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節(jié) 還以顏色
    羅卑人軍隊出現(xiàn)的變化毫無保留的被無鋒得知,從第四天起,羅卑人的大營就處于一種極度不安的狀態(tài),來自內(nèi)線的消息,羅卑人大營出現(xiàn)了短暫的混亂,進而很快就宣布了戒嚴,內(nèi)線也無法滲透到羅卑高層,只能憑借觀察得知在來自巴羅納城的幾人進入軍營后,位居中軍深處的帥帳就變得躁動不安,萬騎長以上的高級軍官進進出出,而且個個神色嚴肅中充滿了憤懣。
    難道是接替貝桑的托波到了?無鋒有些疑惑,貝桑難道就沒有一點反應(yīng),等著對方接掌大權(quán)不聞不問?如果是這樣,無鋒心中倒是大定,貝桑的愚忠只能證明他是一名出色的將軍,但絕非一名合格的統(tǒng)帥,臨機應(yīng)變應(yīng)該是一個統(tǒng)帥最起碼的能力,即使是上位者有所誤會,但作為統(tǒng)帥也應(yīng)該能夠應(yīng)付自如。但看起來,貝桑似乎放棄了掙扎。
    從南線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南線北呂宋軍團的四個師團進軍速度也大大加快,距離烏蘭集已經(jīng)不足兩百里地,而路上遭遇的羅卑游騎數(shù)量也大大減少,尤其是這兩天更是鮮有一見,原來一直游蕩在烏蘭集以南的羅卑騎兵似乎也一下子銷聲匿跡了,讓南線北呂宋軍團四個師團一時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這個消息在無鋒看來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貝桑被解職,新的大將軍上臺,自然要接見一幫主要部下,而軍心的混亂也同樣影響著整個羅卑大軍的士氣,現(xiàn)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jīng)不適合再作決戰(zhàn)了。
    但無鋒總有些覺得這里邊有些不太踏實,似乎有什么水分在里邊,貝桑就這樣默無聲息的焉了?縱是他本人無異議,但他那一幫手下難道也被壓服了,沒有聲音了?無鋒努力的思索著這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羅卑人想要溜了,甚至連烏蘭集他們都有可能放棄了。
    軍務(wù)會議爭論得異常激烈,根據(jù)調(diào)查獲悉的情報,一干將領(lǐng)們紛紛發(fā)表自己的間接和看法,情報顯示羅卑人的征東部已經(jīng)處于一種極不安定的局面,來自征東部的各路大軍似乎都對這個新來的毛頭將軍托波有所不滿,從來來往往進出帥帳的一干高級軍官的表現(xiàn)似乎可以證明這一點,而南線集群再無阻截平順北上也能夠印證這個推測,最新的的情報顯示貝桑已經(jīng)被來自巴羅納城的羅卑特派官員押送回巴羅納城了,整個羅卑征東部大營軍心浮動。
    以木力格、龍自行、宋天雄、趙尚武以及莫特人的幾名萬騎長為首的將領(lǐng)強烈要求趁勢掩殺羅卑人,徹底摧毀羅卑人征東部的武力根基,凌天放和卡馬波夫也持支持態(tài)度,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遇,而自己的增援主力十萬人的輕騎兵已經(jīng)到位,雖然訓練還不夠成熟,但在這種雙方心理狀態(tài)易位的情況下,發(fā)起攻擊應(yīng)該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至少能夠給予羅卑人一次沉重的教訓,以彌補西北軍在前期遭受的損失。
    不過反而是無鋒有些猶豫不定,他總覺得貝桑在被瓦德亞解職這件事情上表現(xiàn)太過中規(guī)中矩,雖然他也斷定貝桑決不會造反叛亂,但就著樣無聲無息的被解職毫無表示,似乎也不大符合貝??v橫戰(zhàn)場幾十年的英名。
    無鋒的不動聲色讓一干將領(lǐng)包括凌天放在內(nèi)都有些大惑不解,羅卑人已經(jīng)有了異動,大營中的軍隊已經(jīng)出現(xiàn)混亂,很明顯,新任的征東大將軍未能控制住征東部大軍,應(yīng)該說現(xiàn)在正是突襲的好時機,只需給予強力一擊,將其擊跨,就足以挽回先前所承受的一切損失了。
    但無鋒還是遲遲不肯下達命令,只是命令各路斥候加緊在羅卑大營周圍進行偵察,但讓無鋒失望的是,斥候們帶回來的消息似乎與包括凌天放在內(nèi)的將領(lǐng)們的看法一致,羅卑人真的已經(jīng)軍心潰散了,正在位究竟是先行后撤,還是繼續(xù)在此與西北軍進行決戰(zhàn)爭吵不休,也許嚴重缺乏威信的托波不能制止征東部內(nèi)部因不同意見進行的爭吵,而來自羅卑大營內(nèi)的內(nèi)線也沒有獲得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是說羅卑大軍中的高級將官們意見發(fā)生了眼中分歧引發(fā)爭論,具體什么情況,卻又無法查知。
    心急如焚的眾將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屢次要求無鋒馬上下達命令進行攻擊,如此良機一旦錯過,讓羅卑人逃跑或者整肅了軍心軍紀,那西北軍可真的成了冤大頭了。
    暗沉沉的天空似乎代表了此時無鋒的心情,雖然從表面上來看西北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擺脫了劣勢,而且眼下羅卑人內(nèi)亂未息,軍心未定,正是出擊的好時機,可是自己為什么老是覺得這里邊有問題呢?
