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親昵
,陛下他總是假正經(jīng) !
此為防盜章 暫且不去管那些了了。
她心中欣喜, 又覺甜蜜, 低頭在那枚玉佩上親了一下, 收入袖中, 徑直出了道觀。
謝華瑯入內(nèi)時, 采青采素便在門外等候, 見她這么快便出來, 倒有些詫異, 心知這些不是她們能知道的,便不曾問, 牽馬過去,將韁繩遞了過去。
謝華瑯也沒有同她們解釋的意思, 翻身上馬, 隔著那片旖旎桃林, 目光遠眺,莞爾道:“我們回去吧。”
……
“三娘子回來了?”
謝華瑯一進謝府前門, 便見母親身邊侍婢迎上前來, 口中笑道:“府中今晚設宴, 歡慶縣主有孕之事,臨安長公主也會來,夫人叫娘子去挑衣裙首飾。”
謝華瑯將馬匹交給侍從,笑應道:“知道了。”
謝家現(xiàn)下有兩房人,若是湊到一起, 也有近二十口子人, 更別說還有臨安長公主府上的人前來, 是以今夜宴飲,規(guī)模自然不小。
淑嘉縣主肖似母親,臨安長公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是先帝與鄭后唯一的嫡女,即便青春不在,眉眼之間的清貴倨傲之氣,仍舊令人不敢直視。
好在有淑嘉縣主這個紐帶在,這些年來,兩家相處的倒還融洽。
謝家人的相貌都是極好的,謝允與其余幾位年輕郎君自不必說,即便是謝偃與謝令兄弟二人,年過四旬,仍覺風姿雅正,氣度雍容,底下幾位女郎,更是秀逸雅致,各有不俗。
臨安長公主見后,不禁贊道:“滿門玉樹,長安之中,便也只有謝氏了。”
謝偃撫須而笑,道:“小兒女陋質(zhì),叫殿下見笑了。”
臨安長公主莞爾,轉(zhuǎn)目去看謝華瑯,道:“三娘才貌斐然,謝公心中可有良婿之選?”
謝偃聞弦音而知雅意:“是有宗室子弟求殿下說和?”
謝華瑯聽得心頭一跳,悄悄去看母親,便見盧氏挽袖,替謝偃斟酒,笑道:“殿下還是回了吧,三娘心里有人了,同那幾位怕是無緣。”
此言出口,即便是謝偃,也有轉(zhuǎn)瞬怔然。
臨安長公主亦是如此,眉梢微挑,含笑問道:“連宗室都看不上,想來三娘挑中的,必是一等高門子弟?”
“那倒也不是,我心慕的是人,又非門第,”眾人目光望過來,有探尋,還有疑惑,謝華瑯倒不驚慌,笑道:“八字都沒一撇呢,長公主倒笑話起我來了。”
她這話說完,宴上人神情各異,謝偃謝令二人不動如山,底下郎君女郎左右四顧,微有動容。
或訝異,或竊喜,或惋惜,不一而足。
“卻不知是哪家子弟有這等福氣,能娶三娘為妻,不過現(xiàn)下,還輪不到她呢,”淑嘉縣主見謝華瑯不欲多談,順勢轉(zhuǎn)了話頭,微笑道:“二郎、三郎年歲漸長,想也該娶妻了。”
謝華瑯的次兄謝粱已經(jīng)是及冠之年,婚事便在今秋,二房的長子,府中三郎謝朗也已經(jīng)十九歲,等明年春,便要娶新婦入門。
淑嘉縣主說起此事,席間的話題便多了,眾人順勢轉(zhuǎn)了話頭,也叫謝華瑯微松口氣。
夜色漸深,前廳卻是燈火通明,絲竹之聲悠然不歇,家伎寬袖飄搖,舞姿翩翩,席間氣氛正熱切,推杯換盞,賓主盡歡,直到半夜方歇。
臨安長公主身份貴重,然而謝偃畢竟也是宰相,送到前廳便停住,叫其余幾個子女相送。
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天色昏暗,臨安長公主微有醺然,身子側(cè)歪,虧得有人扶了一把,才沒有軟倒。
她醉眼迷離,道:“你是……”
“我是府上二娘,”燈光之下,那女郎愈見柔婉,殷勤道:“殿下也可喚我阿徽。”
“奇怪,”臨安長公主不假辭色,道:“都是一個父親,你怎么同三娘差那么多?”
