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章 難以言明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章 難以言明
</br>
</br>這日清早,王府守門的侍衛(wèi)將一個(gè)包袱送至阮恒的房?jī)?nèi)。
</br>
</br>他從如山的公務(wù)中抬頭,皺眉道:“這是什么?”
</br>
</br>“回大人,是府外一名臟污的乞兒帶來的。 ”侍衛(wèi)躬著身,畢恭畢敬地答道。
</br>
</br>“乞兒?”阮恒微怔,示意侍衛(wèi)把包袱放下,揮手讓他下去了:“你,把包袱打開。 ”
</br>
</br>指了指門前伺候的小廝,那人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袱,內(nèi)里是一封信函和一個(gè)巴掌大的小木盒。
</br>
</br>“大人,信函上寫著‘沉玉親啟’四字。 ”小廝垂著頭,恭敬地答道。
</br>
</br>阮恒皺起眉,將此事稟報(bào)了江懷閑。
</br>
</br>盯著信函落款的“子笙”二字,江懷閑蹙起眉,看向榻上的沉玉:“這個(gè)人……就是他么?”
</br>
</br>她略微點(diǎn)頭:“不錯(cuò),信上都寫了什么?”
</br>
</br>“見物如見人,請(qǐng)笑納……”念著信函上寥寥幾字,江懷閑面色不悅。 如此隱晦的字眼,怕是只得他們兩人才會(huì)知曉其中的意思。
</br>
</br>沉玉微怔,笑了:“王爺,如果我沒有猜錯(cuò),他送來的是解藥。 ”
</br>
</br>瞥向包袱內(nèi)的那個(gè)小木盒,江懷閑美眸一冷:“暫時(shí)緩解此癥的解藥?”
</br>
</br>“不錯(cuò),”一點(diǎn)就通,沉玉微笑著點(diǎn)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過是想借此控制我,也好要挾王爺。 ”
</br>
</br>“即使知道這藥丸的配方,可解得一時(shí)。 卻無法根除。 ”江懷閑目光漸寒,冷笑道:“本王顯然小看了這人。 ”
</br>
</br>“不,是我疏忽大意罷了。 ”沉玉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br>
</br>若不是她自欺欺人,執(zhí)意踏進(jìn)這個(gè)圈套,又如何會(huì)變成這樣地境地?可惜,她萬分想要相信。 這世間還有同族的幸存者。 縱使不是子笙,那人也在他的手中。
</br>
</br>“這藥……怕是不容易配制。 所以他才會(huì)這般輕易交了出來。 ”
</br>
</br>“那又如何?小玉兒服下了‘鳳丸’,無論那人給你下的什么毒,都不會(huì)有事。 ”江懷閑篤定地說著,卻見沉玉唇邊勾起一絲苦笑:“怎么,難道小玉兒不贊同嗎?”
</br>
</br>“王爺,他在我身上下的,應(yīng)該不是毒。 ”她垂下眼簾。 嘆道:“我曾用銀針試過,并沒有變色。 ”
</br>
</br>江懷閑劍眉緊皺,站起身來回踱步。 忽然腳步一頓,瞪著床榻上的沉玉,半天沒有開口。 這女人,該說她老實(shí),還是太笨了?
</br>
</br>假戲,又為何真做?
</br>
</br>“不論怎樣。 這藥吃不得。 ”最終,他低嘆一聲,坐在了床沿。
</br>
</br>沉玉眨眨眼,頗為贊同:“這藥丸雖然暫時(shí)有用,可長(zhǎng)期服用,很可能會(huì)有別的麻煩。 ”
</br>
</br>看某人如此好心地把解藥送上門。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一旦服下,恐怕就要戒不掉了……
</br>
</br>只是子笙這個(gè)時(shí)候送來,難不成……
</br>
</br>她猛地臉色驟變,胸口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頭一歪便倒在江懷閑地身上。 額上冷汗連連,雙眼緊閉,貝齒一下就把粉唇咬破了,滲出幾滴殷紅的鮮血。
</br>
</br>江懷閑連忙扶著她躺回床上,雁兒早已把府上地大夫急急請(qǐng)了來。 見著屋內(nèi)的狀況。 大夫亦是一頭冷汗。 那位姑娘的病幾次辨別不出。 如今又突然發(fā)病,該如何是好?
