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聯(lián)盟和聯(lián)姻 求訂閱 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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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常耀如在福建所推行的各項軍政、民政制度,小弟已經(jīng)一一抄列在冊,都給大哥帶過來了。”
盧逸軒低聲說完,就將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在上海護(hù)軍使盧永祥的公館里面,正是晚飯的時候。陪著盧大護(hù)軍使吃飯的,除了剛剛從福建過來的盧永祥,就只有一個眉目清秀,穿一身白色長衫的年輕公子了。那公子手里拿著一個裝了紅酒的高腳玻璃杯,正在輕輕轉(zhuǎn)動著,目光也緊緊盯著杯子里面的紅酒,好像是在鑒賞一般。
屋子里,菜香酒香浮動,盧永祥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面,他接過文件袋,打開封口取出里面裝訂好的文件,就一頁頁翻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問:“那個小常人怎么樣?可不可靠?”
盧逸軒蹙眉:“什么叫可不可靠?常耀如也是一方霸主了,到了這個份上,什么事情都要看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可靠,要是有了利益沖突,那就……”
“老爺子不是說常瑞青。”一旁的那公子一笑,打斷了盧逸軒的話,他笑道:“老爺子問的是常瑞元,這小子和本公子現(xiàn)在是酒肉朋友,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喝酒打牌玩女人。”
盧永祥哼了一聲,白了那公子一眼:“你小子也不知道學(xué)好!讓你上個軍校也不去,整天在外面鬼混!”
那公子原來就是盧永祥的兒子盧筱嘉!歷史上的民國四公子之一,眼下上海灘頭一號的huāhuā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現(xiàn)在他居然和常瑞青的那個便宜弟弟常瑞元混在了一起,成了朋友了。
盧逸軒一笑:“小嘉還年輕,正是少年風(fēng)流的時候,讓他在外面見識一下也好,將來長大一些再委以重任吧。對了,大哥,你怎么想起問常瑞元了?這小子雖說是常瑞青的弟弟,不過常瑞青并不怎么重視他。也沒有委以兵權(quán)的打算,估計是不怎么樣的。”
“嗨!俺爹是在打聯(lián)姻的主義。”盧筱嘉笑了笑,插話道:“俺那幾個妹子長得也算水靈。就是一個比一個刁蠻,也不知道常瑞元那小子的脾氣怎么樣?能不能受得了母老虎的氣?”
盧永祥瞪了兒子一眼:“有這么說你妹子的嗎?對了,你整天和常瑞元混在一起,你看那小子地道不地道?”
盧筱嘉思索了下。點點頭笑道:“還行吧,就是有點不學(xué)無術(shù),最近還迷上一個徐州來的窯姐兒……不過挺會搞錢的,來到上海不過三個多月,就開了兩個賭場一個舞廳。好像都挺火的。如果讓妹子跟了他,最少不會受窮了。”
盧永祥皺了下眉,養(yǎng)個窯姐什么的他倒不在乎,不過就是一個玩物而已,不能和八抬大轎娶過門的媳婦相比的。會賺錢在他眼睛里也不是什么優(yōu)點,有個大軍閥做哥哥,還有自己這個上海護(hù)軍使在照應(yīng),就是傻瓜也能賺大錢!他合上手中的文件。扭過頭看著盧逸軒:“子休。你確定常瑞青沒有提拔他兄弟的計劃?他好像只有這么一個親兄弟啊!”
盧逸軒搖了搖頭:“沒有,至少沒有讓他在軍界和政界發(fā)展的想法。”
“爹,咱們現(xiàn)在兵強(qiáng)馬壯,眼看您就是浙江督軍了,他常瑞青不過是一個福建軍務(wù)督辦,您何必為他傷腦筋?”
