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是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啊
    266:是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啊    就是因為太過熟悉了,所以,席靳南根本無法忽略。
    他整個人頓時就亂了。
    唐雨蕓挽在他的手準(zhǔn)備上車,卻看見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炯炯,盯著前面。
    唐雨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忽然就笑了。
    沒想到她出院了,還能第一時間看見到?jīng)雎洹?br/>
    涼落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只是一直看著席靳南的位置,目光卻是精致的落在他和唐雨蕓挽著的手上。
    席靳南先是看了一眼涼落,然后瞥向她身邊的紀(jì)時衍,眼色明顯一沉。
    紀(jì)時衍看見他的神情,嘆了一口氣,他剛剛就這樣猜想。沒想到席靳南果然誤會是他安排,才會導(dǎo)致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的。
    這樣的局面,的確是……棘手。
    紀(jì)時衍忽然聽見身邊的涼落輕笑一聲,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涼落忽然拔腿就往席靳南那里跑去。
    她的身影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頭在身后飄蕩,帶著一股決絕。
    她跑得很急,很快。
    席靳南也看著她,目光一直隨著她奔跑的身影移動。
    轉(zhuǎn)眼間涼落就跑到了他面前。
    有些緋紅的小臉,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瞬間都呈現(xiàn)在席靳南眼前。
    涼落低了席靳南一個頭,身高就明顯只到他的肩膀處。
    席靳南看著她。
    涼落也看著他,眼睛里閃過一絲情緒,很快又消失不見,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頓時,所有人,醫(y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路人,已經(jīng)打開車門的司機,后面跟隨著的趙旭和沈峰,往這邊趕過來的紀(jì)時衍,還有唐雨蕓,包括席靳南自己,都瞬間愣住了。
    涼落卻在一片詫異又驚恐的目光中,收回了手,彎唇一笑:“席靳南,我恨你。”
    字字句句,無比清晰。
    席靳南目光沉沉,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你瘋了!”唐雨蕓隔得最近,瞬間驚叫起來,“涼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
    “你!”
    涼落的頭微微一偏,看向唐雨蕓:“是,我打了他,你不是親眼看著嗎?”
    “你簡直是瘋了!”唐雨蕓大力的一把扯開她,動作粗暴,涼落白希的手腕上瞬間紅了一大片。
    席靳南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薄唇微動。
    “我不過是打了他一耳光而已,”涼落慢吞吞的說道,“你還親手捅了他兩刀,你當(dāng)時怎么就不知道心疼?”
    “涼落!”唐雨蕓驚叫道,有些啞口無言,“一碼歸一碼,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靳南也不在意了,你……”
    “靳南……叫的還真親密。”
    “他都不在意了,你……你憑什么管我們之間的事情?”
    唐雨蕓刻意咬重了“我們”兩個字,為的就是告訴涼落,她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涼落冷冷的笑:“我親眼看著他處理傷口,甚至還幫著他處理傷口。我當(dāng)時要是早知道這傷是你弄的,我就應(yīng)該把鑷子再刺進他的傷口里去。”
    說完,涼落不再看唐雨蕓,目光再次轉(zhuǎn)向了席靳南:“這一耳光,席靳南,你告訴我,我打錯了嗎?”
    他說他沒有時間,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醫(yī)院產(chǎn)檢,可是現(xiàn)在他卻出現(xiàn)在這里,陪著唐雨蕓,挽著手,十分親密。
    她打錯了嗎?
    沒有。涼落只是覺得,她還是不應(yīng)該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這一幕給刺激到了,失去了理智。
    她站在遠(yuǎn)處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那是在試圖讓自己冷靜。
    可是嘗試了好幾次之后,她現(xiàn)自己還是做不到。
    于是她沖過來了,毫不猶豫的甩了席靳南一耳光,手心現(xiàn)在都在微微麻。
    “鬧夠了沒有?”他硬邦邦的聲音響起,“馬上給我回去!”
    “鬧?你認(rèn)為,我是在鬧?我為什么打你這一耳光,你心里難道沒有數(shù)么!”
