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謹深順著面前的一排花燈走,由頭走到尾,一聲也沒出。
    沐元瑜心下有點忐忑起來，別是他一個都沒猜出來吧？這些燈謎比她在外面買回家里擺著的那些比要深奧一些，俗話俚語少,多是從經(jīng)史子集里延伸而來的。
    朱謹深這個身子骨，動不動就病倒,她到京這么久，沒和他上過一天課,可見他缺課缺成什么樣了，他天性再聰明，若是根本沒聽聞過出處,那也是不知從何猜起的。
    朱謹洵一個孩童跟在他們后面，已經(jīng)指了兩盞燈叫內(nèi)侍把貼的絹條取下來收著了。
    一排花燈走到頭,朱謹深轉(zhuǎn)了臉，看起相鄰的另一排花燈來。
    此時這個棚子里的官員們已經(jīng)知道了皇子們在賭賽，都識相地停下了自己的猜謎，轉(zhuǎn)而關(guān)注起皇子們來。
    不時交頭接耳兩句。
    “三殿下又猜中一盞。”
    “四殿下也中了?！?br/>     “三殿下還是要多兩盞?！?br/>     “正常的,四殿下畢竟晚入了幾年學(xué)堂……”
    “二殿下怎么了,還不出手,只是來回看……”
    又一排花燈走完,沐元瑜真的發(fā)虛起來。
    這要輸給弟弟們,朱謹深面子往哪擺啊，他在殿里大話都放過了。
    忍不住又去拉扯他的衣袖，在他轉(zhuǎn)頭時跟他使眼色：殿下,你猜不出別強撐呀，我告訴你嘛。
    兩人此時站在一盞八角絹制彩繪魚蟲宮燈前，宮燈制作十分精美，上還鑲著翠玉，翠玉旁貼著謎面：不失人，亦不失言。
    想到朱謹深這樣的人要落面子，她總覺得不落忍，仗著彼此袖子寬大，抓了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字：以成其信。
    這是《禮記》里的一句。
    才寫到第二個字，朱謹深捺不住手心發(fā)癢的感覺，拍開了她的手，睨了她一眼：“搗什么亂?！?br/>     土霸王。還想跟他打小抄。
    他要靠她過關(guān)，何必出來丟這個人，老實呆在殿里不得了。
    這點道理都想不通，真是傻。
    但以前，也從來沒人這么犯傻來幫他。
    流轉(zhuǎn)不定的宮燈光華照在一直跟在他的那張清異面孔上，朱謹深發(fā)現(xiàn)她不知是在殿里喝了幾杯溫酒，還是出來吹了冷風(fēng)，抑或兩者兼有，兩腮泛著微微的嫣紅，下巴瘦出了纖巧的弧度。這一張臉孔比起少年來，倒更似少女的秀美。
    前陣還覺得他這么大了還一副孩童樣，臉頰鼓鼓，他心生憐憫都不好嘲笑了，不想他瘦了一點下來——更慘了。
    比起像女人，還不如像個孩童了。
    沐元瑜不知他琢磨什么，見他不要幫助還罷了，干脆走都不走了，著急低聲道：“殿下？”
    這是晃神的時候嗎？
    朱謹深回了神：“哦?！?br/>     仍不見急色，緩步重新往前走，保持著一聲不出的高雅姿態(tài)。
    沐元瑜也是服氣了，猜不出他想做什么，索性當(dāng)他是中二病又犯，放松下心情不管了。
    猜不到就猜不到罷，大不了一起丟人。
    路過到中間那排花燈時，他們和朱謹淵碰上了。
    朱謹淵旁邊跟了個內(nèi)侍，手里已經(jīng)捏了一摞絹布，粗粗一看，足有十?dāng)?shù)條之多。
    沐元瑜面無表情地迎視他——就算里子暫時輸了，面子不能倒。
    朱謹淵也望著她。
    過了一會。
    ——不對啊，老看她干什么？
    要顯擺也該跟他中二哥顯擺去。
    沖她一個跟班來什么勁。
    沐元瑜正覺得有點別扭，不妨讓朱謹深拍了一把：“亂看什么，你也猜兩個，總是出來一趟，空手回去好看嗎？”
    沐元瑜忍不住道：“殿下不是也空著手?！焙靡馑颊f她。
    “你猜你的，不要管我?！敝熘斏钣?xùn)完且補了一句，“少東張西望。”
    他說末一句的時候，眼神沒在沐元瑜身上，而是跟朱謹淵對上了。
    這個庶弟的眼神不對頭。
    盯著沐元瑜居然能盯呆了。
    朱謹深目光寒如凜冰，直直地對戳過去。
    ——蠢貨。
    盯著一個少年發(fā)什么癡。
    朱謹淵一下被凍醒了，沒敢嗆聲，有點狼狽地別過臉去。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只覺得沐元瑜今日跟平常不太一樣，舉手投足都好像慢了一拍似的，帶著倦意，兩腮微紅，好像她剛到京時不久生病，他去看她那一回。
    但又比那回更多了點說不出的意味。
    那種懶慢，令他不覺就多看了一刻。
    沐元瑜已經(jīng)走過了他，往前行去。
    他禁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對朱謹深這個兄長一向有很多意見，但同時也有揮之不去的優(yōu)越感——再嫡再長又怎么樣，天生一個病秧子，許多事就休提了。
    他受不了朱謹深的氣，但因為他的這個致命弱處，從不覺得自己需要嫉妒他，這是頭一回，他心里生出如被蟻噬的微痛來：為什么總跟著那個病秧子，他有什么好。
    他又有什么不好。
    朱謹淵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平復(fù)了心神，繼續(xù)專注猜起燈謎來，心頭那股必要爭第一的氣不知不覺間更盛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寒星圓月下，人行燈潮中，花燈如海如晝。
    沐元瑜稱職地做了一個小跟班，跟著朱謹深把整座花燈棚子幾百盞花燈從頭至尾觀看了一遍。
    而后，朱謹深就袖手站在燈棚的一個角落上了。
    朱謹淵和朱謹洵兩兄弟還在里面繞。