盧永祥又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你懂個屁!咱們北面是江蘇督軍李純、江西督軍陳光遠(yuǎn)。那都是直系的人馬!和咱們是對頭,特別是李純。無時無刻不在打上海這個聚寶盆的主意!萬一他和陳光遠(yuǎn)聯(lián)起手打過來怎么辦?而且浙江方面也有人反對我繼任督軍!我們唯有和常瑞青結(jié)成聯(lián)盟才能制住他們。可是這個常瑞青到了福建兩三個月就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他在搞事兒?和這樣的人聯(lián)盟。一紙盟約是靠不住的……”
說著他就咬了咬牙,對盧逸軒道:“子休,你還是去試探一下,看看常耀如有沒有聯(lián)姻的意思?”
……
“耀如,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整天都皺著眉頭,好像有誰欠了你幾百萬不還似的。”
常公館的書房里,已經(jīng)身為人婦的小美人王若男支著下巴,啪在常瑞青的書桌上面,眼睛閃閃地看著自己的軍閥丈夫。
這個小丫頭在嫁給常瑞青后不久,就自封為“機(jī)要秘書”天天跟著常瑞青,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混熟了,有事沒事就來撩撥一下常大軍閥,說幾句玩笑話,倒也讓常瑞青覺得蠻有趣的。
常瑞青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他現(xiàn)在正盤算和盧永祥聯(lián)盟加聯(lián)姻的事情,看著王若男一副無聊的樣子,就壞笑著道:“倒不是有人欠我錢,而是有人想把女兒嫁到常家來,所以你老公正在猶豫。”
王若男把嘴一撅:“是甄小茹嗎?一定是她,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對!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有這回事兒?”常瑞青臉上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表情:“這事兒還真不好辦,那個女人可扎手,千萬別來個什么因愛生恨的……”
說著他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妻子道:“不開玩笑了,這次是盧子嘉有意把閨女嫁給瑞元……他已經(jīng)內(nèi)定了下一任的浙江督軍,如果兩家聯(lián)姻,以后就是閩浙聯(lián)盟了,而且上海還會留在盧子嘉手里,有他這個姻親罩著,我們在上海的生意和活動就容易多了。”
王若男輕輕吁了口氣,笑道:“那是好事情啊!瑞元今年有20了吧?是該娶老婆了,不如就答應(yīng)下來吧。”
常瑞青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吳嫣兒怎么辦?這個狐貍精可把瑞元迷得快找不著北了!我已經(jīng)試探過他了,可是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王若男卻撅起小嘴輕輕哼了一聲:“人家嫣兒姐對瑞元可是一片真心的,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家是狐貍精呢?”說著她蹙了下秀眉:“再說了,嫣兒姐又沒要正房的名分,你不也納了趙香兒當(dāng)妾的嗎?大不了也那樣辦就是了。”
常瑞青搖搖頭:“不行,不行的。情況不一樣,盧子嘉是淞滬護(hù)軍使,瑞元不過是個白丁,我就算給他一個名義也不過是校級軍官,娶盧四小姐還是高攀了。怎么能再納個妾呢?那樣盧子嘉的臉往哪兒擱?”
王若男眨眨眼睛,看著常瑞青:“那你為什么不讓她消失?可別跟我說你是不忍心傷害瑞元的感情。”
常瑞青一愣,他沒想到自己這個貌似天真的蘿lì人妻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王若男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丈夫詫異的表情。還在那里自顧自地說著:“我看嫣兒姐也不是等閑的女子,而且又是一心為了瑞元好……不如我去和她說說,讓她去勸瑞元答應(yīng)這門親事,反正瑞元的心也在她身上。那個護(hù)軍使家的小姐難不成比嫣兒姐還會迷男人不成?”
小人妻說完這番話就推門出去了,常瑞青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自己在這個時代遇到的這幾個女人,有狡詐的,也有狠毒的,不過對自己的傾心男人倒都有些死心塌地的樣子……
他的感慨沒有持續(xù)多久。盧逸軒就推門走了進(jìn)來。這位常系集團(tuán)的大參謀長剛剛又去了趟盧永祥那里,和對方達(dá)成了落干協(xié)議,這會兒滿臉都是〖興〗奮的神采。看見常瑞青就大聲報告道:“耀如兄,好消息啊……盧子嘉已經(jīng)答應(yīng)入股〖中〗國銀行了,也是五百萬元!”說著他伸出一只巴掌搖了搖,又道:“以后咱們在福建怎么支持〖中〗國銀行,他在上海、浙江也采取同樣的政策!上海、浙江的經(jīng)濟(jì)可比福建發(fā)達(dá)多了!有我們兩家一起力挺,〖中〗國銀行想不做大都難了。”
常瑞青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下對面的一把椅子:“子休。坐下說話吧。”看著盧逸軒恭恭敬敬坐下來,常瑞青又接著道:“組建〖中〗國軍工集團(tuán)的事情你和盧子嘉提過嗎?”
