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你騙我席靳南不會來了
167:你騙我,席靳南不會來了 涼落靜靜的睡著,一動不動,任憑外面朝氣蓬勃,她這里卻連呼吸都極其微弱。
涼落已經(jīng)記不清,她多少天沒有吃東西了。
她只知道,席靳南沒有來找她,更別說來見她了。
她就一直拒絕進(jìn)食,哪怕是水,她都沒有碰一口。
他真的這么狠得下心嗎?他不想見她,就已經(jīng)不管她的死活了?
這兩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有兩次她醒來,現(xiàn)自己手背上,有針扎過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管家讓醫(yī)生給她注射了葡萄糖,怕她真的就這么死了。
她只是想見席靳南而已,可是她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卻換不來他的一絲眷顧。
果然,她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涼落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睛卻依然緊閉著,不愿意睜開。
二樓的走廊上。
管家急匆匆的在前面走著,醫(yī)院背著藥箱跟在身后,最后面,跟著的是周叔,也是一臉焦急。
“快,傭人敲了幾次房門都沒有回應(yīng),我們馬上進(jìn)去看看……”管家一邊走一邊說,最后在房間門口停下,“就是這里了。”
周叔走上前,掏出鑰匙把房門打開:“醫(yī)生,快去看看太太吧……”
一推開門,里面一片黑暗,透不進(jìn)光。
醫(yī)生率先走了進(jìn)去,直奔船邊,管家緊跟其后。
周叔走到窗前,細(xì)心的將窗簾全部拉開,外面的光亮這才照了進(jìn)來,整個房間里這才沐浴在陽光底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涼落的眼睛閉了閉,不太適應(yīng)。
緊接著,耳邊傳來了別人說話的聲音。
“席太太這個樣子,不能只靠輸液來維持正常的生命活動了,必須進(jìn)食。”
“她不肯吃,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趁著她睡熟的時候,給她打一針葡萄糖了……”
“醫(yī)生,你看太太還能撐幾天,她不會真的有什么大事吧?”
交談聲在她耳邊紛紛擾擾,吵得涼落精神一片恍惚,睡也睡不安穩(wěn)。
“先打一針再說吧,今天之前必須要進(jìn)食了,否則……后果誰也說不準(zhǔn)。”
然后是一陣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腥诵⌒囊硪淼陌阉氖謴谋蛔永锢顺鰜恚鄹吡艘滦洹?br/>
冰涼的觸感讓涼落一驚,皺著眉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的醫(yī)生,然后才是管家,周叔……
“你們……”涼落張了張嘴,出的聲音沙啞難聽,“你們要干什么呢……”
管家說道:“太太,您已經(jīng)好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撐不住的啊!醫(yī)生先給您打一針葡萄糖,很快的……”
“我不要……”涼落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收回手,縮進(jìn)被子里,“你們出去。給我出去,統(tǒng)統(tǒng)都出去……”
她竭盡全力的喊著,聲音卻如同蚊吶一樣,微弱得要湊近了她,才聽得見她說話。
“太太,這樣不行啊。”
“出去,我不要打針……”
涼落往后縮,用被子緊緊的裹著自己,她已經(jīng)沒有一點力氣了,頭暈暈乎乎的,意識有些渙散。
周叔湊了過來,語重心長的說:“太太,您不打針,可以。那……您吃點東西好嗎?您怎么能這么作踐自己的身體呢?這是何苦啊……您只有自己了,為什么連自己都不愛惜。”
涼落搖了搖頭:“我不吃……”
“太太!”
“席靳南什么時候來見我,我再什么時候吃東西。”涼落虛弱的說,“否則,那就讓我死。”
她在這里沒有目的的等著席靳南,沒有自由沒有答復(fù)沒有結(jié)果,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與其被動的等死,還不如主動的找死。
要是她下半輩子,就這樣在涼城別墅里,空虛的生活著,她倒寧愿活活餓死,好讓席靳南也不好受。
只不過……他會不好受嗎?
