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而我終將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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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混混僵僵的,蘇興自己都不在狀態(tài)。
也因了這不在狀態(tài),導(dǎo)致他走了好一段路后,才猛然想起一個(gè)問題?;仡^一看,蘇興的表情瞬間由=_=變成了Σ(っ °Д °;)っ
臥槽!
↑以上代表了他的心聲。
原本蔥郁的林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封雪蓋。高聳的山蜂被夷為了平地,四周突起,被冰雪染白了棱角,像一塊大地的傷疤。
‘咔擦’
蘇興風(fēng)中石化,不幸聽見自己下巴脫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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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出來!快出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蘇興在心里叫:“別裝死,我知道你在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沒有反應(yīng)。
蘇興鍥而不舍地叫嚷著,終于,那邊有了反應(yīng)。
“抗拒從嚴(yán)?”
低沉的笑聲如水紋漾開,蘇興一驚,一雙手穿過虛空,搭在了他肩上:“我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能表現(xiàn)得感恩戴德一點(diǎn)嗎?”
“救個(gè)毛線線!”
蘇興一把拍開他的手,怒指身后:“老實(shí)交代,這是怎么回事?!”
青年笑而不語。
“少裝深沉,”蘇興翻翻白眼,“說吧,你又用我的身體做什么了?搞得這么恐怖,難道你是*派來的?”
“錯(cuò)了。”
青年搖搖頭,伸手輕點(diǎn)他的鼻尖:“這可不叫恐怖,我是為你著想?!?br/>
“你會為我著想?”
蘇興吐出一口血,心說你把整座山都?xì)Я税Я税?!著想你妹啊,你以為這是在玩開心農(nóng)場啊,根本是來拉我背黑鍋的吧!
青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彎起眉眼,嘴唇抿起的那點(diǎn)弧度也柔和而淺淡。
瑪?shù)埃?br/>
蘇興默默扭頭,眼神這么無辜,分明是朵黑心棉,還要裝斯文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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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技能點(diǎn)都用在吐糟上了?”
“別管我……”
青年果然不再說話,而是在原地坐下,長袖一拂,憑空出現(xiàn)一架古琴。蘇興正郁卒呢,忽然清悅的琴聲鉆入耳中,讓人聯(lián)想起了初夏的第一場雨。
雨水落下,澆滅了心中的火焰。
碧綠的湖水在腳下起伏,蘇興抬起頭,視野里一片青翠。湖中菡萏花開,暗香涌動。白鷺撲棱著翅膀踏水而過,留下一道道漣漪。
琴音裊裊,恍如舊夢。
不知不覺被琴聲吸引,蘇興靜下心來,看他十指挑捻,琴聲悠揚(yáng),和著風(fēng)中漫漫細(xì)雨,凝固成一幅褪色的水墨畫。
“吶……”
沉默良久,蘇興終于小聲問:“其實(shí),你就是蒼淵吧?”
青色的發(fā),青色的衣,那位只存在于傳說書冊中的上古帝王,他沒有見過他,可不知道為什么,卻覺得,他就該是這個(gè)樣子。
“為什么這樣想?”
“直覺。”
將此前種種細(xì)節(jié)串連到一起,蘇興躊躇道:“我覺得,你很厲害……也很奇怪。”
曲調(diào)一轉(zhuǎn),化為汩汩的流泉。
“哪里奇怪?”青年問。
“李老說,蒼淵是個(gè)殘暴不仁的君王。他殺了很多人,死后也不消停。但你不同,我看不出你殘暴,”蘇興猶豫了幾秒:“我只是覺得你很寂寞?!?br/>
“尸王也會寂寞?”
青年微笑:“你說我是蒼淵,可我在你身體里,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
蘇興一時(shí)啞然。
青年松開手,指尖一動。冰花就旋轉(zhuǎn)著飄進(jìn)了他手里,蘇興接過花,看著六片晶瑩的花瓣上映出一張呆蠢的臉。
“你是不是蒼淵?”蘇興仍不死心。
琴音再度響起,那人微微偏頭,青絲在風(fēng)中揚(yáng)起:“那你呢?”
“你是不是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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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興正要開口,卻忽然頓住了。
湖心的小亭子里,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吸引了他。
亭中白裙翻飛,悠揚(yáng)的笛聲與琴音和鳴?;ü嵌鋬核查g綻開,那個(gè)婀娜的身影就著蓮花鋪就的道路小跑過來,完全沒察覺他的存在。
鳥雀落下,停在了他們身邊。
“換個(gè)曲子吧?!?br/>
女子趴在他肩頭,淺笑嫣然:“老聽這個(gè),你也不膩?!?br/>
“你來了?”
青年微微一笑,指尖跳轉(zhuǎn),果然換了個(gè)曲子:“又從祭殿里跑出來,就不怕被大長老抓???”
“想來找你玩?!?br/>
那是個(gè)清麗如水的女子,活潑俏皮,不帶絲毫煙塵味:“你的力量不太穩(wěn)定呢,又失控了嗎?”
“被你看出來了?!?br/>
“這幾天就別出去了,我?guī)湍阏{(diào)理下?!迸有χf,“你啊,還真是麻煩?!?br/>
她晃了晃腦袋,胸口掛著一塊五色石頭。
“蓮花開了?!?br/>
女子看著湖中的菡萏,在他身邊坐下,把腳伸入湖中,輕輕踢踏著:“等長出了蓮蓬,幫我采幾個(gè),我給你做蓮子羹吃?!?br/>
“好。”
青年推開琴,伸手去摸她的腦袋:“對了,大長老給你取名字了嗎?”
“取了啊?!彼锲鹱?。
“是么,叫什么?”