盧逸軒點點頭。常瑞青又道:“他怎么說?”
“不置可否。”盧逸軒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耀如兄,兄弟可是費(fèi)勁了。舌,可是盧子嘉就是不接這個茬,只說等聯(lián)姻的事情敲定下來再慢慢談。”
常瑞青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軍工集團(tuán)畢竟不是〖中〗國銀行。后者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而且也沒有那么扎眼……可這個軍工集團(tuán)就不一樣了。畢竟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啊!”
盧逸軒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長官,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說真的。他一開始聽到〖中〗國軍工集團(tuán)的創(chuàng)意時,也在第一時間就想到常瑞青有了奪取天下的野心!要不然以眼下福建制造局的軍火生產(chǎn)能力,已經(jīng)足以讓他稱霸福建了,沒有必要再聯(lián)合盧永祥控制的上海兵工廠組建什么〖中〗國軍工集團(tuán)。還要大肆擴(kuò)充軍工制造能力,又要聘請什么俄國技師,采購〖日〗本、美國的設(shè)備,自行試制槍棒鋼、炮管鋼了……這個消息要是讓北京知道了,想不起疑心都難了,盧永祥當(dāng)然會有所顧慮了,至少在完成常盧聯(lián)姻之前是不會答應(yīng)的!
……
而此時,身為常盧聯(lián)姻的當(dāng)事人之一的常瑞元常二爺,卻在自己位于法租界里面的一幢huā園洋房里聽人彈琵琶。琵琶奏出的音樂中正平和,讓人聽得如沐春風(fēng)。彈奏的人正是在福州謀殺了李厚基以后,跑到上海來和常瑞元在一起的吳嫣兒。
大概是經(jīng)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風(fēng)波,這個風(fēng)塵女子的身上好像多了一種處變不驚的沉穩(wěn)氣度。哪怕是常瑞青正在給她的情郎張羅婚事,也沒有讓那張嬌媚迷人的臉龐上多出一絲幽怨的表情,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倒是常瑞元,一臉的肅然,眉頭也皺得緊緊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茶幾上面和著琴音輕輕敲打著,好像是滿腹心事的樣子。
這時琴聲嘎然而止,吳嫣兒將懷中的琵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沖著常瑞元淺淺一笑,語調(diào)中是說不出的柔媚:“瑞元,還在生你大哥的氣呢?其實你大哥都是為你好,想讓你成為上海灘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物!”
常瑞元哼了一聲:“恐怕是我那大哥自己想坐全〖中〗國的第一把交椅吧?”他神色中充滿了無奈,語氣似乎是在抱怨一樣:“我這大哥性子涼薄得很,根本就沒有什么親情的概念,我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我親大哥了!”
吳嫣兒失笑:“不是你親大哥還能是誰?”她嘴角一勾,露出一絲苦笑:“做大事的人都是這樣的。心里面只有家國天下,沒有多少兒女親情的……瑞元,你現(xiàn)在也在做大事。一定要學(xué)你大哥!”
常瑞元一拍大腿:“這大事又不是我想干的?他想干他自己去娶盧四小姐就是了,為什么讓我去伺候那個兇婆娘啊!”原來常瑞元早就認(rèn)識盧四小姐了,他們倆之間似乎還發(fā)生過什么不快。
吳嫣兒搖搖頭,也不打聽。只是淺笑道:“好了,瑞元弟弟,你就別因為一點小小的不快誤了大事!而且我聽人說盧四小姐長得不錯,不比姐姐我差多少,只是少了些女子的柔媚。性子有幾分像她的軍閥老爹罷了。可那又怎么樣?娶回來以后慢慢調(diào)教就是了。”
“調(diào)教?”常瑞元一笑:“你當(dāng)她是趙香兒啊?殺人放火都不怕,就是看到我大哥像個耗子見了貓似的。想怎么調(diào)教就怎么調(diào)教?”
