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無權查閱
二天上午新的工作安排下來了,明顯是醫(yī)院方面保守排了個常規(guī)的室間隔缺損修復術。高順這時候已經成了專家辦公室的常客,面對四大名醫(yī)注視的眼神,他當然不會怯場,很自然的侃侃而談。</br>
最先說話的還是王醫(yī)生,中年婦女扶了扶眼鏡,饒有興致的問:“對于這個手術,高醫(yī)生有打算沒有。”</br>
面對專業(yè)上的問題,高順通常是很嚴肅的,拿過片子看了幾眼,稍一沉吟就有了分寸:“胸骨下段小切口,靜脈復合麻醉,仰臥位,上至胸.下至劍突,切口長約6厘米……滌綸片修補不太合適,從造影結果上看,我認為室缺部位完全可以直接縫合。”</br>
四大名醫(yī)一起愕然,這小子從拿到病例到現在,怎么也不會超過半小時吧,這么快就有手術方案了?</br>
朱教授一邊看片子,一邊懷疑的問:“這個病人……你認識?”</br>
另一個專家也同樣驚奇:“是啊,從上班到現在正好二十八分鐘,你這么快就有方案了?”</br>
高順馬上醒悟過來,不動聲色的糊弄一句:“我在明珠醫(yī)院的時候經常做這種手術,很熟了。”</br>
朱教授仍舊難以置信的點頭:“確實是挺熟的,感覺比我還熟。”</br>
另一個專家還在皺眉思考,很不以為然的反問他:“直接縫合,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是不是應該做好補片的準備。你就不怕張力作用下,導致主動脈瓣關閉不全?”</br>
高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再說幾句可真就藏不下去了。</br>
旁邊王醫(yī)生已經在苦笑了:“陳老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幾張片子吧。這個病人我們已經會診過了,前幾天你不是休班嘛……我們會診的結果也是覺得,直接縫合比較合適。”</br>
話說的很委婉了,陳老先生其實是你錯了,而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地主治醫(yī)師。好死不死的再次被他蒙對了。陳老的聽的一呆,下意識的仔細又看了幾眼。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再次啞口無言。</br>
呆住的原因也很簡單,大家同一時間拿到地片子,陳專家錯了而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對了,還跟專家會診的結果完全一致,憑什么啊。</br>
四大名醫(yī)啞口無言互相看了半天。最后又朱教授悶哼一聲:“又是蒙的?”</br>
高順只好硬著頭皮無奈點頭,老頭被他敷衍的態(tài)度弄的吹胡子瞪眼:“行。我看你還能蒙到什么時候!”</br>
高順識趣地收拾屬于自己的病歷,然后很謙虛地告辭閃人。四位專家倒是沒攔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了辦公室門口,才再次變的啞口無言。</br>
最后還是陳老看著門口的方向,懷疑的問:“他真是蒙地?”</br>
王醫(yī)生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陳老你真是該配副老花鏡了。這么一大篇鬼話你居然也信,心臟外科的手術哪有簡單的,什么時候能靠蒙地來著?”</br>
朱教授說起話來。可就有點賭氣了:“我干這行也有三十多年了,這么標準的手術方案,半小時以內我就蒙不出來!”</br>
陳老有點難以啟齒的感覺,無奈的攤手:“那怎么解釋?”</br>
中年婦女忍不住再次抿嘴失笑:“太簡單了,這小子明顯是在扮豬吃老虎,這是耍著咱們幾個老家伙玩呢。”</br>
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三位老專家再次啞口無言,很難接受這么一個事實。</br>
固執(zhí)的陳老專家還是不信:“怎么可能,他才多大歲數,就算是上海的明珠醫(yī)院,也培養(yǎng)不出這種人才吧。”</br>
提到明珠醫(yī)院,其他幾個人眼前一亮,異口同聲的決定了:“給明珠醫(yī)院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br>
四個人手忙腳亂的翻號碼,最后由王醫(yī)生出面打這個電話,柔媚的女聲聽起來還很年輕,電話直接打到明珠醫(yī)院院長辦公室,先是客氣幾句然后切入正題。</br>
王醫(yī)生滿懷希望的重復:“對,高順,你們醫(yī)院有過這么個人嗎。”</br>
幾秒鐘后對方的答復,讓保養(yǎng)良好的中年婦女再次忍不住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大到足以吞下一個雞蛋。知道她表情古怪的放下電話,其他幾個人才好奇的問她怎么回事。</br>
