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VS老男人
雖說只是偶爾過來陪陪陛下,但在對方無條件的偏向和疼寵下,白悅清不免對這個尊敬長輩也多了幾分親昵,而且對方通古博今甚至在武學(xué)上的造詣也遠超常人,彼此切磋下來也讓他受益匪淺。
所以他隔三差五就往這邊跑,如今看著擺放在水晶桌上各色精致甜點和羹湯,不免升起幾分同為男人的羨慕:“陛下,我看殿外娘娘們都等了好久,你為何不讓她們進來啊?”
“深宮女人們的勾心斗角大多惹人煩膩,不過是給了天下臣民一個交代,臨近暮年才知年華虛度。"身為帝王他的權(quán)欲已經(jīng)得到了滿足,可掩覆在骨血中的不明欲念卻仍在叫囂不止。
“可困在宮里的女人也很可憐啊,她們沒有見過塞外的風(fēng)、大漠的雪、自由的鷹……她們的一生對于陛下來說就只是交代嗎?”對于僅半個月就將皇宮地形摸透的少年來說,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過這樣的牢籠生活。
“傻孩子,你并未站在朕的高度,又如何能像朕一樣去思考呢?”天子轉(zhuǎn)眸意味不明的勾出了一抹笑,莫名讓人摸不著頭腦。
“行吧,反正我以后可是要當(dāng)大將軍的人,我要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睡最美的女人。”太過隱晦深奧的東西對從小長在邊疆的少年來說是聽不懂的,所以他豪爽的干了一口碗中甜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暢想未來。
半張臉隱在晦暗陰影中,天子語氣淡淡:“小小年紀(jì)就想找女人,這樣可不行。”
“哪有?古人云食色性也,我聽說京都勾欄院中的美人最是能歌善舞,可惜也沒能親自去看過。”忽而腦海中傳來的陣陣眩暈感讓白悅清不由單手撐著前額,憊懶無比的趴伏在水晶桌上。
“是嗎?”大掌捏合著少年下巴將其抬高,指腹似有若無的摩挲著頰邊軟肉:“你想去勾欄院找女人?問過朕的意見嗎?”
“陛下別鬧,好癢啊… ”稍顯圓潤的腮頰尤帶一絲青春少年感,白悅清迷茫搖頭,只覺得某種陌生而奇異的觸感流竄入尾脊骨。
“癢?子蕭是試圖用撒嬌來逃避朕的問題嗎?你若真敢登上勾欄院,信不信朕打斷你的腿。”帝王幽沉眉宇間的一絲狠辣隱露而出。
少年凝珠點漆似的鳳眸泛著漣漪水色,他遲鈍神經(jīng)對危險的感知逐漸下降:“可是陛下也有很多女人啊,為什么我就不行?我要找女人…我現(xiàn)在好難受…火燒的我好燙……”
“乖孩子,你和朕可不一樣。”骨勁分明的手指挑起少年散亂前襟,男人將帝王的雙標(biāo)與傲慢展示的淋漓盡致:“現(xiàn)在你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能另你感知到滅頂快樂的男人。”
能容忍鮮嫩美麗的少年在眼皮底下晃悠半個月已經(jīng)是極限了,那身御賜的朱紅金裳此刻被帝王一一收回,畢竟他當(dāng)初送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脫掉它。
扣著玉色扳指的大掌漸漸加深,腥甜味道中幽幽混合了一縷龍延香,少年仰承在紅木嵌鈿椅上任由寒風(fēng)侵肌,因軟肋被拿捏而哭喘不止……
“還沒動真格怎么就哭的這樣厲害?子蕭可真是讓人不省心,再忍一忍好不好?朕已經(jīng)派人去宣太醫(yī)了,如果實在忍不住就先求求朕……”
誘哄嗓音響徹在耳畔,青澀稚拙的身體經(jīng)不住這般讓人崩潰的節(jié)奏,少年思緒凝聚一瞬后又被白蟻啃噬骨肉的躁欲所吞噬,他清楚記得自己是如何哭求著雌伏在帝王身下:“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好難受,求求您幫幫我……”
