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開到荼靡花事了【一】
太子…表哥,華年從不知一個稱呼也能被喚的這般風(fēng)情萬種。宜喜宜嗔,卻不同尋常女子的嬌軟,反倒多了些低低的靡靡之音。聽來黯然銷魂,簡直酥到骨子里去了。勾起了他隱秘的渴望,惹得他心悸。
像是桃浪三月的春光,經(jīng)過半敞的珠窗,斑斑駁駁落在眼額。如森林間歡脫的梅花鹿,穿梭于山谷奚徑,踩下一個一個深深淺淺的腳印。
華年想到最初與她第一次相遇,那時的他,也許因為年紀(jì)尚小,不知風(fēng)月。故而不僅是在面對她時,幾乎對所有的女子,有意或刻意的撩撥,都心如止水。
可如今的他,看來亦并非老成,骨子里依然有著對一切明艷事物的追逐與向往。
直至在很久以后,華年才逐漸明白。
彼時所見的,是一叢開得最熱烈的荼靡。它使得他此后在面對其余一切花朵時,無論顏色還是香味,都只覺黯然無色,寡淡無味。
墜入深淵,沾滿泥濘,華年在崖底向上看。無邊黑暗里,有月亮一樣的東西,不是很亮,但足以照耀他的整個天空。
此刻,華年有許多疑惑,許多問題,希冀著她能解答。譬如:你如何會了功夫?又是從哪兒學(xué)的醫(yī)術(shù)?
但最終,卻只化作一句:兩年不見,瑟瑟,你還好么。
聞言,女子倏而湊近他,絲絲冷魅的幽香溢入鼻息,她的語氣難掩驚訝。
「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br/>
華年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忘記了。于是悶笑一聲,不無戲謔地提醒道。
「那晚上,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么。讓我以后喚你的小字,瑟瑟?!?br/>
然而,她的反應(yīng)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恍然記起的振奮,亦不見羞惱。她嘆息一聲,帶了些許女兒家拈酸的失落。
「是這樣啊?!?br/>
華年一愣,顯而易見地,她并不高興。如火的熱情驟然消褪,連帶著她身上的冷香,也跟著不近人情起來。散發(f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淡漠地有些讓人手足無措。
猶如難以揣測的天氣,適才所見的爛漫光景,驀地陰郁下來。烏青的云朵滾著疾風(fēng),好似下一刻,就要自半空劈下一道驚雷。
怎么會這樣呢?他不由反思,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嗎。也許不該說的這么曖昧不明,也許不該嬉皮笑臉,應(yīng)該嚴(yán)肅正經(jīng)一些…一瞬間,華年想了許多種可能。
正當(dāng)華年自顧自地糾結(jié),忖量著如何開口轉(zhuǎn)圜一二時,便聽女子態(tài)度陡然一變。
隨著一聲輕笑,圍繞在二人間郁悒凝重的氣氛,霎時撥云見日,天光乍現(xiàn)。雨過天青,浮渚的者般顏色,像是女子重新?lián)浞凵蠆y。那些不和諧的、宛如裂隙一般的情緒,逐一被矯飾。抹平。
似是釀成的新酒上浮著的綠沫,那一聲笑醇釅而甘冽,她略帶惆悵地同他講道。
「那么,太子…表哥,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告訴我,你的小字是什么。」
原來是怪他沒有同樣地告訴她小字?華年松了一口氣。心道:果然女兒家的心思最難猜。
這般無常的脾氣,喜時則萬艷俱歡,悲時則千紅一哭,怒時則百鬼畏縮,直把人的一顆心反復(fù)揉搓。佛家講:一念成善,一念成惡,在她身上可真是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了。
華年不禁扶額,她是他的克星罷。
可愈是靠近,便了解的愈多。了解的愈多,就好像上癮一樣,無法抑制地想去窺伺更多關(guān)于她的信息。以致最后,不可避免地淪陷其中。
當(dāng)下,華年放軟了聲色,誘哄一般的語氣回她。
「九州,我的字?!?br/>
她「嗯」了一聲算作應(yīng)答,轉(zhuǎn)而卻道。
「但是九州,我不想這樣叫你,也不想你叫我瑟瑟呢?!?br/>
華年滯了一息,旋即道:「那么你我以兄妹相稱便是?!?br/>
然而,她再一次否定。
「嗯~不,我也不想以表哥表妹相稱?!?br/>
一字一字,帶著濃濃的鼻音,似在撒嬌。猶如白貓翹著尾巴,有意無意地掃在掌心上,撩人不自知。
華年心頭升起一些旖旎的念頭,以及莫名的期待——那么,她想叫他什么呢?是否在暗示他些什么。
可還沒等他鼓足勇氣問出來,耳際便聽到她恣意的笑。
「九州,你看著年紀(jì)比我小得多呢。不若,你叫我一聲阿姊好不好?!?br/>
「你、」
華年錯愕不已,后知后覺地才意識到她是在捉弄他。當(dāng)即一陣氣血翻涌,面上隨之一熱,騰地涌現(xiàn)出一大片赤潮。
這一刻,他竟慶幸自己看不見,不然恐怕會忍不住暴露更多的難堪了。
兀自平復(fù)了一會兒,華年喑啞著嗓子道:「胡鬧!」
但她渾不在意,拿涼涼的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臉窩,笑嘻嘻道。
「九州,你笑起來真好看?!?br/>
聽了她的話,華年又是一呆,他剛剛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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