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無聲的恐嚇
“沙沙沙”“沙沙沙”,院落里,似乎有風(fēng)吹動竹葉的聲音,解晚晴從屋子中出來,舉著紅燈籠在院落里看看,“難道我最近也六神無主不成,多半是在胡思亂想了。”
她一邊說,一邊回身。
可就在回身的剎那,看到一張蒼白的臉,那張臉是如此的讓人恐懼,凄厲的白,好像失去了血液似的,那張臉的主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裳,她就好像幽靈一般的站在她的面前。
“啊,鬼呀!”解晚晴想不到,自己會在這里遇到丫頭的鬼魂,丫頭的鬼魂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惶悚的叫著,躲避著。
但丫頭卻消失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一個人在地上啊。”奚姑老遠(yuǎn)看到解晚晴蹲坐在地上立即過來攙扶她。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饒恕了我,你饒恕了我吧,丫頭,丫頭啊。”她哭著,聲音如此悲愴,奚姑攙扶起解晚晴,看到解晚晴這被嚇唬到了的模樣,也只能安慰。
解晚晴哪里知道,丫頭壓根就沒有死。
“我說你,現(xiàn)如今都多事之秋呢,你還過去嚇唬她,這事情,王爺會為你討回公道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究竟怎么樣嚇唬了一下啊,她連海豚音都叫出來了。”明蘭看向丫頭。
是的,這一段時間,丫頭住在明蘭的屋子里,因明蘭是大丫鬟,所以有自己單獨(dú)的居所,這是標(biāo)配,之前,蕭子焱離開委托明蘭好生照料丫頭,一開始,看到丫頭好端端的,說真的連明蘭自己都嚇唬到了。
但是現(xiàn)在,明蘭一切都心知肚明,卻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倒是為你擔(dān)憂,你這般莽撞,她是好欺負(fù)的啊?她要是看出來端倪,你可真的要遭殃了,好生在這里卻不好嗎?”明蘭訓(xùn)誡。
“她是自作自受,現(xiàn)如今,心虛,是不會看出來有什么問題的。”當(dāng)然了,丫頭的舌頭雖然已經(jīng)讓人給破壞了,但是丫頭的聲帶卻還好好的,此刻,她期期艾艾的這樣說。
“收斂點(diǎn)兒吧。”明蘭握著丫頭那冰冷的手。
前一天的刺殺,徹底葬送了蕭子睿的美夢,今日,蕭子睿的身體似乎在走下坡路,他焦慮的很,御膳房送過來的餐點(diǎn),是一丁點(diǎn)兒都沒有吃。
他起的很早,得知他們將鳳將軍已經(jīng)懸在午門了,這才滿意,但還是沒有什么胃口。
“找尚宮娘娘過來,如何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和朕的胃口!”蕭子睿做帝王這許多年,從來都不曾召見御膳房的尚宮娘娘,這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那御膳房的娘娘到來,慌張的跪在他的面前。
“皇上,奴才見過皇上,給皇上叩頭了。”
“都是你做的,朕想要吃點(diǎn)兒爽口的小菜,卻沒有嗎?”蕭子睿暴怒,要不是旁邊的劉太醫(yī)在提醒蕭子睿,只怕蕭子睿已經(jīng)彈跳起來了。
“皇上,您點(diǎn)兩樣,讓奴才去給您準(zhǔn)備。”其實,御膳房的娘娘清楚的很,影響到蕭子睿口味的,并不是小菜等,而是蕭子睿的心境,但她們又能怎么樣呢?
“將牌子給朕拿過來……”蕭子睿正在要牌子,但手剛剛伸出去,卻用力的咳嗽,這猛烈的咳嗽,嚇得跪在面前的御膳房娘娘瑟瑟發(fā)抖,還以為蕭子睿要雷霆震怒了。
“皇上,皇上,您熄卻雷霆之怒,罷卻虎狼之威啊,皇上,皇上啊。”御膳房娘娘是的確嚇壞了,以頭搶地。
但當(dāng)這娘娘抬起頭來的剎那,蕭子睿口中的鮮血卻噴在了這女子的面上,這女子嚇得半死過去。
紫宸殿里,好一派忙碌,幸虧劉太醫(yī)就在身邊,看到蕭子睿這模樣,劉太醫(yī)倒也未必就緊張,他慢條斯理的穩(wěn)重的掐了一把蕭子睿的人中穴,蕭子睿逐漸醒轉(zhuǎn)過來。
“朕……還有多少天?”蕭子睿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太醫(yī)。
劉太醫(yī)道:“皇上,您還有五十四天。”
“蕭子焱呢,沒有消息嗎?”
“回皇上,如鴻飛冥冥,沒有任何消息。”
懲罰鳳將軍的酷刑,其實是冷暴力的一種,其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簡單粗暴,他們將鳳將軍的衣裳扒掉了,用冷水潑在鳳將軍的身上,讓寒冰累繽紛鳳將軍。
鳳將軍的身上,那水珠滴滴答答的滾落下來,他喘著粗氣,罡風(fēng)好像鋒利的刀子一般在臠割他的肌肉,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那種冷,是侵入了肌骨的。
有木魚聲從遠(yuǎn)處傳來,有女子梵唄的聲音,從遠(yuǎn)處的黑暗中傳來,鳳將軍打了一個寒噤,渾身一凜,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只聽那女子朗誦的是《多心經(jīng)》,其聲音之空靈,好似從天而降的天籟一般——“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yùn)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不單純在念誦,卻似乎在祈禱——鳳將軍轉(zhuǎn)眸去尋找那女子,卻只能聽到聲音,不能看到形象。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胭脂?是胭脂!”鳳將軍不停的叫胭脂的名字,臺下的看客也同時發(fā)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走過來一個淚流滿面的女子,那是一個看上去僅僅只有三十歲上下的,花容月貌的尼姑。
那樣美貌絕倫的尼姑,為什么會出家,這是很多人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人們盯著那尼姑看,唯獨(dú)那尼姑,對眾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將軍!”她似乎站都站不穩(wěn)了,縹緲的目光,定焦在城樓上男子的身上。
“胭脂,快走,快走啊。”他聲嘶力竭的朝著尼姑吼叫,她不能讓這個尼姑遭遇無妄之災(zāi)啊,那尼姑淚水漣漣,卻有一腔孤勇,非但沒有離開的思想,也不存在離開的行為。
“將軍,您在城頭上受苦,我如何能離開呢?”冷風(fēng)吹過來,吹的她的衣擺晃動,好像黃蝴蝶一般。
“快走,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