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奴婢明日一早便差人去請大小姐。”
吳氏這才開始擔(dān)憂了,問嬤嬤:“現(xiàn)在要怎么辦?若是侯爺?shù)葧簛碚椅覍|(zhì)可如何是好?”
嬤嬤知道吳氏是真怕侯爺,出聲安慰道“老太太您別擔(dān)心,既然巧兒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了柴房,就證明老侯爺不想在這會兒吧事情鬧大,定是要等到壽辰之后,只要在這之前您不再做出讓老侯爺非計較的事情,老侯爺必定不會來找您麻煩了。”
吳氏這么一聽也不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只是臉上的愁容更多了幾分。
嬤嬤此刻也不敢再離開半步,她與吳氏的一條繩上的螞蚱,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了什么差錯。
秦鈞回到大房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一開始的冷冽,臉上掛著溫潤和煦的笑,看著妻子兒女還在等著自己用晚膳,忙加快了步伐。
“不是讓你們不用等我嗎?”他這話是跟自己妻子周氏說的。
周氏忙叫人擺上碗筷,道:“熙兒和愷哥兒說要等著爹爹回來才肯動筷子。”她說完順勢坐在了秦鈞身旁。
秦鈞知道兩個孩子也是關(guān)心擔(dān)憂自己,笑笑道:“你們倆個小機靈鬼啊。”
“爹爹,您這才剛到家定是想念了家里的味道,快吃飯吧。”秦熙忙端著碗埋頭埋頭吃飯。
平常整個侯府吃飯大家都不言不語,安靜的吃完,可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餐桌上就熱鬧了許多。
秦熙本就是個話嘮,加上這算是隔了一輩子再相見,更是停不下來,雖然周氏一再阻止讓她吃完再說話,可她總沒忍住,喜歡問東問西。
“好啦熙兒都是大姑娘了也該有大姑娘的樣子了,不能再這么嘰嘰喳喳了。”秦鈞道。
“可是爹爹,熙兒很好奇父親此番去江南的見聞啊?”秦熙哪里是平白無故的問這些,而是她知道父親此番去了江南回來沒多久就被皇帝責(zé)罰了,要知道若不是被人連同彈劾皇上不會發(fā)那么大的火。
上一世父親最后沒能成功承襲爵位一方面是自己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就是父親被貶斥,最后只能錯失這承襲爵位的機會。
二房可至始至終都沒安好心,秦熙一定要先防范,不然到時候又被二房捷足登先,那又只能重復(fù)上一世的路了。
“等你們吃完飯,爹爹再與你們講,現(xiàn)在先吃飯。”
秦熙見父親這樣說只能撅噘嘴,趕快吃飯了。
秦瀾最歡喜的事情就是父親回來的時候,因為父親在家的時候她終于不用看王氏的臉色了,而且王氏也不敢在秦釗跟前那臉色給自己看。
所以這也是她費盡心思都想父親承襲這爵位了,到時候她不僅是名正言順的侯府小姐,而且爹爹也不用常年再外了。
秦釗對王氏感情不深,更多的是自己需要一個操持這個家的人,所以一回來都是跟自己唯一這個女兒說話,很難會注意到一直跟在一旁的王氏。
王氏被丈夫一再冷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站在一旁早就習(xí)慣了。
“老爺,您這才剛回來,要不先好好休息一夜明兒再陪瀾兒講話吧。”
秦瀾聽到王氏這樣說,其實知道她是擔(dān)心自己把她對自己不好的事情都與秦釗說,面上沒表現(xiàn),其實心里還是十分鄙視的,若不是現(xiàn)在她要靠著這個嫡母的身份,她肯定早就在自己父親跟前把王氏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說了。
只是現(xiàn)在她還算是寄人籬下,自然不能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況且現(xiàn)在大房還在,她若是把嫡母給弄走了,誰又來幫自己與大房競爭呢?
而且王氏與大公主是手帕之交,她想著三皇子穆遠,就什么都忍下去了,自己有了大公主這一靠山,以后與秦熙競爭也更多了機會。
“行了……”秦釗對王氏在外面至少還能給予起碼的臉面,可是私下是絲毫不給面子,他這不耐煩的樣子讓王氏面色白了幾分,站在那里尷尬得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秦瀾看到王氏這樣,心里冷哼一聲,原來你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時候,不過她及時打斷了父親的話說:“爹爹,娘親說的對,爹爹你剛回來,應(yīng)當(dāng)好好休息,與娘親好好說說話兒,瀾兒明日再陪父親吧。”
她說完話就趕緊站了起來,乖巧的站在王氏身后,還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王氏,讓兩人距離更近了一些。
其實秦瀾這么做也不是真心幫王氏與自己父親好好相處,她知道父親對王氏的討厭,剛才父親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推王氏那一下,到時候父親肯定以為以為是王氏故意湊上前去。
反正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面上還幫了王氏。
秦釗看到女兒亮晶晶的雙眼,又看看一臉期待的王氏,心里愈發(fā)厭煩,他就知道女兒放在王氏跟前養(yǎng)肯定會有問題。
不過想來這王氏也真是厲害,知道自己無法呵斥女兒,便教她來自己跟前說,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秦瀾不僅面上幫了王氏,更懂事的給她們留下了多余的相處。
只是真的如她所料,父親對王氏的厭惡,已經(jīng)如此明顯了,她前腳才剛出門,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摔碎茶盅的聲音和秦釗的呵斥。
當(dāng)然還有王氏祈求般的求饒和嚶嚶的低泣聲,秦瀾的身影隱沒在黑夜中,看不清表情,只有她清楚自己上揚的嘴角是有多愉快。
王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自從嫁給秦釗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現(xiàn)如今更是愈發(fā)不掩飾了,當(dāng)著孩子的面也隨意呵斥,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里?