</br>
</br>紅線把脈根本不起作用。 為了頸上人頭著想,他們只得冒昧請(qǐng)求王爺除掉紅線。
</br>
</br>江懷閑略做沉吟,把醫(yī)術(shù)最為高明的一位姓方名森的老大夫請(qǐng)進(jìn)了紗帳內(nèi)。 兩指搭上手腕,他面色越發(fā)凝重。 仔細(xì)看了沉玉的臉白中帶青,心里隱隱有了答案。
</br>
</br>看他面露遲疑,江懷閑讓寢室內(nèi)一干人等全部退了出去:“大夫不妨直說。 ”
</br>
</br>方森搖搖頭,嘆息道:“回王爺,這位姑娘中的,應(yīng)該是苗疆一類地蠱毒。 先前似乎想要壓制蠱毒,服下了不少草藥,但成效頗微。 因而脈象混亂,身子虛弱……腕上有條紅線會(huì)逐日延伸,如果到達(dá)了心口,則無藥可救。 若不能及時(shí)服下解藥,姑娘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br>
</br>江懷閑盯著沉玉,抿唇不語。 前凌王對(duì)方森有恩,他自然不會(huì)說謊。 瞥了眼桌上的一物,江懷閑沉吟道:“方大夫,那盒子里的藥丸若能查出配方,是否能解掉她身上的蠱毒?”
</br>
</br>方森沒有上前查看桌上的木盒,搖頭道:“王爺,蠱毒千奇百怪,即使配出一模一樣的藥丸,也不一定能解開。 因?yàn)樽钪匾乃幰闶鞘┬M者的鮮血。 ”
</br>
</br>“也就是說,只有施蠱之人才知道如何解毒?”江懷閑感覺到沉玉微微顫抖,不由攬緊了一些。
</br>
</br>“回王爺,地確如此。 ”方森摸著下巴上的雪白胡須,忽然想起一事:“老夫有位友人,對(duì)蠱毒頗有心得。 若王爺信得過老夫,這就請(qǐng)那人前來王府。 ”
</br>
</br>“那就有勞方大夫了,”江懷閑立刻命阮恒帶上方森的信函,將那人請(qǐng)來。
</br>
</br>“老夫先用銀針抑制住蠱毒,緩解一時(shí)之痛。 ”方森麻利地抽出半指長(zhǎng)的銀針,x入在沉玉數(shù)個(gè)穴位上。 半晌,原本還瑟瑟發(fā)抖的人,終于平靜了下來。
</br>
</br>低頭看著她昏睡了過去,單薄的****早已被冷汗?jié)裢浮?#160; 江懷閑接過雁兒送來地干凈衣衫,讓眾人都退了下去。
</br>
</br>解開沉玉的****,白皙的手腕上赫然一條刺目的紅線,手上的動(dòng)作一頓,江懷閑的心底第一次泛起一絲無力之感……
</br>
</br>*******
</br>
</br>第二日,沉玉醒來依舊笑瞇瞇的,似乎之前的痛楚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方森著手調(diào)理她的身子,藥膳與湯藥共用,吃得沉玉滿嘴藥味,苦不堪言。
</br>
</br>精神不大好,大半日總是處于昏睡中。 但一醒來,她便愛揪著方森聊天,話題自然是關(guān)于藥理,倒算是相談甚歡。
</br>
</br>江懷閑被冷落在一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頰上滿是笑意,也由得沉玉胡鬧了。 可憐方森犧牲了無數(shù)查閱藥書地時(shí)間,陪著她仔細(xì)解釋各種藥理,直說到喉嚨生煙。
</br>
</br>偶爾沒了耐性,看見王爺守在房?jī)?nèi),也不敢怠慢,只得硬著頭皮,回答沉玉亂七八糟地提問。
</br>
</br>幸好他的友人蕭祈三日后便進(jìn)了王府,方森這才松了口氣。
</br>