    “你打了我,卻還好好的,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和我說話,難道不是我有意放過你嗎?”
    涼落聽到他這句話,頓時無限的悲傷從心口涌出,但是更多的是憤怒。
    她實在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看著面前的席靳南,還是熟悉的眉眼,卻揚手再次高高舉起。
    手腕一緊,席靳南牢牢的鉗制住她:“一次就夠了,涼落!”
    “不夠!”她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驚叫道,“席靳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結(jié)結(jié)實實的刺進他的心尖,鮮血淋漓。
    他握著她手腕的手,都在微微的抖。
    她的手腕十分纖細(xì),好像只要他稍微用點力,就能折斷了似的。
    “回去。”他說著,又沉聲喊道,“趙旭!”
    趙旭在后面看著生的這一幕幕,聽到席靳南叫他,連忙跑過去:“席總。”
    “把她送……”席靳南說著,頓了頓,“你先帶她去預(yù)訂好的醫(yī)院,做完檢查,再把她送回小別墅。”
    “是,席總。”趙旭應(yīng)著,抬頭看了一眼涼落,就要把她拉走。
    涼落也看了趙旭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走。”
    席靳南大聲喝道:“帶她走!”
    他不想再看見她,在這樣的情況下。
    走,涼落,走得越遠(yuǎn)越好,離他越遠(yuǎn)越好。不然,是要受到傷害的。
    他會傷害她,毫不留情的,甚至是故意的。
    “今天,我不弄清楚來龍去脈,我是不會走的。”涼落說,“你可以試試強行讓人拉走我,席靳南。”
    她抬起下巴,仰頭看著他。
    這個小動作,代表了涼落的態(tài)度堅定。
    每次她和他起爭執(zhí)的時候,她只要對一件事情下了決定,都會有這個小動作。
    她性格里的那份磨不去的倔強,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了。
    席靳南卻是收回目光,眉眼一垂,伸手把唐雨蕓挽在他臂彎上的手給拉了下來,沉默而冷峻。
    他不敢和她對視。
    唐雨蕓站在一邊,盯著涼落,只是氣憤,不敢流露出心里的憎恨和厭惡,怕被席靳南看到。
    現(xiàn)在,席靳南又把她的手給拉開了,她心里對涼落更加不滿到了極點。
    涼落的舉動不僅僅讓她吃驚,席靳南的反應(yīng)更是讓她疑惑。
    席靳南是什么人,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放眼整個涼城,誰敢動他一下?
    可是涼落敢。
    還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不管不顧他身邊是誰,有哪些人在,她跑過來,一句話都不說,抬手就給了席靳南一耳光。
    而且,席靳南卻不為所動,一點都沒計較這一耳光的事情。
    他計較的,是讓涼落快點離開。
    任何人被打了之后,第一反應(yīng)都應(yīng)該是追究被打的事情吧?
    可是席靳南沒有,只有唐雨蕓在一邊替他說了涼落兩句。
    這是席靳南在縱容她……還是忽略了這一耳光?
    唐雨蕓以前和席靳南相處得再好,感情最穩(wěn)定的時候,起脾氣使起小性子來,她也不敢這樣。
    至于那兩刀……是她絕望又憤恨的情況下,失去理智才做出來的事。
    可是那兩刀和這一耳光,根本不能在一起相提并論。
    唐雨蕓想了想,輕聲說道:“靳南,我……”
    席靳南卻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直直的看著涼落,問道:“你想清楚什么?”
    趙旭聽到席總這句話之后,識趣的走開了。
    唐雨蕓覺得,自己好像是不識趣的那個人,是多余的一樣。
    因為這個時候,她根本插不進去兩個人中間,連說句話都顯得多余。
    席靳南看著涼落,目光復(fù)雜,不像是生氣。
    涼落也看著他,滿是嘲諷。
    兩個人這樣對視著,根本無視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其他的人。
    “你覺得我該清楚什么?清楚你早上吃了什么,喝的咖啡還是牛奶,系了哪條顏色的領(lǐng)帶嗎?”