謝徽面色乍紅,冷風吹拂,身子也涼了一半。
“夜風冷了,”謝允自女婢手中接了披風,親自替臨安長公主披上,含笑道:“岳母早些歸府去吧,仔細著涼。”
臨安長公主對這女婿是很中意的,到了府門,又叮囑道:“淑嘉真心喜愛你,她腹中孩子也是你的骨肉,阿允,好好待她。”
謝府門前掌著燈,映在謝允面上,更覺豐神俊朗,他輕聲道:“是。”
臨安長公主滿意頷首,與一眾扈從相伴離去。
謝允目送他們消失在街巷中,方才回身,向一眾弟妹道:“不早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眾人齊聲稱是,各自離去。
……
“殿下何必那么下二娘的臉面,”馬車上,有女婢低聲道:“畢竟也是謝家女郎。”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我看不慣。”
臨安長公主面上有些倦意,打個哈欠,道:“謝家已經(jīng)有了急流勇退之意,二郎、三郎未來的妻室門第雖不低,但也不扎眼,連三娘的夫婿,怕也沒打算從宗室與高門中選……”
“你見到了嗎?”她有些好笑,道:“三娘說自己心儀之人門第不高時,二娘一雙眼珠都在發(fā)光,怕是想走我的門路,嫁個宗室子弟。”
女婢含笑道:“殿下不打算幫她?”
臨安長公主語氣譏誚:“三娘是淑嘉的小姑,我費些心力照看也沒什么,二娘算什么東西,也配進皇家的門?”
女婢含笑不語。
……
這場宴飲,也將謝華瑯的婚事翻到了明面上。
當晚謝偃在盧氏院中歇息,又聽妻子說了事情原委。
他素有雅量,倒不動氣,只笑道:“枝枝的眼光,一貫是好的,改日我見了那人,倘若的確端方得宜,未嘗不能加以保舉,增益仕途。”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曾經(jīng)的九品中正制被科舉制取代,然而長安謝氏畢竟是赫赫高門,子弟眾多,謝偃若有心保舉自己女婿,只要別做的太過,也不會有人揪著不放。
盧氏散了頭發(fā),燈光下人美如玉:“那三個都是郎君,合該自己建功立業(yè),只有枝枝是女郎,我昔日的陪嫁留一些給幾個兒媳婦,剩下的便都給她了,女兒家出嫁有錢財傍身,才有底氣。”
謝偃笑道:“都依你便是。”
盧氏生第二子謝粱時難產(chǎn),傷了身子,大夫說從此以后都不能生了,她不免有些傷懷,但前邊已經(jīng)有兩個兒子傍身,倒也能接受,也不再約束侍妾通房避孕,哪知幾年之后,竟又有了身孕。
不止是她,連謝偃也頗歡喜,為自己頭一個嫡女取名“華瑯”,小字枝枝,以示珍愛。
現(xiàn)下得知女兒有了心上人,謝偃作為父親,不免有些悵然,同盧氏商議著,是不是該尋個時機見一見。
“還不急,我見枝枝說的并不確切,想也不是十拿九穩(wěn),”盧氏輕聲道:“且再等些時日吧,你也別催她。”
內(nèi)宅之事,謝偃素來不過問,聽妻子這樣講,并未反對:“那便再等等吧。”
……
盧氏既在丈夫處得了音訊,自然不會瞞著女兒,叫了謝華瑯過去,將謝偃心思說了,謝華瑯自是喜不自勝,也有了理由,名正言順的往外跑。
盧氏見狀,只得念了幾句“女大不中留”,又悄聲叮囑她,私下會面沒什么,可不許做出格的,謝華瑯滿口應了,忙不迭出門去了。
“夫人且安心吧,”女婢奉了香茶,笑道:“娘子自幼聰慧,哪有吃虧的時候?”
“這幾個孩子都沒怎么叫我費心,只是有一樁不好,”盧氏念及此處,無奈道:“心思太活,一個不留神,就捅個簍子給你看。”
女婢含笑寬慰:“娘子大了,心中有分寸的。”
……
謝華瑯既出了門,便打馬往道觀處去,門口那年輕道士見了她,神情卻有些古怪。
謝華瑯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愛逗弄人了,見狀停下,笑道:“你不攔我了嗎?”
那年輕道士悶悶道:“不攔。”
謝華瑯饒有興致道:“為什么不攔?”
年輕道士將手中掃帚放下,神情有些困惑:“觀主說,以后都不用再攔你了。”
他轉(zhuǎn)目去看謝華瑯,奇怪道:“為什么?”
謝華瑯忍俊不禁,道:“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那年輕道士想了想,坦誠道:“我不知道。”
初春的陽光灑在他有些稚氣的臉上,青春正好。
“那就想嘛,”謝華瑯笑道:“他為什么不叫你們攔著我了?”