</br>蕭祈是他偶然識(shí)得地,只因其妻子被蠱毒所害,才特意前往苗疆尋找解蠱的法子。 縱使后來他的妻子不幸身亡,蕭祈依舊埋頭鉆研,一手解蠱的醫(yī)術(shù)及得上苗疆的巫師了。
</br>
</br>沉玉聽說這位蕭祈在苗疆生活了十年,還以為是個(gè)滿臉皺紋的老頭子。 誰知這人才三十出頭,面容清秀,一襲平常的布衣穿上身,說不出的清雅淡然。
</br>
</br>只見他朝江懷閑拱手行禮后,便徑直坐在床沿,兩指搭上了沉玉的手腕。 眼觀鼻,鼻觀心,凝神專注,完全沒有因?yàn)榱柰踉趥?cè),而有半點(diǎn)不自在。
</br>
</br>方森熟知他的為人,連忙躬身告罪道:“蕭祈的性子向來如此,請(qǐng)王爺贖罪。 ”
</br>
</br>“無礙,救人要緊。 ”江懷閑看著這人的架勢(shì),倒是有幾分把握的樣子,便沒有怪罪。 安靜地坐在一旁,直到蕭祈收回了手。
</br>
</br>沉玉見他淡淡地掃了過來,眸底淡漠透徹,似乎能一眼看穿她,不禁垂下眼簾,暗暗心驚。
</br>
</br>“姑娘身上的蠱毒,在下無法完全解開。 ”
</br>
</br>聞言,江懷閑不由蹙起眉,方森亦是愕然。
</br>
</br>“這蠱毒,連蕭祈也沒有辦法解開,那……”后面那句話,方森不敢繼續(xù)說。 若他都解不了,怕是無藥可救了。
</br>
</br>“不能完全解開……這是什么意思?”江懷閑敏感地捕捉到話語中的字眼,淡聲問道。
</br>
</br>蕭祈睨了沉玉一眼:“暫時(shí),在下能壓制住蠱毒不再發(fā)作,但無法根治。 依在下所見,施蠱者的能力在苗疆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了。 ”
</br>
</br>“那么,蕭公子以為,誰能請(qǐng)的動(dòng)苗疆的高人?”江懷閑微微一笑,笑意卻未達(dá)眼底。
</br>
</br>“巫師是人,人即有弱點(diǎn)……王爺,此事根本無需在下言明。 ”蕭祈瞇起眼,似笑非笑地答道。
</br>
</br>江懷閑略略頷首,兩人的啞謎方森聽不明白,也不想聽明白。 待蕭祈寫下了方子,方森便親自拿到藥房去了。
</br>
</br>“王爺,是否能讓在下與姑娘單獨(dú)談一談?”待方森走遠(yuǎn),蕭祈忽然請(qǐng)求道。
</br>
</br>美眸在沉玉的面上停留一瞬,江懷閑應(yīng)允道:“也好,只是小玉兒是本王的女眷,與蕭公子共處一室似乎不妥……”
</br>
</br>“王爺可以讓伺候的奴婢留下,蕭某只說兩句便可。 ”
</br>
</br>聽罷,江懷閑挑挑眉,命雁兒好生侍候,便起身離去。
</br>
</br>“……蕭公子想跟我說什么?”見他遲遲不開口,沉玉無奈只得挑起話頭。
</br>
</br>蕭祈看了看她,含笑道:“姑娘年紀(jì)輕輕,這一手……讓在下佩服。 ”
</br>
</br>沉玉一怔,坦然道:“果真瞞不過蕭公子,我只是……”
</br>
</br>抬手止住她的話,蕭祈直直地看著那雙烏目:“姑娘無需擔(dān)心,蕭某并非好奇之徒……在下告辭。 ”
</br>
</br>望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沉玉秀眉一皺,神色若有所思。
</br>
</br>————
</br>
</br>加更滴章節(jié)會(huì)在晚上送上,么么大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