你給我過來,這幾位都是高醫(yī)生的上級領(lǐng)導(dǎo),你小子說話給我客氣點。”</br>
人在屋檐下,小吳同志頭一低牙一咬也就忍了,給領(lǐng)導(dǎo)當貼身衛(wèi)士的哪受過這種委屈啊,倒是把高順看地心里好笑。</br>
一身便裝的上校緊接著商量:“這位大夫。咱們借一步說話行嗎。”</br>
朱教授脾氣上來也真是夠倔的,冷言冷語出聲諷刺:“拍電影那還借一步說話,有什么事情當面說吧。”</br>
上校同志聽的一呆,總算領(lǐng)教到當醫(yī)生的強橫霸道,再看看手表實在是拖不起了,跟高順交換個眼色以后終于亮出證件。朱教授打眼一看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被眼前這個男人顯赫的身份嚇了一跳。高順心里好笑故意別過頭去往窗外看,但凡平民百姓的看見國家安全部門的大紅證件,總會心荒荒地有點害怕吧。</br>
老頭頓時火氣全無。打個寒噤試探著問:“你們找他干什么……是不是他犯什么事了,能看在醫(yī)院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嗎。”</br>
高順再次心里感動,老頭也是晚年得遇良才,確實是把他高某人當成得意弟子那么對待了。看看今天這情況。不說實話是出不了這間辦公室了,往上校使個眼色,示意他說吧,真要讓領(lǐng)導(dǎo)在家等著可就尷尬了。</br>
上校軍官無奈的說實話了:“我看幾位醫(yī)生是誤會了。我們來請高醫(yī)生……是去參加國宴的。”</br>
一言既出四坐皆驚,什么人才有資格參加國宴,除了外賓就是人大代表了吧,一個小小地外科主任醫(yī)師憑什么參加國宴。還動用了這么龐大的陣仗,這未免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br>
旁邊小吳同志再次焦急的催促:“隊長,再不走可真的來不及了。”</br>
老頭口干舌燥地樣子還想再問。終于被旁邊王醫(yī)生識趣的搶過話頭:“這是大事耽誤不起。小高趕緊去吧。有什么事情回來再說。”</br>
上校軍官聽見她這么說就安心多了,呵呵一笑打個招呼。跟高順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溜出大門。這時候正趕上交通擁擠的時候,從醫(yī)院大門口一直堵到外面大馬路上。</br>
小吳同志看看糟糕的交通狀況再次抱怨:“完了隊長,我就說早點走吧,這一堵可就不知道堵到什么時候了。”</br>
上校隊長臉色一沉拿出官威:“你給我廢地什么話,打電話叫車,讓他們清理出安全路線。”</br>
小吳同志看見隊長怒了也害怕了,嚇的一哆嗦趕緊打電話叫人,幾分鐘后幾輛警用摩托車還有交警巡邏車及時開到,把幾個人接進車里揚長而去。醫(yī)院二樓幾個人正在順著窗戶往外張望,看見這副情景可就都有點傻了。</br>
朱教授眼睛一瞪說不出話來,另一個老教授大惑不解的自言自語:“這算怎么回事,我沒看錯吧,現(xiàn)在連警察都給他開路了?”</br>
旁邊王醫(yī)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然后抿嘴一笑:“朱老,我看你這個得意弟子,恐怕是來頭不</br>
朱老頭眼睛再瞪不忿地嘟囓:“簡直廢話,我還沒老到發(fā)昏地程度。我等他回來,回來以后三堂會審,非逼他把實話都說出來。”</br>
王醫(yī)生似乎是很高興的嬌笑連連:“難,上次還不是同樣情況,人家一句無權(quán)查閱就把咱們給打發(fā)了。”</br>
朱教授似乎是真地覺得窩囊了,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啞然半晌,最后才有點軟弱的點頭嘆息:“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碰上這么個新鮮事,老了跟不上形勢了,年輕人都喜歡玩神秘了。”</br>