    席靳南眼眸微微一瞇,最后只說了一句:“你看到什么,那就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不想給我一個解釋了?”
    涼落聲音忽然就有一秒鐘的哽咽,如果不仔細(xì)聽的話,根本不會聽出來。
    可是席靳南離她這么近,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涼落身上,自然聽到了。
    果然,她還是難過了。
    “我的解釋……”席靳南眉頭一皺,語氣冷硬,“我沒有解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涼落朝他跑過來的畫面。
    她急的向他靠近,像是要撲進他的懷里,親切又甜甜的沖她笑一樣。
    可是那只是他的想象。
    她沖過來,纖細(xì)的手指卻積蓄著力量,給了他一耳光。
    力道不算重,但也不算輕。
    當(dāng)時他是懵的,可是下一秒,他卻在心里深刻的覺得,涼落,打的好。
    他是該打,她想怎么打都可以,他愿意受著。
    她接著又清脆的說,席靳南,我恨你。
    她恨他,她說她恨他。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一陣鈍痛,麻木而尖銳。
    他需要的,不就是涼落恨他嗎?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成功的做到了。
    涼落渾身都在抖,可她一直在死死的攥緊手心:“……你答應(yīng)過我,那天晚上臨睡前明明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可是我現(xiàn)在打你電話,你告訴我沒有時間。現(xiàn)在你卻和唐雨蕓出現(xiàn)在這里,你就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席靳南沒有出聲,只是看了她一眼,雙手垂在身側(cè),一動不動。
    他的沉默,其實已經(jīng)是給了涼落回答了。
    只是涼落還不死心而已。
    她不愿意相信,現(xiàn)在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不愿意相信,那個口口聲聲的說著愛她的席靳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情真意切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假的嗎?
    他追到日本,把她帶回來,溫言細(xì)語的哄著她,也是假的嗎?
    他說了好多遍愛她,抱著她在懷里,也都是表象嗎?
    可笑的是,他每一次說,他愛她,她都動搖了,都相信了。
    席靳南忽然抬眼,看著涼落身后。
    紀(jì)時衍已經(jīng)走了過來,站在涼落身邊。
    涼落沒有看他。
    紀(jì)時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其實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
    涼落對他還不熟悉,他在涼落面前,也還是個外人。現(xiàn)在的情況,是家事,是私事,甚至可以說是沒面子的事情,他不應(yīng)該過來,會讓涼落覺得尷尬丟臉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來。
    涼落孤零零的站在席靳南和唐雨蕓面前,背影薄弱,瘦小,他清楚的看見她的指尖狠狠的掐著手心。
    而席靳南,顯然也沒有這個精力來顧全這個局面,朝他看過來好幾次。
    他看懂了席靳南的眼神,是希望他把涼落帶走。
    紀(jì)時衍還沒說什么,涼落已經(jīng)開口了:“抱歉,紀(jì)時衍,我現(xiàn)在有點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的。”
    “我想我應(yīng)該留下來。”
    涼落生硬的說道:“你一定要讓我覺得很難堪嗎?”
    生了這樣的事情,紀(jì)時衍已經(jīng)看到了,要是他還聽到了所有的對話內(nèi)容,那她以后在他面前,怎么好意思像什么都沒有生過一樣?
    紀(jì)時衍飛快的和席靳南對視一眼,然后看向涼落的側(cè)臉:“我在一邊等你,過會兒再找你,就這樣。”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了。
    涼落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
    唐雨蕓有些不耐煩,可是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于是松開抱著花束的一只手,拉了拉席靳南的衣袖:“有點冷,靳南,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啊?”
    她做的舉動,就是為了給涼落看的。
    三個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了,她也不需要再做什么表面功夫。
    這個時候,就該是讓涼落好好看看,她唐雨蕓,又重新回來了,而且是站在了席靳南身邊。
    你涼落是席太太,那又怎樣?