“姒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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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一陣電光火石,蘇興忽然揪住衣服,愕然于從自己心臟深處涌出的鈍痛。青年卻靜靜注視著他,目光冰冷而怨毒。
我覺得你很寂寞。
尸王也會寂寞?
是啊,他已經(jīng)死了,可他總會回來的……
菡萏,笛聲,五靈石。
蘇興驚恐抱頭,窒息般的沉重一下子壓了下來。琴聲忽然中斷,幻象消失了,他站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石棺從地底緩緩升起。
“而我終將醒來,醒來后,為你獻(xiàn)上世界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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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手機(jī),李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了?”
莊茹問:“看你這一臉凝重,該不會那幾個(gè)小家伙都折在蜀北了吧?”
“折倒是不至于?!?br/>
李老沉吟:“只是遇上了點(diǎn)麻煩?!?br/>
“麻煩?”
“小葉子說他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幢建筑物,從朱聰收集的情報(bào)上來看,那是個(gè)秘密研究點(diǎn)?!?br/>
莊茹臉色一變:“跟喪尸有關(guān)?”
“有可能?!?br/>
近幾年來,以梨溝縣為中心,時(shí)常有喪尸出沒。有些是D、C級,有些則是不完全體,甚至是變異體。若只是一兩只也就罷了,問題是總會出現(xiàn)一大批,這就值得懷疑了。喪尸的自然異化過程很復(fù)雜,而且不穩(wěn)定,如果有人工干預(yù)的話……
“真是膽大妄為!”
莊茹對這個(gè)話題十分敏感,她是科研組組長,病毒抗體研究部的主任。喪尸蔓延,本已是人類的災(zāi)難,居然還有人忘想借助它達(dá)成某種目的,莊茹自然是快氣瘋了!那些人把人命當(dāng)什么?手里的籌碼和工具嗎?
“別激動,別激動!”李老見狀,趕緊安撫她。
“負(fù)責(zé)人是誰?”
莊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冷,“查出來,我親自過去?!?br/>
聞言,李老也只能苦笑了。
“我要是能查到,還會這么被動么?”他自然也信奉先出手為強(qiáng)的員則,可架不住對方藏得深,抓不到把柄,“何況,那間研究所已經(jīng)毀了。”
“毀了?”莊茹大驚。
李老無奈點(diǎn)頭:“一個(gè)多小時(shí)前,云山崩塌,氣候異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冰把那一帶都埋住了,再想找線索,恐怕很難。”
“我可以向上面申請挖掘機(jī)。”莊茹卻很執(zhí)著,“埋得多深?幾十米不成問題。”
“哪有那么容易,”
李老說:“從小葉子的描述來看,起碼也有個(gè)幾百米。這都快趕上南北極的冰山了,你能指望用挖掘機(jī)挖?。俊?br/>
幾百米?
莊茹呆了一下,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他:“在內(nèi)陸?”
“也許是水系異能,也許是別的?!?br/>
李老抓了抓頭發(fā),扭頭:“走吧,總之先回去,具體情況,我待會兒會整理給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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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了電話,葉奕問:“老爺子怎么說?”
“頭兒說,他會派人過來支援?!必i哥道,“剩下的,讓我們自己看著辦,別亂來就行。”
“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聽天由命了吧?!?br/>
朱聰沒跟大部隊(duì)進(jìn)去,對情況也不了解。他通過軍用衛(wèi)星定位了研究所的位置,從截圖來看,這會兒,研究所一帶已經(jīng)成為了無人區(qū)。
“你們看,”
用手指戳著屏幕,豬哥咧嘴:“凍成這個(gè)樣子,別說是葉隊(duì)你,就是帶上一隊(duì)的火系異能來也沒用?!?br/>
葉奕皺眉,盯著屏幕上的冰域問:“真有這么深?”
“我還煮的呢!”
豬哥一晃椅子:“真要下去找他,恐怕得運(yùn)個(gè)火箭炮或者沖擊彈來,這還是我們推測冰層不超過100米的情況下。”
“事實(shí)上,我認(rèn)為這冰至少有300米?!闭f完,他調(diào)出分析軟件,模擬出了冰層的垂直影像,“你們看,整個(gè)地層都被填滿了。水系異能也沒這么牛?!?br/>
“那蘇哥怎么辦?”
鈴鐺急得快哭了,畢竟提出救援的人是她,本該是她去的,蘇興接替了她,這怎么能讓她不自責(zé)呢?
大家一陣無語。
片刻后,葉奕抓起外套,拎過大夏龍雀就往外走。鄭峰連忙拉住他:“葉隊(duì),別急?!?br/>
“是啊,不如等李老的人來吧?”
葉奕苦笑:“真等他們來,那家伙早就凍成速凍餃子了?!毖巯碌那闆r,他不是不明白,但葉奕有個(gè)優(yōu)點(diǎn)就是死心眼,不試過,永遠(yuǎn)不下定論。
看他這樣,豬哥只得聳肩。
鈴鐺立即舉手:“我也去!我也去!我能幫上忙?!?br/>
鄭峰不出身,卻已利落地抄起了槍。他是行動派,既然葉奕做出了決定,身為副隊(duì),他是絕不會反對的。
“你們留下?!比欢?,葉奕卻拒絕了。
“老……”
“山上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我們?nèi)耸稚伲M量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敝皇撬丫鹊脑?,憑他一個(gè)人也能做到。
“我和你去?!编嵎鍒?jiān)持。
“你跟我去了,這兩個(gè)怎么辦?”葉奕一指鈴鐺和豬哥,“留下吧,要是半個(gè)小時(shí)候,我還沒回來,你再來找我?!?br/>
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