    “大人,您究竟擔心什么呢?從我們獲得的情報來看,一切都符合我們的推測判斷,可是為什么你卻不作出決定呢?羅卑人這種混亂情形不可能再持續(xù)多久,頂多明天或者后天,托波就能控制住局面,或撤或戰(zhàn),我們都將失去一次絕佳的機會啊?!闭驹跓o鋒身后的凌天放聲音低沉,他知道自己這位主帥肯定喲某方面的顧慮才會遲遲不作決定,可是軍情似火,卻是半點也耽擱不起。
    “天放,你真認為羅卑人現(xiàn)在是最虛弱的時候么?”無鋒負手望天,幽幽問道。
    “那大人您認為這里邊有什么古怪么?”凌天放心中一緊,皺眉反問道。
    “太平靜了,太正常了,所以我才會懷疑這中間有沒有什么問題。貝桑真是這么好易與之輩,只怕征東部也不會如此興盛。另外我覺得這托波也來得太快了一點,雖然從時間上來看,也沒有太大問題,但他在巴羅納城中就沒有逗留半天?這一路行來一千多里地也沒有半點耽擱?所以我有些擔心這一切會不會是貝桑企圖孤注一擲所表露出來的種種假象,目的就是要我們以為征東部的大軍真的亂了,誘使我們發(fā)起攻擊。”無鋒有些捉摸不定的話語充滿了不確定,大概連他自己也無從斷定這究竟是一次巨大的機遇還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圈套。
    凌天放悚然一驚,若真像無鋒所說,那這貝桑可謂是把自己一方的心理揣摩透徹了,利用假象迷惑自己,利用自己一方的求勝心理誘惑,一旦中計,只怕是自己一方在這一仗中就再無扳回的機會了。
    “既是如此,那大人何不坐等觀察,相信貝桑也熬不了多久,托波一到,自然真相大白,貝桑也不過是白白作秀而已?!绷杼旆沤由显?。
    “可是,加入一切正如你們所言,托波已經(jīng)接手了征東部大權(quán),現(xiàn)在羅卑人軍心未穩(wěn),正是攻擊的最佳時機,失去了這個機會恐怕我們會追悔莫及的?!睙o鋒回過頭來苦笑著望著自己的首席參謀,“我們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面前這一切究竟是不是貝桑作秀,所以我現(xiàn)在也是兩難啊?!?br/>
    就在無鋒和凌天放都為此一籌莫展時,一封急函終于打破了僵局。
    “果然不出所料,貝桑這個老狐貍果然夠陰狠!”看完手中信函,無鋒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激動的在大帳內(nèi)走來走去,“好,咱們就將計就計,讓貝桑這頭老狐貍聰明反被聰明誤!”
    看見一干將領(lǐng)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主帥會如此興高采烈,這可是罕有的現(xiàn)象,眾將都把疑惑的目光望無鋒,無鋒抖了抖手中的信函,放聲大笑道:“嘿嘿,人算不如天算啊,托波一天前還被馬賊阻截于距離這里八百里地之外的馬頭集,大伙兒想想,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點就通的諸將立時反應(yīng)了過來,背上一層毛毛汗油然而起,好一個貝桑,居然出如此奇招,想利用時間差來制造一個假象迷惑己方,這背后肯定隱藏著絕大陰謀,若是草率出擊,不知道會出現(xiàn)何等狀況。
    “大人,托波被阻于馬頭集這個消息可否準確?”還是凌天放老練,一驚的同時馬上問道,如果確認無誤,那既可以馬上借勢籌劃對策了。
    “應(yīng)該沒有問題,他們也是一個偶然機會遇上獲得這個情報,覺得有些蹊蹺才把這個消息傳回來的?!睙o鋒沒有透露情報來源,他也沒有想到蘇婕的羅卑之行居然會因為在馬頭集的一次偶然相遇獲得這樣一份極其珍貴的情報,而蘇婕對情報的天生敏感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看來自己派她去羅卑和赤狄一行還真沒有選錯人,而留在家里的秦霜影也敏銳的意識到了這份情報的重要姓,才會以特快速度送來,剛好趕上了自己難以作出決斷的時候。
    “那大人,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謀劃一番,讓貝桑自以為得計,來一個將計就計?!贝嗽捯怀觯桓蓪㈩I(lǐng)得興奮起來,是啊,如此良機,豈能錯過,也是該還以顏色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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