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一 逛蕩
“那老板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我好奇道。
老板苦笑著道:“看情況吧。我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也就做作飯館生意?,F(xiàn)在看來這店是做不下去了。我去其他學(xué)校附近看看有沒有希望租到店面吧?!?br/>
“要是租不到……?”
“那就去外地打工唄,帶女兒一起去?!闭f到這里,老板的神情變得更加地糾結(jié)和痛苦。
“你女兒初三了是吧?轉(zhuǎn)到外地不會對她學(xué)業(yè)有影響?”我問道。
“那也沒辦法啊你說是不是?”老板無奈地擦著桌子,“不然日子沒法過啊?,F(xiàn)在這個時代不一樣了,有錢人和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人家坐在電腦前動動手就能買到寶馬而雪福來,百萬上下,我們這樣的,也就做做苦力,混著過日子。小伙子,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xué),才不會被別人踩在腳下。才能出頭。別學(xué)我們這些被時代淘汰的人,看別人的臉面過日子啊?!?br/>
老板的話語里帶著無限的傷感,我的心弦微微有些觸動。這時店外又走進了兩個花枝招展的女生要點菜,老板停下了擦桌上湯汁的動作,走上前去詢問對方要點什么菜。
我手里提著塑料袋,思考了幾秒,回頭,看著隔間里的尉文龍依舊一臉無奈的被那活潑女孩糾纏著拉著衣袖,跳脫而單純的女孩一臉嬉笑地拍打著尉文龍的胳膊,眨著眼睛詢問尉文龍“女人”的深層含義是什么。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覺得這場景,既是那么的溫馨,又是那么的凄涼。
我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緩步走出了店面。
出門的時候,我偶然回頭一瞥,看到尉文龍那琥珀色的眼睛正定定地看著我。
……
回到家后,阿雪已經(jīng)回家,我先是給阿雪做了晚上的菜,然后就是教導(dǎo)阿雪做晚上的作業(yè)。在學(xué)校里,阿雪的成績算不上異常優(yōu)異,但是前十五名還是能穩(wěn)住的,發(fā)揮得好,也能夠進入前五名。
在給阿雪教導(dǎo)作業(yè)的時候,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尉文龍,突然覺得我和他居然還挺相似的。
“哥,你在想什么呢?”看到我在教學(xué)的時候發(fā)呆,阿雪有些敏感地抬頭問我道。
“哦,沒什么。”我笑了笑,繼續(xù)低頭指導(dǎo)阿雪的作業(yè)。
至于狐仙……正橫躺在沙發(fā)上無聊地看著電視,而且狐仙這個女人總是喜歡霸占著遙控器,基本上我和阿雪是沒有機會看電視的。
晚上的自習(xí)課也沒有什么驚喜。除了做作業(yè)之外,尉文龍差不多趴了兩節(jié)課。
無意間,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金娜,發(fā)現(xiàn)她也和尉文龍一樣在桌上趴了一個夜自習(x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后,我看過了我媽,和阿雪分別洗澡之后,就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里做起了一個晚上的準(zhǔn)備。
狐仙早就已經(jīng)賴在床上,懷里抱著我的枕頭,發(fā)絲落地,慵倦地瞇著眼,看著坐在地上看書的我。
我的床邊堆了三十本書。其中十本是我從學(xué)校圖書館借的,另外二十本是從學(xué)校附近的書店買的。
“鐵板似的,又是什么書?”狐仙瞇著眼問我道,“《永樂大典》?《四庫全書》?”
“不,是多國語言研究和相應(yīng)國家的語言詞典?!蔽艺故玖艘幌率掷锏臅f道,“勾魂術(shù)必須讓對方聽懂我的命令才能夠使用。如果對方是外國人,會出現(xiàn)語言障礙,所以我必須避免這種可能性?!?br/>
“想的挺周全。”狐仙也不知道是不是贊許地說了一句。
“全世界一共有5651種語言,不計算少數(shù)民族的方言,約有2790種,其中超過5000萬人口以上的語言有13種,漢語、英語、印度語、俄語、西班牙語、德語、日語、法語、印度尼西亞語、葡萄牙語、孟加拉語、意大利語和阿拉伯語?,F(xiàn)在我必須盡可能地學(xué)習(xí)這些語言?!?br/>
聽到我的話,狐仙微微瞇起了眼美眸,臉色有些陰沉:
“那么多的語言,你都能學(xué)會?”
