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刁難
眾人被二人的說話聲吸引,都看了過來,顧寕仔細(xì)的打量著對面的北冥樓染,當(dāng)日,她重傷未治,根本不記得此人,等醒來的時候,宛華便已經(jīng)拿到了解藥,卻不曾想,這北冥樓染竟然玷污了自己的妹妹,才肯給她解藥,想來,那時候,北冥樓染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吧。</br> 北冥樓染的長相偏瘦,烏發(fā)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絳,上系一塊羊脂白玉,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但那臉色蒼白虛弱,好似命不久矣的樣子。</br> “太子說笑了。”顧寕淡薄的回了一句,便不再開口。</br> 主座上</br> 官家的病似乎好了不少,聲音中氣的開口道,“西涼太子攜貴禮而來,求娶宛華,這是王府之榮幸啊。”</br> “楚皇客氣了。”北冥樓染輕咳了幾聲,致敬的道。</br> 而高坐上的皇后見此,吟吟一笑,掩帕道,“太子,這娶親的日子定好了,就在十月初一,是個好日子,迎親之后,你們二人便可一起返回西涼,可好?”</br> “但憑楚皇,楚后決斷。”</br> 宴會進(jìn)行的百無聊賴,顧寕感覺到了朝中格局異色的眼光,她不予理會,吃著桌子上的酸杏干,一大盤的果盤就被她吃光了,甚至還覺得意猶未盡。</br> “聽說,王爺懷孕了?”這時,上首的太子一身明黃色的袍子,嘴角帶笑的看著顧寕,說出來的話卻掀翻了宴會波瀾。</br> 眾人皆知,長樂王顧寕曾是當(dāng)今左相寧卓宗的妻子,二人感情不和,很少同住,而長樂王密謀造反之后,竟然懷孕了,還是在逃出京城的第二月查出來的,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寧卓宗的,這權(quán)傾朝野的大奸臣是不是被帶了綠帽子。</br> 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顧寕看了過來,桌子上被吃干凈的杏干也都被行了注目禮。</br> 顧寕擦了擦素手,不緊不慢的道,“聽說太子妃的孩子流產(chǎn)了,太子要小心著些才是,免得傷及無辜!”</br> “你---大膽!”太子一聽這話,瞬間暴怒,平日里偽裝的謙謙君子的模樣瞬間原形畢露,顧寕輕笑了一聲,挑釁的望了他一眼,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劍弩拔張的宴會上,氣氛著實尷尬。</br> 顧寕瞧見了對面幸災(zāi)樂禍笑著的北冥樓染。</br> “王爺這消息還真是靈通。”皇后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br> 這是顧麟君告訴她的,說是前些日子,太子府鬧了賊,受驚過度的太子妃不幸流產(chǎn),這太子已經(jīng)三十有余,膝下卻無一子,太子妃好不容易懷了孩子,卻被活生生嚇?biāo)懒耍颖瘧嵵拢槌隽瞬灰粯拥恼嫦啵犝f啊,是太子的一位寵妾嫉妒太子妃懷孕,買通了廚房的丫鬟,日日給那太子妃的安胎藥里下藥,每次都是一小劑,一小劑的放,使人根本察覺不到。</br> 思此,顧寕又往太子的方向瞧了瞧,果真,沒有看到太子妃的身影。</br> “是我和夫人說的,囑咐她小心養(yǎng)胎。”這時,誰都沒有想到,一向冷漠無情的左相寧卓宗竟然親自說話了,而且,還承認(rèn)了顧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眾人恍然。</br> 坐上的官家微微瞇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而柳貴妃卻淡淡一笑,桃花眼里泛著亮光的道,“左相疼人的緊,說不得,說不得!”</br> 語氣調(diào)侃,帶著開玩笑的笑意,令宴會上的氣氛好了許多,眾人就在這爾虞我詐的宴會上刀光劍影,你爭我奪的。</br> 顧寕覺得累及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踢她,不舒服的緊,沒打一會兒,顧寕就悄悄溜走,想要退場了。</br> “你干什么去?”豈料,人還沒起身,就被寧卓宗給拉住了,顧寕眉頭微微蹙起,十分的不滿,可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強硬的將寧卓宗的手甩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br> 這場宴會本就是為顧寕準(zhǔn)備的,她的離開,讓眾人都瞧見了,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么。</br> 宮里的風(fēng)景很美,時至秋末了,宮里的花還是開的美艷又盛極,顧寕往望臺宮去的甬道上,遇到了本在宴會上的八皇子顧麟君。</br> 他一身藍(lán)袍,外罩貂絨,玉冠在月色的映襯下,極為的發(fā)亮翠綠,聽到了腳步聲,他回頭朝著顧寕展顏一笑,“歡迎回來!”</br> 八皇子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卻還未娶妻,平日里,也潔身自好的很,顧寕對她的印象一直都覺得不錯。</br> “八皇子,真巧。”</br> “不巧,我在等你!”</br> 顧寕一怔,笑道“等我做什么?”</br> 殘月當(dāng)空照,月下美人兮,寒風(fēng)送歡,宮里頭開的最盛的花萼都翹到了顧寕的簪花上,微微一動,花萼險些纏繞在了顧寕的發(fā)間,如此窘態(tài),顧寕臉色微紅,說道,“見笑了!”</br> 顧麟君很是紳士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這才說道,“你回來之后有什么打算?”</br> “送妹出嫁,安生府里呆著唄。”</br> “阿寕,說實話!”</br> 顧寕被此話一噎,半響沒吭聲。</br> “父王如今病重,很久才能上朝一次,朝堂上,幾乎都是寧黨,太子的勢力都無法與之抗衡,我--需要你的幫助。”這時,顧麟君直言不諱的開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