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偷一晚上
順河山多地少,名字雖然搭了個“河”,卻也只有一條白馬河,白馬河里盛產(chǎn)各種魚類,所以蔣俊帶林小冬去的就是在順河穿境而過的白馬河河畔。</br>
白馬河的邊上便是有名的龍王山,只是在黑夜里看不出山的走勢。</br>
河畔倒是極為熱鬧,飯店開到了船上,船頭掛著燈籠,不知道的人乍到這里還以為是回到了遠古時代,倒有一番風(fēng)味。</br>
跟著蔣俊進了一個叫龍王山風(fēng)味的酒家,立時有個小姑娘用脆生生的聲音問吃些什么,蔣俊自然是點雜魚,姑娘應(yīng)聲而去。</br>
蔣俊介紹說,這里的水質(zhì)非常好,沒有任何污染,特色就是在河里現(xiàn)打魚現(xiàn)做,這魚本身就很新鮮,如果再有點好手藝,生意不好都不行。林小冬聽了,心頭微動,不過也只是一動而已,具體的情況還得研究一下再說。</br>
蔣俊喝著茶,笑道:“今天你還真夠威風(fēng)的。”</br>
提到這事,林小冬就心煩,一時腦熱夸下了海口,還真不知道這事怎么才能過關(guān),他林小冬本事再大,沒錢也是白搭,靠一張嘴就能解決問題,那順河早就摘了貧困縣的帽子了。</br>
而這時的徐云錦卻是跟政法委書記張敬庭坐在一起,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政府辦公室主任赫強,赫強匯報了林小冬在會議室里的話,張敬庭就笑了起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br>
徐云錦也在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收場。”</br>
徐云錦和唐少春時代,張敬庭跟他走得很近,現(xiàn)在唐少春完蛋了,張敬庭更沒有理由背離他了,對于這位年輕的前任現(xiàn)今的縣長,張敬庭從骨子里有種不屑一顧的輕視,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是他內(nèi)心的真實寫照,不就是走運被領(lǐng)導(dǎo)看中了嗎,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得真刀真槍地拿出來看看才知道,僅憑他二十幾歲的年紀,張敬庭不認為他能夠在錯綜復(fù)雜的政治體系中存活下來。</br>
徐云錦倒是沒有小瞧他,淡淡道:“后生可畏,不可小視,林小冬在順河也干成了幾件事,這本事也算不得小了。”</br>
張敬庭笑道:“順河是什么地方?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趴著,老老實實也就罷了,生事的話,你是自找難看。”</br>
這一點徐云錦倒是相信,唐少春活蹦亂跳了好幾年,最后還不是黯然落馬?</br>
“毛偉人說過,戰(zhàn)略上藐視對手,戰(zhàn)術(shù)上重視對手,咱們要吸取精華,在思想上不能放松,先看看這一次他怎么應(yīng)對吧。”徐云錦“謙虛”地說了這番話,這個時候的他恐怕沒有想到,林小冬很快會掀起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狂風(fēng)暴雨來。</br>
此時的林小冬正在跟蔣俊大快朵頤,所謂的雜魚自然是品種不同的魚,魚都不大,放在一鍋燴,鮮美的很,再溫上一壺女兒紅,林小冬笑著喝了一杯酒道:“神仙般的生活啊。”</br>
蔣俊笑道:“人家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我看你就是勞碌命,能偷個一晚上就不錯了。”</br>
“勞碌總比閑著好啊,你不忙嗎?”林小冬反問了一句。林小冬笑了笑,天生勞碌命還真是不假,這幾年他走馬燈一般換了好幾個地方,忙得屁屎狼煙的。順河的治安林小冬是深有體會的,蔣俊初來之時還算不錯,但是現(xiàn)在又有抬頭的趨勢了。</br>
蔣俊笑了笑:“我現(xiàn)在就是個擺設(shè),你看那些副縣長,除了一個級別以外能有多少副縣長的能耐?我這個局長也是一樣,什么叫和尚雞(和諧)巴——廢物?說的就是我。”</br>
林小冬失笑道:“這是我那個嫉惡如仇的公安局長嗎?”</br>
蔣俊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書記強勢啊。”</br>
“這叫蟄伏。”林小冬為蔣俊倒上了酒,道,“我知道你的性格的,兄弟,要想做成一番事業(yè),總要忍辱負重的。風(fēng)雨之后才有彩虹,這杯酒就是見證。”</br>
蔣俊笑了笑:“你來了,就是好消息。對了,今天那事怎么處理的?”</br>
林小冬把事情說了,也是一籌莫展,徐云錦那邊不松口,這錢自己就不能動,現(xiàn)在能想的辦法有幾條,第一,從縣長資金里擠出一些,第二,向上面爭取一些,第三,與那些老師協(xié)商,先發(fā)一部分。林小冬想到這里就頭疼。</br>
蔣俊笑道:“兄弟,辦法其實也不是沒有。”</br>
林小冬眼睛一亮,道:“你有路子?快說說。”</br>
蔣俊給林小冬指了兩條路,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叫劫富濟貧。第一條是打黑。順河經(jīng)過之前的一次清理,看上去一馬平川,其實清理的都是些小魚小蝦。以馬三爺為首,基本控制了順河的經(jīng)濟命脈,很多來錢的行業(yè)都被他壟斷了,還私下設(shè)了賭場和一些娛樂場所,據(jù)蔣俊的了解,似乎還涉及到毒品,如果把馬三爺這個組織給端了,無疑會搞來一大筆不菲的收入,再怎么上繳,截留一部分還債,都是無可厚非的。第二條是反腐。這也是條來錢的好路子,不過相對來說,難度要更大一些。縣紀委是市紀委和縣委雙重管理,雖然朱光濯最近比較上路子,但林小冬恐怕還掌控不住,再加上徐云錦的掣肘,這條路子短時間內(nèi)難以奏效。再說了,以順河的貧窮而言,出現(xiàn)大貪大腐的可能性也不大。</br>
林小冬頗有些吃驚,他完全沒想到,順河居然還有馬三爺這么一號人物的存在,到目前為止,這個馬三爺還是頭一次從蔣俊的嘴里說出來。</br>
“這個馬三爺什么來路?”林小冬咪了一口酒問道。</br>
蔣俊道:“我也是前一陣子才聽說這么號人物的,在順河基本不怎么露面,馬三爺是他手下的尊稱,在張書記的嘴里,就是馬老三。”</br>
一見又牽扯到了張敬庭,林小冬嚼出些味兒來:“老蔣,你不是又在下什么套吧?”</br>
蔣俊笑了笑:“不管什么套,這馬老三是一害就是事實,反正話我是給撂下了,動不動也就是你動動嘴皮子的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