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 盟友
“柳清漪被中紀(jì)委的人帶走了。”伢子已經(jīng)回到了滄州,正低眉順目地向文立匯報(bào)著。</br>
文立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們的目標(biāo)不是她。林小冬呢?”</br>
“在延邊。”伢子霍然抬頭道,“那邊還沒什么動靜,要不還是我……”</br>
文立微微搖了搖頭:“這一次你能全身而退已經(jīng)是萬幸了,我不想再涉險,林小冬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鄂江不是我們的地盤,由得那些人去搞吧。”</br>
伢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自在,道:“滄州是我們的地盤。”</br>
文立又搖了搖頭:“看問題不能看表面,林小冬是有來頭的人,如果死于非命,帶來的震動不是一般的大,我雖然不介意有什么震動,卻不想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所幸你這一次沒有成功,伢子,你混黑混慣了,思維有些片面。”</br>
伢子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是文立說話他向來都是照辦,只需執(zhí)行,無需置疑,哪怕有疑問,也是不折不扣。</br>
文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之色來,嘲諷般道:“伢子,這個社會就是人吃人,你不吃人,人就吃你。”</br>
伢子點(diǎn)頭,深以為然,從小長到大,都是在吃來吃去中成長,他的體會非常深。</br>
文立又道:“你跟我已經(jīng)十來年了,這些年你幫我辦了不少事,我早已把你當(dāng)成我的兄弟我的家人來看待,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林小冬是個武夫,卻也是有腦子的武夫,通過他的經(jīng)歷來看,不少人想扳倒他,但他仍然生龍活虎有滋有味。”</br>
說到這里,文立微微一笑:“殺他簡單,但是要沒有后遺癥的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這也是我一直對林小冬加以拉攏的原因,只不過這家伙一條筋,想要作死就由得他去,我們隔岸觀火,看一場好戲就行了。”</br>
伢子有些不明白:“立哥,你不是一直想要他死嗎?”</br>
文立微笑著道:“你錯了。”</br>
伢子的疑惑更深。</br>
“這也是一場戲。”文立淡淡道,“形勢比較復(fù)雜,內(nèi)有憂,外有患,有些時候,內(nèi)憂比外患更要命,所謂欲安外必平內(nèi),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個年頭,誰都不是傻子。”</br>
伢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道:“立哥的意思是轉(zhuǎn)移視線?”</br>
文立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你也學(xué)會動腦了。不錯,就是轉(zhuǎn)移視線,你知道是在轉(zhuǎn)移誰的視線嗎?”</br>
伢子撓了撓腦袋,文立似乎有意考較他的智商,并沒有急著公布答案,等著伢子的回答。</br>
“我好像明白了,你是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到林小冬身上,不至于讓你們倆家的矛盾公開化?”伢子試探著問道。</br>
“不錯,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文立倒沒有故作高深,只是默默地點(diǎn)了一根煙,“有個成語叫做與虎謀皮。有時候來自背后的冷槍才更為可怕。”</br>
伢子不笨,只是不喜歡動腦,更不必他動腦,文立這么一說,他頓時明白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你們不是盟友嗎?”</br>
“盟友?”文立冷笑了一聲,“到目前為止,全是文家沖在戰(zhàn)場的第一線,他們都干了些什么?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早已有人盯上他們了。”</br>
伢子的腦子忽然很疼,政治實(shí)在是太險惡太燒腦了。</br>
文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太復(fù)雜是不是?人心險惡,這個詞太特么有才了,可是如果不這樣,被人吞了都不知道,連根毛都不會剩一根,沒有三兩三,又有什么資格來玩這個游戲?”</br>
伢子想了想,道:“立哥,那你為什么還要我去殺林小冬?”</br>
文立的神情有些凝重:“姿態(tài)總是要做的,我也相信你殺不了他。”</br>
伢子又不服氣了:“萬一他死在我的手里呢?”</br>
文立笑著道:“那只能怪他命苦,只能證明他根本不夠資格參與到這個游戲中來,實(shí)力不濟(jì),死了,又怪得了誰?”</br>
伢子不作聲了。</br>
文立忽然道:“林小冬不能死,起碼不能現(xiàn)在就死,他的作用還很大。”</br>
伢子驚訝地看向了文立:“他可是你的對手啊。”</br>
“游戲是有規(guī)則的,而這個游戲不像你的世界不是生就是死。”文立輕風(fēng)云淡道,“成功者只有一個,成功的過程中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對手和敵人,難道都讓他們?nèi)ニ绬幔繎{心而論,我還是很欣賞這個人的,現(xiàn)在像他這樣的官員真的不多,競爭只是過程,目標(biāo)才是唯一,怎么也要留點(diǎn)棟梁吧?否則即便是實(shí)現(xiàn)了目標(biāo),卻無人可用,那豈不可悲可笑可恥?雖然一將功成萬骨枯,卻與時代格格不入了。所以,他不但不能死,還要好好地活著。”</br>
伢子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懂文立了,原來他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浮躁,不過他也釋然,如果他真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浮夸,又有什么資格參與到這個游戲中來,又有什么資格得到哥哥岳父的另眼相看?</br>
文立彈了彈煙灰,吊詭地一笑道:“伢子,咱們也從背后捅一刀怎么樣?”</br>
伢子呆了呆,不是太明白文立的意思,文立卻是不再多說,只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文家一直在表演,也給把舞臺讓給別人了,我們不妨也做一回導(dǎo)演,體會一把運(yùn)籌帷幄的感覺。”</br>
“對了,喬恩妮怎么辦?”伢子的臉上浮出一抹陰狠。</br>
文立搖了搖頭:“伢子,你現(xiàn)在是我的司機(jī),把你那股彪悍收一收。她是被林小冬脅迫也好,是臨陣倒戈也好,跟我都沒什么關(guān)系,她并不知道你我,由得她去,金手指會驗(yàn)明正身的,是死是活,她自生自滅吧。”</br>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文立掃了一眼號碼,目光里居然閃現(xiàn)出一絲難得的柔情,不過在接聽了電話之后,這抹溫柔便逝去了,淡淡道:“鏡花,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不是不做,而是時機(jī)沒到。”</br>
掛斷電話,文立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淡淡道:“看著點(diǎn)蕭鏡花,要是敢亂來,就讓她變成水中月。”(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