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曾經(jīng)滄海
潔畢竟是愛夫心切,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問:“你有哥,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br>
高順當(dāng)然不會跟她生氣,只不過是不知道怎么解釋罷了,想了一想才放下手頭的工作,很深沉的說出一段話:“一年前我每救的一個孩子,將來都有可能成為纏滿炸藥的民族主義者。一個患有嚴(yán)重貧血,極需醫(yī)療援助的可憐女人,家里很可能種著數(shù)十畝嬰花,你永遠(yuǎn)體會不到那種感覺。”</br>
很難理解的一段話,張潔無疑很好的理解了,涉及到一個當(dāng)?shù)厝松姝h(huán)境的問題。</br>
張潔驚醒過來若有所思:“你這位大哥…….是從事毒品買賣的?”</br>
高順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旁邊坐著的李杰搖頭苦笑:“他不犯毒,因為他根本就是生產(chǎn)毒品的。張自峰么,金新月地區(qū)的毒品種植園,一大半握在他的手上。”</br>
張潔駭然之下不敢再問,高順溫柔的握上她手,這幾句話恐怕是把她嚇壞了。至于高醫(yī)生是怎么跟這個人稱兄道弟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李杰和張潔很識趣的沒有追問。</br>
高順反倒想開了,解釋給他們聽:“他跟我曾經(jīng)是同學(xué),藥理學(xué)博士。”</br>
兩個人這才明白過來,學(xué)藥理的肯定精通生物化學(xué)之類的學(xué)科,轉(zhuǎn)行提煉毒品倒是得天獨厚,只可惜這個人的才華未免用錯了地方。高順想起年輕的時候,跟這個人在黑人街區(qū)打架廝混的往事,心里也難免挺不是滋味地。</br>
李杰大著膽子多問了一句:“我在黎巴嫩當(dāng)兵那會。聽說張自峰家里好象是很有背景的?”</br>
高順輕一點頭回答他:“他老子曾經(jīng)做過兩任警察廳長。”</br>
李杰呵呵一笑沒有再問下去,又來了幾個看病的,張潔很乖巧的把人招呼進來,高順感慨過后也就恢復(fù)了一貫的淡然從容,戴上手套專心工作。他地性格也就是如此。瀟瀟灑灑的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br>
都是些小病也沒什么要緊的,忙到中午的時候才算都處理完了。只有一個急性腸炎的疼的受不了,無奈之下用了一支杜冷丁,一針打下去馬上就不疼了,又通知白云醫(yī)院叫了輛車來,把人接走住院去了。</br>
看著剛打開的一盒特效止疼藥杜冷丁,高順再次有感而發(fā)。身為一名超級水準(zhǔn)地外科醫(yī)生,有時候連他也分不清楚藥品和毒品的區(qū)別,要知道毒品。最早可是用在醫(yī)學(xué)用途上了。當(dāng)然探討人性善惡,暫時還沒這個心情,只不過是有感而發(fā)吧。</br>
吃過了飯想去白云醫(yī)院轉(zhuǎn)一圈,李杰自告奮勇的要跟著去。高順灑然一笑把他按回沙發(fā)上,臉色一整很嚴(yán)肅地口氣:“張自峰。還不至于把我怎么樣。”</br>
李杰一想也是,細(xì)想之下這位張先生倒是還挺仗意的。一回國就幫著自己的小弟出口惡氣。當(dāng)然這話就是爛到肚子里他也不敢說出去。誰說出去那就是活的不耐煩了。高順多少有點心煩意亂,好好地平靜生活再次被打破。讓他心里很煩悶的感覺。</br>
再次見到病床上地陳蕓,冷美女已經(jīng)收斂多了,很乖巧的問他吃飯了沒有,有沒有碰到什么麻煩。高順看看她因為身體虛弱而顯得蒼白地俏臉,心里一軟心說算了,何必跟她這么較真呢。</br>
想了一想從容一笑:“換衣服吧,我陪你去同恩醫(yī)院。”</br>
陳蕓很意外地樣子,又很擔(dān)心:“聽說林家姐妹還在危險期沒有醒過來,現(xiàn)在去會不會太尷尬了。”</br>
高順心說確實挺尷尬的,林家這就算絕后了,就這么一個男丁還英年早逝,想想都挺可憐地。</br>
想了一想做決定了:“還是去看看吧。”</br>
陳蕓同樣想了一想,然后點頭同意了。</br>
鑒定醫(yī)療事故的小組并沒有來,發(fā)起人林則生都撞死了,當(dāng)然沒有人愿意多管閑事,俗話說叫槍打出頭鳥,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恐怖了,誰要是還敢糾纏不清的,搞不好下一個出車禍的就是他。</br>
走進同恩醫(yī)院很氣派的十層主樓,高順突然又想起當(dāng)初的一句玩笑話,做人到底是人見人怕的好呢,還是人見人愛的好呢,有時候這種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他還是喜歡手術(shù)臺上掌握一切的感覺,也是他為什么喜歡外科醫(yī)生這個職業(yè),最重要的</br>
