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淵(1)
身后,寧卓宗也跟了出來,顧寕見他跟在身后,有些不自在,主動問道,“相爺今日要回莫軒閣休息嗎?”</br> “你想讓我去?”寧卓宗看她,帶著不之名的意味。</br> 顧寕被一噎,半響,才回道,“全憑相爺做主。”</br> 寧卓宗聽此,笑著點了點頭,拉住她的手便往莫軒閣去了,顧寕一開始很僵硬,后來,慢慢讓自己試著放松了下來,這才適應了寧卓宗的牽手。</br> 話說,這寧卓宗常年練武,手上的繭子眾多,十分的粗糙,顧寕平日里很是保養(yǎng)手,光滑柔弱,捏起來,阮若無骨。</br> 寧卓宗只是覺得捏著好玩,便多捏了幾下,引得顧寕一陣僵硬。</br> 夜里,整個莫軒閣里都能聽到異樣的奇怪聲,時不時的還有女子低低的抽泣聲,枝頭上的麻雀站在窗邊,豎起了小小的耳朵,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似乎要把那窗戶叮個底朝天,似乎再問,“這是什么奇怪的叫聲。”</br> 月明星稀,屋內的動靜有些許的停了,燭火突然亮起,有下榻的聲音和嘶啞的疼痛之聲。</br> 只見那窗戶邊,麻雀探頭的腦袋在窗口拱個不停,突的,燭火又暗了,屋子里,又開始傳來了奇怪的聲音。</br> 第二日,天微微亮,翎仸就進來伺候顧寕沐浴了,兩人收拾完,沒多久,后院就有丫鬟傳消息來,說是后門有個小姑娘有事兒要找夫人。</br> 那丫鬟是翎仸買通的,專門給她看守消息,有人來尋,便將人攔下,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br> “翎仸姐姐,就是這個小姑娘。”</br> 翎仸看去,只見后院門口,有一個穿著破爛,眼睛卻炯炯有神的小姑娘絲毫不害怕的瞧著她。</br> “你是誰?”</br> “你是誰?”</br>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那小姑娘撇了撇嘴,皺起了小小的眉頭,“我來找顧寕。”</br> “誰讓你來的?”縣主的名號這小丫頭也真敢叫。</br> 小姑娘不說話,轉身就要走。</br> “哎,你站住。”翎仸急忙喊住人,“你可是一位姓藺的叔叔讓你來此的?”</br> 她知道那個男人姓藺,小姑娘這才舒展了眉頭,將懷里踹著的一封信掏了出來塞到了翎仸的懷里,轉身就跑了,小短腿跑的挺快,轉眼間就拐彎消失不見了人影。</br> 翎仸囑咐丫鬟不要碎嘴,便拿著信封回了莫軒閣,顧寕還在等著,見人回來,放下手里的茶盅,“怎么樣?”</br> “是藺大人。”</br> 說著,翎仸將信封遞給了顧寕,拆開一看,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字,“主已失蹤數(shù)月,范回京,行跡亦走丟。”</br> 顧寕讓翎仸拿來了火折子,將信封燒了,散去了屋里的氣味,又點上了熏香,這才坐回到位置上。</br> “夫人,看來柳貴妃說的是真的,范大人真的回來了?”翎仸有些驚喜,隨后一想,又不禁發(fā)問,“那他為何不來找夫人呢?”</br> 顧寕想,范鐘應該是一路被追殺回了京,躲在了白頭山,并不敢現(xiàn)身出來找她,可是,令顧寕疑惑的是,柳傾城為什么知道范鐘的下落,又為什么幫她?</br> 想著想著,顧寕心緒煩亂,走到了書桌旁,先是凈了手,自己研好墨,提筆,開始在宣紙上落筆,手法行云流水,揮墨如絲,隱隱看去,能看到一個大大的“靜”字躍然紙上,筆法凌厲,鋒刃緈赟,可以看出,此人此刻的心境并不平靜,甚至-還有殺人的沖動。</br> “夫人,大小姐回門了。”本應明日回門,今個兒就回來,恐怕是因為昨天待嫁一事,顧寕思此,放下了手里的筆墨,換了一身衣裳,戴上了首飾,處處詹顯著豪門貴婦的優(yōu)雅。</br> “走,去瞧瞧。”</br> 一行人來后,皆去了寧老太太的屋里頭,回門之日,只需丈夫陪同即可,可盧世凡竟也來了寧府,聽說,一來,便去了寧卓宗的書房,到現(xiàn)在,還沒出啦。</br> 而顧寕則是直接去了樂善堂,一進去,就看到了滿面春風的寧華耀和新郎官盧卿然,身后,還跟著菱花那丫頭,一臉唯唯諾諾的,可顧寕卻從菱花的眼里,看出了上位的喜悅,畢竟,一個丫鬟,竟能嫁進盧家為妾,真是天下掉了餡餅砸到了她的腦袋上。</br> “你不信,問問你嫂嫂,那二丫頭是不是被關到了寒洞里,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林芳看到了顧寕的進來,臉上掛滿了笑意,可見,她絲毫不為自己的丈夫進了昭獄而感到難過了,顧寕想,這應該是身邊的嬤嬤提點的,畢竟,那二老爺寧啟天的心不在他那兒,現(xiàn)下,她姑娘都嫁了出去,只要不犯七出之條,依舊是這寧家的二奶奶,享受這無數(shù)的榮華富貴,又為何要為那黑心腸的寧啟天傷心呢。</br> 不過,見寧華耀看來,顧寕立馬笑道,“華耀和叔母是在說什么呢?”</br> “他們啊,在八卦昨個兒寧家的丑事呢。”寧啟綾涼涼的聲音響起,惹得老太太瞪了她一眼。</br> 顧寕聞言,笑道,“華戚不懂事。”聽聲音,似乎還有些惋惜,令寧華耀覺得不痛快,可她又想,這寧華戚死活不嫁,她一個嫡女,卻認了命,歪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心下不由的嘆氣,堂堂的寧家嫡女,卻嫁給了這么一個男人,一想到昨個兒半夜,她竟然偷偷溜到了菱花那賤丫頭的床上,就一陣胃疼,她剛嫁進去,盧家雖對她禮遇,可終歸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必須要自個兒趕緊站穩(wěn)了腳跟,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朝著寧老太太訴道,“祖母,既然這二妹不愿意嫁,也不能給我家夫君塞一個奴婢過來,我想著,菱花是家生子,簽了死契的,就把這丫頭還給寧家,還讓她回府伺候。”</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