那年輕道士被她笑的有些臉紅,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訥訥不語。
謝華瑯看的好笑,正待再玩笑幾句,卻見衡嘉不知何時過來,問道:“女郎安好?”
謝華瑯向他行個半禮,后者側(cè)身避開,低笑道:“觀主說,女郎若是再調(diào)戲他人,此后便不許您過來了。”
謝華瑯心中微動,旋即又咕嘟咕嘟冒起泡來,甜絲絲的,幾乎要忍不住笑:“他人呢?”
衡嘉示意她入內(nèi):“正在后堂。”
從山門到后堂,相距也沒多遠,謝華瑯腳步輕快的過去,便見那人盤膝而坐,脊背挺直,狀若芝蘭,身前是茶案與一應茶具,俱是成雙。
聽見她腳步聲,他側(cè)目瞟了一眼,旋即又將視線收回,靜默無言。
“道長!”謝華瑯在門前脫去鞋履,笑盈盈走上前去,在他身側(cè)坐了:“我又來啦!”
顧景陽抬手斟茶,先替她斟了半杯,然后才為自己斟。
他的手也漂亮,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同這個人一樣,有種類似于翠竹的端方雅正。
“道長,你是在生氣嗎?”
謝華瑯托著腮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我同你說話,你怎么不理會呢?”
顧景陽淡淡道:“坐到對面去。”
“為什么?”
謝華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只覺這人從清冷疏離的神情,到端雅秀徹的氣度,再到工整潔白的道袍領(lǐng)口,無一處不叫她喜愛。
她含笑問道:“你不喜歡跟我挨著坐嗎?”
“飲茶都是相對而坐,”顧景陽道:“沒有如你這般,坐在別人身邊的。”
“道長,”謝華瑯微微斂了笑意,上下打量他一會兒,忽然道:“你在生氣。”
顧景陽道:“沒有。”
“就是有,”謝華瑯道:“你在氣什么?”
顧景陽眼瞼低垂,靜默不語。
謝華瑯就這么盯著他看,思忖一會兒,道:“以后我不跟小道士搭話了。”
顧景陽連眼都不曾抬。
“真的,”謝華瑯見狀,保證道:“從此以后,只要他們不先同我說話,我就不理會他們,當然,即便他們主動跟我搭話,我也不理會的……”
“道長,道長?”顧景陽不說話,她便扯住他衣袖,含笑搖晃:“重九哥哥,重九郎君,九郎?你別板著臉不說話,理理我呀。”
她語氣綿軟,不像是認錯,倒像是在撒嬌。
顧景陽聽她喚到“九郎”時,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眼睛里,倏然閃過一絲羞赧,撥開她手,淡淡道:“喝茶。”
明明就是吃醋了,卻別扭成這樣,一句話也不肯說。
謝華瑯忍俊不禁:“道長,你不生我氣了?”
顧景陽淡漠不語。
“你怎么又不理人了?”謝華瑯托著腮,問道:“我這么喜歡你,你別總不理我呀。”
顧景陽道:“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那我以后不說了,”謝華瑯從善如流,含笑喚道:“九哥哥,九郎君,九郎?你大人有大量,別不高興了。”
顧景陽抬眼看她,輕輕道:“聒噪。”
那道士側(cè)目看她,目光中少見的生了波瀾,謝華瑯便由著他看,笑吟吟回望他。
四目相對,靜默無言,最終,還是他先退卻了。
“女郎,”他眼睫微垂,疏離之中隱約流露出幾分青澀,良久之后,方才道:“你到此來,有何貴干?”
謝華瑯笑道:“想向道長求一枝桃花。”
這話便說的有些歧義了。
往單純了想,便只是在前院討一枝花,但若是沾染上幾分旖旎,卻是另一層意思了。
那年輕道士面紅耳赤,氣道:“你,你簡直……”
“我是向道長求,又不是向你求,給與不給,都在他一念之間,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謝華瑯也不臉紅,反倒振振有詞,將那年輕道士說的啞口無言,又轉(zhuǎn)目去看那道士:“道長,你給是不給?”
她望著他低垂的眼睫,如此笑問。
謝華瑯出身高門,容色出眾,京都傾慕她的郎君頗多,登門求親的也不在少數(shù),偏她一個都不中意,卻獨獨對面前這個長她許多歲,既克于禮教,又透著疏離的道士動了三分心思。
她從沒有覺得自己會這么壞,這么愛逗弄人,越見他垂眼避開自己目光,神情隱約窘迫時的青澀模樣,心里便越喜歡。
那道士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么,謝華瑯更沒有催問,只含笑望著他,等他回復。
那年輕道士嫩臉漲紅,想說什么,卻又憋住了,先前引著謝華瑯入內(nèi),名喚衡嘉的中年道士侍立在側(cè),看看那道士,再看看謝華瑯,神情也有些古怪。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士站起身,道:“你隨我來吧。”
謝華瑯起身跟上,笑道:“道長,你應了?”
