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雕翎箭
“是。”無塵點(diǎn)點(diǎn)頭,公子不帶路了,指了指前面一個殿宇,這殿宇,靠后的很,鳳無塵之前就在王府生活過,但對于這靠后的殿宇,無塵是從來不會進(jìn)來的。
殿宇,門虛掩著,里面似乎有人,無塵和明蘭一前一后的到門口去了,明蘭狐疑的看著內(nèi)室,輕輕伸手,將沒推開,開門聲,將明媚的光線帶入屋子里,屋子里驟然有了光線,那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微微一怔,朝著門口去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王爺只是說要他在這里見一個人,他想不到,在這里見到的會是自己日思夜想女兒,鳳無塵。
“無塵,無塵啊,我的女兒啊。”不等鳳無塵反應(yīng)過來,鳳援將軍三兩步就過來了,一把將鳳無塵的手握住了,明蘭和鳳無塵都好像做夢一般的看向面前的人。
明明,鳳無塵是親眼看到父親下了虎頭鍘的,明明,鮮血四濺,父親早已經(jīng)尸骨無存,明明……
那么多的明明,但……明明眼前看到的卻是父親本人啊。
鳳無塵握著鳳援的手,他的手那樣粗糙,骨節(jié)那樣分明,無疑,這是父親的手,無疑,眼前的人是鳳援啊。
“爹爹……爹爹……”鳳無塵不可思議的喊著,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的潸然而下。父親溫和的大手,落在無塵的面上,“無塵,你受苦了。”
“老爺,老爺,想不到您還健在人世。”明蘭泣不成聲,上前一步,緊緊的攥著老爺?shù)氖帧?/p>
“是,是,明蘭,你找個互小姐,畢恭畢敬,老爺,老爺對你感激不盡。”
“老爺……”明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向來,這個長輩他是當(dāng)做了父親一般看待的,而要是沒有鳳援將軍,也就不會有現(xiàn)下的明蘭。
大概,明朗再多年前就死于非命了,流浪生活是非常要命的。但是老爺呢,雖然是一個虎背熊腰的人,但老爺擁有春風(fēng)化雨的柔情與溫暖,將明蘭收留下來,才有了今日的明蘭。
“爹爹,我們坐下說話。”鳳無塵一面說,一面握著鳳援的手,鳳援點(diǎn)點(diǎn)頭,坐回剛剛的位置,面上帶著一抹清淺的笑容,微微:“無塵,家里是全盤都沒落了,這個你是看在眼里的。”
“是,是。”家里的一切都完蛋了,無塵親眼所見。
“你想必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無塵,我的女兒,你不要哭,聽父親娓娓道來。”父親說出來的秘密,是鳳無塵和明蘭之前都不敢想象的。
父親嘆口氣,黑漆漆的眼睛陰翳上了一重淡淡的光芒,好像瞬間墮入了魔障里。父親的聲音在顫抖,盡管,那從天而降的往事,已經(jīng)過去了小半年,但父親還是心有余悸。
“事情是這樣的……”父親看向無塵,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來龍去脈一一都說了,無塵聽過了,只覺一切都似夢非夢,不怎么真實(shí)可信。
那一日,悲劇發(fā)生之前。任何人毫無預(yù)兆,那是六月間,一個燥熱的午后,知了在竭盡全力的叫,一聲一聲,好像杜鵑啼血一般的,那瘋狂的鳴叫,掀起來一片血雨腥風(fēng)。
蕭子睿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這一次的行動,是如此周密。以至于,任何無孔不入的陰謀,他都杜絕了。
殺鳳援將軍,滅了鳳家軍,是他很早已經(jīng)就有的計劃,終于得償所愿,他懂幾個月之前就開始謀算此事。乃至于找了很多謀臣與之商量,甲乙丙眾說紛紜。
“皇上,現(xiàn)如今太后娘娘已經(jīng)去了,您想要動手難道還需要什么站得住腳的理由不成,您直接去動手也就罷了。”第一個人說。
“此言差矣,一來,他是朝廷命官,而來,鳳將軍乃封疆大吏,多年來,東征西討南征北戰(zhàn),的確是厲害的很,要我們不能找一個很好的理由,這如何能說殺人就殺人呢?”
“是,皇上所言甚是,要?dú)⒘锁P將軍,朝野之中,不服氣的人還有很多呢。”另一個官員說。
“所以,朕才今日召見諸位,諸位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濟(jì)濟(jì)一堂在這里,要連一個鳳援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朕要那么還有什么意思呢?”他說,眾人一緊張,簡單的商討了會兒,開始出謀劃策。
給出來的建議有很多,但都不關(guān)痛癢,他索性耐著性子聽,終于,一個瘦高個站起身來——“現(xiàn)如今,太后娘娘已經(jīng)去了,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呢?之前,鳳將軍一族可都是依仗著太后娘娘的,現(xiàn)下,此事要速戰(zhàn)速決。”
“一旦將鳳將軍一家都滅了,并不會有任何人站出來給他們說話的,所以,微臣這里有一個好的計謀。”
這瘦高個一面說,一面指了指旁邊的盒子。
“現(xiàn)如今,他在閩南呢,閩南最為名貴的就是南珠,這南珠放在朝廷,不如何值錢,但一般人,定會知道這南珠可貴的地方,設(shè)若,他從閩南回來,帶回來一馬車的男主,皇上呢,能不能治罪呢?”
“這樣一來,也不過是貪污罷了,也罪不至死啊。”旁邊一個謀臣說。
他們相互之間密切的交流,好像完全不理睬蕭子睿,其實(shí),蕭子睿是在非常認(rèn)真的聽,且想要看看他們還有什么要說的。
“張大人真?zhèn)€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到了那時節(jié),在府上查出來點(diǎn)兒什么,兩罪俱罰,難道就不能抄家嗎?再說了,此事,要想做的好,就要借刀殺人,此事……”
說到這里,這大人陰沉沉的一笑,半跪在蕭子睿的面前——“皇上,這事情要王爺去做,但凡是有什么后果,到底和您沒有一星半點(diǎn)的關(guān)系,我們手上是干干凈凈的呢。”
“王爺回去做?你莫要忘記了,當(dāng)初鳳將軍與王爺?shù)年P(guān)系可非同一般呢。”蕭子睿覺得,這命令即便是給了蕭子焱,未必蕭子焱就會去做,比較憂愁。
“皇上,您不要愁眉不展的了,您是帝王,您難道就不能奴役您的屬下嗎?這種事情,理所應(yīng)當(dāng)也是落在他的身上啊,不然可落在誰的頭上呢?”
“微臣以為,此計甚妙。”旁邊那人,三角眼里射出一抹狠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