“果真是個乖孩子。”啃噬在細頸處的吻讓人無處可逃,被丟置在龍床上的少年到底得了帝王一絲憐憫,層疊紗幔幽若迷障,韶華勝極傾落一夜璀璨,卻僅綻放一次便斷絕在了塵寰繼踵而至的陰霾中。
身為人間至高掌權(quán)者,帝王迂腐偏執(zhí)的要求少年保持純潔,自己卻調(diào)風(fēng)弄月誘導(dǎo)無知少年墮落,殘酷且自私的去染指這份天真,行使身為上位者生殺奪予的特權(quán)。
而當(dāng)白悅清在一身見不得人的惡濁瘢痕中醒來時,他近乎驚恐的瞪大眼睛望著眼前荒唐一幕,清白身子被天子強占,這個可怕而恐怖的事實讓他腦子翁怔半響都反應(yīng)不過來。
“昨夜妃嬪們送來的甜湯里摻雜了催歡花,你到底年齡小抵抗力薄弱,一直哭纏著伏地求歡,朕本打算去宣太醫(yī),可你……”身著黑鎏絲袍的天子也罕見未上早朝,他似苦惱般按壓著太陽穴,未盡之語到底留了一份體面。
可這份“體面”卻似一根淬毒尖針無情勾挑出腦海里殘留的不堪場景,白悅清手腳冰涼的喃喃道:“可…可我一直把陛下當(dāng)做最尊敬的長輩,您還是我從小到大視作信仰的存在,怎么可以把我當(dāng)女人……”
“你是在埋怨朕嗎?顏家世代忠君守禮,你昨夜卻以臣子之身僭越犯上,顏子蕭,朕不治你的罪已經(jīng)是再三寬容了!”顛倒是非向來是統(tǒng)治者慣用的把戲,對待少年他已足夠耐心與克制,畢竟被帝王享用本就是一種恩賜。
十幾年忠君守禮的尊卑觀念是少年無法違逆的正統(tǒng),而帝王確實一向?qū)λ麑捄腿屎瘢攀顾靡馔我浴拔摇弊跃樱鼌s了臣子本分。
僵澀四肢毫不猶豫的摔跪在龍床下,白悅清滿身狼藉的將自己剖開在那雙幽邃眼底,狼狽可憐到了極點:“是臣昨夜冒褻天顏,還請陛下責(zé)罰。”
【媽蛋,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昨夜把你給上了。】
“這是做什么?朕不是已經(jīng)賜予你見君不跪的殊榮了嗎?”帝王輕笑一聲打破自己制造的森冷氛圍,他紆尊攙扶起那雙輕顫不止的細腕,像抱小孩般將□□的少年兜攬在懷中。
可白悅清卻再無法像之前對待長輩般自如窩在男人懷里,他扭捏不安的想要掙扎,耳窩處卻幽幽傳來一道熱息:“其實朕也不想和差了兩輪的小輩發(fā)生關(guān)系,就當(dāng)昨夜朕只是臨幸了一名宮女,咱們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好嗎?”
帝王的馭臣之術(shù)使用的一向高明,以退為進的語氣無形瓦解了人心防備,方寸之中他給足了少年“自由”。
“真的嗎?”這般不負責(zé)任的話卻讓白悅清驚喜抬頭,他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多謝陛下不予追究,那昨夜咱們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自己拿人尋開心是一碼事,可對方明確表露出的不愿意則是另一碼事,天子眸色微暗:“朕當(dāng)然尊重你的意愿,可這后宮難免人多眼雜,以訛傳訛到底人言可畏,所以這件事咱們不能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
“是的,確實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突遭大變的少年滿心茫然根本無瑕分辨真假,只迫切點頭想與對方撇清關(guān)系。
“男子承歡到底不比女子,遺留體內(nèi)的穢物只能暫時先委屈你了……”
一塊明黃色的戲珠龍紋綢帕被帝王施施然從帳內(nèi)取出,白悅清莫名有些不安:“陛下,這是要做什么?”