從秦釗的屋里出來,王氏也沒心情了,徑直去了小佛堂。
每房有一個小佛堂,別的幾房就是個擺設(shè),除了每日打掃和供奉,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會去拜一拜,可是在二房卻不同了,王氏幾乎是日日都是在佛堂度過的。
外面人都知道二房太太心慈面善,日日在佛堂吃素念經(jīng),可私底下卻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王氏從秦釗那兒出來,根本沒回房,反正在侯府也沒人會關(guān)心她是否回房了,索性她便來了佛堂至少這個地方還能給自己一些慰藉。
佛堂內(nèi)有簡單的床鋪,王氏經(jīng)常會夜宿在這里抄經(jīng)書,所以看起來還挺溫馨。
她見佛堂中燈光還亮著,想也沒想直接就進去了。
佛堂內(nèi)本該空無一人,卻不想聽到開門聲,從里間竟出來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
借著佛堂內(nèi)微弱的燈光,男子見到王氏露出溫柔的笑,然后一把把王氏摟到了懷里,然后親昵的湊近她耳畔道:“寶貝兒,今兒怎么這么晚了還過來,可是想我了?”男子年歲看起來跟秦釗差不多,可眼里嘴里都是王氏,一句不正經(jīng)的話逗得心情本還郁悶的王氏掩面笑了起來。
“怎么沒聽到暗號就出來了?這若來的不是我可怎么辦?”王氏壓著聲音問。
男子不以為然道:“放心,這地兒除了我的寶貝也沒有誰會來了。”他說著伸出手不老實的在王氏胸前捏了一把。
王氏雖然三十出頭,可畢竟沒有生養(yǎng)過,保養(yǎng)又好,這摸起來的手感可跟小姑娘差不多,而且渾身透著嫵媚的風(fēng)情,真是讓人欲罷不能,這也是讓他一直委身于佛堂都愿意的根本。
“行啦,別在外面,快進去。”王氏本來在秦釗那受了氣,這會兒正難受,正需要尋找宣泄的出口。
男子見王氏這般急不可耐,低聲輕笑了一聲,道:“看來寶貝是真想我了,今晚定要好好疼愛寶貝才是。”說著彎腰便把王氏抱了起來,大步朝里間走去。
秦熙重活一世之后特備害怕貓叫聲,大概是死的那夜身旁全是貓的慘叫聲吧,她又一次被院子里夜貓的聲音吵醒了。
秦瀾倒是挺喜歡養(yǎng)貓的,可是養(yǎng)了又不好好看著,這大半夜的影響人。
她沒有驚動伺候的丫頭,自己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決定把這煩人的東西趕走。
本來綠竹還說讓人把那幾只貓抓走,可她覺得人的仇恨不能遷怒到無辜的動物身上,所以只能趕走算了。
她的閨房跟二房挨得很近,倒是沒幾步就看到房頂上撒歡的幾只小畜生。
她伸手撿了一根樹枝,可是夠了幾次也沒夠到,而且那幾只貓根本不怕人,見她在房檐下一蹦一跳還特別稀奇一樣,睜著大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秦熙氣的不行,便決定去遠一些的花圃那兒拾長一些的樹枝。
這小花園離二房只隔一道墻,秦熙手腳有些輕,不想驚動別人,免得大半夜的還以為她想干嘛。
夜已深,四周安靜級了,特意小心了之后四周凸顯出來的聲音更明顯了。
“寶貝兒……抱緊我……”一道男人的聲音就這么猝不及防的鉆進了秦熙的耳朵。
她彎腰的動作突然停止,她不是不經(jīng)人事的小女孩兒,這聲音自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好像聽到什么不該聽到的聲音,不由得臉色一紅。
正打算離開,又像想到了什么,這隔墻可是二房的小佛堂,這會兒還傳出這般激情的聲音不應(yīng)該啊?況且這聲音可不像那成天拉著個臉的二叔。
秦熙一下子就興奮了,雖然偷聽墻角不是好事兒,可卻有些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這萬一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秘密可就好玩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