他只會覺得,他少了一個麻煩吧……
她要離婚,她要見他,她不要在這里了。
“太太!”周叔心疼的說,“您這樣跟席先生倔,是討不了好的。您要是真的想爭取些什么,那就養(yǎng)足精神理直氣壯的去跟席先生說……”
涼落搖了搖頭:“沒有用的,周叔,我連他人都沒有辦法見到,更別說……和他說上話了……”
“但是起碼您的身體是好的。”
“這個身體……”涼落笑了笑,自嘲的,又頓了好久,緩了緩,才有些吃力的重新說道,“又有什么用呢?”
管家擠了過來,把周叔推到一邊:“太太,既然您還是不肯吃東西的話,那……我只能冒犯了。”
涼落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我說了,我不會打針。”
“我這是為了您著想。先生要是看到您這個樣子,我們也不好交代。”
醫(yī)生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明晃晃的針尖刺著涼落的眼睛。
她又往后縮了縮,努力的想要保護(hù)著自己,抗拒著醫(yī)生的靠近,她看向管家:“是不是……你根本沒有跟席靳南說起過我的事?”
“太太,您冤枉我了,今天醫(yī)生來之前,我才給席先生打過電話……”
涼落的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眩暈,她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這樣,你現(xiàn)在給席靳南打電話。”
“太太……”
“不然,我就不會同意打針。”
管家和醫(yī)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好。”
管家立刻拿出了手機(jī),涼落見狀說道:“直接打他的私人手機(jī)。”
“好,太太。”
涼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部手機(jī),承載著她全部的希望。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也不能這樣拖下去了,她要見到席靳南,她要離婚。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guān)系,任何。
席靳南坐在會議室里,正在聽季度報告,趙旭突然走了進(jìn)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席總,涼城別墅的管家找您,說是……太太的事。”
席靳南眉尾一挑,接過了一句:“喂,又怎么了?”
“先生,太太……已經(jīng)很虛弱了,我讓醫(yī)生趁著她熟睡的時候,給她輸過幾次液。現(xiàn)在這次……被她察覺到了,她死活不肯讓我們靠近。說是……說是……”
“說下去。”
“她說,如果您不來見她,她就不會同意打針,更不會吃東西。太太還說了……”
席靳南神情淡漠:“還說什么了?”
“她寧愿死。”
席靳南聽完,冷笑了一聲:“那就讓她死。”
用絕食來威脅他,涼落還真是想盡了辦法。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會不會把這個愚蠢的辦法堅持到底。
“……先生,太太的身體,真的已經(jīng)很虛弱了。”管家看著臉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涼落,頓了一下,還是堅持著說了下去,“太太昨天已經(jīng)……下不了船了,昏睡了一天。今天說話都有些吃力了……”
席靳南眉頭一皺,沉聲問道:“她這些日子,真的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嗎?”
“沒有,連水都很少喝,我們都是趁著太太睡熟的時候,拿鹽水沾濕她的嘴角……”
“該死!”席靳南忽然重重的說了一句,“已經(jīng)幾天了?”
“四天了,席先生。”
席靳南呵斥道:“你們是用來干什么的?擺設(shè)的嗎?她不吃,你們就不會強(qiáng)行灌下去?她不肯輸液,你就不會多找些人來困住她的手腳?”
“席先生,她是太太,我們……”
“她要是餓出了什么好歹,你也跟著滾!”席靳南加重了語氣,“廢物!”
管家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好半天才問了一句:“那……先……先生,您要不要回來見見太太?太太的要求,只是……只是見您一面……”
“不見!”
席靳南掛了電話,把手機(jī)往會議桌上一扔,臉色難看。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
他環(huán)顧四周一眼:“干什么?繼續(xù)!”