    到這時候沐元瑜要是還猜不出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就有點傻了，她眼角眉梢都是忍俊不住的笑意：“殿下，你這樣對兄弟，有點不太溫柔呀?！?br/>     朱謹深道：“哪里？我不是有謙讓著他們。”
    沐元瑜搖搖頭——這也叫讓，這個讓法，只怕能把兩個可憐皇弟讓得悶出一口血來。
    她站的時候有點久，腿腳有點發(fā)酸，就往搭燈棚的木柱上靠了靠，環(huán)胸等人出來。
    他兩個擺出這個無所事事的架勢來，朱謹淵和朱謹洵從花燈的縫隙里看見，也不太走得下去了，先后繞了出來，朱謹洵仰頭道：“二皇兄，你怎么都不猜？”
    朱謹深不答，只問他：“你們還猜嗎？”
    朱謹洵轉(zhuǎn)頭望了望身后內(nèi)侍手里抓著的一把絹條，猶豫了下，搖搖頭：“不猜了，能猜的我都差不多都猜來了，再耗下去，父皇要等急了?！?br/>     朱謹淵跟這個兄長同住十王府，平常又時不時頂著他的冷臉去找他，多少更了解他一點，此時心里覺得不妙，但叫他再猜，他也很勉強了，猜不出來干站著白給官員們指點也不好看，不太甘心地只能道：“我也猜好了?！?br/>     他也轉(zhuǎn)頭看看內(nèi)侍手里的絹條，自覺數(shù)量十分可觀，勝過朱謹洵是綽綽有余，比朱謹深也不見得就輸了，心里方安穩(wěn)了一點下來。
    朱謹深點了頭，修長玉白的手指從寬大的朱紅衣袖里伸出來，指向燈棚，聲音微啞地開了口：“把剩下的，都取下來給我。”
    ……
    周圍的人全愣住了。
    從朱謹淵，到朱謹洵，再到臨近的官員，包括守在這個角上的內(nèi)侍。
    只有沐元瑜沒傻，但她雖然已經(jīng)提前猜到，這一幕真發(fā)生在眼前的時候，仍舊控制不住心底激越的情緒——這帥，這蘇，這文氣縱橫，這風(fēng)流寫意，出去勾搭小姑娘簡直一勾一個準！
    別說小姑娘了，對中年大叔都一樣有效。
    看看陸續(xù)回過神來的那些官員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朱謹深要不是個皇子，得一幫上去相逢恨晚要結(jié)交的。
    那內(nèi)侍還傻著，沐元瑜笑嘻嘻地舉手拍了他肩一把：“小公公，莫發(fā)傻啦，殿下吩咐你干活呢?！?br/>     “呃？哦！”那內(nèi)侍方反應(yīng)過來，尤有點不敢置信，“這、全取下來？殿下不要再看一看？還有起碼好幾十個呢——”
    朱謹深簡潔地回應(yīng)了他：“看過了?！?br/>     “哦、哦——是?！?br/>     內(nèi)侍恍惚著走進了燈棚里。
    朱謹洵還好點，他跟朱謹深差了有五歲，不是一個比較層次上的，怎么輸都正常，朱謹淵的臉色就簡直要發(fā)青了：“二哥，還剩下這么多，你就這么走了一遍，都不細看，全叫人拿下來，萬一等下有猜不出來的，豈不是不好?！?br/>     “哪里不好？”朱謹深輕飄飄回了他一句，“你不是就贏了?！?br/>     朱謹淵讓噎的，想回嘴，偏腦中又急又怒，想不出合適的字句來，呆立片刻，一賭氣扭頭走了。
    哼，就不信他都能猜出來，口氣吹得太大，一會兒有他丟人的時候！
    朱謹洵倒是又站了一會，但朱謹深并不理他，他也覺得沒意思，自己默默抬腳走了。
    剩下朱謹深和沐元瑜，他們沒有等多久，因為除了得了吩咐的內(nèi)侍之外，其他官員好奇轟動起來，一齊伸手幫忙取絹條，不一會功夫便把剩下的全匯總交到了內(nèi)侍手里。
    沐元瑜興致勃勃地接過來：“給我，一會兒我給殿下念?！?br/>     她捧著一大把絹條，一跳一跳地跟在朱謹深旁邊走。
    朱謹深道：“高興什么，這會又有精神了？”
    沐元瑜忍不住笑道：“我高興我眼光好，早早就選了倚靠殿下。”
    “你這也往自己臉上貼得著金?！敝熘斏钍安缴想A，唇邊流淌出笑意。
    “隨殿下怎么說，我就是高興?！?br/>     兩人一路進了殿，身后不遠不近地還綴了好一批官員，圍擁在殿門口觀看。
    二殿下這一手，可太揮灑自若了，誰不要來看個后續(xù)。
    皇帝已經(jīng)從小兒子朱謹洵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在御座上道：“既這樣，三郎和四郎的少些，就從他們先開始如何？”
    論排行該是朱謹深先來，不過重頭戲要押后也是慣例，群臣都默認了這個順序。
    當(dāng)下內(nèi)侍報謎面，朱謹淵和朱謹洵當(dāng)?shù)畲鹬i底。
    不多久結(jié)果出來，朱謹淵共猜準了二十三道，朱謹洵十五道。
    皇帝和顏悅色地挨個勉勵過，深深地望了朱謹深一眼：“二郎上前來。”
    沐元瑜借這個空當(dāng)里把自己手里的絹條點過了數(shù)，自覺地跟著上前一步，稟報道：“皇爺，臣這里共有謎題五十二道，這就開始了？”
    皇帝笑道：“你給二郎報題？好，開始罷?！?br/>     沐元瑜就揚聲道：“其一，《論佛骨表》。打孟子一句?！?br/>     朱謹深答道：“是愈疏也?！?br/>     再報一題。
    朱謹深再答。
    一清亮一微啞的聲音在殿中交錯響起，如行云流水，配合得恰到好處，中間幾乎沒有停頓處。臣子們原還有互相竊語的，隨著一道道題答下去，漸漸都不響了，殿里安靜得只有那兩道聲音在響。
    朱謹淵的臉色越來越青——這種吊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朱謹深甚至連題都沒有選，他只是把他們選剩的都拿了過來。
    就算知道要輸，輸成這個螢火與皓月的架勢也太讓人承受不來。
    五十二道題統(tǒng)統(tǒng)答完。