王醫(yī)生語氣更加古怪了:“以前是有這么個人……但是資料保密,說是沒有授權無。”</br>
朱教授聽到這里猛的噴出了一口茶水,還把自己嗆到了,然后劇烈的咳嗽起來。其他幾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要被這么個答案驚掉下巴。</br>
如果高順在這里,估計又要破口大罵國安局造假證的那小子,這不是欲蓋彌彰嗎,什么資料保密無權查閱,明擺著告訴人家他不是一般人。</br>
朱教授咳嗽了好半天才勉強恢復過來,啞著嗓子大聲問:“怎么個意思,查他的履歷還得授權,授誰的權?”</br>
王醫(yī)生無奈的一攤手,她又不是在特務機關上班,她哪知道需要什么授權。</br>
陳專家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我昨天才跟女兒女婿到電影院,看了畫皮,咱們幾個該不是見鬼了吧。”</br>
朱教授終于忍不住噴出另一口茶水,外科辦公室頓時被一片神秘的氣氛籠罩。</br>
直到半小時后,王醫(yī)生畢竟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要請一點,饒有興致的笑笑:“他不說,總不能把他綁起來拷問吧。我的意思是咱們就當不知道吧,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怎么樣。”</br>
朱教授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光神秘有什么用,老頭我突然渾身是勁,就是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水平。上班上班,是騾子是馬總要牽出來溜溜,咱們幾個拭目以待吧。”</br>
其他幾個人都有點意興闌珊的味道,有點難以理解的紛紛搖頭,然后才換衣服上班。而高順對此仍舊一無所知,還在興沖沖的準備他的手術,病人如果知道這么一個小病,居然動用到國際紅十字會的首席外科醫(yī)生,恐怕要嚇的不敢上手術臺了吧。</br>
下午兩點,高順生平第一次踏入大學教研室,進屋的時候還有點忐忑,這跟性格無關,也是當老師的時間實在太短了,讓他暫時還沒有接受這個身份。</br>
倒是別人先發(fā)現他,一個年輕女老師嬌呼一聲:“呀,這不是高順老師嘛,這可真是稀客啊。”</br>
正在辦公的十幾號人訝然抬起頭看,看到他的時候很自然的發(fā)出一陣輕笑的聲音,可可能是因為女老師的話實在太搞笑了。要知道高順可是他們的正牌同事,說是稀客當然太夸張了。</br>
高順難得一陣尷尬,輕咳幾聲揮手跟同事們打了個招呼。</br>
年輕女老師再次俏皮的打趣他:“高老師,你的座位直走,靠窗第二個,記得把上面的蜘蛛網擦掉。”</br>
又是一陣竊笑的聲音,讓高順體會到大學校園里獨特的氛圍,這女老師看年紀也很輕,估計也是大學剛畢業(yè)的助教,跟他高某人正好平級,亂開幾句玩笑倒也挺正常的。高醫(yī)生除非在手術臺上,平時也并非不近人情,事實上他是最開的起玩笑的一個人。</br>
笑鬧幾句無傷大雅,玩笑開開也就算了,同事們很快安靜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欣然跟他打招呼。倒是把高醫(yī)生給弄的有點意外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跟這些同事還是第一次見面,怎么弄的好象人人都認識他。</br>
還是那個年輕女老師嘻嘻的笑:“很意外吧,高老師可是許雅婷那個美女校花團的新任團長,早就名聲在外了。”</br>
高順頓時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是這么個原因,心知肚明這種事情越解釋越麻煩,也就含糊幾句糊弄過去。人家也是讀過書的文化人,也就是拿他開開玩笑也就算了,并沒有真的要讓他難堪。</br>
又過了一會就三點多了,有課的打個招呼就先走了,教研室里也就恢復平常的氣氛,也讓新任的高老師自然了點。還有人和氣的問了他幾句閑話,讓高大醫(yī)生這么冷酷的一個人,重新恢復了一貫的冷淡態(tài)度。</br>
直到有人看著他空蕩蕩的桌子驚奇的問:“高老師沒留課后作業(yè)嗎。”</br>
高順同樣大感驚奇,這都大學了還留什么作業(yè),在國外讀書那會哪有什么作業(yè),很快醒悟到這就是名牌大學的辛苦之處了。</br>
很快有人又提醒他:“高老師選了任課代表吧,也可以讓學習委員兼任的。”</br>
高順被這么一句話,聯(lián)想到高中時代的課代表制度,很隨和的輕一點頭,他能叫出來的名字不多,任課代表嘛,那就選自己了解的許雅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