那道士頭也不回,輕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年輕道士見這一幕,神情呆滯,周身僵硬,衡嘉也是面露訝異,前者起身想追過去,卻被衡嘉攔住了。
“觀主自有主張,”他遠望那一前一后離去的兩人,輕笑道:“我們還是不要過去攪擾了。”
那年輕道士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是,可是她怎么敢……”
衡嘉笑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
……
前院里桃花開的正盛,但見滿目嬌妍,美不勝收。
那道士在前,謝華瑯在后,到了桃花樹下,一道停下,謝華瑯便聽他問:“你想要哪一枝?”
謝華瑯的目光在桃林中掃過,最終重新落到他面上,然后她就這樣望著他,嫣然笑道:“道長選中哪枝,我便要哪枝。”
那道士被她看的微生惱意,信手折了一枝遞與她,神情有些疏離,道:“桃花給了,女郎早些離去吧。”
“道長,你知道嗎?”謝華瑯卻不搭那一腔,伸手接了那枝桃花,含笑致謝后,又輕輕道:“我的名字……就叫枝枝。”
那道士聽得一頓,微微側(cè)目,卻不言語。
謝華瑯見狀,眼睛里的笑意幾乎要漾出來了。
明明就是想往下聽,偏還不肯開口問。
假正經(jīng)。
她卻也不戳破,看眼手中那枝桃花,又抬頭看他:“愿作深山木,枝枝連理生的那個枝枝。”
那道士仍舊垂著眼睫,半晌,方才道:“很好聽的名字。”
“禮尚往來,”謝華瑯笑道:“道長也同我說一說你的名字吧。”
那道士抬眼看她,輕輕道:“我道號玄禎。”
謝華瑯問:“哪個貞字?”
那道士答道:“迄用有成,維周之禎。”
“很好的意頭,”謝華瑯眼珠一轉(zhuǎn),又問道:“出家前的名字呢?”
那道士淡淡道:“既然出家,從前的名字便不重要了。”
謝華瑯最擅于鉆言語空子,笑容狡黠,語氣輕舒道:“既然不重要,為什么不能說給我聽一聽?”
那道士聽得笑了,低頭看她,輕輕道:“你又胡攪蠻纏。”
他笑起來的時候,周身疏離之氣消減,更顯得溫端雅正,謝華瑯越看越喜歡,正想逗逗他,卻聽他道:“重九。”
她微微怔了一下:“什么?”
“我出家前的名字,”他對上她的視線,道:“重九。”
謝華瑯原以為他不會說的,是以聽完之后,頗覺訝異,旋即失笑,深深看他一眼,道:“花也折了,名字也交換了,玄禎道長,告辭了。”
早先賴在此地,糾纏著人的是她,現(xiàn)下毫不留戀的抽身離去,先道了告辭的也是她。
那道士的心驟然亂了幾分,像是驟雨過后的青竹,仍舊挺直,枝葉卻歪斜了,眼睫顫了幾顫,卻不知該挽留好,還是該辭別好。
謝華瑯只是笑,卻不留戀,向他一禮,拈花離去。
“……等等。”那道士忽然叫住她。
謝華瑯停下腳步,回身看他。
他卻沒有再說別的,往東側(cè)桃樹前重新選了一枝,折下后遞與她。
“那枝開的不好,”他道:“帶這枝走吧。”
謝華瑯莞爾一笑,伸手接過,卻未言語,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
“枝枝,你沒遇上什么事吧?”回去之后,元娘滿面擔憂:“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那兒的桃花開得好,我貪看,便多呆了些時候。”謝華瑯叫她們看那兩枝桃花,道:“如何,俊不俊?”
“俊的很,”憲娘著實喜歡:“你都有一枝了,便贈一枝給我,好不好?”
“不好,”謝華瑯將那兩枝桃花護的嚴嚴實實:“這是我的,一個花瓣兒也不給別人。”
“小氣。”憲娘抱怨一句,目光在她身上略過,忽然一指她耳畔,訝異道:“枝枝,你左耳上的耳鐺呢?”
“耳鐺?”謝華瑯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卻摸了個空,回身望了望,蹙眉道:“八成是掉在路上了。罷了,左右也沒什么標記,被人撿去也不怕,丟了便丟了吧。”
“這雙珊瑚耳鐺是你最喜歡的,現(xiàn)下只剩一只,以后怕是再不能佩戴了,”元娘柔聲道:“再去找找吧,丟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