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殘酷的學習
果不其然,不僅僅是滿身包包的問題,簡直就是被蚊子攻擊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石一趕緊跑去市場買蚊帳、蚊香。
賣貨的大媽一見石一的模樣,就樂壞了“小伙子,一看你這胳膊腿上的包包,就知道你是新來學校的吧!我們這的蚊子專咬外地人,就不咬我們。你多買點蚊香,晚上睡覺前點著,放在床旁邊,再加上蚊帳,這樣基本就安全了。”
石一趕忙說:“就是,我昨天晚上被咬的根本就沒睡成覺!這不一早就來買蚊帳了嘛。”
大媽又問:“小伙子,你買什么樣的蚊帳?”
“蚊帳不就一種嗎?”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蚊帳有細織的,輕薄一些;有粗織的,厚重一些。”
石一知道里面有套路,也沒計較,選了個輕薄些的,加上兩盒蚊香,回了學校。
學校在全國并不算知名,但專業(yè)不錯。小班授課,每個班都只有十幾人,最多的也就二十多人。今年,全年級招生總共才兩百多人。分為八個專業(yè),分別包含在輕工機械類、工業(yè)外貿(mào)類、美術設計類里面。
這所學校原本是由一個華國商業(yè)家族投資興辦,有一百多年的歷史。辦學宗旨在眾多大學中算是比較務實。學校常年會聘請一些在社會上、行業(yè)內(nèi)知名的專業(yè)人士前來任教。石一當初選擇學校時,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再加上,專業(yè)類別都是石一想要學習了解的。至于規(guī)模、名氣這些,石一根本就不在乎。
石一選的專業(yè)居然是美術設計,選這個專業(yè)他是有幾點考慮的。一是,這專業(yè)的學生最自由,基本就是靠作品說話,至于想不想去聽課,多數(shù)情況下問題都不大。
這樣,他就有大量時間來安排自己的學習計劃。附近的海州有兩所非常著名的大學,數(shù)學、化學、物理、電子等專業(yè)可以去旁聽。本校的機械、外貿(mào)課程感興趣的可以直接去聽。文學歷史可以請教幾位文史館的著名研究員。
另外,他還安排了每年到全國各地的不同門派,進行挑戰(zhàn),以廣泛了解不同武術流派的異同、特色。驗證自己的所學、所悟。
從第一次見到師傅駝公,他就知道,這樣一位絕世高人來到西北偏遠村鎮(zhèn),絕不是偶然,一定有天大的隱情。再加上師傅竟然失去一條左臂,那一定也不是什么被野狼吃了,只是自己太小,沒能力為師傅做什么。
自從駝公把那絲特殊的意念傳給自己,那就代表他很可能遇到了難以承受的危險。不告訴自己,也說明自己能力還不夠。是為了保護自己。
石一只有加倍努力的修煉武道,希望能早日超過師傅。只有那樣,才能幫到師傅。可越是到后來,越感到進步緩慢。他知道,只是按照師傅教的方法去修煉,已經(jīng)很難快速提升了。恐怕再有十年也不一定能趕上師傅,更別說超越了。這種修煉了一輩子的頂尖人物,哪有那么容易就超越的。只有另辟蹊徑,才有可能。
他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嘗試。他小的時候,用泥巴玩壘城堡游戲時就發(fā)現(xiàn),即使把一塊底座做的再結實,一層層的壘上去,最多也只能到十幾層高。再壘,就會倒。如果用很多快泥巴當?shù)鬃敲矗偻蠅荆秃苋菀走_到幾十層都不會倒。
基礎越寬,就越容易建立更高的層次。前提是自己能夠做到。
所以,石一出門上學,在心里早已考慮好了,也下定了決心,準備超越極限的學習。無論知識,還是武技。
別人學一門專業(yè),自己起碼要學十門、幾十門。當然,更多的是了解其中的基礎知識和底層邏輯,不必成為專家。即使這樣,這學習量也不是一般的大。
從分完宿舍,石一就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聯(lián)系其他學校的同學,收集各專業(yè)課程時間表。安排自己的聽課時間和順序。從圖書館借大量的書籍,自己借書達到上限,就找同學幫自己借。
