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力傾向
著這么多人的面,高醫(yī)生當然不可能主動給助手賠禮的,很少看見小李醫(yī)生也有使小性子的時候。一般來說這種冷戰(zhàn)的情況多見于情侶之間,出現在師徒之間還真是挺新奇的。</br>
張民清還把午飯安排的很正式,專門在省醫(yī)院的餐廳里占了一個有空調的單間,讓幾個同事和客人可以吃的舒適一點。象李靜這么斯文的美少女,也難怪省醫(yī)院的男人們也要多看幾眼,都被她淡然如水的冷淡樣子弄的大感驚奇。</br>
只有了解她的象小陳這樣的才會心驚,這小子也是自來熟,跟剛認識的就敢小聲的解釋:“嘿嘿,其實小李醫(yī)生平時不是這樣的,她這是……哈哈!”</br>
李靜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就不敢說了,斯文的美少女一生氣就是這副樣子了,跟她師傅高醫(yī)生簡直象到一個不行。最后還是張民清在中間出力幫忙,呵呵一笑走出去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故意坐到另一邊,還故意擠了擠高順,讓他坐的離人家女孩子近一點。</br>
高順也是知道自己理虧,坐過去的同時倒了杯飲料給她,對他來說這就算變相的道歉了。斯文少女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容,把自己碗里的米飯往師傅碗里分了一半,這個習慣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郊區(qū)醫(yī)院那會就已經養(yǎng)成了。</br>
旁觀的人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師徒兩個可真絕配,估計這兩個人這輩子也吵不起來,頂多是冷戰(zhàn)。吃完了飯傳真就發(fā)過來了,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問題一下子突然集中到那位趙副院長的出身來歷上面,誰讓哈佛的名頭太響亮呢。</br>
傳真上面有趙副院長在哈佛的求學經歷,使用過的照片和履歷表,高順看了一眼又仍給張民清,心里也就有數了。</br>
張民清仔細的看了幾眼這時候也不生氣了。哈哈一笑:“我還以為是碰上了李逵,搞了半天是個李鬼,我就說嘛,哈佛畢業(yè)的也不能是他這副德行。”</br>
傳真資料上面的照片很明白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br>
李靜也忘記自己不高興了,驚奇的問:“這本事也太大了吧。連哈佛的學位證書都能造假啊,這是怎么造出來的?”</br>
高順還沒說話呢,小陳干笑一聲很不正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還別提一個學位證書了。這年頭有些人,連老婆孩子都是假的。也是他活該倒霉碰上咱們高醫(yī)生了,不然咧,象咱們這樣沒什么門路,你還能查到美國去啊。”</br>
剛出社會的美少女還是不太理解:“可上級部門總應該審查清楚吧。讓這種人來當副院長,這不是瀆職嗎。”</br>
幾個男人相視苦笑,德林公司的副總還是搞醫(yī)學專業(yè)的。誰有資格查他,有資格的誰敢查他,一個小小的郊區(qū)醫(yī)院不就有好幾個學歷造假的嗎,更別提這么大的省醫(yī)院了,多新鮮那。</br>
高順關心是別的,轉向張民清:“你怎么得罪他了。”</br>
張主任尷尬苦笑:“這個人剛調進來不到一個月,就要往我的外科塞人,被我在黨委會上給了他幾次難看,有機會打壓我他是不會手軟。嘿。說句不好聽的,誰還不知道他干那點破事啊,只不過哈佛回來的誰都得給他點面子吧。”</br>
高順心說得了,這個仇結的可一點都不冤枉,這位趙副院長跟郊區(qū)醫(yī)院的秦主管完全是一路貨色。其實張主任也不一定是什么正義的化身,心里面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話雖然這么說還是得幫,誰讓他們是朋友呢。</br>
張民清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把資料往口袋里揣還陰笑幾聲:“這筆帳可得好好算算了。都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就回來。”</br>
高順伸手把他攔住了,輕松一笑把傳真資料要到手里,心說你老兄就不要出面了,得罪人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br>
