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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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恒行動(dòng)失敗，避免打草驚蛇，不敢擅自再動(dòng)用人手，只得前來(lái)明玉園請(qǐng)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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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王爺，宮中線人****，有半數(shù)被皇上連根拔起。  此次未有任何發(fā)現(xiàn)，下官以為，皇上極有可能已經(jīng)把‘鳳丸’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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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江懷閑冷哼一聲：“服下了么，真是糟蹋了一顆好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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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指尖在沉玉近乎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頰上輕輕劃過(guò)，他緊盯著床榻上的人，心跳薄弱如絲，仿佛下一刻便會(huì)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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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手上的動(dòng)作一頓，撫著她散開的烏發(fā)，美目漸轉(zhuǎn)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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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本有想要將她當(dāng)做誘餌拋出去，請(qǐng)君入甕的念頭。  可惜這個(gè)女人居然猜出了自己的意思，反倒搶先一步進(jìn)了局。  江懷閑以為他得多費(fèi)唇舌，威逼利誘她才會(huì)就范，可沉玉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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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江懷閑微微瞇起眼，他親手苦心主導(dǎo)的這盤棋，為何而今似是被這個(gè)可惡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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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面無(wú)血色的小臉看起來(lái)分外刺眼，他輕柔地摩挲著沉玉微涼的肌膚，薄唇勾起冷笑。  若小玉兒敢就這樣死了，碧落黃泉，本王也要將你從閻王手中搶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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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榻上的人略微一抖，縱使昏睡中，依舊被江懷閑有內(nèi)至外的冷感凍到了。  翻袖握上沉玉的小手，他緩緩將溫和綿長(zhǎng)的內(nèi)力渡了過(guò)去。  直至她臉色略略紅潤(rùn)起來(lái)，江懷閑這才停了。  卻仍然牽著沉玉的手未曾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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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恒暗暗嘆息，一顆“鳳丸”救不起榻上這人，再有第二顆，痊愈地機(jī)會(huì)依舊渺茫……這些話他不敢說(shuō)出，垂首又道：“王爺，接下來(lái)這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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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懷津登基后隨即大婚，三宮六院。  十年來(lái)卻只得正宮娘娘所生的皇長(zhǎng)子趙祈恩，并無(wú)其他兒女。  子嗣極為單薄。  兩年前他便下了旨，立年僅三歲的趙祈恩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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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實(shí)趙懷津正值壯年，以后可能會(huì)有其他皇子，如今下旨冊(cè)封太子未免為時(shí)過(guò)早。  朝廷內(nèi)外雖然心里打鼓，面上仍是對(duì)此事甚為歡喜，對(duì)皇帝高歌贊頌，自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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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今阮恒這么一提。  江懷閑不過(guò)挑挑眉，卻沒有接話。  若趙懷津一死，依照芮國(guó)律法，太子趙祈恩理所當(dāng)然地接替他成為下一位芮國(guó)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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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要名正言順地坐上金鑾殿的位置，就必須除掉趙祈恩。  趙懷津的兄弟早已被他鏟除干凈，連外戚也并未放過(guò)。  江懷閑倒是萬(wàn)分感謝趙懷津的謹(jǐn)慎多疑，為自己掃除了一切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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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個(gè)年僅五歲地孩童，要在宮中消失。  不過(guò)是小事一件。  當(dāng)下，還沒必要對(duì)付他。  ”沉吟片刻，江懷閑勾起了唇角。  只要趙懷津一日未死，再尋一個(gè)接位的人選有何難。  但是，他絕不會(huì)給趙懷津有這樣地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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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其中多了沉玉這個(gè)異數(shù)，卻少了幾分曲折。  美眸一瞇。  這局棋，他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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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史，讓他們收斂收斂，余下只需靜觀其變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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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下官明白。  ”阮恒斂了神色，忽然提起一事：“王爺，吳漢鐘最近與朝中的錦官走得很近，下官擔(dān)心他密謀的事會(huì)對(duì)王爺不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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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跳梁小丑罷了，何須在意？”江懷閑嗤笑一聲，把玩著沉玉柔軟的小手。  頭也不抬道：“金鑾殿上的那位沒有動(dòng)。  我們也不必理會(hu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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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轉(zhuǎn)念一想，阮恒心下了然。  趙懷津最容不下朝臣在眼皮底下耍花樣。  此番視而不見，未免不是坐擁漁人之利。  不論他們謀的是何事，終歸成了皇上的把柄，翻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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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相隔數(shù)日后，趙懷津一道旨意，把凌王江懷閑召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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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人見面，微笑寒暄，相談甚歡。  至少殿內(nèi)地太監(jiān)與宮女看來(lái)，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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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自從父皇駕崩之后，寡人許久未曾與凌王同坐用膳了。  ”趙懷津眼底一閃，唇邊噙著親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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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江懷閑略略點(diǎn)頭，亦是一笑：“能與皇上同席，是微臣的榮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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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來(lái)，我們今夜不醉無(wú)歸！”聽罷，趙懷津端起酒盞，笑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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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微臣遵旨，”江懷閑恭謹(jǐn)?shù)卮瓜骂^，衣袍掩去半張臉，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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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凌王好酒量，”趙懷津贊了一句，指尖微動(dòng)，身后的侍從連忙躬身替兩人倒?jié)M了酒水：“聽說(shuō)，凌王新納的那位美人身體仍是沒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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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回皇上，她至今昏迷不醒，怕是……熬不過(guò)這個(gè)冬天了。  ”美眸掠過(guò)一絲黯然，江懷閑仰頭喝下手中的酒水，俊雅的面容上似是多了幾分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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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狀，趙懷津亦嘆了一聲：“凌王盡可寬心，宮中御醫(yī)和好藥材自是不缺，若有需要，命福如去取便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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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謝皇上，”江懷閑恭順地謝了恩，薄唇抿成一線，神色依舊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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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寡人已經(jīng)派人四處尋找醫(yī)術(shù)高明地大夫，定能把你的侍妾救回來(lái)的。  ”他語(yǔ)氣篤定，引得江懷閑心下一動(dòng)。  趙懷津自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shí)口快，便又笑道：“多番賞賜的絕色美人，凌王只看不動(dòng)。  寡人還以為凌王不喜女色，如今看來(lái)是這些女子的姿容入不了凌王的眼。  府上那位若非傾國(guó)傾城，又怎會(huì)讓你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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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上謬贊了，”江懷閑放下酒盞，笑得不卑不亢。  不喜女色，這人是暗諷他有斷袖之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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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隱隱掩下不悅，他示意身邊地侍從再次斟滿酒盞，端了起來(lái)：“微臣有一事，想請(qǐng)皇上恩準(zhǔ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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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懷津眉頭一挑，略顯驚訝道：“凌王不妨直說(shu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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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玉兒的病，御醫(yī)至今查不出緣由……”江懷閑低嘆一聲，美眸微垂：“微臣懇求皇上賜藥，救她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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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輕叩著扶手，趙懷津面露詫異：“方才寡人已經(jīng)準(zhǔn)許凌王到宮中取藥，這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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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人裝傻的功夫依舊一流，江懷閑眸底閃過(guò)一絲冷凝，抬起頭，神色恢復(fù)如常：“皇上，聽說(shuō)先帝曾留下一顆藥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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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懷津似笑非笑地看了過(guò)來(lái)：“凌王，芮國(guó)至寶為先帝所贈(zèng)，寡人怎能隨意送給他人，這豈不是褻瀆了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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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么大的罪名扣下來(lái)，若是旁人早是惶恐不已，可江懷閑神色不變，薄唇有些不耐地抿了抿：“皇上，微臣愿以一物交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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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凌王拿什么來(lái)交換？寡人倒想聽一聽。  ”趙懷津頗有興致地瞇起狹長(zhǎng)的雙眼，眸中隱約掠過(guò)一絲探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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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國(guó)臣服，已然清除了芮國(guó)揮軍南下的最大阻礙，其它周邊小國(guó)不足為患，微臣再?zèng)]有出征的理由。  ”江懷閑話語(yǔ)一頓，看向他接著道：“因而，微臣愿意讓麾下的將士歸朝廷調(diào)度，皇上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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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苦心積慮多年，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gè)女人把手握的大軍交出，趙懷津縱然收斂，眉宇間仍是止不住的喜色。  曾想過(guò)千百種可能，卻從未預(yù)料會(huì)在這樣地情況下收回芮國(guó)最驍勇善戰(zhàn)地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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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驚喜過(guò)后，他不由習(xí)慣性地小心思慮。  江懷閑真的如此鐘情于沉玉，還是暗地里謀劃著什么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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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凌王言重了，不論在你麾下，還是收歸朝廷，將士們始終都是我芮國(guó)地勇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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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出這弦外之音，江懷閑自然明白他的顧慮：“皇上，兵符在此，他們豈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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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懷津一怔，眼見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塊白玉。  晶瑩剔透，上頭刻有朱紅色的一個(gè)“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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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芮國(guó)兵符由寒冰玉所制，刀槍不入，世間只得一塊。  先帝在位時(shí)，把兵符一分為二，賜予以前的大將軍，亦是江懷閑的生父江遠(yuǎn)。  其戰(zhàn)死后，江懷閑被先帝賜封為凌王，此物也一并落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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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趙懷津伸手接了過(guò)去，掌心霎時(shí)一片寒意，冷徹心扉。  與自己繼承的另一塊完全相同，真假一目了然。  趙懷津仔細(xì)端詳著手中的兵符，笑道：“凌王一片癡心，真是讓寡人甚為感動(dòng)。  若不贈(zèng)藥，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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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把兵符收起，他看向江懷閑：“明早，寡人會(huì)讓福如把藥送到凌王的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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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微臣……感激不盡，”江懷閑垂目拱手，似是暗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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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狀，趙懷津起身道：“時(shí)辰不早了，凌王別讓府上的美人等太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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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俊顏略略一僵，江懷閑低下了頭：“……是，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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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待他走遠(yuǎn)，趙懷津斂了笑意，冷然道：“福如，命御醫(yī)明早之前煉制一顆‘鳳丸’來(lá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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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福如大吃一驚，不過(guò)六七個(gè)時(shí)辰，不說(shuō)能否找齊各類藥材，單單這煉制的時(shí)間便是不夠了。  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奴才這就去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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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嗯，”趙懷津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盯著掌中的兵符，愛不釋手。  宮中的那顆“鳳丸”，早就登基之時(shí)他便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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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冷冷一笑，既然江懷閑如今想要，那寡人就送他一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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