負(fù)責(zé)接待的人很小心的賠笑:“陳主任……高主任,兩位大駕光臨有什么事情。”</br>
陳蕓因為身體虛弱還坐在輪椅上,聽到這話呵呵一笑:“大家都是同行,沒什么事情就不能登門了嗎。”</br>
對方顯然沒有跟她開玩笑的心情,再次賠笑:“陳主任哪里話,兩位應(yīng)該是為了林醫(yī)生來的吧,兩位恐怕要失望了,上午已經(jīng)火化了,可能明天就出殯了。”</br>
兩個人同時大感意外,喪事辦的這么匆忙,不太象林家的一貫作風(fēng),再一想也容易理解,還有兩個半死不活,活人總比死人重要。</br>
對方很明顯是指桑罵槐:“兩位如果要參加喪禮的話,明天九點來參加追悼會吧。林醫(yī)生雖然脾氣不好……也罪不至死吧……哈哈我還有事,先這樣吧。”</br>
陳蕓聽的微皺眉頭,也不知道是傷口又疼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高順仍舊沒什么表情,讓他站出來揭發(fā)張自峰的卑鄙行為,他自問沒什么證據(jù),警察都查不清楚他又能怎么辦,就算是有證據(jù)他也未必會站出來主持所謂的正義。</br>
一談到正義這個字眼,高順在心里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配的上正義這兩個字的人,還真就不多。</br>
眼看對方快要走出接待室門口了,高順清了清嗓子招呼他:“介意帶我們?nèi)ヒ惶酥匕Y監(jiān)護病房嗎。”</br>
對方很不高興的拒絕了:“謝謝高主任好意了,同恩醫(yī)院有最出色的外科醫(yī)生,就不麻煩高主任大駕了。”</br>
高順無奈低頭,朝著輪椅上的陳蕓灑然一笑,陳蕓也覺得挺自討沒趣的,抿嘴示意高順推著她走人。推到高順的紫色豪華轎車前面,高順干脆把行動不便的冷美女整個抱了起來,輕輕放到后座上,陳蕓被他強烈的男人氣息熏的有點慌亂,微閉上眼睛,美腿以一個極其羞怯的姿勢蜷縮起來。</br>
把她輕輕放下的那一瞬間,高順是真的被她少見的軟弱樣子弄的心里一動。沒有穿白大褂也沒有穿病號服,寬大的休閑裝再次讓她顯得清麗而又氣質(zhì)高雅,讓高順依稀聯(lián)想到氣質(zhì)女郎周晴,唯一不同的是,眼下的陳蕓比周晴,更加有容易親近的感覺吧。</br>
想放開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的纖手有點依賴的纏在自己脖子上,不太肯松手。高順又怕弄裂了刀口不敢亂來,只好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陪她一會。地下停車場人也不少,很快就有腳步聲傳來,幾秒鐘后陳蕓赧然松開纖手,很羞怯的樣子躺到后座上閉上眼睛。</br>
高順心驚之下很識趣的打開車門,發(fā)動車子往回開吧。</br>
開到半路要求又來了,冷美女象是很珍惜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膩著聲音提出要求:“我不想這么快回去,你開車帶我出去逛一圈吧。”</br>
高順看看時間還早,也就點頭答應(yīng)了,出來呼吸點新鮮空氣,總比呆在病房里要好。</br>
隨口一問:“去哪里?”</br>
陳蕓更加無所謂的樣子:“隨便去哪里都好,不然咱們?nèi)ズ_叞伞!?lt;/br>
高順心說可就別去海邊了,那地方太浪漫了容易出事,還是去趟觀音廟吧,順便求個平安符什么的。</br>
陳蕓很高興的答應(yīng)了,好奇問道:“原來你信這個的啊?”</br>
高順灑然一笑然后搖頭,做外科醫(yī)生的不信這個,求個心安理得還不行嗎。</br>
晚上八點,診所大堂。</br>
李志奇坐在椅子上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李杰和高順坐在他正對面,換了新司機的李總裁象是很不適應(yīng)的樣子,看了看李杰沒有說話。</br>
倒是他的新司機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幫老板說話:“杰哥你還是回來吧,你不在這幾天李總他做什么都不對勁。”</br>
李杰也有點被感動到了,卻仍舊很堅決的搖頭。</br>
李總裁難掩失望的表情,強打精神總算開口說話:“人各有志,算了。我這次來是請高醫(yī)生幫忙的,汪總的未婚妻傷勢很嚴(yán)重……高醫(yī)生是不是能過問一下。”</br>
高順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同恩醫(yī)院水平不夠了,治不好了,想起來求到外科圣手高醫(yī)生了。今天下午可不是這么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