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中午困了,趴下瞇一會。睡眠質量超級高效。
有時會連續(xù)幾天幾乎不睡覺,實在瞌睡了,才睡一兩個小時。主要就是靠早、中、晚各有十幾分鐘的短暫深睡。
很快,石一總結出了快速讀書法:把書的主要內(nèi)容當做一棵樹,核心主題,就是樹干,主要的觀點,就是樹枝,重點概念、論據(jù)就是樹葉,而論述、故事就是脈絡。這樣利用圖像記憶法,快速就能把一本書的主要內(nèi)容記住。最快二十分鐘就能讀完一本書。
再后來,升級為比較讀書法:把幾本書,或不同專業(yè)的書,同時扇面形擺在面前,拿起一本來讀,當新鮮感、興趣點產(chǎn)生疲勞,馬上換一本。這樣,輪流讀書,同時讀幾本書。最后,他讀一般的書大多是一目十行,只讀不同。就是找自己不知道的內(nèi)容來讀,新觀點、新論據(jù)、新方法、新創(chuàng)意、新技術。。。只要是知道的內(nèi)容都是一翻而過。除了哲學、工具書,理論物理、化學、數(shù)學等一類特別燒腦的書籍,需要時間仔細研讀以外,其它都是飛速閱讀。
大腦累了就停下來,畫畫,寫字,看藝術作品。。。聽音樂。
隨著知識的不斷積累,他經(jīng)常會感到大腦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像是一下跨過了一扇門,看到完全不同的風景一樣。有很多原本極其復雜的概念、知識、原理、邏輯。。。都變得簡單明了、異常清晰。學習效率在以指數(shù)形態(tài)不斷提高。
半年后,石一跟一位教廣告設計的老師出去干兼職,搞展銷會的展位、廣告設計等。有了兼職收入,自己在學校不遠處租了一間民房,一個人住。這樣學習、修煉都方便了,而且不影響他人。
隨后就干了更多“不務正業(yè)”的事情:參加江城市青年書法比賽,以半幅作品破格獲得二等獎。經(jīng)江城書協(xié)副主席介紹,去書法藝術專科學校任代課老師。以旁聽生的身份獲得理論物理教授賞識,被邀請參加課題討論。
在輕易擊敗體校武術專業(yè)教師后,被邀請前去交流代課。特別是和體校老師交流,他還特意請教了老師們擅長的各類武術套路。發(fā)現(xiàn)里面很多招式都很精妙,蘊含著豐富的變化。只是老師們由于缺乏實戰(zhàn),只記住了套路的演練,卻根本不懂得如何用來對敵,這也怪不得他們,環(huán)境使然。
石一還常去外文書店,各高效圖書館,階梯教室,國外客座教授的講座現(xiàn)場。。。在附近幾個城市的多個圈子里,認識石一的人越來越多。反而,他本校的同學老師倒是經(jīng)常見不到他。
這期間,圍繞石一也發(fā)生了幾件重大事件:
一位校外聘請的楊老師,五十來歲,負責教廣告設計課程。有次上課時,沒見到石一,就非要同學去石一在校外的宿舍,把他從床上喊起來上課。石一這天一晚沒睡,才剛剛睡下頂多一個小時,迷迷糊糊就被拉來教室。
楊老師也不知這天為什么如此的不爽,看見石一還沒睡醒的模樣,就非常的生氣,于是出言諷刺:“怎么,這位同學,你是還在做夢嗎?是不是夢到自己在大西北廣闊的草原上放羊呢?嗯?上課還需要人去喊你,你是把自己當成財主家的少爺了嘛?啊?”
石一本來被打擾深睡,心情就不太好,可也沒想怎么樣,畢竟是自己曠課。還打算到教室后面不聲不響,繼續(xù)完成自己的睡眠任務。被楊老師如此一番諷刺帶挖苦,一下清醒了許多,抬頭看見楊老師歪著嘴、斜著眼的一副鄙視表情,好像一時半會還不想放過自己,這是打算拿自己當個榜樣、示范?還是殺雞給猴看的那只雞呢?
看了一眼教師黑板,上面貼有楊老師的范畫。石一心中立刻有了主意,說了聲:“請大家稍等”就跑了,眾人都沒明白怎么回事。。。還以為石一是不是莫名其妙的逃跑了。
過了幾分鐘,石一很快回到教室,來到講臺前,把一張畫貼在了楊老師的范畫旁邊。然后一臉認真的求教:“楊老師,請問,這幅作品和您的范畫比起來,哪一幅的水平更高一些呢?”
楊老師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胡說,只好看了一下,說:“不能說誰的水平更高,各有特色。”
石一笑了,平靜的說:“這幅是我畫的,既然您說這兩幅作品水平不相上下,那我為什么一定要來上您的課呢?”