王醫(yī)生眼睛里總是若有若無的,帶著點眉飛色舞的神采,終究是再次呵呵的笑:“我看他也是有難言之隱吧。”</br>
專家辦公室頓時陷入一陣沉默,很可能是都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也太讓人費解了一點,不可否認,高順身上神秘的光環(huán),確實讓他顯得有些可怕。</br>
中午十二點,紫禁城。</br>
老將軍坐立不安的等在門口,看見車來了總算松了口氣,又對著高順大發(fā)脾氣:“你這個小子,國宴你也敢遲到啊!還有你,為什么遲到。”</br>
上校軍官尷尬的解釋:“報告,路上堵車。”</br>
老將軍輕哼一聲又嘟囓幾句這才算了,扯著高順往里面走,口氣也就緩和了不少:“你小子行,領(lǐng)導(dǎo)今年一共請過三個人吃飯,你小子就是其中之一,這輩子能有這份榮耀,你小子活的也算值了。”</br>
高順欣然之下很想問問,其他兩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是誰,卻終究是話到嘴邊沒有問的出來。</br>
上將軍官不用他問自己就說了,終忍不住欣賞之意拍他肩膀:“好奇嗎,其他兩個一位是開國元勛肖將軍,另一位是錢老,都是于國家有大功的人物。”</br>
包括上校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肅然起敬,就連高順也覺得有點慚愧,他高醫(yī)生這第三個被請吃飯的,無論在分量上還是資歷上都顯得膚淺許多。家宴在領(lǐng)導(dǎo)家客廳里舉行,再次讓高順感受到那份極度榮譽,人活到某一種程度也就不求錢財了,為的不就是名利二字嗎。高醫(yī)生但凡是人總會有虛榮心,能坐到這么一張大餐桌上吃飯,很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br>
領(lǐng)導(dǎo)第一杯酒敬的就是高順,很和氣的扶扶眼鏡然后說話:“我先謝謝你吧,替國家掙回了天大的面子,這一杯我替那兩位工程師敬你。”</br>
高順長身而起一飲而盡,國酒茅臺回味無窮。</br>
領(lǐng)導(dǎo)淺嘗一口說第二句話:“第二杯我給你提個醒吧,年輕人做事鋒芒不可太露,你這次辦的事情我也覺得很解氣,但是不妥。”</br>
高順頓時有汗流浹背的感覺,就連旁邊有份參與的上校軍官也露出尷尬表情,領(lǐng)導(dǎo)說的應(yīng)該是地雷場里那一手神來之筆,從當領(lǐng)導(dǎo)的角度來看,確實顯得太過陰狠毒辣了一點。</br>
上校也挺夠意思的,下意識的把責任攬過去:“當時的情況,責任在我……”</br>
領(lǐng)導(dǎo)揮手打斷他話,臉色緩和下來謙和一笑:“這次請你們來是慶功,不是問罪,生活上有沒有什么困難啊。”</br>
所有人這才擦一把冷汗放下心來,堆起笑臉呵呵的賠笑。高順自問這輩子經(jīng)歷的大陣仗也算不少了,仍舊難免手心出汗。</br>
旁邊上將軍官替他解圍:“呵呵,他可有錢,比我這個吃皇糧的有錢多了。”</br>
領(lǐng)導(dǎo)呵呵一笑沒有再問,很謙和的招呼大家吃飯,這一頓飯吃的也算簡短,二十分鐘后家宴結(jié)束,軍方的人陪著高順出了大門,坐上早就準備好的軍車。回國之前高順也很難想象,會跟軍方的人攀上交情,也是他背景里總脫不了軍方嫌疑,就此混在一起也不意外。老將軍這回受的驚嚇比以前都重,忍不住掏出幾片藥吃下去,才摘掉帽子讓司機開車。</br>
斜靠在舒適的坐椅上,老頭象是感觸坡深的樣子,嘆息一聲:“前日肖將軍去世,享年一百零二歲,我老了,辦事總是瞻前顧后,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有魄力了。”高順和上校軍官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