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落架
裴臻怒發(fā)沖冠,冷哼一聲。“還不快去,討打嗎?”
“裴臻,溫和點兒。”蕭子焱提醒。
“是,王爺。”上一刻,裴臻看上去還如此的暴跳如雷,但這一刻的裴臻,已經(jīng)那樣平靜了,平靜的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xué)生一般。
那人很快去匯報了,少停,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中年人從屋子里出來了,“原來是王爺大駕光臨啊,卑職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看得出來,曲大人誠惶誠恐的。
“起來就是,夤夜過來造訪,原是我們的不是。”蕭子焱道。
“王爺,請到內(nèi)室奉茶。”曲大人看都沒有看蕭子焱,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之前蕭子焱每一次過來,曲大人都是腰板挺直的,想一想也是,畢竟,他是曲靖婉的父親,是王爺?shù)脑栏福€是朝廷的重臣呢。
但現(xiàn)在呢,他從一品,變成了從三品,日日都殫精竭力,唯恐蕭子睿來殺害自己,現(xiàn)下,看到蕭子焱來,他比蕭子睿親自來還要感覺恐懼。
因為,通常蕭子睿是閃電,閃電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
“王爺是……”他一邊關(guān)門一邊盯著外面看,發(fā)現(xiàn)蕭子焱是一個人來的,這才放心不少——“是一個人來嗎?”
“本王獨來獨往。”蕭子焱說。
“啊,”看得出來,這一瞬間,曲大人如釋重負,連笑容比剛剛都和諧了不少,指了指面前——“這樣說來,就很好,就很好了。”
“嗯。”蕭子焱點點頭。“他不會將你怎么樣,至少暫時不會將你怎么樣。”
“哎。”曲大人嘆口氣,力不從心的說道:“真想不到,一切會這樣,真想不到啊,之前我這里也是門庭如市,現(xiàn)如今,我這里卻是門可羅雀了,卑職將這里的很多人都趕走了,讓他們另謀高就去了,這才是真正的世態(tài)炎涼呢。”
“看得出來,他們總是這樣。”蕭子焱理所應(yīng)當?shù)牡溃骸昂昧耍医袢者^來是和您喝酒的。”
“喝酒,好,好,好事情啊,醉鄉(xiāng)路穩(wěn)宜頻到,此外不堪行呢。”他笑的眉眼彎彎,蕭子焱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一抹晶瑩的光芒,是淚水,他明白。
“還不快上酒嗎?”曲大人對旁邊的小廝吆喝道:“王爺來這里,原是嘉賓,是貴客呢,還不快將窖藏的好酒拿過來嗎?難道我連你都不能命令了不成?”
“是,是。”那小廝很快去了。
“裴將軍也坐下說話吧。”
“有王爺在的地方,末將不可能喝酒也不可能坐著,靈位自便就好,全當末將不存在。”
“裴臻,我知忠心耿耿,酒水還是喝一杯吧。”蕭子焱欽佩的看向裴臻,酒水上來了,蕭子焱親自斟酒一杯給裴臻,裴臻喝一口,將酒杯傾斜了一下,其余的都灑在了地面上。
“王爺,這種先河是不能開的,末將是上將軍,末將飲酒的事情傳出去了,他們都上行下效起來,以后我王府不是成了一盤散沙,所以,末將點到為止,您二位,慢用。末將去看風(fēng)。”
裴臻鏘然說完,離開了。
“這……好……好一個將軍啊。”夜風(fēng)將曲大人的贊美吹送到了裴臻的耳朵里,對于這些溢美之詞,裴臻沒有任何感覺。
裴臻往前走,站在門口。那個小童在看月亮,眼神如癡如醉的,看到裴臻來了,立即過去打聽——“王爺已經(jīng)小半年都沒有來這里了,忽而來這里,究竟做什么啊?”
“你看著我,我們聊一聊,聊一聊嗎?”那小童企圖扳正裴臻,和裴臻聊一聊,裴臻卻冷酷的一笑,理睬都不理睬,任憑那小童扳自己,但小童累的氣喘吁吁精疲力竭,卻發(fā)現(xiàn)裴臻紋絲不動,好像雕塑一樣。
“媽呀,你居然這樣。”
“我原是這樣。”裴臻終于說了一句話。
內(nèi)室,兩人有意無意的閑談,其實,從蕭子焱到這里,曲大人就在試探蕭子焱的口風(fēng),究竟蕭子焱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究竟蕭子焱想要說什么?究竟蕭子焱是……
但蕭子焱過來,絕對沒有輕慢的心,和很多年前也一樣,盡管,從一開始,蕭子焱就知道,曲靖婉之所以嫁給自己,也是因為政治方面的因素在捆綁,但蕭子焱在明知道的前提下,還是接受了這一切的一切。
“阿婉現(xiàn)如今,還……還好嗎?”其實,自從他倒臺后,他也聽說了,自己女兒遭遇了禁足,所謂的“禁足”比實際情況糟糕不少,他因為這禁足兩個字,不禁產(chǎn)生了惆悵與痛。
“令愛現(xiàn)如今還好著呢。”
“多年來,她加害你,你居然能一笑了之,你是……是菩薩心腸啊。”看起來,他莫非已經(jīng)喝多了不成?“卑職也知道,你今日過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你……王爺有什么要說的,還請和微臣聊一聊就好。”
“本王永遠給你機會,希望你棄暗投明,至于令愛,令愛這一生命不好了,本王只能優(yōu)待令愛,卻不可能和令愛產(chǎn)生感情,希望您理解。”
“卑職理解,理解您!”
“卑職……卑職早已經(jīng)知道和蕭子睿在一起是伴君如伴虎,但卑職是……是騎虎難下啊,現(xiàn)如今,卑職跌跟頭了,但還希望您……您能多多幫助卑職,卑職是……是在痛改前非的啊。”他這樣說。
“以后,只要我們合作起來,春風(fēng)化雨只在將來,和他在一起,他會將您怎么樣,不用我說,您也全部都心知肚明,但和我在一起,卻不同,令愛與您多年來是如何對本王的,本王不說了,您也心知肚明。”
“但本王呢,卻并沒有如何反擊你們,話說道這里,其余的一切本王已經(jīng)不想逃表達了,你自己掂量就好,現(xiàn)下,卻喝酒吧,之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話,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醉酒的瘋話了。”蕭子焱親自給曲大人斟酒。
曲大人飲用了酒水,面紅耳赤,開始大舌頭,并且開始詛咒自己,這一幕看在蕭子焱的眼睛,讓蕭子焱也感覺難受。
離開曲大人府上,上馬車,曲大人還在望塵而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