吳嫣兒噗哧一笑:“有你這么說你嫂子的嗎?你別以為她是天生怕老公的性子……其實她只是媚上欺下罷了!這種人你常二爺在張大帥身邊也見得多了吧?平日里橫行霸道,看到比自己勢力大的馬上就沒了脾氣,只剩下?lián)u尾乞憐了!現(xiàn)在外面作威作福,手握重權(quán)的多半是這種人。趙香兒和盧四小姐也是這一類人,如果你大哥的權(quán)勢不如趙家匪幫,你看趙香兒會不會騎到你大哥頭上去!”
常瑞元疑惑地看了吳嫣兒一眼:“她們是這樣的人……”
吳嫣兒只是輕笑:“什么樣的爹媽生什么樣的兒女!錯不了的……那個盧四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老爹是護(hù)軍使、師長有些瞧不起你!不過你哥現(xiàn)在也是福建軍務(wù)督辦,手底下有三個師!比他老爹勢力大了。所以你盡管調(diào)教她就是了。不用擔(dān)心被她欺負(fù)的。”
聽了這話,常瑞元原本緊皺的眉毛一下就舒展開了不少,身子向前微傾,目光熱切地看著吳嫣兒:“嫣兒姐,那我要納你為妾行不行呢?”
吳嫣兒媚笑一下,柔聲道:“可以啊。不過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常家的勢力和盧家不相上下,你還是要給盧永祥一點面子的……不過我瞧你這個大哥和盧永祥結(jié)盟也沒按什么好心!要不了幾年。他盧永祥多半也就是另一個李厚基啦!什么〖中〗國銀行,什么〖中〗國軍工集團(tuán)的。早晚都得姓了常!到時候你別說是納我為妾了,就是休了盧四娶我進(jìn)門都沒問題!”
聽了這話,常瑞元卻吸了。涼氣,望著吳嫣兒,失聲道:“嫣兒,你這話有幾分把握?”
吳嫣兒冷笑了下,吐出兩個字:“十分!”
……
“耀如,耀如,二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二爺答應(yīng)了!”
王若男銀鈴般的嗓音老遠(yuǎn)就穿了過來,常瑞青猛地從書桌后面站了起來,忙不迭去打開了書房的房門,就看見王若男和趙香兒兩個女人一先一后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他答應(yīng)什么了?”常瑞青問走在前面的王若男。
“他答應(yīng)暫時和嫣兒姐姐分開住,還答應(yīng)娶盧四小姐過門了!”王若男嬌笑幾聲,又道:“這可都是嫣兒姐姐的勸說下才點頭的!”
趙香兒也附和道:“俺嫣兒姐真是深明大義,不愧是女中豪杰!”
常瑞青哈哈一笑,重重點了下頭,連聲道:“好!好啊……這次可多虧了她。香兒,你去賬房上面拿筆錢,在法租界里面買一棟洋房送給她。對了,再挑些身手好的去保護(hù)她,我可聽說李厚基家里的人在四下打聽她呢!”
“好的,俺這就去辦。”趙香兒得了命令立馬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常瑞青又吩咐王若男道:“若男,那位盧四小姐好像上過上海的新式學(xué)堂,腦子里有些新思想的。呃,和你差不多……你想想看,我那兄弟有什么地方會讓這個大小姐瞧不上的,都一一列出來,回頭我讓瑞元都改了。”
王若男微微一蹙秀眉,心道:“你那個兄弟除了長相和家世之外,估計人家盧四小姐沒一樣看得上!這要怎么個改法啊?”
常瑞青好像沒有留心到自己妻子的神色,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對了,還要半個酒席,請雙方的家長還有盧四小姐和我弟弟見一下面。若男,你去給北京我爹媽那里發(fā)電報,把這事情告訴他們,請他們來上海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