管家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看向涼落:“太太,您看,我真的是盡力了……”
席靳南最后那句“不見”,即使隔得這么遠(yuǎn),涼落還是聽到了。
她一瞬間頭暈?zāi)垦#煨剞D(zhuǎn)。
席靳南……他還是不肯見她。
見她一面而已,有這么難嗎?
他不愛她,為什么就不能離婚,然后放她走呢?
一定要這樣羈絆住她,把她當(dāng)成籠子里的小鳥一樣囚禁著?他不愛啊,不愛,為什么還要擁有。
為什么要占據(jù)著不松手……
涼落幾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管家壓低聲音說道:“快快快,馬上打針。”
涼落沒有反抗,她也沒有力氣反抗,更加沒有反抗的意識了。
冰冷的針尖扎進(jìn)她的血管,疼得她眉尖一蹙。
打完針,她聽見管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周叔蹲在她身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涼落閉著眼睛,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眼角有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周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離開了。
房間內(nèi)一片明媚,涼落卻心如死灰。
原來即使是這樣,席靳南對她,依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他的心這么狠,這么無情,從來沒有對她有過情。
沒過一會兒,又有人走了進(jìn)來,涼落聞到了粥的香味。
可是她沒有一點想吃的**,只覺得胃里翻滾著,心臟絞痛著,輕輕的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傭人喊了她一聲:“太太,吃點東西吧。”
她沒有理。
傭人也沒再說什么,見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的睡在那里,轉(zhuǎn)身又走了出去。
涼落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手背上針扎過的地方在痛,心也在痛。
席靳南……為什么不見她?
是害怕離婚?不,他根本不愛她,為什么會害怕離婚。
是不愿意她和許溫江有來往牽扯?或許吧。
她可以向他承諾不會和許溫江有任何的往來,她只想離開,離開他,離開這個地方。
房間里安靜極了,涼落也慢慢適應(yīng)了這樣的明亮,她閉著眼睛,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dāng)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又頭暈?zāi)垦5臅r候,她只有睡覺。
要是真的就這么死了,那也好。
她用她的死,換席靳南的一生不安寧,也不虧。
反正她這一輩子,沒有他,也就不會有今天。
涼落揪著被角,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
席氏集團(tuán)里。
席靳南從接了電話之后,就顯得格外的不安。還沒等會議結(jié)束,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大步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也不敢說什么,趙旭連忙跟了出去。
席靳南卻是哪里也沒去,徑直回到了總裁辦公室。
四天,她整整不吃不喝四天,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倔脾氣,撐了四天。
他還以為,她只是這樣說說,表面上做做功夫,想騙他回去罷了。
他卻忘記了,她一直是這樣的人,從不渾水摸魚。
管家和他說過幾次,他一直沒放在心上,他就是想看看,涼落到底能這樣鬧多久。
但今天管家的話,卻終于說到了重點,也說明了涼落絕食的嚴(yán)重性。
她已經(jīng)要依靠打針輸葡萄糖了。
她這樣逼他,他到底要不要回去?
涼城別墅里那么多人,竟然也仍由著她這樣胡鬧。
席靳南知道,她想他回去,是協(xié)商離婚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婚,暫時是離不了了……起碼,要一年后。
趙旭敲了敲門,走了進(jìn)來:“席總,等會兒您還有一位重要的客戶要見,要現(xiàn)在先趕過去嗎?”
“去,”席靳南站了起來,把手里的打火機(jī)一收,“走吧。”
她想鬧,那就讓她鬧吧,他繼續(xù)忙著公司里的工作。
四天……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撐過五天。
他一直都厭惡別人威脅他,一直。越是威脅,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就不那樣做。
涼落還真的是有手段。
那可能要讓她失望了,她越是這樣逼著他回去見她,他就越不會去見她。
等她撐不過的時候,自然就會主動要求吃東西了。
再說,涼城別墅里那么多人,就沒有一個能讓她吃點東西?
