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搶救室的紅燈終是滅了,醫(yī)生出來后列沉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推著晉時的病床回了房間。彼時于一橋也正好趕到,喘著粗氣一路小跑到床邊。
“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體質(zhì)好的話明天就可以醒了。”
于一橋強忍住怒氣怒氣狠狠的砸了一下床邊:“什么決定都不告訴我,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辦!”
列沉兩手一攤:“他也沒跟我說,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了。”
就這樣,兩個黑著臉的人面面相覷,隨后把怒氣轉(zhuǎn)到了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那位,在他聽不見的情況下開啟了一場批斗大會。
就這樣,第二天早上十點,在病床旁一左一右趴著的二人就被吵醒。
二人一抬頭,便看到了那張欠揍的臉,那人已經(jīng)洗漱好,甚至還刮了胡子:“昨晚謝謝二位了,那么就開始工作吧。”
列沉和于一橋的眼皮不約而同的跳了一下,隨后列沉以飛速站起來朝他面中揮拳,晉時好像在就料到如此,熟練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不會想對剛從急診室出來的病人用武吧?”于一橋更是氣的對著強揉太陽穴。
看到兩人氣急敗壞的樣子,晉時心虛的咳嗽一聲:“其實我只吞了十幾片,我和那天值班的醫(yī)生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的。”
至此兩人才平靜下來,列沉不語,只是走出了病房去圖書館了,留下于一橋一人擔心。
“你以后行動前能先通知我們一下嗎!昨晚要是小沉沒醒你怎么辦!”
“于醫(yī)生,我發(fā)現(xiàn)你有些時候做事也不理智。首先,十幾片更本不足致死,其次,我在香薰機里加了東西,一定是確保他能醒的,我也是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看出來他還挺聰明的,倒是你,在你辦公室摸走了安眠藥你都不清不楚。”
于一橋原本平靜的心此時快要裂開了,每次對于晉時的種種行為他都理解不了卻無法反駁。對于解決事情他確實干的不錯,可是每天都讓人提心吊膽,過于大膽導致他常常拿自己的生命去當試驗品,這是于一橋最不能接受的。
于一橋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只能嘆一口氣:“我身邊每天都有生死離別,我也受夠了,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做這種事情,否則你下葬的時候我不會出席。”說罷,便快速披上自己的白大褂離開了。
兩人都離開后晉時才走進廁所,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臉他也皺了皺眉。雖說并無大礙,但實際上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頭疼欲裂。他從衣袖里拿出那串鑰匙,隨后跌跌撞撞的走出廁所,又在走出病房時再次挺直了腰桿。
他自然地走進了走廊拐角處的院長衛(wèi)生間,看到最后一個隔間內(nèi)的保潔服以及頂層的電梯卡后笑了笑。雖說和于一橋經(jīng)常觀念不同,可心有靈犀還是必須承認的。昨晚的事情他雖確實做的有些著急,可好在于一橋知道他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下一步需要什么。
他熟練的換好衣服后簡單的固定了一下發(fā)型,然后帶上了口罩。
快速步入電梯后,發(fā)現(xiàn)電梯中還有一人,在門合上的那一剎那他扭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是列沉。
兩人很快識別出對方,且迅速辨別出監(jiān)控方向后輕輕點了點頭。
頂層的私密病房只有四五間,過道忽明忽暗,整層樓的裝修色調(diào)很是壓抑。
走廊的盡頭才看到一間房間門口掛著李綿綿的名字。
進入房間后,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昏暗無光,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tài)。
兩人怕開燈嚇到她,只好悄悄走近,用手電打出一束不怎么亮堂的光。
只見那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皺著眉頭。看著只有十幾歲的模樣,嘴唇微微發(fā)抖,手腳都被死死拴住,頭發(fā)散在枕頭上。
眼看此時不方便打擾,兩人只能從房間開始查看。
因為拍影響到她,所以二人還是決定關(guān)掉手電筒,以至于看不太清楚,所以只能靠觸覺來翻找。
旁邊柜子的第一層只有一些藥品,晉時打開后靠觸覺判斷出這些藥片的屬性。
安眠藥,鎮(zhèn)定劑,還有一些治療狂躁癥的藥品。
第二層抽屜里放著一個畫冊和日記,列沉輕輕抽出然后揣進了兜里。
就在二人打算暫且結(jié)束今天的搜查時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響了起來。
列沉額頭上的汗珠不自覺的越積越多,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好似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眼看鐵鏈晃動的越來越快,晉時只能站起來將手電筒打開。
李綿綿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可是意識還是模糊的。
只見她最終含糊不清的在說著什么,整個人都處于戒備和恐懼的狀態(tài)。
看清全貌后,兩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只見她原本白嫩的臉頰上有著一道道疤痕,眼中布滿紅血絲,顫抖的雙臂上全是各種淤青與傷痕,腳腕也因為鐵鏈劃破滿是血跡。
列沉于心不忍,拿出于一橋給的鑰匙解開了女孩的雙手雙腳上的固定鐵鏈。
女孩緩緩坐起身,手腳與嘴唇發(fā)抖的情況愈演愈烈,隨后將自己縮在了床的角落,雙手死死抓住被子,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晉時試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李綿綿突然瞳孔放大,向前撲來。
她發(fā)了瘋的猛沖過來,如若此時躲開,她大概會一頭撞在墻上,晉時只好將她摟住。
李綿綿也不知怎的,拼命的捶打著晉時的手臂,面部看起來十分猙獰,隨后一張嘴死死的咬在了晉時肩膀上。
列沉眼看李綿綿情緒失控,立馬沖上來想把她拉開,卻被晉時一口否決了。
李綿綿雖說拼盡全力,但脫水的她已沒有什么力氣,只是晉時的肩膀上緩緩滲出了鮮血。
晉時并未放開她,只是一只手輕輕托著她的后腦勺,把她裹在自己懷中。
漸漸的,隨著他感到胸前的衣服被一股熱流打濕,她才把李綿綿松開,然后讓列時把她扶回床上。
此時的李綿綿已經(jīng)平靜下來,她看著晉時那張臉,呆呆地靠在墻邊。
“晉教授?”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