張主任體會到他的苦心,很感激:“這可不行,怎么能讓你背這個黑鍋呢,這個人可不好得罪。”</br>
高順傲然之下站四平八穩(wěn),無所謂的輕哼一聲:“給我吧。”</br>
張民清尷尬之下不敢再爭,說的也是。高醫(yī)生要是不行他就更不行了,前面帶路去趙副院長辦公室一趟吧。高順的意思本來是好說好商量的,跟這位趙副院長做筆交易把這個手術做完就</br>
別人的學歷真假也輪不到他去操心。</br>
奈何人家不肯給他這個面子。</br>
趙副院長看著“自己”的學位證書復印件,先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然后惱羞成怒:“張民清你這是什么意思,弄張破紙就想嚇唬我啊,你這是侵犯個人**,我要到法院起訴你,你就等著收傳票吧!”</br>
張民清同樣勃然大怒,想要反唇相譏的時候被別人拉住了。高順這回是真有點生氣了,對于不吃敬酒的人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br>
從懷里掏出身份證啪的仍到他面前,冷冷的哼一聲:“我們兩個你都可以起訴,手術可以開始了嗎,這個病人真的拖不起了。”</br>
以他的性格肯這么低聲下氣,多半是因為他的病人,確實是拖不起了。</br>
趙副院長顯然是早有準備,說話更毒:“你姓高是吧,你不就是個郊區(qū)醫(yī)院的小主任嗎,在國外呆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個個都把你吹的跟神仙一樣,我怎么就不信呢。你要真有本事還能在郊區(qū)小醫(yī)院里呆著啊,我告訴你姓高,有我在省醫(yī)院的一天,就沒有你主刀的資格!”</br>
聽見后面幾個字高順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心里大罵一聲混蛋,告訴你這么清楚了病人拖不起了,你還在為了誰主刀的問題糾纏不清的,你他媽還算是個醫(yī)生嗎。</br>
火大之下騰的站起來踹翻了張椅子,抓上他衣服領子這就要開揍。</br>
趙副院長還嘴硬:“都別攔著,讓他打。”</br>
還真是挺有種的也挺有心計的,高順的脾氣也就這樣了,雖然說最近收斂了點還是有點太橫,這個世界上他不敢打的人還真不多。一拳頭打過去對方下意識的一躲,擦著頭皮打空了,只把眼鏡給帶飛了。剛捏緊拳頭想打第二拳的時候被李靜死命拉住了,斯文少女雙手抱著他胳膊還有點拽不住。</br>
到最后情急之下喊了出來:“你非要打,那你連我一起打了吧。”</br>
第二個反應過來的是張民清,沖過來拉著高順另一邊胳膊:“小高你給我冷靜點,有什么話以后再說。你們還看著干什么,把趙副院長給我弄走!”</br>
趙副院長也沒料到他真敢動手,也被他的拳頭嚇傻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摸索著找眼鏡,旁邊有幾個心眼好使的幫他找到眼鏡,幾只手一起把人給拽走了。</br>
高順清醒過來冷靜了一點,雖然是拳頭發(fā)癢還是強忍住了,真要把他打了有理也說不清楚了。勉強收拾起火氣一個轉身,帶著自己的人揚長而去,再呆下去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不顧一切的開揍。</br>
突然想起個方法,停下腳步做了幾個深呼吸舒服多了,這也是他回國以前師母麥瑞女士教給他的方法,緩解情緒的簡單辦法。按照心理專家麥瑞女士的說法,他這是后天養(yǎng)成的輕度暴力傾向,戰(zhàn)場綜合癥的其中一種,就好象警察開槍打過人一樣,都需要接受心理治療。</br>
在戰(zhàn)的時候他需要的是一把手術刀,握上手術刀的剎那感覺著手術刀冰冷的溫度,他的心情也跟著就平復下來了,所以在戰(zhàn)醫(yī)療隊那會,一天起碼要握上十八個小時的手術刀,沒有手術的時候也得握著,不握著手術刀他的手有時候就會抖。</br>
上次手抖是什么時候了,好象是在震災區(qū)的現場吧,已經很久沒有抖過了。</br>
就好象他格外理解那些出入震災區(qū)的士兵和救援隊,為什么需要心理介入,同一道理。被人拽上了出租車往自己家走,清醒過來發(fā)現除了司機只有李靜,斯文美少女還在死抓著他胳膊不放,焦急的樣子看的他沒理由的心一軟,抬抬胳膊示意自己沒事了,她可以松手了。</br>
李助理打死也不肯松手,也不管自己挺聳的胸脯部位是不是貼的太緊了,反正就是不肯松手。高順無奈之下只好讓她抱著,出租車開到樓下司機就嚇跑了,人家還以為他是干什么的呢。</br>
感受著美少女身上的熱力,心情也差不多平復了,重新變成了淡然的樣子,心理學這玩意說起來也挺神秘的,前后不過半個小時就完全是兩種情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