    位于百官之首的沈首輔捋須給下權(quán)威定論：“殿下才氣過人，毓秀聰敏，無一錯處?！?br/>     殿里殿外一片贊譽之聲，明月當(dāng)空，氣氛大好。
    皇帝養(yǎng)兒子到如今，心都煩碎了，頭一回被長了這么大的臉，眼看群臣交口夸贊，那份龍顏大悅是不必提了，一時都不說話，靠在龍椅上，滿面含笑地聽臣子們不重樣的贊語。
    臣子們見他愛聽，說得更起勁了。
    熱鬧了好一會，皇帝才過足了癮，把之前定好的彩頭賞賜給了朱謹深。
    是一柄白玉如意。
    朱瑾淵和朱瑾洵也沒落空，皇帝也口頭許諾各賞一方端硯，但兩個人謝恩時笑容都有些勉強。
    誰還缺一方硯臺不成，就是如意，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寶，難得的是露的這份臉面。
    這個氣氛下，再多的失落也只得壓著。而有了這段助興的插曲，元宵宴的氣氛更和樂了，接下來皇帝又善解人意地出了一道作詩題，給翰林們露臉風(fēng)光的機會。
    君臣的談笑聲直持續(xù)到戊末，皇帝還領(lǐng)重臣們登了一回午門，看了看外面百姓們的喜慶燈海，方賓主盡歡地散了場。
    **
    翌日清早。
    朱謹深在床上睜開眼來，面色鐵青。
    林安聽到動靜過來要服侍他穿衣，一見他這個模樣，嚇了一跳：“殿下，怎么了？”
    昨晚燈宴不是心情還很好？
    睡一覺起來就變了臉。
    總不成有人在夢里揪了他的逆鱗罷。
    朱謹深一語不發(fā)，自己在被子里窸窸窣窣，過片刻，丟出一條綢褲來。
    林安接到手里，一摸襠處，明白過來，但同時他也更不明白了，又要高興又不敢高興地糾結(jié)著問道：“殿下這不是好事嗎——？”
    上回還是上個月的事了，中間這么久再沒有，他心下還有點不安，因為據(jù)他打聽，別人家的少年這時候都是生龍活虎，他家殿下身子弱，成人來得遲不說，一回以后還沒動靜了——總算這下又好了，他可開心。
    看朱謹深卻不是這么回事。
    這副表情——出離震驚甚至還夾雜了點驚恐？
    他揉了揉眼，很懷疑是天色太早，屋里光線不好，他看錯了。他家殿下生死都看淡了，還有什么能嚇著他的？
    ……
    他沒看錯。
    朱謹深此刻確實是這個情緒。
    他第一回夢遺，許泰嘉有來調(diào)侃地問過他，但他其實不記得有夢到什么，混沌著就過了。
    而這一回他醒來，夢里那嫣紅的頰邊，彎彎的笑眼，點在他手心發(fā)癢的觸感，鮮明得他心里突突亂跳。
    跳得他想立刻去隔壁府邸把朱瑾淵揍一頓。
    都是老三那個歪心邪意的，亂盯人瞎發(fā)癡，把他也拐帶歪了。
    不然他才不是這樣的人。
    忘掉。
    一定要盡快忘掉。
    作者有話要說：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0911:56:09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0911:57:19
    bay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0912:25:25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011:36:02
    其葉蓁蓁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107:57:38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111:56:37
    杳杳兮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123:54:38
    漢考克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312:36:00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313:24:28
    路過人間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323:04:29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423:33:43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511:09:38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612:09:03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711:50:43
    路過人間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712:18:27
    suezzzz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811:38:04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811:57:41
    冬天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910:37:39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912:10:05