我笑著說:“當(dāng)然不需要都學(xué)會。只需要一些最簡單的單詞就行了。比如說“去死”和“保護我”這兩個勾魂術(shù)中最常出現(xiàn)的高頻詞匯。”
狐仙歪了歪腦袋,絕美的臉龐上閃過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原來如此。那倒也直接和有效?!?br/>
“我一向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做最有效的事?!蔽艺f道。
狐仙沉默了片刻,說道:“看書事好。但是王一生,我勸你別忘了,文過質(zhì)則史。要是一味沉浸在書里頭鉆的太死,頂多了做一個帥嘴皮子賣弄文氣的掉書袋,爬不出井底。別忘了那一句話: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
我合上了書本,對著狐仙笑道:
“這個道理我當(dāng)然懂。但是現(xiàn)在我的嘴就是我的武器。最基本的是要把我這張嘴給練好。練嘴的最有效方法自然就是飽覽群書……順便說一句,你那句話是卞華舵說的,只說了一半: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shù)。閱人無數(shù),不如高人指路。高人指路,不如自己領(lǐng)悟。自己領(lǐng)悟,不如踏著成功者的腳步?!?br/>
“真貧嘴?!焙纱舸舻乜粗艺f完一整句話,最后瞇起了眼,啐了一口,然后拉過了床頭的被子,把身體一遮,轉(zhuǎn)過臉去,頭發(fā)一甩,不再理我。
我看了眼背對著我蜷著身子的狐仙,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夜,重歸于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夜空中升起了一輪空凈皓白的圓月,清冷的月輝在黑色的天幕中像是一層層水波紋一樣擴散而開,把整個夜晚都籠罩在一層被稱之為朦朧的面紗中。
就在夜深人靜的房間中,我合上了書本,無意間,我耳朵一抖,突然聽到原本早就該睡著的狐仙幽幽地吐了一句如煙似霧般的話語:
“過了三十年了,還是這般丑啊,月亮?!?br/>
連月亮都敢說丑的女人,這就是狐仙。
第二天是雙休日,學(xué)校不用上課。那天我就在家里,一方面是輔導(dǎo)阿雪做作業(yè),另一方面是照顧我媽……還有狐仙這個麻煩的女人。
早上九點左右,我出門了一趟,去了銀行提錢,然后去了錢房東那邊交錢。
掐準(zhǔn)了錢房東的作息時間,我很輕松就在一樓的錢房東住房里碰上了錢房東。
“是你啊?!贝蜷_門看到我,錢房東一臉的陰郁。
“我是來交這一年的房租的?!?br/>
我笑著,然后把用白色信紙包裹著的房租費交到了錢房東的手里。
“錢慧芳,我想你應(yīng)該收到了拆遷辦取消這邊土地拆遷的通知了吧?按照說好的,我會住在這里,住到這房子爛掉為止。”
我笑了一下,然后目光直視著錢慧芳。
錢慧芳面色有些難看,她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又看了看我,臉上罩著陰霾。
“你是……是怎么知道拆遷辦的人會取消這里的拆遷方案的?你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啊?”
錢慧芳看著我,一對丹鳳眼微微瞇起,問出了心中對我的疑惑。
“因為我知道這邊拆遷土地不符合交通法的規(guī)定。交通局那邊不會通過的?!蔽铱粗X慧芳道。
錢慧芳臉色的疑惑之色更甚了:
“你……知道無錫市的交通法?”
我點了點頭,說道:
“當(dāng)然知道,我已經(jīng)把四十九條行政法律規(guī)定和處罰條例背下來了?!?br/>
我沒等錢慧芳多說社么,繼續(xù)說道:
“房租費你自己數(shù)數(shù),一分沒少你。一年內(nèi),除非房租到期或者這房子爛掉。我想你應(yīng)該沒有理由再吵擾我家人?!?br/>
說著,我退出了房門,關(guān)上了錢慧芳的家門,徑直離開。
雙休日雖然短暫,但是對我來說的確是一段難得的清閑日子。
況且那天春光也很明媚,因為時值春季,公寓附近幾個沒人打理的小花壇都長滿了雜七雜八的野花,我覺得窩在家里也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甚至就連狐仙這個女人,居然也說窩在家里熱,想要出門去散散步。
“王一生,我要出去?!毕挛绲臅r候,斜躺在沙發(fā)擺了半天專業(yè)模特姿勢的狐仙沒有任何防備地開口對我說道。
那時候我正在給阿雪輔導(dǎo)課業(yè)。
聽到狐仙開口,我皺眉回頭:
“出去?又想做什么?”
“逛蕩逛蕩?!鳖^發(fā)直立而起,狐仙轉(zhuǎn)過頭來,一對鳳眼微微瞇起看著我,唇上的那一抹泛著光澤的艷紅閃閃爍爍,讓我的目光都有些迷離。
【還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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