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大仇得報……了吧
如同螞蟻一樣的微型機器人,在巨大的鋼鐵叢林中來回穿梭,每一只都各忙各的。
它們急匆匆的,沒有哪怕半秒鐘的停歇,卻紋絲不亂?,F(xiàn)在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接下來要做什么,全都清清楚楚。
一只機械螞蟻就能搬運一枚小號螺絲釘;十幾只就可以將一塊磚型部件送到大樓高層需要的位置上;一百多只機械螞蟻有序合作,則可以把一根長長的管道檢修完畢……
“我拿出來了一只,已經(jīng)報廢了的,你們看?!?br/>
杜蓬這么說著,平伸出右手,攤開手掌。掌心上就有一只機械魔衣。通體銀色,泛著金屬的光澤。從外表看它似乎并不復(fù)雜,但黎宇和陳弧都很清楚,這東西的內(nèi)部構(gòu)造肯定不簡單。它的六只腿都跟普通螞蟻一樣細(xì),但承重力似乎遠(yuǎn)超一般生物的極限。
黎宇接過那只報廢的機械螞蟻,掂了掂:“鈦合金的?”
杜蓬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br/>
黎宇:“這東西能交給我?會不會給你帶來額外的風(fēng)險?”
杜蓬微微一笑:“我是在熔融爐的管道上拿來的,當(dāng)然沒問題?!?br/>
黎宇把機械螞蟻往口袋里一塞,說:“感謝你的新情報。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這地方的防備究竟嚴(yán)不嚴(yán)格?!?br/>
神使杜蓬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無奈:“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負(fù)責(zé)巡邏,警戒。這里的保衛(wèi)力量肯定不止我和我手下的那些人,但具體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向我透露?!?br/>
陳弧插話道:“你知道這座無人之城里有多少攝像頭嗎?”
杜蓬搖了搖頭:“一個都沒有?!?br/>
陳弧不由一愣:“怎么可能!”
杜蓬:“根本不需要攝像頭。就剛才給你們的那種小螞蟻,到處都是,每一只都自帶攝像頭。這就相當(dāng)于系統(tǒng)的耳目無處不在。關(guān)鍵是,我都不知道系統(tǒng)的操控者是誰,更不知道核心的運行邏輯。我只是神使,不屬于眾神。”
兩位法師面面相覷。
陳弧并不知道黎宇究竟想要在這無人之城里干什么,是想要搞破壞,還是潛入,又或者是別的什么目標(biāo)。但無論如何,這種情況都叫人倍感迷茫。
沒有獵殺目標(biāo),沒有關(guān)鍵部門,沒有官員,沒有牧師……如果不是這種自動化機械在戰(zhàn)斗中不夠靈活,那么甚至連神使和護衛(wèi)的戰(zhàn)士們都不需要。杜蓬這么一個六翼神使,都只是不知曉核心情況的外圍保安角色。
杜蓬低聲補充道:“如果你要硬闖,首先,我沒法協(xié)助,最多只能反應(yīng)稍微慢點。但這地方有多少自動槍械、有多少隱藏的槍口、警戒程度有多嚴(yán)密,這些我都完全不清楚?!?br/>
默然半晌,黎宇沉沉地嘆了口氣:“看來是無從下手了?!?br/>
杜蓬指了指他的口袋:“至少,你還算有收獲嘛。”
黎宇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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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雨林之后,黎宇和陳弧找到了駐扎待命的游擊隊,帶著他們向南,回到了亞松森城。
此處,是法師協(xié)會的臨時營地。
這段時日,協(xié)會在亞馬遜以南頗有進(jìn)展。神國占領(lǐng)還沒多久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已然有了被包圍的架勢。作為協(xié)會附屬雇傭兵的一份子,啟明星小隊規(guī)模很不起眼,但著實立了點功,自然也有進(jìn)駐營地的權(quán)限。
相比于遠(yuǎn)處隱藏于深林中的無人之城,這營地,看起來就簡陋得多了,不過很有人氣。士兵們熱鬧的吆喝笑鬧聲,讓大家頓時放松了下來。
但陳弧卻倍感緊張,因為他看到了那位超級大佬,艾拉。
艾拉只是勾了勾手指,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營地角落里一棟清靜的小樓。
“在這解散,大家自由活動。別忘了我們的門牌號,晚飯時間再集合。阿瑪蘭達(dá)、普佳,你們給大家介紹介紹,注意一下紀(jì)律?!毕铝巳绱嗣钪?,黎宇便朝著那里邁開腳步。
陳弧跟在他后面,低聲問道:“黎隊長,艾拉閣下是找您的?”
黎宇:“或者是找你?”
陳弧連忙搖頭:“在她眼里,隊長你的份量比我重多了,肯定是找你……問題是她想說什么呢?我該不該回避?”
黎宇笑了笑:“你這不是已經(jīng)跟上了么?”
陳?。骸斑馈?br/>
黎宇:“沒事,跟我來吧。如果需要你回避,到時候再說?!?br/>
陳弧撓了撓頭,眼里的緊張感實在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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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亞上尉坐在路邊,從懷里掏出水壺,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在魔戰(zhàn)士改造之后,他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超過了青壯年時期。但在安全的環(huán)境里,他還是習(xí)慣了屬于老人的緩慢節(jié)奏。
忽然,羅格湊了過來。
自從篝火小鎮(zhèn)覆滅以后,這少年跟著游擊小隊,在許許多多的訓(xùn)練和幾次戰(zhàn)斗中,已然有了戰(zhàn)士的面貌。稚嫩白皙的面孔,也變得有些粗糲,眉眼間透著一絲堅毅。不過每到老上尉身邊,羅格眼珠子轉(zhuǎn)一轉(zhuǎn),總是會流露出青澀頑皮的意味。
但今天的少年,似乎有些嚴(yán)肅。
老上尉戲謔道:“那邊有女孩子,你往我這老頭跟前湊,有意思嗎?”
羅格撇撇嘴:“我對那些女孩沒什么興趣?!?br/>
老上尉:“你就是太年輕。等你毛都長齊,肯定就感興趣了?!?br/>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大爺,有個事你知不知道……”
說到這里,羅格的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老上尉放下水壺:“什么事?”
羅格:“前些天咱們干掉的那個神使,就是您厲害,一槍崩掉的那個……呃,應(yīng)該是個男的,對吧?”
老上尉笑著反問:“怎么啦?”
羅格雙手抱著腦袋:“我記不太清了,那天夜里,到我們鎮(zhèn)子里去的那神使……是男的還是女的?。俊?br/>
老上尉的笑容不變,只是眨了眨眼:“有什么問題嗎?”
羅格:“您不是說,篝火小鎮(zhèn)的仇已經(jīng)報了嘛,所以我就問問?!?br/>
老上尉笑得更開了:“當(dāng)然是男的神使,你那天沒瞧見?”
羅格雙手揪著頭發(fā),忍不住皺眉:“我記不清了,那時候在地下室里,我……”
老上尉摸了摸少年的腦袋,順著那略有些泛黃的毛躁頭發(fā)。他又舉起水壺,喝了一口。壺里明明是過濾的清水,入喉時,卻有點像是烈酒。
“孩子,不用擔(dān)心。咱們的仇已經(jīng)報了,以后安安心心跟著隊長,他會帶著我們的。你要是覺得殺了那個神使還不解氣,或者你想自己動手殺那些神棍的走狗,以后都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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