    席靳南側(cè)身看著她,反手握了握她的手:“很快。冷的話,你上車等我一下。”
    “啊……那我還是陪著你好了。”唐雨蕓一邊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涼落,“對了,涼落,我這次出院了,有一件事還沒做,因為我根本沒有想到能在這里看見你。我要向你道歉,為我之前做……”
    “閉嘴。”涼落冷冷的說,“我在問席靳南,你可以不用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唐雨蕓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沒有反擊涼落。
    果然,下一秒,席靳南斥道:“涼落,你注意一下你的態(tài)度!”
    唐雨蕓在心里偷笑,卻低著頭,往席靳南身邊挪了挪,一副弱者的模樣。
    “我對她要有什么態(tài)度!她害了我,又恐嚇我,我還要對她和顏悅色,一起喝個下午茶嗎?”
    涼落的眼眶已經(jīng)有些紅了,只是紅得不明顯。
    席靳南心里明白,真的不能讓涼落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了。
    多待一秒,對她來說是一種痛苦,那么對他來說,這種痛苦就會加倍。
    “好。”席靳南忽然上前一步,將唐雨蕓擋在身后,也同時更靠近涼落了,“你想聽到什么答案,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聽完之后,自己馬上給我走!”
    涼落仰頭看著他:“席靳南,你說啊。”
    今天雖然陽光明媚,溫度適宜,但是站在這里久了,還是會手腳冰涼。
    而且太陽再怎么暖,可是照不到心里最冷的那個地方。
    席靳南語氣沉穩(wěn):“我今天的確是沒有時間陪你。因為,雨蕓要出院,我必須要來接她。你的時間和她的時間沖突起來了,如果是下午的時候,我或許還可以讓趙旭安排一下時間。”
    “所以權(quán)衡之下,你來接她出院了。”
    “是。”
    涼落緩緩的問:“那我算什么?”
    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唐雨蕓為什么會在他身邊,她還是問了這么一句話,像是在自取其辱。
    “你太倔強。”席靳南說,“我在你身上花費了那么多心思,你卻還是執(zhí)意要搬出去,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你這朵帶刺的花,我是采摘不了了。”
    涼落點點頭,然后微微一笑:“于是你權(quán)衡,兩相比較之下,覺得還是唐雨蕓好。她比我溫順,比我懂事,比我會察言觀色討你歡心……因為我想方設(shè)法的要從涼城別墅搬出去,她卻求之不得的想要住進去。”
    “你說的沒錯。”
    唐雨蕓在席靳南身后,聽到這番對話,暗暗心驚。
    涼落……居然從涼城別墅里搬出去了?
    這還真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涼落這分明是在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啊,唐雨蕓想,估計就是涼落搬出去的這個舉動惹惱了席靳南,所以席靳南才會回心轉(zhuǎn)意,來醫(yī)院見她。
    而且剛剛席靳南的話,說的很明白了。
    唐雨蕓在心里偷笑,涼落把席靳南看成什么了?熱戀中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小男生?事事遷就的好老公?
    錯了,席靳南就是席靳南,是站在涼城金字塔尖的男人,只有人去仰望他巴結(jié)他,沒有他放下身段去奉迎過別人。
    涼落這是犯了他的大忌。
    唐雨蕓從席靳南身后微微露出半邊臉,看了一眼涼落現(xiàn)在的表情,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和我想的,也沒差多少。”涼落說,“那么,你接她出院之后,要帶她去哪里呢?席家見爺爺?酒店共度**?還是在私人別墅里金屋藏嬌?”
    他搖了搖頭:“剛剛不是說了么?你不愿意住,她愿意住。所以雨蕓自然是住進涼城別墅了。涼落,你這么笨。”
    涼落,你這么笨。
    “她住進涼城別墅……”涼落喃喃的重復(fù)了一遍,“席靳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的事情,我當(dāng)然比你要清楚!”
    涼落沉默了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攤開在她面前,她細(xì)細(xì)的一想,忽然就崩潰了。
    她撲了上去,狠狠的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席靳南,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席靳南皺著眉頭,伸手想將她拉開,涼落卻揪緊了他的大衣,不肯松手。
    她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音了:“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對我,明明我已經(jīng)對你死心了,抱著和你離婚再也不回頭的想法了。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說你愛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