說完,就自顧自的出教室,回宿舍睡覺去了。
對于這種刻薄、狹隘,拿自己的規(guī)矩去衡量周圍一切的人,石一也沒什么需要妥協(xié)的。不在同一個思維層次和境界上。
楊老師可就下不來臺了,老臉憋的通紅,憤然摔了教課本,去找校長要求開除石一。否則,他就不來教課!校長還是了解石一的,一看這根本不用上綱上線的事,硬是給鬧的不可收拾。就想安撫一下楊老師,消消氣,別跟學生較勁,沒必要。
可楊老師就是堅持一定來要開除石一,非逼著校長二選一。最后,這位楊老師就再也沒出現(xiàn)在校園。
楊老師哪里知道,石一的幾位校外老師,文史館老教授,都還是這位校長給石一介紹的。他怎么可能會因為楊老師的那點面子,開除自己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一位奇才學生。
還有一次,學校同學和周圍一些地痞打起來了。石一在宿舍聽見外面吵鬧的厲害,就出門一看,嗯?這不是本校學生嗎?這是和誰打起來了?眼看一位壯漢就要把一個學生打倒,石一順手抄起門邊一小塊碎磚,甩手扔過去,打在那壯漢頭上,“啪!”壯漢應聲倒地。隨后,石一抽出自己腰上的皮帶,纏在手腕上,留出帶扣的一頭,跨步上前,只要見到不是本校學生,就是一皮帶。身法詭異,出手刁鉆、迅速,力道奇大,專打腳腕、膝蓋、手、肘,遇到個別兇狠角色,直接抽在臉上。
幾分鐘后,全部搞定,轉身離開,悄悄回房,繼續(xù)自己的學習大業(yè)。
一個周六,校門口來了一輛轎車(那時,轎車還很少見),讓門衛(wèi)幫忙找石一,說是請他去參加書畫院的筆會,還邀請石一參加全國書畫作品巡回展覽。
若干次這樣的事件之后,石一在學校也被很多人知道了。
這個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學生,精精壯壯,眉似一把刀,斜插鬢角。眼睛明亮,鼻梁挺直,嘴角剛毅,方正的臉龐。竟然像極戲臺上的小武生。想不到還挺牛。
主要是,很多同學都搞不清楚,石一到底是哪個專業(yè)的?經(jīng)常在各個不同專業(yè)的教室見到他。在階梯教室開講座的時候,他還常和校外請來的各類專家、教授,討論一些大家都聽不太懂的話題。
石一在圖書館借的書,更是什么種類都有,歷史、哲學、物理、化學、軍事、文藝、宗教、機械。。。讓人懷疑,他這是在看書嗎?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什么都學?關鍵是,每次都借那么多,看得完嗎?難道是在查什么資料?可也不能總是這樣啊!
石一自己倒是不管他人什么想法,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瘋狂的吸收知識,練習、嘗試、了解各種技能。
隨著時間推移,知識的快速積累,接觸交流人層次的變化,思想智慧的不停碰撞,他的眼光在飛一樣的提高,視角有了極大的擴展。
武道作為人類社會發(fā)展中,個人力量提升的一個方面,只是人類各種力量當中,越來越微不足道的一種。在早期,人類依靠手腳身體去拼斗,到后來依靠刀劍武器去拼殺的時代,個人武力值曾經(jīng)是很重要的力量體現(xiàn)。
到了現(xiàn)代社會,科技不斷成熟,槍炮直接就代替了個人武力。戰(zhàn)爭中,只要武器威力夠大,加上戰(zhàn)略安排,物資供應,勝利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和平時期,一個人的力量大小,更多的是體現(xiàn)在他擁有的錢、權、名、利上,體現(xiàn)在他掌握的知識、技能、資源、人脈上,體現(xiàn)在他的眼光、境界、智慧上,體現(xiàn)在他的日常思維習慣和行為習慣上。
那么,在人類整體的力量體系中,武道要向什么方向發(fā)展?如何取得新的突破?怎樣才能發(fā)揮武道強大的作用?從什么地方入手,才可能達到單點穿透、一針頂破天的奇效?
物理、化學、數(shù)學、材料學、生物學等等,與人體的之間有什么關系?搞清楚這些,修煉就有了新的方向。
而哲學、宗教、藝術、電子、微觀物理與人的精神意識是怎么樣的關系?石一總感到這其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極有這種可能,只是一時還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帶著問題去學習和思考,石一進步如飛。感覺再次進入了快車道。雖然這種學習方式近乎殘酷,雖然經(jīng)常感到很累,累到站在公交車上都能睡著。但他很充實,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