    chen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1915:49:46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023:41:50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123:04:33
    月華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206:55:05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211:15:28
    十一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212:18:34
    ling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310:55:02
    一碗碗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311:04:21
    一碗碗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311:04:26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311:55:40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412:46:09
    lincfhy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422:14:03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512:39:21
    冬天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515:42:54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612:06:08
    露露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711:24:40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712:13:06
    十一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715:31:49
    chen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716:20:09
    Yulichu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808:10:40
    露露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810:52:28
    Sundance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905:45:57
    冬天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910:48:56
    十一石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910:54:33
    2353979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2913:32:02
    冬天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3010:52:15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3014:35:15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3014:36:39
    曹某到此一游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5-3014:36:57
    攢了好多刷個屏，謝謝大家(づ￣3￣)づ╭
    ~~~~~~~~~~~~~~~~~~~~~~~~~~~~~~~~~~~~~~~~~~~~~~~~~~~~~~~~~~~~~~~~~~~~~~
    送紅包是因為，我日子過得昏頭昏腦的，忘了祝大家端午節(jié)快樂，看到評論才反應(yīng)過來，哈哈，發(fā)一波紅包補個祝福(*￣3)(ε￣*)
    ~~~~~~~~~~~~~~~~~~~~~~~~~~~~~~~~~~~~~~~~~~~~~~~~~~~~~~~~~~~~~~~~~~~~~~~~~~~~~~~~~~
    說明:這章里出現(xiàn)的兩個燈謎是引用，出自俞樾～
    ～～～～～～～～～～～～～～～～～～～～～～～
    小劇場采訪：
    世子問：殿下，你猜謎為什么那么膩害？
    朱二答：你不是知道，我以前懶得跟別人玩，總是自己呆著，總得找點事情干罷。就隨便找書看看了。以后可能沒有這么閑了。
    世子眼睛發(fā)亮：為什么？殿下準備奮起爭位了？
    朱二：沒有。只是跟你玩了。
    世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