哪怕是用強(qiáng)的,也得給她灌下去!
席靳南帶著一身戾氣出了公司,坐在車后座的時候,低頭翻著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
涼落已經(jīng)好一段時間沒有來公司上班了,以后,她……也不會來公司上班了。
他再也在公司里看不到她。
她也不是他的小秘書了,不會在他出去應(yīng)酬或者是見客戶的時候,坐在他的身邊。
哪怕她一言不,看著窗外也好,至少她是在他身邊的。
如今身邊空蕩蕩的,他倒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她絕食了四天,他也一直……掛念了四天。
只是無論怎么樣,他關(guān)心也好,牽掛也罷,他都不會妥協(xié)。
不會妥協(xié)。
他要是先回去看她了,那他就輸了。
這種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生。
以后,她不得無法無天了。
涼城別墅里,管家不放心,又親自進(jìn)房間看望涼落,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過去了,傭人端來的小米粥依然擺在一邊,一動不動,已經(jīng)涼了。
管家嘆了口氣,這太太……怎么就這么倔呢?
誰會跟自己過不去啊。
等太太醒來,無論如何,都必須讓她吃東西了。
席先生已經(jīng)了話,他也只好照做,用強(qiáng)硬的方法讓太太吃東西了。
不然這個責(zé)任,他可承擔(dān)不起。
管家把涼掉的小米粥端走,離開了房間。
涼落依然在睡,頭像是海藻一般,鋪滿了身下。
以前嬌艷欲滴的紅唇,現(xiàn)在看不到一點血色,起著層層的唇紋。
她一動不動,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感。如果不是被子下凸起著她瘦弱的身體,外人幾乎都察覺不到,這里還睡著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管家看著時間,坐立不安,時不時的往樓上看去。
沒有一點動靜。
終于過了十二點,管家再也等不及了,他讓傭人端來新的米粥,又招來幾個傭人,輕聲吩咐道:“等會兒一起去太太的房間,你們鉗制住太太,不管怎么樣,今天一定要讓太太把這碗粥喝下去,明白嗎?”
有傭人小聲的質(zhì)疑:“管家,這……不好吧?”
“沒有什么好不好的,先生的意思,就是不管什么方法,必須讓太太吃東西。”
沒有人敢說話了,紛紛點頭。
管家看了一眼時間:“家庭醫(yī)生也該來了,再等等。”
當(dāng)醫(yī)生背著藥箱進(jìn)來之后,一行人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管家先是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太太?你醒了嗎?”
沒有回應(yīng)。
管家立即毫不猶豫的推開門,其他人跟了進(jìn)去。
傭人團(tuán)團(tuán)圍在船邊。
管家彎腰靠近了涼落,又喊了一聲:“……太太?”
涼落一動不動,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管家心里有些生疑,伸出手去,又推了推涼落:“太太?太太?醒醒……”
涼落依然沒有反應(yīng)。
管家頓時臉色大變:“醫(yī)生,快,快過來看看,太太好像……沒有反應(yīng)了!”
醫(yī)生立即奔了過來,伸手就探?jīng)雎洳弊由系拇髣用}。
“她昏迷了!”
管家嚇得整個人都一哆嗦。
醫(yī)生立刻開始簡單的緊急搶救,把涼落扶了起來,用枕頭墊高她的腦袋,開始掐人中。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涼落慢悠悠的醒來,眼神卻是渙散的。
“快,馬上去準(zhǔn)備溫?zé)岬柠}水,先沾濕她的嘴角。我藥箱里有口服的葡萄糖,馬上拿過來。”
一番手忙腳亂之后,涼落的眼神才稍微清明了一點,卻是沙啞著聲音問道:“……席……席靳南呢?”
“太太,您現(xiàn)在馬上吃點東西。先生……先生他馬上就來了!”
“你……你騙我,”涼落有氣無力的喊道,“席靳南他,不會來了……”
他怎么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