“乖,先忍著,否則走動間濁液一旦漏泄會引起麻煩,懂嗎?”荒唐無稽的言論根本經(jīng)不起仔細推敲,可用來熬磨一顆爛漫天真的少年心性已綽綽有余。
一縷難以啟齒的紅痕隱在尾端,白悅清整個人羞堪難當(dāng):“非…非要如此嗎?可我本來身子就疼。”
“難道你想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嗎?聽話,男子承歡本就有違天倫,所以事后受罪些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半哄半騙下,懷中少年無助又可憐的任人擺弄,明黃色綢帕封堵住了昨夜贓私,可他卻天真以為這樣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了。
當(dāng)看到那穿戴整齊卻依舊難掩走路怪異的少年,福公公知道已經(jīng)成事了,帝王耳目遍布天下,他若真不想讓人嚼舌根,宮里宮外皆裝聾作啞不敢亂說一句。
之所以這樣作弄少年,無非是哪里惹了他的不快,而九五至尊的飲食是何等謹(jǐn)慎,宮里那些腌臜藥物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天子面前,催歡藥什么的更是損壞龍體的大罪,再無知的娘娘們都不會亂送。
而要了身子卻不給名分,這或許并非等于不重視,陛下應(yīng)該是想要揉磨一番性子后再將其收入后宮,福公公謹(jǐn)小慎微的揣摩圣意,陛下難得花費這么多心思,看來這位小公子的地位還得再提高一點。
那天發(fā)生的事白悅清自欺欺人的不愿再提一句,接下來他別扭抗拒與天子有任何親密接觸,往天乾殿跑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而此時宮里一些流言蜚語也在有心人的示意下慢慢傳開了……
皇子閣教習(xí)場上,白悅清一身勁裝放下手中弓箭,他皺眉看著一旁文質(zhì)彬彬的三皇子連弓箭都拉不出來的弱雞樣子:“三皇子殿下,你腕骨和足部力量到底是差了點,而且底盤不穩(wěn),更加需要勤加鍛煉。”
面對少年毫不客氣的指摘,向來文弱的三皇子也并未不滿,他小心拭入黏進眼睫的汗水:“這是自娘胎里就帶來的不足,而且本殿下更偏好詩書禮樂,對這些舞刀弄槍著實不感興趣。”
畢竟他母族不顯,其寡言無爭的性格更是眾人皆知,不上不下地位尷尬,從一開始就與大位無緣。
“真不知道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那些酸文儒調(diào)看多了人就變的古板又呆傻。”換做那些有“上進心”的伴讀早就已經(jīng)勸開了,可白悅清卻只是伸了個懶腰,他可不愛看書。
“到底不及顏小將軍灑脫。”苦笑一聲,其文弱如書生般的三皇子看著手中弓箭,久久不曾言語。
看著這人連弓箭都有些提不動的可憐相,白悅清俯身攬托起少年手臂:“身為男人可不能像你一樣弱,來,我教你射箭。”
“左臂下沉對準(zhǔn)靶尖,右肩后拉,沒錯,腕骨再放松一點,順著力道向前……”練習(xí)場上,明烈少年攬抱著懷中如月色般柔弱文雅的同性,一剛一柔笙磬同音,瞧著再是和諧不過。
“年輕真好啊,你說是吧。”暗色陰影處那負手而立的帝王神情淡淡,似乎只是一句無心感慨。
一旁福公公低頭不敢接話,只極有眼色的側(cè)身而出,語氣尖銳的打斷場上一切:“陛下駕到——”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在一片黑壓壓的跪地聲中,白悅清獨樹一幟站立原地,自從上次發(fā)生那件事后,他就不知該如何與對方相處了。
“子蕭最近心都玩野了,連昭華殿也不去了,看來在皇子所里與眾多同齡人相處的不錯。”對比起地上跪著的三皇子,帝王對少年親昵平和的態(tài)度更加宛若親子。
縱然他看到的那幕場景再是刺眼,可該退出的人也永遠不會是他!不是嗎?
白悅清有些別扭的不愿上前:“皇子所里一應(yīng)俱全都很周到,子蕭也怕自己太過冒失,所以就不去打擾陛下了。”
“嗯?看來子蕭是徹底適應(yīng)皇宮里的生活了,那朕也就放心了。”帝淵輕聲一笑,似乎并未責(zé)怪少年的疏遠。
白悅清莫名聽著這話有點怪,他忽略心中那絲異樣直愣愣點頭。
“子蕭與三皇子相處的不錯,彼此耳濡目染下想必課業(yè)也進步了很多,不若今日朕來考考你們吧。”
能得帝王考矯自然是得天之幸,皇子所里眾多權(quán)貴子弟紛紛卯足了勁表現(xiàn),只除了白悅清,他課業(yè)本就落了很多,十個問題有九個問題都答不上來。
帝王眉間輕皺似是不滿:“子蕭身為三皇子伴讀,學(xué)問卻差了這么多,就罰你去凌煙閣抄書吧。”
“哦。”白悅清莫名有點委屈,畢竟當(dāng)初他進宮時就說過自己文墨不通,當(dāng)時這人也安慰自己其他不用操心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就變了!
“怎么,不服?”帝王醇厚嗓音恍似耳畔,面對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白悅清不自覺偏頭躲開。
指尖一頓,君王再不發(fā)一言起駕回宮,來的突然去的突然,留下一眾人莫名其妙,難道這位是失寵了?可感覺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